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滾,本郡主不與污穢為伍……
虞姝揚起鞭子就要甩過去,被賀雲槿握住了手腕,“我來。”
“殿下莫要亂動,離遠些才好,殿下金尊玉貴,可不能為了這個混賬東西髒了手。”
虞姝把賀雲槿推遠了些,她所知曉的賀雲槿是不會武的,可他能把小兔兒悄無聲息的放到她閨房,想來也會些許。
可不管是真的不會,還是假的不會,起碼太子想讓世人知道他不會,那虞姝就不能讓他露陷。
賀雲槿愕然,都這個時候了,她還護着他。
可又不想反駁她,只好放下手。
“哈哈哈,小爺乃是成勇侯府的世子,你這個小娘子如此不識好歹,還想教訓小爺我”
喬磊大笑起來,因為這事,已經圍了不少人,他哪裏願意落了面子,長這麽大,還無人敢在他面前這般嚣張呢。
“管你是什麽世子,今天姑奶奶打的就是你。”虞姝把帷帽掀開一扔,擡手出鞭,又快又狠,絲毫沒有留情面。
“找死,居然真的敢動手。”喬磊也沒有想到還真有人敢打他,往後跳了跳,也從身後抽出一根馬鞭,還是下午去騎馬忘記放下,這時正好拿來用。
兩人過了幾招,虞姝的長鞭有優勢,可是喬磊也不是假把式,兩人你來我往,打壞了不少東西,周圍的百姓躲的遠遠的,虞姝心裏也有顧忌,怕會傷到百姓,有些礙手礙腳。
喬磊可是出了名的狠角色,發覺虞姝有顧忌之後直接挑人多的地方跑,讓虞姝心裏礙着百姓不敢下狠手。
左右轉身,一時不察,那個泥捏的老虎從她身上掉了下來。
被喬磊踩了上去,當場就碎成了泥塊。
虞姝愣了下,喬磊卻下手狠絕,逮着空隙往虞姝臉上抽去。
臉可是一個女子最重要的東西,一旦毀容,誤了終生。
可虞姝想退卻退不開,她一旦退開,那鞭子可能就甩到她身後的那個小女童身上去。
無奈之下,她扭過臉打算讓後腦接這一鞭子,可随着一聲悶哼,鞭子的疼痛卻沒有落到虞姝身上。
她驚恐轉身,看見了護在她身前的賀雲槿,他面色沉着,把人護在懷裏,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似乎那聲悶哼是虞姝的幻覺。
“殿下,你傷哪了?”虞姝拽過賀雲槿看了一眼,瞳孔放大,呆住了。
從右肩到後背,橫亘着一條三四指長的鞭痕,衣裳都爛了,有血珠子争先恐後冒出來,很快打濕了錦衣,看的虞姝紅了眼,這是除父母親族之後第一個為她擋傷的人。
“混蛋,你竟敢傷我的人!”虞姝被氣急了,一鞭子甩了過去,直指喬磊面門。
喬磊也沒有想到會打到太子,雖然他平日裏從不把賀雲槿放在心上,還時常冷嘲熱諷,可到底太子是皇子,又是切切實實的動了手,要是鬧大,他能有什麽好果子吃嗎?
他開始心慌了,就這樣心一慌,一猶豫,等虞姝的鞭子落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退了,可沒有人替他擋鞭子。
虞姝的那鞭子就這般狠絕的從他的太陽穴上落下,掃過了半張臉,瞬間喬磊滿臉血。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呼,沒有幾個人認識虞姝,可是大部分人都認識喬磊,也知道喬磊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這個女子竟然這般大膽,還直接打臉。
“血?啊——你竟敢打小爺!”喬磊一看見血都吓傻了,長這麽大見過不少別人的血,可是自己的血還是頭一次見。
喬磊握緊鞭子,打算還回去。
虞姝絲毫不怕,賀雲槿也繃直了身子,若是虞姝打不過,那只能他上了。
可在這個時候,金吾衛頭領帶着一隊人馬到了,“何人在此喧嘩鬧事?”
喬磊一見金吾衛到了,自然不敢動手,反手把馬鞭給扔了,跑到金吾衛大将軍面前,“馬将軍啊,可得為我做主啊,你瞧瞧這個刁民把我打成什麽樣了?”
馬高馳眯起眼掃了一眼,瞧見賀雲槿,連忙下馬,“末将見過太子殿下,見過長宣郡主,末将來遲,望殿下、郡主恕罪。”
喬磊愣住,“什麽?長宣郡主……”
他腿有些軟,身為大燕子民,如何能不明白長宣郡主代表的是什麽,
怎麽會!這個小丫頭怎麽會是長宣郡主呢?!
