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露峥嵘
“禀主子,墨染公子率天機閣玄部三千正往巴蜀趕來。”伭陌眯了眼,神色莫測,手指彎曲在桌面上規律地叩擊,沉思片刻道:“死士三百前往天機閣助內應拿下天機閣,暗衛全體出動偵察敵情,一有情況立刻禀明,按兵不動。”
“是。”片刻之後,門內只剩伭陌一人。他輕輕地為自己斟滿一壺酒,望着窗外陰沉的天氣,淡淡地說道:“變天了啊……”屋內只有搖曳的燭焰回應他。
侍衛穿過長廊來到樓下,此時早已三更,世界一片沉寂,他輕車熟路地來到樓下,果不其然老板依舊一壺清酒獨自對月斟酒,他厚着臉皮地湊近道:“老板,這酒……”
美人老板木着張臉,不耐煩地推過一壺未開封的酒壺:“給你,滾犢子吧。”
侍衛也賊笑着像偷腥的貓開心地走了。房門一關,侍衛變了臉色,內力取出泥封,掏出一張紙條:按兵不動,伺機而行。
老板依舊坐在那兒,眼中的陰霾冰冷,回想早上收到的紙條:按兵不動,伺機而行。
花滿樓,頂閣中一片靜寂,夜風吹進亭閣帶到清冷,腳下洛陽的繁華仿佛到達不了這兒,燭焰帶來微弱的光,似有一人影坐在搖椅上,青絲如瀑,眉眼如畫,她靜靜地望着黑夜,不語。
明天就是決戰之日吧,不知主子會如何安排,那人又會如何,這些年,她跟主子身邊,主子的安排可謂天衣無縫,那人是怎樣如何也逃不出主子的五指山的,她該如何是好?绾娘糾結地頭疼,她對主子忠心可鑒,可她如果對風墨染也是真情實意,一面是跟随多年的主子,一面是心懷愛慕的初戀,她夾在中間也很是無奈,她無法背叛主人,也無法動手傷害風墨染,所以只能選擇不插手,只能在主子迫害風墨染時求情罷了。她思緒萬千,感悟萬般,嘆:“人在江湖,不由己啊。”
朝霞美輪美奂,卻無人欣賞這幅畫卷,各自心事重重。
“禀,天機閣正離開客棧,往巴蜀進發。”
“禀,天機閣已進入巴蜀。”
“禀,天機閣往斷腸崖方向趕來。”
“禀……”
情報一絲不漏地回禀給了伭陌,可以說,伭陌掌握了關于他們所有情況。他躺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期待着大戰開幕。
離唐門越近,風墨染便越焦躁,他不後悔來這一遭,只是擔心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們。
正午,毒辣的太陽無情地灼燒着人們,漫長的路程終于到頭了,斷腸崖上一排整齊的黑面閻神面無表情,黑衣蒙面,眼神冰涼。他們的中央擺放着一張木椅,俊美冷漠的男子坐在那兒,玄衣黑袍,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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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墨染淡淡地問:“伭陌?久仰大名。”
伭陌冷冷地掃了一眼:“天機閣的諸位,不知來我唐門所謂何事?”
“敢問青璇大小姐在你這嗎?”
“青璇?不在。”伭陌似笑非笑,“難道所有擄人的都是我唐門的?”
“不可能。”風墨染皺眉,他有些驚訝。但伭陌嗤笑一聲,不屑道:“猜猜?绾娘在我唐門擔任何職位?”伭陌慵懶地起身,再度打擊道:“誰告訴你青璇是在我這兒?”
風墨染有些懼怕地後退了幾步,伭陌步步緊逼:“誰告訴你與你日日相處的未婚妻是你母親給你指定的?”
風墨染掙紮着撕吼道:“不可能,是母親告訴我的。你在騙我!激将法?我不信你的話!”緊緊抓住,這唯一的救命稻草。一定是伭陌騙我我的!伭陌不屑地瞥一眼,嘲諷道:“信不信随你,你以為你是什麽?不過跳梁小醜罷了。”風墨染的眼神越過他,看向他身後的精兵能将,自嘲道:“栽了,只帶了玄部而來,你唐門好是本事,隐忍多年爆發,可惜我便是那無辜的犧牲者,來吧!我也誓與你同歸于盡!”他眼神哀拗,問:“但我有仍一疑問,青璇還活着嗎?”
伭陌随意地說道:“早死了,我派人殺了她,再僞裝成她的樣子……也就是說。”伭陌轉過身,眼中滿是嘲諷,“她在與你見面之前就掉了個包……與日日相處的人,是我的人……”
伭陌講了什麽他早已聽不到了,只聽見了那聲“早死了”,原來這是個局,請君入甕,師父說過他不适合掌權,他不信,結果賠了天機閣又折了妻子……青璇對不起……風墨染眼中赤紅,理智早已消失,身邊的親信噤若寒蟬,兩軍即将開戰,氣氛緊張,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貼身侍衛動了,他抽出刀一把架在風墨染的脖子上,刀刃冰冷,貼近風墨染溫熱的肌膚,風墨染不可思議地回頭:“你是細作?”(Ps:細作就是奸細。)
“是。”侍衛扯下忠心的面具,神色無情,挾持着風墨染,慢慢地退回伭陌身旁,風墨染擡頭與伭陌對視,四目相對,伭陌看着風墨染哀痛欲絕的雙眸,不禁心軟了,人是他的,他還沒弄清楚,對風墨染的情感,怎麽會讓他死呢?不由出言勸哄:“放心,你死不了的。”
但風墨染想歪了,不讓我死,折磨我嗎?那還不如死呢!風墨染痛苦地在心裏紮伭陌小人,這場戰他不打就輸了,一敗塗地,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他複雜地注視伭陌的背影,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斷腸崖一戰,唐門一戰成名,跻身頂級宗門,此時人們才發現唐門勢力的滲透,各大門派皆有他們的人,情報來源之廣超出他們的想象,但這都是後話了。這戰,唐門初次将自己積蓄多年的恐怖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