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還能一如既往的待他嗎……
天将明,豫王就睜眼了,總覺着心裏不舒坦,也不知怎麽回事,想來是昨晚上的事讓人挫敗,在太子面前,他從未有哪次像昨晚那般無力。
不過昨晚涉及到虞姝和皇貴妃。
說來說去,還是喬磊蠢,居然惹上了虞家。
虞家的人極其護短誰人不知,虧得還是在燕京混的,連虞姝都不認識,蠢的要死。
當初怎就瞎了眼覺着是可造之材呢?柳家還想和喬家結姻親,這下都毀了!
昨晚夜深,他一個成年皇子也不好留在貴妃宮裏,打算一早入宮和母妃商議一下這事。
才洗漱完打算用早膳,下邊的人來禀報,臉色都白了,“王爺,大事不好了!”
豫王手上的銀著拿起又放下,“發生何事了如此慌張。”連用個膳也不安生。
“王爺,金吾衛傳來消息,喬世子昨夜被人加害,右手從手肘處被人切斷,舌頭也沒了,血流了一地,快天明時才被人發覺,現如今還在搶救,不知能否救活。”下人說這話的時候腿都在打顫,這也太兇殘了,據說那血把草席都染紅了。
豫王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臉色難看,“怎會這樣?可查出來是何人所為?”
“不曾,現在全城戒嚴,可無絲毫頭緒,有人傳言是上次咱們府內出現的那個殺人魔頭。”整個豫王府的人都害怕極了,感覺自己的腦袋懸在別人的刀尖上。
豫王攥緊了拳頭,“閉嘴,上次的事不是已經查清,那是他欠下賭債,這才惹上殺身之禍,和豫王府并無關系!”
其實那事并未查清,哪怕刑部插手,還是沒有半點頭緒,可為了安定人心 ,他不得不那樣對外告知,免得讓旁人看笑話。
如今、如今那個人又出現了嗎?還是一樣狠辣的手段,光是想想便讓人作嘔。
“準備馬車,本王要入宮。”這下早膳也無心用了,只想馬上入宮打聽情況。
到了長禧宮,貴妃也是焦急的等着,昨夜就不曾睡好,昨晚聖上是半分面子也不曾給她,心情哪能好,結果這一大早的,又聽聞了那樣的事,險些把昨晚的晚膳都嘔出來。
“母妃,身子不好嗎,怎的臉色這樣差?”豫王扶着柳貴妃。
“瑞兒,”柳貴妃掃了一眼殿內,“你們都退下。”
衆人退出殿內,柳貴妃才拉着豫王坐下,“兒啊,你可聽聞喬磊之事?”
“兒臣正是知曉了此事才急忙入宮,母妃可曾聽聞什麽?”
柳貴妃搖了搖頭,“本宮聽說聖上已經知曉,下令刑部徹查,金吾衛可是十二個時辰都有人當值的,這燕京竟有如此身手之人嗎?”
“兒臣也無頭緒,待會去找趙寅問詢一番,母妃莫要憂心,皇宮護衛乃是最好的,無人能闖入皇宮。”
“母妃這心裏着實放不下,聽說這次的行兇手法與豫王府下人極像,本宮是憂心你啊。”柳貴妃可就這麽一個兒子,還指望着他成為儲君,成為天子呢,可不能出半分岔子。
“母妃且寬心,兒臣已加強了王府防護,這次鬧的這般大,父皇必定不會輕易放過。”
“瑞兒,這兩次都是與你作對,你覺得這事是誰所為?”柳貴妃如何能不憂心啊,光是想想那般慘烈便覺得惡心,若是親眼見到,怕是得去掉半條命。
“母妃,這事不是寧王便是平王所為,您也曉得,他們一樣對儲君之位勢在必得,且父皇又不曾明确說過要立兒臣為儲君,這事還有的争呢。”
“寧王不在燕京,想來會是平王所為。”
“不一定,他們兩人沒有一個是幹淨的,這事兒臣會好好查探。”
“那就好,往後出門,可得多帶些人,再有昨日之事,長宣郡主為何這般偏袒太子?可是你得罪了她?”
