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監護人
屋內沒有點燈,月光暗淡。
沈橋和靜默地在椅子上靠了好一會兒,期間抽了兩根煙。
管家在外頭敲了好幾次門。
“先生,您醒了嗎?”
“先生,晚飯已經好了,您要下來吃嗎?”
外面的聲音顯得十分克制,像是生怕會惹怒門內的男人。
沈橋和突出一口煙圈,在黑暗中飄然像坨霧。
看着陌生的房間,他不得不接受,自己是真的穿書了這個事實。
幾個小時前,沈橋和是被痛醒的。
他天生痛覺神經發達,腦袋上的疼痛差點沒把他刺得再暈過去。
敲門聲突然停止,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沈橋和走到門前,聽見外頭傳來刻意壓低的說話聲:“不好了齊叔,小少爺房間裏沒動靜了。”
聽見這話,管家還來不及跨出一步,沈橋和一下甩開門,先他們一步走向秦洛寧的房間。
沈橋和穿的這本書的主角攻秦洛寧,早期是個父母雙亡的小可憐。在父母為他過十歲生日那年一家三口出了車禍,最後只有他活下來了。身為無父無母的家族集團繼承人,年幼的秦洛寧就是一塊任人宰割的肥肉。
秦家內部的情況比較複雜,在秦老太爺那一輩膝下有兩個孩子。大兒子秦晟相當優秀,理所應當地接手了家族企業。而小兒子秦炆從小就不學無術,年輕的時候做了太多傷秦老太爺心的事情,甚至為了一個女人父子反目成仇。秦老太爺一怒之下把秦炆逐出了秦家。
之前秦老太爺去世,秦炆又跑回來和他哥争財産,最後當然沒争過。只是眼下秦晟夫婦都死了,秦家就剩秦洛寧一根獨苗,秦炆和一群居心不良雜七雜八的親戚等着撲上來喝血吃肉。
為了以防這種情況發生,秦洛寧的父親秦晟早就做了準備,把秦氏集團和秦洛寧交給了原主看管。原主手握着秦洛寧的監護權,把持着秦氏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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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秦晟信錯了人,原主不僅圖謀秦家的財産,還心理扭曲,動不動對秦洛寧非打即罵。把人關進黑屋裏餓個兩三天也是常事。并且,他還有點特殊癖好,其中一個令沈橋和印章深刻的情節,就是原主拿着秦洛寧的內褲進行diy。被秦洛寧撞見抄起花瓶砸了人。
這一砸就把在現實中死去的沈橋和給砸了過來。
沈橋和花了一個下午才消化他真的穿書這件事,而且很不湊巧,他剛好穿到秦洛寧和原主矛盾激化到無法調和的時候。
腦袋上還纏着繃帶,傷口沒好透。痛苦刺激着沈橋和的神經。
當然,比這痛苦更刺激的是書裏原主的結局。
在這段劇情發生後不久,不堪折磨的秦洛寧孤注一擲捅了沈橋和一刀後逃出了秦家。原來他的母親是A城謝家小時候被拐賣的女兒,在外流亡的秦洛寧被謝家人找了回去。
謝家是比秦家更厲害的存在,在謝家的扶持下,秦洛寧一路開挂,最終重返景城,将從前對不起他的人全部收拾了一遍。首當其沖的就是沈橋和這個不折不扣的反派。
原書裏,在秦洛寧跑後,沈橋和因為被人騙了,投了一個血本無歸的項目。秦氏的錢全部被套牢在裏面,很快出現了嚴重的危機。
最後沈橋和因為非法集資被人舉報,去牢裏蹲了幾年。因為沈橋和長得好看,回到謝家的男主差人特意照拂,以至于那幾年沈橋和在牢裏沒少受“優待”。
出獄後沈橋和因為迫切的想要東山再起,又被男主設局騙去投資,搞的血本無歸欠了一屁股債,天天都有高利貸揮棍舞棒找上門。最後被人扔進鴨店染上了毒.瘾,過了一段畜生不如的生活,最後在一次毒.瘾發作的時候爬上天臺,墜樓摔成肉醬。
想到那自己面黃肌瘦最後摔成一灘肉泥的樣,沈橋和就一個哆嗦。
太刺激了。
他真的承受不來。
占着腿長的優勢,秦洛寧在前面大步流星地走。管家和劉媽在後面焦急地追着:“先生,先生。”
一直守在門口的阿丁看見來的是沈橋和也是面色一變:“沈先生。”
沈橋和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低聲問道:“鑰匙呢?”
