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滾吧
秦洛寧将人從舞池裏拽出來,身上那股駭人的氣勢,叫四周的人一時忘了上前阻攔。
直到衆人回過神來,沈橋和已經被秦洛寧帶出了酒吧。
秦洛寧的車因為違章停車被交警拖走,他搶在一個打車人前将沈橋和塞進去,又給那位成為扔了一把鈔票。
出租車內氣壓低沉,司機回頭一看,真是巧了,居然還是上回的兩人。
他十分識相先直接一踩油門走人。
密閉的空間裏充斥着酒氣。
喝了酒的沈橋和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慵懶地撐着眼皮,發現秦洛寧正壓着怒氣盯着他。他輕輕笑一下,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的挑釁。繞過正怒火中燒的男人,對司機說:“師傅,去xx公寓。”
司機接了一句:“我知道,就上回那個小區嘛。”
猛地背後一涼,司機師傅打了個抖,好像被野獸盯上,頓時不敢說話了。
秦洛寧壓了一路暴漲的情緒,好不容易下了車回到家。
門剛一打開,秦洛寧再也克制不住情緒,将人雙手扣住舉在頭頂鉗住。
沈橋和冷冷擡眼:“你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麽嗎?”
秦洛寧緊緊貼着人,咬牙切齒道:“我當然知道,我從沒有這麽清醒過。”
沈橋和擡起腿,用膝蓋頂了一記秦洛寧的□□。
他是真下了狠手的,秦洛寧一個吃痛被人掙脫開來。
兩人在地板上扭打起來,這場搏鬥在很多年前秦洛寧動心的一刻就已經有了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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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沈橋和那麽怕疼,他怎麽可能下手。
秦洛寧被沈橋和反剪住胳膊壓跪在玄關前的地板上,臉抵在冰冷的地面。姿态像是一個虔誠的信徒,等待着他從青春期時就開始信仰着的神明,對他進行最後的審判。
可是等了很久,身上的男人沒了動靜,一點都不像男人主動攻擊的銳利作風。
片刻後,秦洛寧聽見一句嗓音沙啞又略帶困惑的“阿寧?”
擒住他胳膊,壓住他腦袋的手陡然間卸了力。
秦洛寧坐起身,發現對方靠坐在牆上,突然間安靜的像是一個布娃娃。
秦洛寧試探着喊他:“叔叔。”
聽見喊聲,沈橋和擡頭看向秦洛寧,因為喝了酒剛剛又劇烈運動過,眼尾帶着一抹酒樣的紅。看向秦洛寧的眼神看似清明,卻又帶着幾分懵懂。
秦洛寧突然意識過來,沈橋和這是醉了。
男人醉酒有時間差,一旦醉過去就十分乖巧,說什麽聽什麽。
從前是他糊塗,直到分別前才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心意。而眼下,他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弱小、膽怯、一無是處的秦洛寧。面對褪去獠牙與算計,乖順到任自己宰割的男人。他的心裏蹦出了無數個念頭,那些念頭在他腦海中盤踞争鬥。最後,彙聚成一個聲音不住的對他咆哮喧嚣。
他想要沈橋和。
從很久之前就想。
發了瘋的想要他。
“阿寧,地上好硬啊。”突然,沈橋和略帶撒嬌的口吻打斷了他瘋狂湧起的欲念。
秦洛寧目光沉沉地看着眼前這個看似天真,卻比任何人都還要狡猾的男人,片刻後,輕笑了一下。
他伸出手,克制住心裏的邪念,把沈橋和從地上抱了起來。
沈橋和顯然沒想到秦洛寧會抱他,下意識伸手勾住了對方的脖子。
彼時的秦洛寧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瘦弱的孩童,他的雙臂沉穩有力,牢牢将人抱在懷中。
此時此刻的男人好似卸下了所有的戒備心,毫無所覺地在秦洛寧胸前蹭了蹭,柔柔地,就像小貓在撓癢癢。
他擡起頭,目光清純懵懂,口吻還帶着一絲撒嬌意味的抱怨:“阿寧,我臉上有點癢癢。”
秦洛寧喉結不住滾動,這些年他被禁锢在情感的荒漠裏,一心想要找尋名為沈橋和的綠洲,從青春期開始跌跌撞撞徒步找尋了太久,口幹舌燥的快要随時死掉。
只要沈橋和能解他的渴。
在對方一聲嘤咛裏,理智的弦猛然間崩斷。
秦洛寧将人小心放置在床上,迫不及待地屈身而上。
他好似幹渴太久的旅人,瘋狂從沈橋和口中汲取蜜液緩解全身心都在叫嚣良久的幹燥。
親的有些狠了,沈橋和不滿地搖着腦袋,秦洛寧将人松開喘息的功夫。
沈橋和用手指輕輕頂住他的胸膛,嘴唇嫣紅,一雙過分好看的桃花眼被欺負地染上了輕微的水霧,配上他眼尾的那抹紅暈。使他好像一只誘而不自知的小貓。
沈橋和用手指擦過被秦洛寧啃得火辣辣的嘴唇,不滿的嘟囔:“阿寧,你咬我做什麽啊。”
理智的弦猛地崩斷。
秦洛寧覺得自己就要瘋了。
沈橋和對他而言,就像是行走的春.藥。
在他面前,自己随時都能喪失理智。淪為他愛.欲下的奴.隸。
室內氣溫在糾纏中陡然升高,沈橋和從沒有與人這麽親密接觸過。
清醒的時候,他極其擅長僞裝自己,甚至連自己都可以欺騙。
醉酒的時候,卻如同天真的兒童,格外的誠實。
秦洛寧像個手法娴熟的縱火犯在他身上點着火,沈橋和難耐地扭動着身子。
他咬住秦洛寧戲弄他的手指,可憐巴巴地說:“阿寧,我難受,你幫幫我。”
秦洛寧被他這副樣子逼的雙目通紅,嗓音嘶啞:“怎麽幫你?”
