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木偶：好好工作有糖次嗎？……
《仙塵》的開機儀式是雲哲和夏笑笑繼飛機遇險事件後第一次出現在大衆面前, 也是倆人第一次接受媒體采訪，劇組為了宣傳，甚至還進行了現場直播。
當初脫險後, 雲哲和夏笑笑分別通過經紀公司在微博報了平安, 對于遇險細節卻只字未提，警方給的調查結果也不可能細致到雲哲在做什麽、夏笑笑在做什麽、倆人一起做了什麽, 如今網上對于“雲哲和夏笑笑一起經歷了什麽”的猜測層出不窮，還有一些來自知情人士出來爆料。
而夏笑笑這會兒已經是善良、睿智、勇敢的代名詞, 同時她還是雲哲的救命恩人, 倆人有着過命的交情, 是鐵一般的友誼。
雲哲作為流量大咖, 粉絲極多，雖然平時和雲哲傳過緋聞的女藝人都被他們撕了個稀巴爛, 但是對着救過自己哥哥一命的夏笑笑卻極為感激——哥哥脖子上的掐痕她們看一次就心碎一次——夏笑笑是哥哥的恩人也就是她們的恩人！
所以如今倆人同時出現在公衆面前，記者聞風而動，早早就到了現場, 想要取得第一手的采訪資料。
不僅是記者，現場還有不少追行程的粉絲, 把現場圍了個水洩不通, 震耳欲聾的口號聲更是一波接着一波。
趙之意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陣勢, 終于把她從“竟然要給狗老天拜拜祈福”的不滿中拉了回來, 她趴在窗戶上吃糖豆：“怎麽這麽多人啊？”
小英看了一眼：“這算什麽多？那些大都是雲哲的粉絲, 等會兒還要進行現場直播, 趕不過來的粉絲都會去看直播, 少說也得上千萬的觀衆吧。”
這是雲哲差點被掐死後的第一次公開露面，奇跡們自然要給哥哥最好的排面，讓雲哲知道她們永遠都在。
等到雲哲出現的時候, 現場一度陷入瘋狂，不過奇跡很有組織的沒有亂起來，更沒有瘋狂擁擠，尤其是雲哲走過去的時候，都溫柔得不像話，唯一舉止過激的是丢了一堆開過光的平安符來，“哥哥戴着保平安！！”讓來維持秩序的保安都驚呆了。
奇跡：嗚嗚嗚哥哥才經歷了那麽可怕的事情，她們要好好保護他！
趙之意也驚呆了，她以為自己作為一山霸主統領一山小鬼頭已經夠厲害了，沒想到雲哲看起來挺無才無能普普通通一人類，擁扈者竟然比她還多？？？
這個世界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
……不過如果像雲哲那麽普普通通平平無奇都能一呼百應，那她比雲哲優秀那麽那麽多，是不是說明她也可以？！
她突然又看到了希望，開始野心勃勃暢想未來，當然了，給狗老天上香拜拜的時候她連一分真心都沒給。
狗老天：……
等到了媒體采訪環節，現場記者都跟打了雞血似的，沒一個人問和《仙塵》有關的東西，說的全是飛機遇險時發生的情況，問他們當時在幹什麽，面對危險時在想什麽，怎麽自救、又怎麽救別人，那一刻最先想到的是誰雲雲。
夏笑笑早就猜到會這樣，她很聰明，自從被趙之意怼了之後，她就知道不能太過，當即就通知經紀人讓他收手，有些風扇一扇就好。
可惜經紀人卻覺得這是個大好的機會不容錯過，就算沒辦法和雲哲炒cp，炒個出生入死革命情也不錯，這樣會更有利于夏笑笑的人氣和發展。所以經紀人也沒收手，反而越炒越烈。