每個房間都有備用鑰匙。
阿丁諾諾道:“鑰匙不見了。”
不用猜,肯定是秦洛寧幹的。
劉媽跑上前:“先生,我們報警吧。”
現在等警察來哪裏來得及,沈橋和厲聲斥道:“退開!”
他長相溫潤,但是可能是剛抽過煙的緣故,嗓音有些低啞,透着不容侵犯的威嚴。況且這宅子裏的人多多少少見過他發瘋的一面,一下子畏懼地不敢上前。
沈橋和後退兩步,擡起長腿借了兩步力哐當一下把門踹開了。
屋內沒有開燈,只有浴室漏出一點燈光,沈橋和走到浴室門前,聽見了微弱的水聲。
浴室門也被上了鎖,只是鎖上剛好插着鑰匙。
他扭開,看清裏面的場景。
沈橋和走過去,伸出手一把将把自己埋進浴缸水裏的秦洛寧的腦袋拽了出來。
管家劉媽等人追進來,焦急地說:“先生你別生氣,放過小少爺吧,小少爺都好幾天沒吃飯了。”劉媽的聲音已經帶了些哽咽。
這群人,還以為他是來找秦洛寧秋後算賬的。難怪剛剛寧願報警也不願意他插手。不過也怨不得他人,實在是原身造孽太多。
依照原身的脾氣,秦洛寧砸了他,不知道要還回去多少倍的折磨,把人打一頓關幾天都算輕的。
在秦洛寧和他動手前,沈橋和已經因為他發現秦洛寧和秦家那群親戚聯系,而把他關起來餓了兩天了。
秦洛寧猛烈的咳嗽幾聲,眼睛還閉着,可能是大腦缺氧所以意識不大清醒。
沈橋和拿起挂在一旁的浴巾,把人裹住抱出浴室。
門外的管家傭人們看到這一幕,先是面面相觑,而後跟着回到房間裏。生怕沈橋和待會發起瘋來,真把秦洛寧給打死了。
沈橋和将人抱躺在床上,想起剛剛把人抱起來的觸感:
太瘦了。
已經十三歲的孩子,瘦瘦小小看起來還不到十一歲。
沈橋和吩咐道:“齊叔,把吹風機拿過來。”
管家明顯愣了一會兒,印象中,沈橋和從來沒有喊過他齊叔。沈橋和一直就把他們當下人。
“是,是。”
齊叔愣了一會兒,還是劉媽戳了他一下才回神。
沈橋和替秦洛寧用毛巾把身體擦幹,随即将人扶着開始用吹風機給他吹頭。
嗡嗡嗡的風響聲,都抵不上他現在心亂如麻。
很顯然,剛剛是一場有預謀的自殺。
原書主要是從主角受方維的視角去寫故事。對主角攻的具體事情并沒有詳細的說明。所以原文劇情裏,也沒有這一段。
沈橋和想到剛剛秦洛寧沉在水底的一幕,到底是怎樣的絕望,會把一個才十三歲的孩子逼成這樣。
吹幹了頭發,沈橋和把人重新扶回床上躺好。
管家劉媽阿丁三個人看着眼前這一幕,驚詫的無法言語。
沈橋和将被子掖好:“劉媽,麻煩你現在去做的吃的上來。”他想了想,頓了頓,“最好是粥,好消化一點。”
劉媽愣了愣,沈先生這是在和她說話嗎?
這回換管家戳她,劉媽一時沒反應過來:“先生,飯已經做好了啊。”
沈橋和說:“我怕阿寧胃受不了,只能麻煩你另外煮點粥送上來了。”
在場三人都懵了,劉媽清醒過來,喜悅道:“是,我這就去煮粥。”
劉媽走後,管家和阿丁又在房間裏待了一會兒。
在确認沈橋和精神正常,且沒有傷害秦洛寧的傾向後才幾步一回頭地離開。
房間裏的人都走了,就剩下他和秦洛寧。
沒一會兒,伴随着一陣起伏的咳嗽聲,床上的少年逐漸醒了過來。
秦洛寧在夢裏聞到了一股雨後的栀子花的香氣,味道很淺很淡,但是異常好聞。
秦洛寧在香氣中睜開眼,看清自己床頭守着誰,又意識到自己身上沒穿衣服,秦洛寧像只刺猬似的跳了起來,對着沈橋和展開渾身的刺。一雙在水底泡的發紅的眼睛兇狠地盯着他:“你在我房間做什麽!”
