第51章 親了他
回江城的第三天。
沈橋和正在家做飯的時候,門鈴傳來鈴聲。
他現在住的是霍青的房子,霍青最近和他小男友正甜蜜,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小男友那裏。
這個點會是誰?
沈橋和打開房門,冷風刮進來。
秦洛寧手裏拎着行李站在門外,沈橋和看見他就要關門,秦洛寧一把拉住門,微微彎着身子,可憐巴巴地看着沈橋和說:“我破産了,你可以收留我嗎?”
沈橋和冷笑:“你又在耍什麽花樣。”
沈橋和随意上網一搜,還真搜到了盛開總裁突然換人的消息,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猜測和爆料。
沈橋和看向門口就差沖他搖尾巴乞憐的男人,還是忍不住心軟了軟:“進來再說。”
今天江城的風很大,沈橋和給秦洛寧倒了杯溫開水,去廚房把最後一個菜炒出來。
擺了兩副碗筷。
秦洛寧很久沒吃過沈橋和做的飯了,火急火燎就要上手,被沈橋和用筷子打了手:“這麽着急幹什麽,沒吃過飯啊,小時候教你吃飯的規矩都忘了?”
秦洛寧可憐巴巴地縮回手,并不生氣,反而一臉熱忱地看着他:“我被趕出來,已經兩天沒吃飯了。”說着,他的肚子還十分配合地叫起來,看起來可憐極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秦洛寧再怎麽落魄也不至于連頓飯都吃不上。
可明明心裏清楚這人是在故意賣慘,但沈橋和還是忍不住的上當。
“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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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對方的允許,秦洛寧忙端起碗來開始吃飯,一副餓死鬼投胎樣。
末了,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不吝誇贊道:“還是你做的飯最香,我都想了好幾年了。”
天底下沒人不喜歡被人誇,沈橋和被他的馬屁拍的心情舒暢。
吃晚飯後,秦洛寧自覺收拾碗筷,動作麻利勤快。
沈橋和坐在沙發上搜索各種和盛開有關的新聞,确認秦洛寧沒有騙他。今天早上盛開新的代理總裁都到位了。
秦洛寧從裏頭出來,沈橋和就問他:“這到底怎麽回事?”
秦洛寧靜靜看着他,一時沒說話。
沈橋和心底隐約生起一個想法:“是因為我嗎?”
秦洛寧沒有否認,他走到沈橋和面前,依戀地跪在他的腿邊,擡頭仰望着沈橋和,就像是一個充滿依賴的孩子:“現在又沒人要我了,你還要我嗎?”
沈橋和嘆一口氣:“我現在一窮二白的,住的房子都是別人的。謝老爺子再怎樣也是你親外公,你去和他道個歉認個錯,興許還有挽回的餘地。”
秦洛寧跳腳道:“他催着我去相親催了好幾年了,我和他攤牌我就是喜歡你,這輩子已經認定你了。只要你肯要我,那什麽狗屁集團我才不稀罕,苦日子我們又不是沒過過,你忘了,當年過年我連新衣服都沒有呢。”
青年的目光太過坦白灼熱,連帶着說着表白心跡的話也從不畏縮。
沈橋和看了他半晌,秦洛寧了解他,他也了解秦洛寧。他一旦認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秦洛寧暫時在這兒住下了。
前幾天沈橋和還在揣測其實秦洛寧還有後招,可是日子一天天過去,秦洛寧還真就成了個無業游民,每天最大的事就是跟在他屁股後頭轉圈。
因為一時半會兒也沒想好到底去做什麽,而霍青現在整天都把心放在小男友身上,沈橋和就暫時負責幫霍青打理酒吧。
酒吧一般要開到淩晨兩點才關門,沈橋和每回下班,都能看見秦洛寧在門口等他。随着天氣越來越冷,秦洛寧從最早站着等他,到縮在馬路燈下等他。
和他一起出來的調酒師調侃:“你侄子又來接你啊。”
秦洛寧一看見有人和他說話,就火急火燎跑過來,占有欲十足地把沈橋和護在身後,一臉的戒備。
調酒師笑着說:“看你侄子緊張的,你們叔侄感情可真好,拜拜。”
聽見對方說他是沈橋和的侄子,秦洛寧擰着眉頭:“我們才不是什麽叔侄——”
在秦洛寧說出什麽雷人的話時,沈橋和重重踩他一腳。
等人走遠了,沈橋和才惡狠狠地罵他:“你剛剛想胡說八道些什麽!”
