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卓芸
作者有話要說: 驚悚,這章發出去竟然剩了一半,幸虧進來看一眼,看過的親們,抱歉,補上了,再看一遍吧。。。
玉容來了後,靈犀每日裏給她做好吃的,閑了與她玩耍,牽着她小手帶她四處閑逛,夜裏打雷也不覺得怕,雖然小家夥睡得死沉,只要躺在身邊,她就覺得安心。
有時候也很苦惱,小家夥纏人功夫上來,胖墩墩往她腿上一坐,死命摟着脖子親着她臉,糾纏半個時辰也不罷休,靈犀越是不耐,她就越是樂不可支。
靈犀每次跟方仲秋訴苦,方仲秋就笑:“那讓玉容回去吧,估計她娘也想了。”
靈犀頭搖得撥浪鼓一般:“不行,小人兒離不開我。”
玉容就在一旁撇嘴:“明明是你離不開我。”
玉容的娘叫做翠花,自然想念女兒,隔三差五過來看看,為人怯懦卑微,總是低眉順眼得笑着,方仲秋對她十分得客氣。
她頭一次過來,走了以後,靈犀對方仲秋說道:“瞧瞧這可憐樣,可見在你們家多受欺負。”
方仲秋不想多說:“确實可憐,二十兩銀子,跟賣了一般,瞧在玉容的份上,算了,不提她了,跟玉容不要說,她精着呢。”
靈犀嘆一口氣,不好再說什麽。
桂花樹下頭一簇青草冒頭的時候,靈犀想着,哥哥和肖贊過幾日就要大考了,再過些日子,等到草長這麽高的時候,靈犀彎腰比劃着,他們就該回來了。
正比劃的時候,有個清脆的聲音笑問道:“請問小娘子,一品齋的夥計賃的住處是哪家?可是這所院子?”
靈犀站直身子,眼前站着一位笑眉笑眼的姑娘,綠色短襦搭白色羅裙,一副幹淨爽利的可親模樣,靈犀笑着指了指:“是那邊。”
院門裏跑出個小人兒來嚷道:“錯了錯了,二哥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是東邊,你指的是西邊。”
靈犀手臂縮了回來,蹙眉看着玉容:“小蘋果,你肯定嗎?”
玉容道:“十二分得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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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路的姑娘看了又看,笑說道:“果真是玉容啊,比上次見的時候胖了許多,開頭都沒敢認。”
玉容也看着她,甜甜笑道“原來是芸姐姐,芸姐姐怎麽到這裏來了?”
那位姑娘笑道:“我來看看二哥啊,玉容是不是纏着二哥跟來的?”
玉容噘嘴道:“才不是,是二哥逼着我來的,二哥說這位靈犀姐姐又怕打雷又怕黑,又孤單又可憐的,逼着我來陪着她。”
靈犀好笑不已,招呼那位姑娘道:“原來是玉容和仲秋認識的人,他們院子裏這會兒沒人,去我們家坐會兒,喝口茶可好?”
那位姑娘嘴裏答應着,卻不挪腳步,兩眼直盯着她,從上到下仔細打量着,觸到靈犀的目光,笑說道:“這位小娘子就是靈犀吧?桐城葉家的,聽仲秋提起過。”
靈犀笑道:“啊?小娘子竟知道我嗎?如此,更得進去坐坐。”
那位姑娘方說聲好,挪開腳步,邊走邊說道:“我叫卓芸,我們家和仲秋家是很遠的表親,我們……我們就快要訂親了。”
靈犀看她明朗的面容上突然帶了羞意,不由就想起肖贊來,手隔着衣衫貼在胸口,輕握住那塊玉佩,微微笑道:“訂親是喜事,提前給小娘子道賀了。”
卓芸看着靈犀,嘴角一翹:“如此,多謝靈犀了,靈犀叫我卓芸就行。”
靈犀笑問:“卓芸打哪兒來?”
卓芸挺了挺胸脯:“我們家在平安州,我爹是平安州的驿官。”
靈犀來了興趣:“州裏?我都沒去過,聽說很繁華,聽說城邊上有一條大運河,河邊十分熱鬧,好幾次了,想求着哥哥帶我去,看他忙着讀書,也不好提起。卓芸,大運河行舟,是不是很有趣?”