沈橋和說:“沒什麽,你好好休息,待會劉媽會上來給你送吃的。”
秦洛寧用無比戒備的目光盯着他,眼底的恨意暴露無遺。
臨走前,沈橋和看到秦洛寧床上的濕毛巾,打算拿走。
秦洛寧當即炸毛:“你要幹嘛!你想幹嘛!你別過來!”
沈橋和還沒來得及說話,胳膊就被秦洛寧咬了一口,他甩了幾下把人甩開。秦洛寧警戒全開,豎起全身的刺,又開始瘋狗一樣開始對他拳打腳踢。
沈橋和被咬了好幾處,身上抓傷撓傷,差點沒忍住甩人一巴掌。最後還是外頭一直守着的阿丁和管家聽見動靜沖進來,把兩人攔開了。
沈橋和退到一旁,被管家推到門外。
沈橋和回頭看了一眼,秦洛寧把人砰一下甩關上。
管家小心翼翼地說:“先生,少爺年紀小,您別和他計較。”
沈橋和點點頭:“放心,我不和他計較。”
秦洛寧現在就是一只已經被傷害的幼崽,随時對着人露出爪牙。
都是原身造的孽。
也怪他剛剛沒有考慮到這一點,怨不得秦洛寧失控。
沈橋和回房,檢查了一下自己胳膊上的傷口,被咬出血,直接紫了。再晚一點松口,整塊肉都能下來。
他天生痛覺神經比較發達,平常一點點疼痛就等于常人的幾倍,眼下被秦洛寧咬成這樣,沈橋頭疼的額前直冒冷汗。
書裏的秦洛寧後期就是一條瘋狗,逮人就咬。看現在,瘋狗已經初現雛形了。
敲門聲響起。
“進。”
管家走進來,手裏拿了個藥盒,小心翼翼地道:“先生,您怎麽樣?”
管家給沈橋和上藥看見那塊差點下來的肉,還有那些抓痕,心裏也忍不住突突跳了一下。
他替秦洛寧解釋着:“先生,少爺不是故意的。您知道,他之前一直都很尊敬您。上回的事還有今天只是少年年紀小,不懂事......”
眼見着管家都找不到理由為秦洛寧辯解了,沈橋和打斷道:“我知道。你放心,我說了不和他計較,就不會和他計較。”
管家看他一臉淡然的模樣不像是說假,這才松了一口氣,給沈橋和包紮過後,提着藥箱離開。
管家一走,沈橋和癱坐在椅子上,努力讓自己忽略胳膊上的疼痛,摁了摁有些發脹的太陽穴。
他回憶了一下書裏有關原身的情節。
沈橋和第一次出場是在秦洛寧十歲那年。那時候秦氏夫婦為了給秦洛寧過生日,在彎道出了車禍。沈橋和接到電話,通知他去現場。
那天下着一場瓢潑大雨,六點不到天就已經黑透了,沈橋和剛從公司會議室裏出來。身上穿着西裝,手裏打着一把黑膠雨傘。下車的時候就看見了秦洛寧。
現場人來人往,救護車和警車的聲音此起彼伏,相機亮出來的閃光燈格外刺眼。
秦洛寧就蹲坐在一旁,身上被大雨淋透了,目光呆滞地看着渾身是血的父母被人從撞毀的車裏擡出來搬上救護車。
沈橋和走到他身前,為他遮住滂沱的大雨,微微俯下身子,對他說:“阿寧,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沈叔叔,你爸爸的朋友。我來接你回家。”
第一次出場,沈橋和看上去是個溫柔耐心的好叔叔形象。而當時的秦洛寧也的确被他的外表給騙了。
後來,沈橋和帶着秦晟生前的律師和合同重新上門,說是秦晟生前把集團和秦洛寧的監護權交到了他的手裏。
秦晟原本的安排主要是為了防着秦家那群親戚,把自己的兒子托付給一個信任的人,等秦洛寧長大後,沈橋和再把秦家的一切還給他。
可惜算盤打的再好也只是算盤,沈橋和比秦家的那群親戚還要直白還要禽獸。