秦洛寧委屈道:“你幹嘛總和別人說我是你侄子,我們又沒有血緣關系,我才不是你侄子。就算有關系,我現在吃你的住,住你的,也是你男朋友。”
沈橋和要被他的厚顏無恥氣笑了:“我養條狗不也吃我的住我的,那狗也是我男朋友?”
“是。”秦洛寧上前握着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我就是你的小狗。汪——”
沈橋和從沒有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他心裏又氣又覺得好笑,看到有人看過來,沈橋和連忙甩開秦洛寧的手:“不是讓你以後別來接我了,你有這功夫去外面找份工作多賺點錢不好嗎?”
秦洛寧賴在家裏一個多月,混吃等死的特別坦蕩。
秦洛寧說:“你要我找工作我就去找工作,但我還是要來接你。你長得那麽好看,在酒吧這種地方一點都不安全。”
沈橋和敲了下他的腦門,沒忍住爆了句粗口:“放屁!我都三十幾了又不是未成年,哪裏不安全了。”
有時候秦洛寧想,沈橋和到底知不知道他自己有多大的魅力,有的時候他覺得男人這麽聰明應該是知道的,有的時候又覺得其實他對自己一點數都沒有。
之前聽說沈橋和要來酒吧上班的時候,秦洛寧天天去酒吧蹲點,每個試圖靠近沈橋和的人都會被他眼神兇走。
随着吧裏生意越來越慘淡,沈橋和就禁止秦洛寧和狗入內了。
秦洛寧只能每天在上下班的時候接送他。
兩人走在大街上,十一月的江城不是刮風就是下雨,天氣總是陰沉沉的。
沈橋和把手揣進兜裏,秦洛寧特別想把那兩個兜縫住,這樣他就有機會去牽沈橋和的手了。
之前因為手頭緊,沈橋和的車已經賣掉了。兩人走了好長一段路都沒有打到車,就只能一步一步走回家。
秦洛寧說:“等我賺了錢,就買輛車來接你。”
沈橋和嗤笑一聲:“喲,你這總算是良心發現要去掙公糧了。”
秦洛寧說:“我是想一直纏在你身邊來着,但這不是條件不允許嗎?你放心,憑借我的本事,肯定很快就能找到一份好工作,到時候你也不用管這個破酒吧了,天天在家給我做飯就行。”
沈橋和踢了他的小腿肚一腳:“胡說八道什麽,我才不給你做飯。”
秦洛寧伸手去扯他:“行行行,我給你做飯,我天天給你做飯行不行。”
淩晨的大街上沒有人,就連車也沒幾輛經過。
沈橋和被秦洛寧拽着,被對方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注視着,突然想到那天晚上在景城的事情。
秦洛寧壓在他身上,手上一邊動作,一邊在他耳畔說着細密纏人的情話。
沈橋和的臉有點燒。
秦洛寧看着對方紅起來的耳朵,喉結顫動幾下。不僅回想那晚沈橋和整個人像是從熱氣騰騰的水裏撈出來,身體上下泛着紅,低聲喘息的模樣。
只是單單想想,他的身體就跟着燥熱起來。
這段時間他壓抑着情感,在沈橋和面前規規矩矩,生怕又把人給吓跑了。沈橋和既然還能收留他,那他肯定還有機會。
秦洛寧一個沒忍住,突然在沈橋和臉上快速親了一下。
沈橋和怔了一會兒,後知後覺燒紅了臉:“你幹嘛?”
秦洛寧見狀再也忍不住了,他把人推靠在路燈下,低頭去親吻他。
秦洛寧用舌頭描繪沈橋和的唇形,沈橋和的嘴巴有點薄,但是形狀很好看,什麽也不擦,也總帶着淡淡的粉色。他攻城略地,趁機将舌頭鑽進對方的口腔了。
沈橋和推了他幾下,卻都被他壓制住。最後沈橋和像是放棄了掙紮,任由秦洛寧親着。
秦洛寧把人嘴巴都親腫了,這才肯停下來。
雖然沒有得到回應,但他的心理上已經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沈橋和憤憤踩他一腳,罵道:“你是不是瘋了!這是在大街上!”
秦洛寧說:“沒關系的,現在街上沒有人。”
沈橋和覺得秦洛寧真是條瘋狗,走到哪裏都發情。別說現在沒有人,就算有人,他看秦洛寧也敢這麽做。
沈橋和瞪他一眼,憤憤向前走,走得又快又急。
秦洛寧邁着長腿追上:“你別生氣了,我剛剛......”
“剛剛什麽?”
