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李燃開車到賀芊給的地址。
他滿心期待地看着賀芊出來,剛要帥氣地打個招呼,突然就看見她身後還跟着一個尾巴。
李燃臉驀地一冷:“你為什麽還跟他在一起。”
賀芊:“給他補課。”
這時,薛星弋坐上車,緊緊挨着賀芊。
這讓李燃更不爽了,“你們兩個A,湊那麽近幹嘛?”
賀芊的瞎話張口就來:“他感冒,有點怕冷。”
李燃哼了一聲:“農夫與蛇的故事聽過嗎,你忘了他咬你的時候了?”
我也咬了他呀。
當然賀芊不能和李燃這麽說,只得笑了笑,安撫了他兩句,車子緩緩開了起來。
車子上高架橋的時候,薛星弋手摸向賀芊的手腕。
賀芊沒躲過,薛星弋拉着她輕輕問:“疼嗎?”
賀芊嗐了一聲:“沒事。”
Alpha的恢複能力強的驚人,那點小傷現在就有一點淺淺的疤了,等再過幾天,估計連疤都看不見了。
車子路過藥店的時候,賀芊想過要給薛星弋買一個頸環。
頸環是有阻隔劑成分的,特殊的材質可以保護Omega脆弱的腺體不受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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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樣一來,大家就都知道他是Omega了,賀芊猜,薛星弋不希望這樣。
算了,分心看着他點也不是不行。
車子開到酒吧,三個人一起進了裏面,這會兒酒吧還沒到熱場的點兒,看起來空闊又安靜。他們順着臺階兒下去,走到地下二層,推開玻璃門,是一個規模不小的球廳。
球廳放着節拍十足的音樂。
薛星弋:“我去幫你買飲料,你要喝什麽?”
賀芊:“可樂。”
薛星弋嗯了一聲,轉身鑽進了前臺的人堆裏。
前臺圍了一圈人,正在登記姓名,賀芊大概看了看,沒看着那幾個熟人,不過有個搖滾風的男人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手邊放着一個球杆。
賀芊掃一眼就知道,那球杆是德國原裝的Secr,一般不是特別專業的駕馭不好那樣沉重的球杆。賀芊看着他,心沉了沉,不過又心想,自己能拿第二就好!
可下一秒,一個人從後面拍了賀芊一下。
“你也在這兒啊!”
一道男聲從後面響了起來,賀芊回頭,盧超然正笑着和她打招呼。
盧超然是二中的學生,穿着身簡單的運動裝,手裏拿着個長長的球杆包。他看見賀芊,眉眼彎起來笑的燦爛:“似乎又要和你對決了啊,我好期待。上次輸給你,回去專門請了老師來教,這次一定要一雪前恥了!”
別吧。
賀芊眼角抽搐了一下,但還是牽起一個笑:“加油。”
心裏卻暗暗嘆了口氣。
上次贏盧超然也是險勝,他回去練了的話,那豈不是……前三的阻礙可越來越多了。
齊超然去登記名字,薛星弋正巧拿着兩杯可樂出來。不知道是不是賀芊看錯了,兩個人肩膀輕輕蹭了一下,對上眼時,滿滿的都是敵意。
賀芊:“你認識他?”
薛星弋:“不認識。”
賀芊哦了一聲,可能是自己看錯了。
薛星弋把冰可樂遞給賀芊,笑了笑:“要我陪你練練嗎?”
賀芊:“嗯?你不是不會嗎?”
薛星弋:“我怕我說會你不帶我來。”
賀芊:“……”
果然大佬還是大佬。
兩個人先選了杆兒,然後找了個靠裏的臺子試了試手。
賀芊打球是特別穩的那種,選球杆也選擇沉的,倒是薛星弋,挑揀了一支輕飄飄的球杆,拿在手裏掂了兩圈。
賀芊:“開球吧。”
少年應了一聲,伏身搭手,動作流暢自然。
咚的一聲清脆聲響,第一杆開球進了兩個底袋。這是非常漂亮的一記開球,賀芊坐在沙發上,一邊等他一邊含着吸管喝可樂。
薛星弋一張臉長得很是英俊,眼皮總是懶洋洋的垂下來,黑漆漆的眼珠被眼皮擋住四分之一,有種莫名的懶散的感覺。
他擡起頭看球的時候,眼睛會散一下焦,找好角度後再一次俯下身去。
一個微有些刁鑽的角度,白球将實心球撞進了中袋。賀芊喝可樂的手頓了頓,看向這十分有技術含量的一杆。
白球看似毫無規律地滾動回來,卻是向着底袋附近的實心球走去,并停在了一個角度極佳的區域。
賀芊:“你可以啊。”
薛星弋:“嗯。”
嗯。
就挺符合大佬形象的。
賀芊只需要看一杆就知道結果了,因為開完球的第一杆包涵了人的心态,心态穩,發揮的不會差。賀芊低頭看了會兒手機,過了一會兒,薛星弋果然清桌了。
賀芊将可樂放下,躍躍欲試:“我來開球!”