但是沈橋和也并不是一點貢獻都沒有,他入主集團和秦家開始,就像是只無孔不入的鐵桶,不給那些想要趁機吸血瓜分財産的親戚一點可趁之機。
那些人發現從沈橋和這裏撈不到什麽好處,就開始費盡心思從秦洛寧身上下手。
這一年來,秦家那群親戚借着各種名頭接近秦洛寧,什麽叔叔、二舅、三姑......輪番上場對秦洛寧進行糖衣炮彈。
原文中,就是因為秦家這群親戚的挑撥,使得秦洛寧與原主的關系飛速惡化。沈橋和本來還能再裝一會兒,可是秦洛寧的叛逆觸怒了他。他本身有嚴重的心理問題,精神很不穩定,發起瘋來就會打人。沈橋和第一次關秦洛寧禁閉,就是因為發現秦洛寧一直暗中和那群親戚聯系。
後來沈橋和徹底掌控秦氏,那群人得知秦洛寧已經是顆沒用的棋子時,沒有一個人向秦洛寧伸出援手。反而反踩一腳,讓秦洛寧徹底心如死灰。
沈橋和仔細想了想,得先着手想辦法把秦家那群煽風點火,落井下石的蛀蟲給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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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鬧鐘響了,沈橋和睜開雙眼,摁了一下遙控,窗簾自動拉開,大片的天光洩進來。
他被光線刺得睡意全無,爬起來洗漱。
刮完胡子後,沈橋和看向鏡子裏照出來的臉。原主長了一張相當妖孽的臉,鼻梁不高不矮,高度适中,薄唇桃花眼,皮膚很白。
就這種長相,随便放在哪個gay吧都受歡迎。
穿好西裝打好領帶,更衣鏡裏的男人蜂腰窄臀,雙腿筆直修長。再加上這張戴眼鏡的臉,整一斯文敗類。就算是纏着一圈繃帶也不顯得有多突兀。
下樓的時候餐桌上卻只擺着一份早餐,地上還擺着一份,用盆裝着,像是給狗吃的。
那是平常沈橋和故意用來羞辱秦洛寧的。
想起原主的“規矩”,沈橋和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下來,衆人頓時戰戰兢兢。
“齊叔。把地上的端上來。”
管家不敢有疑問,只把盆端了上來。
随後,在衆人訝異到震驚的目光裏,沈橋和開始着手吃鐵盆裏的早餐。
其實地上和桌上的都是一樣的,只是用鐵盆裝起來放在地上,就帶了侮辱性。
秦洛寧下樓的時候,正好看見眼前這一幕。
他不明所以的走向,心裏帶着戒備和猶疑。
雖然昨晚喝了粥,但是很快就餓了。前幾天餓了太久,再加上正是長身體的年紀。這會兒秦洛寧餓的快前胸貼後背,肚子也咕嚕嚕的叫。
一大早起來看見這一幕,秦洛寧心裏驚疑不定:男人這是什麽意思?連“狗食”也不肯給他吃了嗎?
昨晚冷靜下來,喝了劉媽給他送的粥,秦洛寧仔細回味了一下沈橋和的異常表現,還覺得古怪。果然堅持不了多久,男人又露出原形了。
沈橋和看見秦洛寧立在餐桌旁,看見小孩兒臉上的神色,想到原主的“規矩”。
平常原主在桌上吃飯,秦洛寧只能像一條狗一樣匍匐在地上吃。之前小少爺不堪受辱,挨了好幾頓毒打。
“坐吧。”
聽見男人開口,秦洛寧眼中的懷疑愈深。
可是他現在心裏有了逃跑計劃,理智告訴他最好不要忤逆男人的意思。
秦洛寧猶疑着坐下。
沈橋和把原本準備給他的早餐推到他面前,言簡意赅地說:“吃。”
秦洛寧又驚又疑,看了沈橋和好幾遍,男人擡頭看他:“不是餓了嗎?”