秦洛寧突然回答不出來,他就是想這麽做,然後就親了。就算再來一次,他也還是會這麽做。
秦洛寧突然福至心靈:“你剛才說這是在街上,那不在街上就可以親了嗎?”
沈橋和上下掃秦洛寧一眼,又踩了他一腳,那一腳用了力氣,秦洛寧抱着腳蹦了好幾步。
卻還是頑強地跟在沈橋和身後。
沈橋和被他煩的不行,罵道:“不許跟着我!”
秦洛寧可憐巴巴的說:“不跟着你我怎麽回家。”
“和我保持三米遠,不,十米遠!”
沈橋和走得急,秦洛寧不敢不聽話,始終保持着十米的距離跟着他。
沈橋和心煩意亂,可是無論如何也沒法甩到身後那條尾巴。
好不容易到了家,沈橋和砰一下關了門,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來,沈橋和圍着浴巾去客廳倒水。
剛一出門就撞見秦洛寧坐在他門口,把沈橋和吓了一跳:“你坐這兒幹嘛呢?”
秦洛寧看見他時一雙眼睛像是猛獸看到了獵物,亮的厲害。
眼前的男人光裸着上半身,胸肌腹肌恰到好處,渾身上下白的發光,一雙露出浴巾外的腿筆直修長。
秦洛寧的呼吸都忍不住粗重起來,沈橋和頓感不好,迎面踹了秦洛寧一腳,迅速走到客廳去倒水。
回房之後,沈橋和躺下關燈睡覺。
過了許久,房門咿呀一聲打開。
秦洛寧蹑手蹑腳摸到床邊,他像個變态似的趴在沈橋和的耳畔低語:“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還穿着浴巾在我面前轉,是不是故意誘惑我。”
秦洛寧的聲音很輕,還帶了點磁性。
過一會兒,他正想像往常一樣偷親沈橋和一口,低下頭去的時候,正好與沈橋和的視線對上。
秦洛寧大腦宕機了幾秒鐘:“你......你還沒睡着啊。”
沈橋和沒好氣地笑了一下,抄起枕頭砸過去。
十分鐘後,秦洛寧耷拉着狗頭跪在床下。
沈橋和坐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他:“多久了?”
秦洛寧知道沈橋和問的是他偷親的事情。
“第一次。”
沈橋和挑挑眉,顯然不信。
秦洛寧支支吾吾道:“兩次......”在看見沈橋和的神色時,又補充,“五次。”
沈橋和還是不信:“你能了啊秦洛寧,今天敢偷親強吻,明天是不是就要艹我了。”
秦洛寧眼神一亮擡起頭來:“可......可以嗎?”
“可以你個頭。”沈橋和被氣的不清,對方明明心裏比誰都清楚,還擺出這麽一副純情的模樣。
沈橋和罵他都找不到詞。
沈橋和踹了秦洛寧一腳,把人趕出房間,順手吧嗒一下鎖上了房門。
門外先是窸窸窣窣傳來一陣動靜,而後沒了聲。沈橋和裹着被子卻再也睡不着了。
第二天醒來,沈橋和出門的時候看見秦洛寧一尊活菩薩似的坐在門口。
“你這又是想幹嘛呢?”
秦洛寧身上裹了個薄毯子,現在這種天氣顯然不夠頂的。
不出意外咳嗽一聲:“昨天惹你生氣,我怕你大半夜又丢下我跑了。”他伸手去拽沈橋和的褲腿,睜着一雙犯規的狗狗眼,“我向你保證,以後你不同意我就不碰你行不行?”
沈橋和在心裏冷笑。不知道是誰昨晚摸到他床上,色氣地在他耳畔污蔑他故意勾引人,現在又擺出這樣一副純情無辜受迫害的模樣。
狗崽升級後還有這麽兩面呢。
接下來一段日子,秦洛寧的确沒有再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
但是只要一逮着機會,他就對人摸摸蹭蹭,偏偏尺度拿捏的好,沈橋和根本無從計較。
一晃眼又過去一個多月,馬上就要過新年。
新年當天天氣預報會下大雪。
除夕夜當天,酒吧不營業,霍青和他的小男友回家去了。
沈橋和下午去酒吧清賬,直到快晚上才忙完。
同事問他:“沈,你不是江城人吧,今年和你侄子一起過年嗎?”