夏笑笑不知道這些，如今被現場問起，她也聰明的說“請大家問和《仙塵》有關的問題”，實在被追問得狠了，才不得已似的回答一兩句無關痛癢的，比如：“當時想得最多的是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回去見我的爸爸媽媽，我不能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也不想讓粉絲為我難過，所以再危險再可怕我也不能放棄希望”、“我告訴自己：害怕不能解決問題，只能迎刃而上”。
網友也有流出幾張飛機內部被嚴重破壞的照片，更是知道那個行兇的歹徒是一個極其高大的壯漢，“一拳頭打死一頭牛”也不在話下，眼尖的網友還從大圖裏摳出了座椅被打出了洞的證據，足以想象當時情況有多危急。
這會兒的直播間是一片和諧欣欣向榮的景象。
——開心果：嗚嗚嗚嗚我笑笑真的太溫柔太善良太勇敢了！
——奇跡：笑笑真的好好啊，謝謝笑笑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幫助我們哥哥！
——路人：夏笑笑和雲哲還挺般配的，郎才女貌啊。
——趙之意黑粉：媽的怎麽哪裏都有趙之意？有她在我都不想看仙塵了！導演牛能不能把她換了啊？求趙之意不要再捆綁我笑我哲，謝謝！
——雲哲私生粉：哈哈哈哈你們這群蠢貨，把個不知所謂的玩意兒當恩人，笑死我了！夏笑笑那個慫貨根本配不上我哥哥！
——開心果：是，我笑是配不上，趙之意那個自私自利的賤人就配得上了是吧？忘恩負義！滾開不約！我笑獨美！
——路人：人家笑笑不是救了雲哲嗎？雲哲的粉絲怎麽還撕人家正主？emmm忘恩負義啊，有點惡心了。
——奇跡反黑組：剛才的言論不代表我們奇跡，你們這些私生才是最沒資格喜歡哥哥的人！別出來給哥哥丢臉！
雲哲作為當紅流量，自然也少不了私生粉。私生粉是指對偶像私生活過度關心，喜歡跟蹤偶像的粉絲[1]。這些粉絲對藝人造成了巨大的負擔，向來不被粉圈所接納。而官方粉和私生粉的撕逼從來就沒結束過。
奇跡自然也讨厭在這個時候還出來給哥哥添麻煩的私生，頓時下場和對方撕了個你死我活，還把趙之意拉出來罵了一遍，熱搜都上了，直播間也頓時變得烏煙瘴氣。
恰好大木也在看直播，看見漂漂亮亮像個小天使一樣的夏笑笑時他瘦了一圈的臉上露出一個癡迷的微笑來，再看見一旁長相妖嬈還穿着一襲紅衣的趙之意時，他臉頰扭曲了一瞬，當真有些害怕，最後幹脆拿手指把趙之意遮住了，然後才美滋滋的看起了直播來。
天知道，他聽說夏笑笑乘坐的飛機被歹徒襲擊時有多擔心！
記者：“笑笑，你和雲哲老師在同一班飛機又同在商務艙，你們還有多年師生情，發生危險的時候應該有互相鼓勵互相照顧吧？能和我們說說嗎。”
“在危機時刻互相幫助是每個人都會做的事情。”夏笑笑臉紅了紅，搖搖頭不再回答了，經紀人出來說：“請大家問和《仙塵》有關的問題啦。”反而迎來更為熱烈的追問。
記者見她那裏追問不出什麽來，又将矛頭轉向雲哲，雲哲：“好像沒有。”
在場的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他狀似思索的想了想，清清冷冷的面容，卻又極有涵養，不會讓人覺得冷，當然也不會讓人覺得他是個溫柔的男人。
那襲衣袂飄飄的長袍在他身上，就像那個高如遠山峻嶺的天才少年從不切實際的幻想中，走了出來：“沒有吧，我當時沒有見到笑笑，而且當時情況對我很不妙，我沒有多餘的心思分給她，所以也沒有去安慰她、鼓勵她。我很遺憾。”
記者：“？？？”
夏笑笑：“？！！”
直播間：“？？！！”
…………卧槽！！他們聽到了什麽？？
清隽的男子看向夏笑笑，欣賞道：“但是笑笑很聰明、很厲害，在那樣危險的情況下，她靠自己的勇敢走了過去。她做得很好。”