秦洛寧剛想說不餓,肚子就不争氣的叫起來。
因為害怕又惹怒男人,秦洛寧沒了轍,只能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開始吃早餐。
拿筷子的時候,秦洛寧手都還在抖。
沈橋和注意到這一幕,心裏不禁一陣心疼。
早餐結束的時候,沈橋和說:“你要是想去秦炆那兒,你就去吧。”
前幾天秦洛寧被關禁閉餓肚子,就是因為被原身發現想去他叔叔秦炆那裏。
秦洛寧擡頭看他,一時吃不準男人是不是在試探他。
沈橋和吩咐道:“齊叔,你待會和張叔交代一聲,放學送他去秦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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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橋和按着原主的記憶去公司,途徑秘書室前,吩咐秘書整理一下他集團的財務報告送一份進來。
“對了沈總。”秘書喊住他,“今天早上有人送花來。”
沈橋和點頭,示意知道了。
一進辦公室,就看見一束玫瑰放在桌上,上頭還放着一張卡片,沈橋和看都沒看,先把花放在了一邊。
原身雖然是個人渣,但是外表極具欺騙性,男的女的,從不缺乏追求者。而沈橋和只喜歡男的。
中午午休後,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沈橋和看了一眼來電人,回想了一下這個戴康寧應該就是前段時間開始對原主展開追求的男人。
早上的財務報告還沒看完,沈橋和這會兒沒心思應付原主這些爛桃花,将手機靜音沒有再理。
片刻後秘書敲了敲門:“沈總,戴雲家電的戴總來電話,請問要接進來嗎?”
沈橋和一時半會還沒反應過來這個戴雲家電是什麽來頭,還以為是什麽生意上的合夥人:“接進來吧。”
電話從秘書室接進來。
電話裏透出一個沉穩的男音:“我就知道,打你手機你不接,打你辦公室電話你就接了。今天情人節,傍晚一起吃個飯吧,我訂了你最愛的那家餐廳,請的還是上回那個法國大廚。”
沈橋和後知後覺,好家夥,就是戴康寧。
看了一眼接下來的行程安排,又瞥一眼被他随手扔到一邊的花束,拿起花束上的卡片。
男人的字跡遒勁有力,送花雖然老土,但的确有些打動人。
沈橋和是個gay,這裏和他先前的世界不同,人們對同性戀的接受程度已經高了很多。去年還通過了同性戀可婚法案。
沈橋和這會兒仔細回憶了一下這個戴康寧,戴雲家電的副總,大他8歲,是個外貌和家世都相當不錯的男人。這樣想想,對方其實是個不錯的交往對象。想起之前他都沒來得及談場戀愛就狗帶了,心下不免有些遺憾。既然又活過來一次,或許,和這個男人見個面也沒什麽。
應下戴康寧的邀約,處了了一些事情,低頭看表已經到了下班時間。
沈橋和雖然是個人渣,但是在工作這一塊上十分敬業,之前是個加班狂魔,不加班到深夜不罷休。
秘書看見他從辦公室裏出來時還十分驚訝:“沈總,您今天這麽早下班啊。”
問話後就挺後悔,沈橋和也沒和她計較,溫和的笑了笑。
他長了一張禍害衆生的臉,比女人還要精致漂亮,可是又不顯娘氣。
惹得和他朝夕相處的女秘書都紅了臉。
和司機報了餐廳的位置,沈橋和坐在車後,給秦宅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劉媽。
“喂,劉媽,我今晚不回去吃的。你晚點記得叫張叔去秦炆那裏把阿寧接回來。”
電話那頭突然闖進阿丁焦灼的聲音:“不好了劉媽!齊叔人呢!小少爺放學的時候和同學打架,把人打進醫院了,老師打電話過來叫家長!”
聲音猝然小了下來,像是有人刻意捂住了聽筒:“你喊什麽!”
宅子裏的人大部分都是在秦家工作多年的老人,心還是向着秦洛寧這個小主人的。這會兒聽見秦洛寧闖禍的消息,第一反應就是瞞着沈橋和,否則到時候,吃苦頭的還是秦洛寧。
沈橋和喊了一聲:“劉媽。”
他都能想到對面人握電話的手都抖了抖。
“我都聽到了,我現在就去阿寧的學校。”
“先生。”
“你放心,我會把阿寧完好無損地帶回來的。”
挂斷電話,沈橋和對司機說:“張叔,改道去阿寧的學校。”
作者有話要說: 原主diy非煉銅,就是單純變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