“馬将軍免禮。”賀雲槿颔首,額頭上冒了些冷汗,他穿的不算多,馬鞭又是下的狠手,現下有些疼了。
“馬将軍,殿下受傷了,還請将軍速請一個大夫來。”虞姝扶着賀雲槿,見這個馬将軍似乎對賀雲槿還算恭敬,此刻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馬将軍聞言緊張,連忙吩咐後邊的人,“快,去請馬軍醫來。”
“殿下,還請移步,讓末将查看殿下的傷,末将身上帶了金瘡藥。”這一來一回的,也不知道會不會耽誤事。
賀雲槿本不願去,這一鞭子着實算不上重傷,可卻耐不住虞姝馬上答應,扯着他就往最近的旅店去,他連拒絕的資格都沒有。
馬将軍有些驚訝,看似殿下和郡主十分親密啊。
這麽多年,都不曾見殿下這番神态了。
三人離開這兒,其餘金吾衛驅散衆人,很快衆人就散了,只剩下喬磊一個人還落在這裏,不知該如何是好,此刻能做的,似乎就只有找豫王救命了,他飛奔而去。
進了旅店,開了一間上房,虞姝在外邊等着,馬将軍給太子上藥。
在外面等着的時候,虞姝滿腦子都是亂的,早知道就不讓太子出來了,其實兩人在府內過節也挺好的,白白讓他為了她受罪,心裏着實過意不去。
但既然這事發生了,她非得讓那個什麽世子付出代價!
也不必等明日了,今晚她就要入宮,她倒想看看,有她在,誰敢把這個鍋甩到太子身上去。
今晚真是氣煞,她從來沒有受過這樣大的委屈!
“郡主,殿下的藥上好了,殿下的衣裳都破了,末将還是先送殿下回太子府吧。”馬将軍看見這傷都覺得駭人,這得用了多大的力道啊。
“先不必,我要帶殿下求見聖上,讓聖上秉公處理。”換了衣裳如何能看出來那傷口?
“可是郡主,夜深了,聖上恐怕……”馬将軍對這件事不清楚,只以為是太子和喬世子發生了沖突,喬世子又是豫王那邊的人。
聖上向來偏心豫王,對太子不聞不問,這大半夜的,他是怕聖上還會責怪太子。
“将軍所想我懂,且寬心。”虞姝和馬高馳對視一眼,眼中滿是信心滿滿。
從方才太子願意讓馬高馳上藥,如今又替太子着想,虞姝就猜想這個馬将軍可能和太子有淵源,這樣更好了。
“也好,那郡主讓殿下把末将的披風穿上吧,更深露重,免得傷口惡化。”馬将軍想起虞姝的背景,也罷,興許郡主真的能扭轉太子殿下的局勢呢?
“多謝。”虞姝接過馬将軍的披風進去。
“多謝殿下今日為我擋了一鞭,大恩沒齒難忘。”虞姝是真心感謝,若不是他,她的臉怕是要破相了,于女子而言,這何其重要?
“孤只不過是恰巧站那罷了。”賀雲槿不想承她的謝,這件事本就是因他而起,若是虞姝不管,就不會有現下這事了。
“殿下的情意我記住了,殿下可否把方才的事與我說說?”只有知曉了來龍去脈,虞姝才知道如何應對,她也相信,太子不會是主動挑起事端的人。
賀雲槿低頭看她,“這件事你要管嗎?方才那人是成勇侯府世子,是豫王的人。”
虞姝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殿下,您說什麽呢,我管他是誰,就算他是豫王,本郡主就不委屈了嗎?本郡主自出生以來就被人捧上手心,可半點委屈都不願意受。”
虞姝這意思,就算要計較也和殿下無關,殿下不必有負擔,殿下只是受她的連累。
賀雲槿看出了她眼中的堅定,不再猶豫,把經過說了一遍,不曾多加一句話,包括,心裏話。
可虞姝卻聽出來了,賀雲槿好端端怎麽會看上小狐貍的花燈,他才不是這般無聊的人,顯然是想買給她,想起那個木雕的小兔兒,虞姝心裏酸酸脹脹的,娘親說的對,以真心換真心。
不過她沒有提,這個時候不是講這件事的時候。
“殿下,我們現在就入宮求見聖上吧?”虞姝眼裏有着鼓勵、堅定。
賀雲槿望着她的眼神,竟然說不出其他的話,“好。”
虞姝抿唇笑了,兩人從屋子出來下樓,馬将軍也跟上。
卻在樓下遇到了豫王,他身後站着被草草包紮的喬磊,一張臉被包紮成了豬頭。
“四弟,郡主,本王可等了你們好一會,聽說你們和喬世子鬧了點誤會,本王特意帶了世子來給你們賠罪,都是朋友,何苦鬧的這般難看,本王讓世子給你們賠個禮,這事就算過去了可好?”豫王使了一個眼神,喬磊無奈上前。
可喬磊還一句話未說呢,虞姝便冷着臉啐了一口,“滾,本郡主可不和污穢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