夏笑笑頓時就笑不出來了，她猛地看向雲哲，紅潤潤的臉龐變得蒼白起來，她心跳得極快，腦子充血，幾乎不敢相信雲哲在說什麽？
他看似每一句都在為她說話，可每一句也都在撇清和她的關系，他明明白白的表達了一個意思：他和她什麽都沒發生過，什麽也沒有。
記者是聞到了血腥味的狼，瘋了似的撲上去撕咬！
雲哲道：“如果真要感謝的話，我要感謝趙之意，我差點被掐死的時候，是她幫我把那個歹徒拉開，才能讓我免于死于非命。”
趙之意突然被cue，仰頭看向雲哲，可算明白了什麽叫禍從天降，她心裏就緊了一下，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舉手成“爪”，認真老實：“？？我什麽也沒幹，我就抓了他頭發！”
雲哲：“……”
衆人：“？？？”
在場的都瘋了！屏幕前看直播的也瘋了！
救了雲哲的竟然是趙之意？！是他們知道的那個趙之意嗎？！
奇跡：……罵了半天的綠茶婊竟然是哥哥的救命恩人？？臉好疼！
當然了，他們也不是什麽“忘恩負義“的人，讨厭趙之意是一回事，該謝的還是得謝謝。于是很快的“感謝趙之意”的話題再次被刷上熱搜，讓路人都驚了，原來趙之意才是救了雲哲的人？這人壞歸壞，但關鍵時刻還是很深明大義的嘛。
雲哲和夏笑笑的經紀人幾乎是第一時間沖了上去，說了幾句客套話，然後宣布采訪環節結束了。
雲哲看起來依然是雲淡風輕的，夏笑笑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她哆哆嗦嗦，連經紀人怎麽護着她下臺的都不知道。
只有趙之意很是茫然，問拉着她快走的小英：“不是說采訪要一個小時嗎？這才剛開始怎麽就結束了啊？我準備的問題都還沒回答呢。”
小英：“……”這個時候了都還沒忘了說風涼話，不愧是她趙姐。
但她也挺開心的，這幾天在網上看了不少假爆料，全都在誇夏笑笑踩趙姐，她說了幾句實話被噴了個半死不說，竟然連微博賬號都被黑了，給她氣得要死！
後來她給高哥反應了，高哥竟然也不管。現在好了，總算揚眉吐氣！
“好了好了，你見好就收！”
“？”
趙之意是真覺得茫然，她對人的情緒和話語間的理解向來停留在字面上，所以也沒覺得有哪裏不對，甚至覺得雲哲說得可好可好了，把夏笑笑堅強勇敢睿智的特殊品質都表現了出來！
好在她對“回答問題”這件事情沒什麽執念，不能回答不就不回答吧，不是啥大事。
提前收工哪能不快樂？
“我們中午吃啥啊？在劇組吃盒飯嗎？我可以點菜嗎？我想吃個涼拌雞絲，再來個醬肘子吧，還有再來杯大可加冰，我突然發現紅豔豔的東西還挺好吃。”吃在嘴巴裏，火辣火辣的，過瘾。
小英：“…………”
而另一邊，直播間雖然早就黑了屏，卻無法删除剛才的一切，更沒辦法讓觀衆忘掉剛才發生的事情，尤其是剛剛還在口口聲聲感謝救命恩人的奇跡，哥哥親自下場排雷，誰敢質疑？至于之前還在救命恩人自居的開心果，這會兒也是一臉懵逼的沉默了。
雲哲私生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活該感謝了半天的恩人啥也沒幹，幹得最多的恩人反而被罵成了翔。
奇跡：……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點什麽？
同時，“雲哲否認夏笑笑幫助過他”的新聞也迅速登上各大網站的頭版頭條，“雲哲解釋”的截屏也在短時間內被傳開，閱讀量很快過億。
秦征看到這條新聞的時候還愣了一下，那天聽了趙之意的話後，他以為有營銷號寫假爆料污蔑夏笑笑，他當即就讓人去查了，結果沒查出什麽來，雖然也有幾個不實爆料，但影響不大。