卓芸笑道:“那是自然,我經常跟着哥哥們去,尤其是端午節賽龍舟,連着熱鬧好幾天。”
靈犀心向往之,為卓芸斟了茶,和她仔細聊着。卓芸有備而來,盞茶功夫就套出靈犀的話,知道她與肖贊情投意合,只是親事上有些波折,卓芸就與靈犀親近了幾分,紅着臉說道:“其實我與二哥也是,本來表姑早就答應了的,只等二哥回來,好不容易等他回來,又不提了。我這次是特意來看他的。”
靈犀想起玉容說的話,轉頭看一眼玉容,小家夥正在窗下埋頭專注玩耍,靈犀笑笑問道:“卓芸家是官宦,仲秋是商賈,卓芸不覺得……”
卓芸拈一顆糖蓮子斯文嚼着點頭道:“真好吃……我才不管他是不是商賈,我最欽佩二哥,為了全家能吃飽穿暖,少時獨自去了西域,離家八年未歸。有一次,父親講了他的事,以警示哥哥們,說了為了眼前名利,放棄了讀書人的大好前程,說他是自甘堕落。當時我就在心裏發誓,這樣的男子,我是非嫁不可。其實那時候,我們兩家來往甚少,是我央求着母親常來常往的。我們家就我一個女兒,又是最小的,我上頭有四個哥哥,誰都不會惹我。”
靈犀對卓芸也多了幾分親近,與她叽叽喳喳說了許多,都沒察覺糖蓮子都被玉容連碟子端了去。
二人聊得興頭滿滿時,方仲秋來了,靈犀沒聽到叩門,玉容跑去拉開門闩,方仲秋進來看到卓芸,坐都不坐說道:“芸表妹,都這時候了,該回家去了。”
卓芸呼吸微微有些急促,臉一直紅到了耳根,看着他不說一句話。
靈犀在旁笑道:“從桐城到平安州,就算這會兒動身,到家也該半夜了,仲秋……”
方仲秋不理她,只看着卓芸:“我送你回去,沿路正好說個清楚。”
卓芸的淚水突然就湧了出來,方仲秋不為所動,靈犀看不下去了,護着卓芸道:“別理他,今夜住我們家就是。仲秋,卓芸是我的客人,你休管。”
方仲秋有些無奈:“靈犀,你不知就裏。”
靈犀捏了捏拳頭:“我知道,我都知道,你這是欺負人,一點不體諒小女子的真心。”
方仲秋轉身就走,卓芸死命忍住了眼淚,柔聲說道:“我這次來,是為二哥洗髒衣服來的,二哥離家在外,身旁沒人照應。”
方仲秋硬梆梆說道:“我自己能照應自己,不勞卓芸表妹費心。卓芸若是不嫌,就當着靈犀和玉容,我們把話說清楚。”
卓芸忙說道:“我知道二哥的意思,什麽都不用說,明日一早,我就走。”
方仲秋還要說什麽,靈犀推他一把:“忙了一日了,可累嗎?回去歇息會兒吧。”
方仲秋瞧她一眼轉身走了,靈犀勸慰卓芸幾句,卓芸吸着鼻子笑道:“能看到他就行了,我知道他對我缺少情意,我覺着,只要跟他多見幾次,多說說話,他遲早會對我有情,明日一早我就回去,過些日子,我還會來的。誰讓我喜歡他呢?”
靈犀爽快道:“就是,卓芸想來就來,來了住我家裏,看他又能怎樣,還熱鬧呢。”
夜裏二人帶着玉容睡下,夜半時玉容突然哭醒,捂着腮幫一個勁兒嚷牙疼,靈犀點了燈看玉容腮幫子腫了老高,心疼得眼淚都下來了,給她端來涼水讓她含着,哭着罵她:“你個小蘋果不聽話,是不是白日裏偷吃了糖蓮子,吃了多少?”
玉容哼唧着伸出一根手指頭,靈犀問道:“一把?”
卓芸倒是冷靜,在旁說道:“吃了一碟子。”
靈犀呀了一聲,跳下炕去披了外衣道:“吃那麽多,得請郎中才是,正換着牙呢,再疼掉了,小蘋果你給我聽着,以後再不做糖蓮子了。”
卓芸過來道:“大半夜的,靈犀一介女子,何不請二哥去?”
靈犀提着馬燈道:“是啊,一慌張倒把他給忘了。”
說着話沖到院子西邊,大聲喊道:“方仲秋,方仲秋,快給我過來。”
卓芸與她同時沖出屋子,奔到東邊喊道:“二哥,不好了,玉容牙疼得厲害,快過來看看吧。”
聽到那邊應了一聲,卓芸跑去開了院門,未幾,方仲秋披着外袍沖了過來,徑直跑進屋中大聲道:“玉容怎麽樣了?”
再一看玉容的腮幫,嘶了一聲将玉容抱在懷中道:“玉容不怕啊,二哥有辦法。靈犀,家裏可有細辛散嗎?”
靈犀忙說有,去木匣裏找了來,方仲秋讓她拿溫水化開,一勺一勺哄着玉容喝下,拍着她道:“乖,過會兒就不疼了,好好睡一覺,明日再帶你看郎中去。”
玉容疼痛過去,在他拍哄下漸漸睡了過去,方仲秋将她放下,對靈犀和卓芸道:“辛苦你們照看,我回去稍躺會兒就該去店裏了。”
靈犀追了出來:“仲秋,是我沒看好玉容,她吃了一碟糖蓮子。”
方仲秋擺擺手:“小孩子總是貪嘴,她吃過一次虧,以後就記住了,靠着大人看,哪能看得住?回去吧。”
靈犀執意道:“是我不好,以後不做了。”
方仲秋回頭笑道:“玉容愛吃,少做些就是。”
靈犀回去時,卓芸正在燈下發愣,靈犀大大打個哈欠,躺下來說聲睡吧,卓芸卻不依,扯扯她衣袖道:“靈犀陪我說說話。”
靈犀強忍了睡意,聽卓芸說道:“二哥剛剛抱着玉容,那份小心在意,還一口一口喂她喝藥,他能那樣對待我一次,我死也值了。”
靈犀又打個哈欠:“只看玉容了,沒顧上看他,我倒是好奇,他怎麽還通些醫藥?”
卓芸捂着胸口道:“多年只身在外無人照應,不通些醫藥,有個災病可怎生是好。想起來我就心疼。”
靈犀看她捧心蹙眉的,笑得不行,招呼她道:“睡吧睡吧,都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