重杆和輕杆的打擊力量是不一樣的,賀芊往下一彎腰,想都沒想,咚的一聲開了球。
依舊是命中兩個底袋。
不過薛星弋坐在一旁,看的心驚膽戰。那個球撞進底袋的時候,如果力氣再大點,恐怕就飛他臉上了。
不過還好,雖然看着像是大力出奇跡的套路,但擊球者還是有技巧在裏面的,包括貼邊線擊球的一個反手控球,動作都十分流暢。
薛星弋拿起桌上的可樂喝了一口。
賀芊正瞄準最後的黑八,看見薛星弋喉結滾動,輕輕嘶了一聲:“喂,那是我的可樂。”
“咳。”
薛星弋嗆了一下。
賀芊趕緊扔了球杆過來,拍拍他的手背,順便拿回了那杯可樂:“你別誤會,我不是不讓你喝哈,我是怕你……”
賀芊:“幹嘛這樣看着我,不是我故意放的,是你坐錯位置了。”
賀芊:“算了,你跟我來廁所一趟。”
薛星弋放下球杆,和賀芊一起去了樓上的廁所。
Alpha接觸過的東西難免有信息素的痕跡,薛星弋又是一個紊亂時期,賀芊怕一會兒出事。
隔板門鎖上,賀芊輕輕嘆了口氣,問他:“你現在有感覺嗎?”
薛星弋搖搖頭。
賀芊:“以防萬一,我先給你做标記吧,一會兒打比賽的時候我怕我顧不到你,而且……”而且兩種Alpha信息素交織最容易出問題。
那個齊超然也是個Alpha,萬一他沒控制信息素,惹得薛星弋發情了,那就很麻煩了。
薛星弋點點頭,說做吧。
得到了Omega的許可,賀芊将他的衣服往下拉了拉:“你手扶着點牆。”
薛星弋皺皺眉,沒動。
賀芊沒辦法,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低嘆道:“真拿你沒辦法。”
幽幽的一聲嘆,嗓音還微帶些疲憊的啞,像是戀人之間親昵的責備,薛星弋的心重跳兩下,還沒等她過來就已經開始發燙了。
可他總覺得,撐着牆有點……
賀芊咬下來,薛星弋脖頸驀地軟了一下,沒出息的出了聲。
因為是在外面,薛星弋只一聲就停下了,咬着槽牙使勁兒忍,身子也輕輕戰。栗起來。賀芊手臂收緊,一邊安撫着他一邊将自己信息素的濃度降低,分次緩慢注入他的腺體。
賀芊一開始只會将自己的信息素往腺體裏推,但經過小破站的一番教學後,她知道還能從腺體裏抽Omega的信息素來品嘗。
賀芊大着膽子試了一下,咋舌道:“好甜。”
有點醉了。
賀芊的臉也紅了一層。
薛星弋的信息素被抽取,身子止不住地往下沉。
他的手腳泥一樣軟了下來,被賀芊整個抱在了懷裏。
薛星弋咬着舌尖兒,試着用手來推賀芊:“別、別這樣。”
可賀芊腦子裏全是那個詞條‘Alpha為什麽喜歡Omega掙紮?’
果然就是,越掙紮越不行的。
賀芊被他這個動作惹得微有些惱,牙尖兒從腺體裏出來,不再将信息素注入。
信息素注入到一半突然停下是個不太厚道是事兒。
就仿佛是一種懲罰,薛星弋的身子忍不住要往她身上湊。
賀芊第一次抽走Omega的信息素,本能讓她站在了強勢的一邊,眯了眯眼低低道:“還跑嗎?”
