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表演的最後一刻！【糾
此刻，萬衆矚目，所有人都盯着陳以南。
她泛着透明的粉色指甲幾分豔麗，在光腦屏幕上快速書寫。
第一句娓娓道來：
【首先，時值小冰河期，北方農業只剩一口氣，明帝國無力長期供給戰争糧草物資】
監控前的陳天罡：“……”
他瞳孔一縮，嘩啦從凳子前站起來，嘴中喃喃自語：“我怎麽沒想到天災的問題！”說完，急忙找草稿記錄，手掌竟然在細微顫抖。
隊友被他吓了一跳，趕緊調監控，懸在陳以南頭上的孤燈光明大放，道旁的窗簾也緩慢拉開。
四區看臺上，哈莉緊張地抿緊嘴唇。
明末清初是個華夏歷史解不開的死結，無數仁人義士做過千百種假設，希望挽救王朝潰敗，但都失敗了。
簡單的邏輯無法解釋明帝國的一敗塗地，他明明比對手強許多。
作為一名歷史滿分的學生，哈莉心中明鏡兒似的，有些歷史充當考題宇宙是福報，有些就是惡報了。
明末清初，就是典型的“惡報”難題。
“這題啊，一看就是陳天罡出的。”旁邊aj忽然出聲，哈莉回頭，不認識他，aj很禮貌的伸出手來，兩人交握，簡單介紹，哈莉小心瞥着aj身後的儒雅中年人，aj大咧一笑：“我導師，位面守門人陳宗林。”
哈莉：“！！！！啥？！”
小姑娘魂都快吓飛了！
她難以相信，眼前這兩只眼睛一張嘴的生物真的是人類權勢最巅峰的存在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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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門人守門人，守得是通向異宇宙的道路。
這可是能憑一人之力出戰外域宇宙，獨立守護兩顆宇宙友好關系的巨佬啊！
沒有一名位面守門人鎮守的學校，都不配叫銀河系高校！
見小姑娘憋得臉通紅，陳宗林笑容和藹，示意她不要聲張，接過了她手中的側寫本，翻了幾頁：“我對這位陳以南小同學的答案，有些好奇。”
Aj是研究漢朝歷史的，045宇宙就是他牽頭整來的，這會來了興趣：“師傅，認真的？不就是個天災因素嗎？”
陳宗林睨他一眼，“中學歷史課本局限明顯，沒教會學生們辯證分析。講述明清疊代時，總愛聚焦名将帝王的交鋒，忽略衰敗到極致的大環境，這是十分幼稚的。”
“時勢造英雄，一個人的力量挽回不了必敗的衰局，能被挽回的，都是沒死透的王朝。”
Aj慢半拍反應過來：“……”
“您是在誇陳以南格局大，思想有高度是嗎？”
陳宗林神色自然：“是嗎？我沒有啊。”
Aj：“……”
乖乖噢，aj暗中咧嘴，低聲沖波特小姐表示祝賀：“我導剛在天堂座看了三小時直播，全程繃着臉一句誇獎都沒有呢！”
“波特妹妹，你選了個好側寫對象啊。”
045宇宙，陳以南仰頭思考片刻，九龍寨巢穴般高聳的怪樓飄滿了沒晾幹的褲衩子，印滿了漂亮的梅花，她看着，慢慢說：
“帝國覆滅的原因很複雜，我就寫最沒争議的幾點吧。”
“非說起來，我文科比理科差了許多，逼我在這兒班門弄斧，怪不好意思的。”
“好在，當年境遇奇特，有些淺見。”
前世陳上校搞軍情戰略分析，歷史是非學不可一定精通的——這可是華夏兵家數千年的傳統。
她擡手寫下第二句，【其次，家丁制畸形蔓延，地方豪紳變相囤積私兵，脫離中央管轄，國內勢力割據】
啪！
陳天罡猛地撐在桌子上，眼睛盯着陳以南的答案，腦海中關于這個問題的一切固有思維，被悉數打碎！
低頭再看自己寫的答案，竟全是些帝王将相的小意私鬥，下乘！
你看看人家的腦子！
這高度這格局！
四區看臺上一片安靜，不少理科出身的人串臺過來看熱鬧，看着看着也不笑鬧了，專心盯着；文科出身的早就開始冥思苦想了。
星際歷史的普及程度很早就比不上地球時代了，人類遠征宇宙星河，不免遺忘了地球母親。
aj眼看自己幾個同學在紙上比比劃劃，開始算起來明末清初到底私藏了多少府兵家丁，國家內部分裂到什麽程度了。
Aj：“……”
乖乖，aj咋舌。
真想不到陳以南一句話，掀起了這麽大風浪，再看導師，陳宗林神色中有不可查覺的滿意，微微點頭。
始作俑者還在寫第三句：
【再者，兵役制度畸形，導致吃空饷現象嚴重，帝國虛耗，內殼已空】