沈橋和也不知道答案。
秦洛寧化身為狡猾的獵人,循循善誘:“你還記不記得我15歲那年,我自/慰被你撞見,你嘲笑了我好久。”
沈橋和咬着水光紅潤的下唇,眼鏡片上已經起了一層綿密的霧氣。
秦洛寧并不逼他,他摘下沈橋和的眼鏡,眼含愛意捧住男人的臉,俯下身虔誠地在他鼻尖親吻一下:“沒關系兒,我幫你。”
......
從浴室瀉完火出來,秦洛寧渾身濕透。
而此時此刻,被解決完需求的男人已經在床上呼呼大睡,就像個沒心沒肺的渣男。
秦洛寧無可奈何的爬到床上,對着男人安靜的睡顏看了好久好久。
禁不住誘惑,在對方臉上親了一下。
下床去衣帽間找合适他穿的睡衣,突然目光被角落的一塊畫布吸引。
秦洛寧掀開畫布,看清了畫板上仰望煙花的少年。
他的心猛地震顫一下,如果說今晚的皮膚接觸讓他的皮膚解了一半的渴,那麽此時此刻,在看到畫的一瞬間,他的心也瞬間被一股奇異的感覺充盈。
秦洛寧很确定,畫上這個人就是他。
畫裏的少年有着和他一模一樣的圍巾。
秦洛寧瞬間福至心靈。
他在房間裏到處翻找,在沈橋和書桌下的一個櫃子裏翻到了一本相冊。
相冊裏放着一張他都不記得什麽時候拍的照片,看背景,應該是中考那年他們一起去游樂園的時候拍的。
照片裏沈橋和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男人溫柔儒雅,而他站在男人身邊笑的一臉燦爛。
接下來的相冊,幾乎都被和他有關的報道填滿。
財經報、景城日報、A城頭條,所有他的采訪都被精心剪輯過放在這裏面,有一些報道配的照片,也一并被剪裁了下來。
那一瞬間,秦洛寧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猛地撞擊了一下。砸的他猝不及防,一滴淚跟着砸下。
秦洛寧已經很久沒有哭過了。在沈橋和離開的那段時間裏,他歇斯底裏過,以淚洗面過。後來,他就冷靜了,清醒了。也再也哭不出來了。
原來,他不是不會流淚。只是因為那個能夠讓他流淚的人,不在身邊而已。
秦洛寧突然意識到一點。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沈橋和一直在注視着他。
如果之前說他可以不計前嫌,只是一種自我麻痹。直到現在這一刻,他才真正的、無比清晰地認識到一點。
這個叫做沈橋和的男人,遠比自己所想的還要狡猾。
他狡猾地反客為主,狡猾地颠倒黑白,讓自己再也沒有任何理由去責怪他、猜忌他、懷疑他。
秦洛寧将相冊放好,重新回到床上,從身後緊緊将人抱住。
“叔叔。”靜默良久的黑暗中,陡然響起一個偏執的聲音,“兩次,都是你來招惹我的。”
“我不會放手的。”
·
第二天,秦洛寧被一個聲音刺醒。
猛地睜開眼,正對上沈橋和睜着的眼睛。
這是無數次出現過在他夢裏的場景。
他和從前夢境裏一樣,笑着俯身在男人的發頂親吻一下:“早。”
喉嚨裏傳來的震動聲,猛地讓秦洛寧意識到這并不是在做夢。
他再定睛一看,對上沈橋和全然冷下來的臉孔。
“夠了嗎?”
秦洛寧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不夠,怎麽都不夠。”
沈橋和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坐在床頭,拿了秦洛寧留在床頭櫃的煙點上。
缭繞的煙草香裏,沈橋和吐出一層又一層的煙圈。
一時之間,室內沒有人說話。
秦洛寧知道沈橋和酒醒了,不但酒醒了,還記得昨晚發生過的事情。
這些年,他早就學會了主動出擊。他讨厭毫無作用的坐以待斃。
秦洛寧先一步開口說:“我不後悔。”
沈橋和冷冷掃他一眼:“閉嘴。”
秦洛寧果斷閉了嘴。
而後他又覺得自己真沒用,在外人面前的表現的勢不可擋、無堅不摧。可是不論五年前還是五年後,只要在這個男人面前,他永遠都是手下敗将。
甚至于,對方不需要一兵一卒,只用一個眼神就能輕易把他擊敗。
等待的時間漫長的煎熬。
秦洛寧穩穩地沉着氣。
手裏的煙還沒有完全抽完,冷靜的時間卻已經夠久了。
沈橋和陡然間開口,因為醉酒的緣故,他的聲線偏為清冷,還帶着極其客觀的冷靜:“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知道。”
沈橋和将煙摁滅在床頭。
目光如鋒刀冰冷:“那你滾吧。”
作者有話要說: 司機:梅開二度!驚不驚喜!意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