他反而因此看了一圈消息，別的沒看出什麽來，倒是從營銷號所謂的“據知情人士”口中得到的消息，以為她和雲哲在遇險時互相扶持、互相幫助，以為她還在關鍵時刻救了雲哲一命。雖然有些吃醋，但事急從權，他也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
可現在這新聞是怎麽回事？發生危險的時候雲哲和夏笑笑全程沒有互動？雲哲快被掐死的時候，反而還是趙之意上去……抓頭發救了雲哲一名？？
趙之意那個女人有這麽好心嗎？！
不僅秦征這麽想，網上無數吃瓜網友也這麽想，趙之意的惡劣有目共睹，她虛榮拜金為達目的不折手段，怎麽可能救人呢？！
夏笑笑這會兒就沒忍住掉眼淚了，她怎麽也沒想到雲哲會在大庭廣衆之下那麽說，他也太過分了！
經紀人也很懵逼，大聲質問道：“夏笑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是說你救了雲哲嗎？雲哲被掐死的時候你們出了大力氣嗎？為什麽雲哲會說他和你沒關系？？”
經紀人知道的那些事情都是助理告訴他的，可夏笑笑當時也沒否認說不是，他當然就認為那些都是真的，可哪裏想過會有假？
夏笑笑委屈得直掉淚。
助理被吼了，這會兒畏畏縮縮的解釋道：“……當時那個歹徒看上了雲哲，讓我們都滾，只讓雲哲留下，我們沒辦法才去得經濟艙！不過雖然我們和雲哲沒有在一起，但不代表我們眼睜睜看着雲哲死，在他快被掐死的時候，就是笑笑姐說服了幾個男乘客過去幫忙，這才及時将他救下！”
這樣說來夏笑笑确實也算雲哲的半個救命恩人，可想要扯上更多的關系那也難，難怪雲哲對他們這麽冷淡，經紀人氣得心口疼，忍了又忍，才道：“還好笑笑聰明，沒有在記者面前把話說死，外界的那些傳聞都是營銷號胡亂爆料瞎扯淡，等會兒我們發個聲明解釋一下，問題不大。”
夏笑笑這會兒又委屈又氣憤還不敢置信，竟然是趙之意救了雲哲嗎？怎麽可能！
經紀人：“這麽大的事情你為什麽不知道？”
夏笑笑：“……我？我暈倒了啊，我醒過來都已經下飛機了，我怎麽會知道！”
她是藝人，有藝人的自覺，醒來後就一個人安靜的待起來了，有來和她說話的也被助理擋開。沒有信息交流，當然不可能知道遠在商務艙發生過的事情。
“可惜，這次倒是白白便宜了趙之意。”難怪他這天出門起就覺得後背涼悠悠的，就好像被什麽東西盯上似的，可一回頭又什麽都沒有，讓他心裏毛毛的。
更可怕的還在後面，接下來幾天他都連續做噩夢，夢裏總是有雙空洞洞的眼睛盯着他，他做什麽它都跟着，如影随形，怎麽都擺脫不了，讓他連着好幾天失眠沒睡好。
不僅如此，從夢裏衍生到現實的感覺還越來越強烈，就好像無論是他在現實還是在夢境，都被一種可怕的東西盯上了……
因為精神極度疲倦，他登上微博寫爆料對家的時候，竟然沒注意自己登的是他作為經紀人用的大號微博，還是發出去好一會兒之後，工作人員打來電話告訴他翻車了！他才終于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
可惜為時已晚，網上這會兒又鬧翻天了。
而這會兒小木偶還趴在床底下吃糖豆，就在她旁邊，還趴了個小老頭，和她一起盯着那個亮亮的平板瞅啊瞅。
小木偶僵硬的木指頭動了動，戳了半天才掰下一小塊遞給他。小老頭伸過他瘦骨嶙峋只剩骨頭的手掌，鼓着大眼睛看着掌心那一小點，啊嗚一口吃掉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