另一個人也來湊熱鬧:“是啊沈,你侄子幾歲了,怎麽這麽粘你啊。風裏雨裏天天來接人,男朋友都沒這麽盡職盡責吧。”
沈橋和走出酒吧的時候,秦洛寧站在路燈下等他,前面站着個搭讪的姑娘。
成年男人的身影高大,修長,人來人往一副高冷的模樣,對女孩子的大膽邀請也視而不見。
只是在看見沈橋和時,秦洛寧眼神一亮,寒霜般冷冽的面孔如春風過境,初雪消融。
天空飄飄灑灑下着雪,已經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
秦洛寧繞過那個女生,快步走到沈橋和跟前,把脖子上的圍巾解下來給沈橋和一層層圈上,完全把對方修長的脖子遮住。秦洛寧的這個圍巾是他閑在家自己學着織的,用的特別軟的毛線,可以把沈橋和大半張臉都擋住。
“忙完了?”
“完了。”
兩人并肩走了一會兒,街道兩旁的燈光陸陸續續亮起來。
兩人的腳步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秦洛寧不住搓着手,像是冷極了。
沈橋和看了他好幾眼,正想把圍巾還給他。
秦洛寧突然靠過來,伸出手,把沈橋和露在外面的一只手握住揣進他的兜裏。
暖烘烘的。
沈橋和心底一顫,幸虧圍巾擋住他頃刻間紅透了的臉,才不至于被秦洛寧看清他的窘迫和無措。
這一路,沈橋和都沒把人的手甩開,秦洛寧牽了他一路。
回到家已經晚上八點,很多人家都已經吃完年夜飯,出去看煙花了。
秦洛寧去接沈橋和的時候已經事先做了一桌子的菜,這會兒到家熱一熱就行。
兩人在一起吃了年夜飯,飯桌上秦洛寧一直給他夾菜。模樣看上去特別高興,沈橋和被他看得頭昏臉熱。
心跳的和外面響起的煙花聲一樣響亮。
後來,秦洛寧幹脆不吃了,放下碗筷撐着下巴看着他,模樣看上去傻呵呵的:“我們已經好久沒在一起過年了。”
沈橋和斂住目光,除了剛來江城那年和霍青在一起,這些年他也都是自己過年。
秦洛寧目光專注而認真:“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
可能是上了年紀,吃過年夜飯後,沈橋和就不想動了。
他窩在暖氣充沛的沙發上看着無聊的春節晚會,秦洛寧洗完碗後出來陪他一起坐着看節目。
秦洛寧的心思根本沒在節目上,而是偷偷打量着身側的男人。
他一點一點地靠近沈橋和,直到腿貼在一起,沈橋和依舊沒什麽反應。
或許是察覺到了男人的縱容,秦洛寧飛快試探地在沈橋和的臉上親了一口。
而後他坐直了身子,等待沈橋和的審判。
沒有想象中的大發雷霆,沈橋和只是擰着眉頭斜了他一眼。
秦洛寧的心髒砰砰砰的跳着,像是外頭正在進行的零點倒計時。
一下又一下。
一下又一下。
那一刻,秦洛寧突然又來了勇氣,但又莫名有些膽怯,他試探着問:“我可以親你嗎?”
沈橋和臉刷一下通紅,他強自鎮定地斜着他:“你親都親了,說這麽多廢話幹什麽?”
秦洛寧足足慢了兩拍才聽懂沈橋和的意思,頓時欣喜若狂,高興的連話都說不會了。
笨拙地伸出手,卻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幹什麽。
沈橋和看見對方這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心跳的也很快,但他畢竟比對方大上十歲,冷靜的也快。
秦洛寧看着沈橋和紅透的耳根,放棄了組織語言的能力,只是憑借身體的本能去表達着喜悅。
他七手八腳地抱住沈橋和,毫無章法地開始親他。
沈橋和被他弄得又癢又無措,最後惡狠狠地敲了秦洛寧一下,秦洛寧這才大夢初醒一般冷靜下來。
他一雙眼睛直勾勾看着沈橋和,漆黑的眼瞳裏只裝着他的身影。
秦洛寧克制着呼吸。
對視之間,沈橋和罕見的局促起來。
秦洛寧猛地低頭,準确攫取到了沈橋和的嘴唇,親吻下去。
男人的吻又兇猛又強勢。連同沸騰的荷爾蒙将沈橋和完全裹住。
察覺到沈橋和主動松了口,喜悅幾乎沖昏了大腦。
唇舌交纏的一刻,随同聲勢浩大的倒計時聲一起響起,秦洛寧腦海中的煙花一并炸開。
這個熱切的深吻直到彼此快不能呼吸才停止下來。
秦洛寧捧着沈橋和的臉,額頭頂着他的額頭。
低聲道:“這是我收到過,最好的生日禮物。”
作者有話要說: 秦洛寧和狗禁止入內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