薛星弋耳根都紅透了,“不。”
“錯了嗎?”
“錯了。”
賀芊這才低下頭,重新湊到他腺體跟前。但她沒有馬上咬下去,而是輕輕地,舔舐了一下。
細細小小的觸感傳來,懷裏的人皮膚紅了個透,戰栗的頻率越來越快,推拒動作也像是一種別具風味的欲拒還迎。
賀芊:“你說什麽?”
“快一點。”薛星弋控制不住自己要去抱她,甜美的信息素轟的一聲釋放出來,沖的人頭暈腦脹。
賀芊:“快一點你腺體會傷到。”
薛星弋:“傷就傷了,你快一點,我……”
衛生間外有腳步聲傳來。
賀芊的信息素将這片區域全都裹蓋了,所以她的感知非常敏感,現在是另一個Alpha來了,在試圖挑釁她覆蓋的地盤。
那位alpha顯然也感知到了。
下一秒,齊超然和他朋友的聲音響了起來。
“呦,這是誰啊在這兒就搞起來了,這麽喜歡打野戰吶?”
“這信息素還挺甜的啊,我也好想來一口怎麽辦!”
兩個人嚣張地笑了起來。
Alpha是不能被挑釁的,尤其是抱着omega的時候,賀芊眼角抽了一下,差點就想伸手出去揍人,薛星弋拉住了她,紅着眼睛搖搖頭。
少年衣衫淩亂,脖子還留着淺淺的牙印兒,整個人看起來虛弱極了。
薛星弋:“他認識我,別開門。”
賀芊:“那怎麽辦。”
薛星弋:“或許他一會兒就走了。”
可齊超然并不這麽想,他故意弄出很大的聲音,還撞了一下隔間的門:“喂,裏面的不會是六中那位吧,這裏好像也沒有Alpha了不是嗎?”
賀芊知道,齊超然指的是薛星弋,不是自己。
賀芊和齊超然打過比賽。
但齊超然并不知道她是Alpha,也不知道她是六中的學生。
确實,賀芊的長相屬于溫雅那一類型,如果收斂信息素的話,沒人會覺得她是個強A。
薛星弋站起來,緊緊咬了咬下嘴唇。
為什麽他要跟過來。
雖然自己是Omega這種事并沒什麽,但齊超然這種目中無人的Alpha卻是難纏的角色,他慣喜歡羞辱別人,并以此為樂。
果然,外面的人不走了。
齊超然:“不說話?就是你吧薛星弋,你挺出息啊,在這種地方亂搞,六中校規這麽開放嗎?”
薛星弋冷冷哼了一聲:“滾。”
齊超然:“你他媽的再給老子說一遍!”
賀芊聽出了兩個人的火。藥味兒。
薛星弋深吸了一口氣,手摁在扶手上準備開門。
賀芊則拉了他一下,她站起來,幫薛星弋整理了一下弄亂了的衣物。
賀芊:“低頭。”
薛星弋:“嗯?”
賀芊摁了他一下,将自己的信息素迅速注入了他的腺體,那一瞬間濃烈的沖擊就仿佛薛星弋自己就是Alpha,強大的信息素不斷從腺體裏洩出。
賀芊自己的衣料稍稍拉扯了一下,打開了門。
齊超然正要發難,猛地看見賀芊,怔了一下:“怎麽是你。”
賀芊唔了一聲。
她的聲調突然變得軟綿綿的,手撐在門框上紅着臉道:“我忘記帶阻隔劑了,突然就……是我拜托他幫我一下,你們不要誤會。”
這幅樣子任誰看了都是一個記錯發情期的弱小Omega。
而此時的薛星弋站在她身後,信息素還沒完全收斂起來,眯着眼睛鷹一般盯着齊超然,凜冽的殺意從他眼底滑了出來。
齊超然知道,給Omega做完标記的Alpha都這樣,護食兒。
賀芊:“能不能、出去一下,你們身上的信息素不一樣,我受不了……”
賀芊說着,撐着門框的手還輕輕抖了一下。
Alpha雖然性格各異,但基本都是驕傲自大的,讓他們熱血奮戰行,但伏身裝O确實是件不容易的事,齊超然沒有一丁點懷疑,馬上道歉,拉着朋友退了出去。
薛星弋站在賀芊身後,瞳孔輕輕縮了一下。
她不是歧視o主義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