柳貴妃一早便打算讓豫王求娶虞姝,虞家的地位,可不比皇室宗親差,一旦能求娶到虞姝,豫王的太子之位就穩了。
“兒臣也不知,可兒臣看郡主未必願意親近咱們,她自從回京,日日去太子府拜訪,和太子甚是親密。”豫王自認為初次相見,對虞姝就頗為優待,從未怠慢,可虞姝偏偏喜歡親近太子,他也十分無奈 。
“這事還得仔細些,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得罪了郡主,你待會出宮送上賀禮賠罪 ,為了日後大業,暫時忍耐無妨。”
等得到了帝位,今日的屈辱便都可報了。
“是,兒臣知曉。”
這時,外頭有人敲門,是婢女也琴,“娘娘,聖上方才賞賜了太子,說是護郡主有功,也解了太子的禁足。”
柳貴妃眸子暗了暗,又變得陰狠,“瑞兒你瞧,在聖上心中,郡主的地位有多高,你切不可大意,失了郡主的心。”
“是,兒臣明白。”
皇宮裏,京城中都因殺人魔頭鬧的沸沸揚揚,唯獨虞府安靜的很,今日又是大晴天,虞姝蹲在虞府的梅花園裏指揮着人采摘梅花。
“郡主可從未釀過梅花酒,真的能成嗎?”一大早郡主心血來潮說要采摘梅花釀酒,嶺南冬日甚短,并不下雪,也無梅花,也不知郡主哪學來的。
“我從書上瞧見的法子,今日釀下,待到除夕便可一起飲酒了。”虞姝想着爹爹娘親兄長都不在京,若是能親手釀一壺酒送給爹爹兄長,他們一定高興。
“好,那奴婢多摘些。”
幾個人忙碌着,把大半的梅花都摘了個幹淨。
虞姝心嘆,“辣手摧花,若是不成我可就是罪人了。”
“郡主可讓老奴好找啊。”管家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這虞府太大,誰知道郡主一早去了梅園。
“管家有何事?”虞姝撐着藥站起來。
“郡主,出大事了。”管家把金吾衛的事說了
虞姝擺弄花瓣的手頓住,銀牙咬住唇瓣,聽這般惡毒的手法,怎麽像是上次豫王府那個人呢?
“思岚,你讓人把花瓣洗淨晾幹,切記不能曬幹,管家備馬車,淩珠陪我去太子府。”虞姝坐不住了,想去看看賀雲槿,走了幾步又想起什麽,“對了,管家,讓李大夫與我走一趟,帶上鞭傷的藥。”
“是,老奴這就去……”管家話未說完,郡主人影都不見了。
虞姝回屋換了件衣裳,拿了件青色的披風,今日天氣尚可。
到太子府的時候,一如既往的安靜,虞姝這才想起,似乎很久未見到太子的內侍陳成了,這般懶怠,真想好好教訓他。
賀雲槿繼續刻着那個小狐貍,才初具形狀,聽見虞姝的腳步聲連忙放了起來。
“殿下,你在呢,我帶着李大夫來給你上藥。”
虞姝來太子府都熟門熟路,和太子也下意識的親近了許多,不過還是每次都會行禮,對太子的恭敬,可能是來自夢境中的恐懼吧。
“已經好了,不必勞煩。”賀雲槿站了起來,她一進來,似乎帶進了淡淡的梅花香,清冽又香濃。
“大夫都來了,這是虞府的府醫,不會亂說,殿下就給瞧瞧吧?”虞姝帶着懇求的語氣讓賀雲槿心軟了。
賀雲槿微嘆了口氣,最終答應了虞姝,讓大夫瞧過又上了藥。
李大夫留下藥離開,虞姝坐在杌子上烤火,她瞧見火爐內的銀霜炭時倍感欣慰,幸好殿下肯用。
“殿下,我聽說聖上賞了不少好東西給你,怎的一個也不曾瞧見。”他的屋子還是和從前一般幹淨。
“都放在庫房了,你想要嗎?”賀雲槿拿出本禮記放到桌上。
虞姝背對着他,搖了搖頭,“不,我就是想提醒殿下,那些好東西可別都被下頭的人偷了,殿下莫嫌我多嘴,就你那個內侍陳成,瞧着就不是好人,我都好幾日不曾見着他了,一點也不曾把殿下當主子。”
太子府的這些人,遲早都是要一一換掉的。
莫說忠心,連盡職都不曾做到。
賀雲槿回頭看了她一眼,眸中閃爍着不明情緒,竟是她先發覺陳成不見了。
指尖摩挲着袖口,他在想是否把這件事告訴她,一旦她知曉是他殺了陳成,發現他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個人,她還能一如既往的待他嗎?
擰着眉頭沉默了片刻,他道:“陳成死了。”
虞姝驚詫回頭,對上他墨黑的眸子,滿是不可思議:“為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