監控前，陳天罡定定望着，像被人當胸一拳，“內殼已空”四個字出來，高度不言而喻。
陳以南的三條像精确鋒利的手術刀，将明帝國肢解剖析，肌肉紋理一清二楚。
再看自己寫的袁崇煥戰局分析，脆弱到不堪一擊。
你徹底輸了。
不過，輸得好。
陳天罡将草稿撕碎，眼神放光。
監控中陳以南垂眸，又補了一句：
【從事件的結果來倒推原因，能找到千萬種，但這都是為賦新詞強說愁。身處時代洪流中，能随機應變已是百倍艱難，更別說前瞻大局了】
【以上三個原因，僅供參考】
“……”光腦那頭一片安靜，沒有下一題出現，陳以南閑的換腳站，無聊地吸了支煙。
監控那頭，文綜天王張牙舞爪，撲騰的嗷嗷叫，被隊友一把攔住：“我要和她對話！”
“不行！大學霸你在想屁吃！”
“靠！可她第三點我不明白我要問！”
“那你就先不明白着！現在她是入侵者，我們還不知道她是不是漢朝的探子呢！”
良久，陳以南百無聊賴，“我數到三，有題出題，沒題開路。”
“不然，我就親自上門了。”
扭打成一團的陳天罡和隊友：？？？
“三——”陳以南吸口氣，回憶來時三十道題的路。
“二點五——”她作勢蹲下系鞋帶。
“一——！”光速撿起一顆石頭，啪一聲，把頭上燈盞給砸了。
頭腦風暴想題目的百貨店小隊：？？？
卧槽誰家數數2.5啊——！
隊友趕緊調出臨近監控，卻只抓住了女生輕盈越過牆頭的身影，貓兒似的敏捷，消失在晚霞暈紅中。
“……”兩人面面相觑。
隊友：“瘋了吧，這裏是九龍寨，她認路？”
陳天罡：“剛才答對三十道題，你開的門洞合理嗎？”
隊友：“可合理了，讓她圍着中心繞圈，絕不可能發現我們的。”
陳天罡比大拇指：“奈斯。”
話落，一陣密集槍響，窗戶瞬間炸裂！陳天罡兩人急忙抱頭蹲下，稀裏嘩啦一陣亂響，随後咔噠一聲——
是槍膛彈簧推上的聲音，陳天罡汗毛一警，刷的擡起頭！
眼前沐浴晚霞的女生，不正是消失在監控裏的陳某南嗎？！
陳天罡張口結舌：“你？！”
陳以南晃晃槍口：“你怎麽找來的？”
陳天罡張大嘴巴：“我——”
陳以南哼哼一笑：“我明明沒有告訴她正确道路，開的門都是錯的，是嗎？”
陳天罡：“……”
“ok，你說得都對。”
陳以南嘻嘻一笑：“年輕人，你太松懈了。三十道題讓我繞着寨子中心打轉，但你忘了，如果實戰經驗豐富，會有直覺般的方向感，哪怕你指着西說是東，我也能感覺出來。”
“從第五題開始，我就發現了，我在繞大圈。”
“你運氣很不錯，傍晚的啓明星還沒升起來，不然，有了啓明星指引方向，我第十題時就能來宰了你們！”
好可怕的戰鬥直覺！
陳天罡蹲地上，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半天憋出來一句：“說我年輕人？你不是2501級嗎？”
陳某南：“……”
“哦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馬上要死了。”
話落，她前進一步，将槍口頂在學長額頭上，緩慢地上膛撥弄扳機，玩弄着魔鬼般的表演。
觀衆的心跟着她緊緊揪在一起，慘叫聲此起彼伏：
“啊啊啊不可能！我壓了陳天罡贏的！”
“你傻逼嗎？陳以南不是一屆的，不會搶他狀元！”
“啧，7768這行雲流水的節奏，天秀啊。”
“我瞎了！我竟然看到高一宰高二了！！麻麻我出息了！！”
就在此時，嗡嗡聲響起，屏幕一黑，一行字幕出現。
【2501級高考直播第一天結束】
【感謝大家收看】
觀衆：“……？？？”
觀衆當場野獸咆哮，摔盆砸碗叮鈴哐啷：“啊啊啊啊啊啊啊星雲總臺你做不做人啊！”
“草泥馬！我褲子都脫了給我看這個？！”
“關鍵時刻斷片！星雲臺你是被閹了嗎？！”
同一時刻，九龍寨裏。
陳天罡無語望着陳以南：
“……你看表幹嘛？”
“要殺要剮快點！”
陳以南将槍口一收，露出溫良恭謙讓的好學生微笑，“學長受委屈了，高考直播已經結束，我表演完了。”
“殺你幹嘛，我還要聽你的嘴說話呢。”
陳天罡：“……啊？”
他腦子過電似的明白過來，頓時爆了粗口：“你他媽玩兒我拿我做表演？？……卧槽陳以南你他媽第一天、第一天就猜出時間流速卡點高考直播了？？
此時陳天罡看陳小南學妹，跟看鬼似的。
……
霧草，是我瘋了還是她瘋了，咋能有人聰明成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