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永遠愛你的爸爸
宋之薏一直都呆在節目組,就連宋夫人走了她也沒走,但是她再也沒有晚上來找過秦艽了。而且聽宋導說宋之薏現在晚上都不刷微博不追劇早早就睡下了。
錄完第四期的節目,第五期是在s市,節目組早已經安排好了酒店,剛到酒店沒一會兒,就有人來敲門了。她邊走邊問,“誰啊?”沒人回答。從貓眼望出去的那張臉,鎮住了扶在門把上的手。她不是跟宋導說過不要把節目行蹤告訴九九的嗎?她……怎麽找來了?
是的,門口是崔九九沒錯,一起來的,還有木洲和林東傑。
秦艽按在門把上的手都在抖,她已經預知到了接下來的暴風雨了。九九越是面無表情,就說明她越生氣,九九現在……生氣到了極點。
“她會不會一進門就給我一巴掌解解氣?我要不要一開門就給她跪下搏一搏可憐?”秦艽心裏亂七八糟地想了一大堆。這又沒有後面,她又不能從窗戶跳下去,只能開門了。
“咔”秦艽打開了門,“九九”她勉強擠出一個笑來。
崔九九跨進來,掩上門,卻沒關緊,她剜了秦艽一眼拽住秦艽往裏面走,“難看死了”。
秦艽被她拽着一把摔在床上,因為用力過猛還彈了起來。崔九九一把扯下裙帶套住秦艽的雙手,秦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崔九九,□□!情趣cosplay?百合?等字眼在腦子裏轉悠。
“你不是要走嗎?我看你現在怎麽走?家裏又是停電又是停氣,家具還給我蓋上,你想幹嘛?你想去哪兒?金利律師所?想都別想。”崔九九一巴掌拍她大腿上。
秦艽疼得嗷嗷叫,“不是外出錄節目嗎,少說也要一個月的,家裏又沒人住,電水氣開着又沒人用。家具不遮一遮弄得太髒了我回去多難打掃啊。”秦艽盡可能用委屈的聲音說着。
“哼”崔九九冷笑一聲,接着道,“你的脾性我還不知道?那你不讓我來節目組是幾個意思,不讓宋導告訴我你們的行蹤又是幾個意思?電話不接短信不回,這是節目組要求的?”崔九九近距離怒視秦艽。
秦艽被崔九九按在床上,求饒:“九九我錯了。”委屈巴巴的模樣看着崔九九,再加上那欲哭的語調,崔九九差點就心軟了。
“少裝,你這演技加上你那個熱搜體質,不去當明星都可惜了。”崔九九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本來軟下來的聲音想起了什麽又提高了幾分貝,“早知道我就不應該讓你回國,你tmd一被刺激就什麽都不顧,要不是有這檔子節目阻止你,你現在是不是已經把我們這些早就甩得幹幹淨淨地跑去金利律師所了?秦艽你回國的時候是怎麽答應我的?怎麽跟我說的?你自己是不是忘幹淨了?嗯?”秦艽從來都沒見過這麽兇的九九。
确實,要不是有這檔節目,她早就跑了。本來想等錄制完就走的,可是現在看來,好像不行了。
“不就是你家裏那些事嗎?有什麽是不能告訴我的?我們可以一起解決一起面對,你tm到底有沒有把我當你最好的朋友啊?你一個人去能幹嘛?守着哭嗎?責怪他沒有給你的父愛還是責怪你自己沒進孝道啊?”說到這兒,崔九九的聲音小了,“秦艽,我希望你不僅能把你的開心分享給我,你的不開心,我也想知道。你和木洲一确定關系你就告訴我,我很開心……”說到這兒她躺在了秦艽旁邊,“我想你對木洲也不是沒有感覺的,既然想嘗試,那就勇敢一點,我沒能把你從陰影裏面救出來我一直很愧疚。之前我一直都很忙,能照看到你的時間少之又少,明明是最要好的朋友,可我卻沒有對你做到最好。我希望他是那個可以把你從陰影裏就出來的人,既然你也是這樣想的,為什麽還要逃呢?你的心結我打不開,你願意讓他試試就讓他試到底啊。”
其實這些天秦艽也想通了很多,她之前的行為确實很沖動,父親的死和那個坐上木洲副駕駛的女人,雙重的刺激。若不是這檔節目,她甚至有可能抑郁症複發。她應該和木洲好好談一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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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崔九九嘆了口氣,将裙帶解開套回去,“木洲也來了,你們好好聊。”說着從床上起來往門外走。
秦艽也跟着走到門口,木洲就站在門口,林東傑在他後面。大半個月沒見面了,很想她。
崔九九一到酒店就往上跑,木洲和林東傑去車庫停了車再去訂房間,這才耽誤了一會兒。
想把她摟進懷裏抱得緊緊的,還有好多好多話想跟她說,可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就在林東傑以為眼前兩位要在他面前秀一波的時候,木洲終于往旁邊退了一步。不就是兩張好看一點的臉嗎?看這麽久,能看出花來嗎?像林東傑這樣的單身汪當然不懂。
“秦小姐你好,我是金利律師所的律師。”林東傑自我介紹着。
金利律師所。秦艽點了點頭。
“我在下面餐廳訂了位置,到下面去聊吧。”木洲見秦艽似乎有把林東傑請進屋的意思,趕緊開了口。他可不想其他男人進秦艽的屋,即便是沒有非分之想的也不行。
秦艽換了一身衣服出門,木洲不在,只有林東傑。她坐下,十個手指交纏在一起,她知道接下來會聊一些什麽。她看着林東傑,很勉強地撤出一個禮貌的笑容來,很緊張,比第一次去配音時還要緊張。
林東傑并沒有直入主題,上了咖啡,他很随和地詢問了秦艽一些近況。比如,參加節目的感受、和其他嘉賓相處覺得怎麽樣。一問一答,竟還有點像被采訪的感覺,原本嚴肅的氣氛随間就垮了。
實在沒有什麽話可以問了,林東傑無奈地笑道,“看你這麽緊張本來是想替你緩和一下,結果氣氛變得更奇怪了。”
話一出,秦艽也放松了一些,“是我太緊張了。”
林東傑看了看她,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封信,深咖啡色,沒有郵政編碼也沒有收信寄信信息。他放在手裏捏了捏,遞了過去,“這是……秦先生的……遺書”。
秦艽目不轉睛地看着他手裏那封信,伸出去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她吸了吸鼻子,濕潤了眼眶。她沒急着打開,死死握在手裏。
“我能問你一些問題嗎?”秦艽沒擡頭,任然看着手裏那封信,卻也沒急着打開。
“當然可以”師傅讓他過來見見秦艽,不就是為她解答的嗎?
“他……是怎麽去世的?”秦艽努力收了收情緒。
“服用安眠藥自殺”她問什麽林東傑就回答什麽。
“那……”
林東傑知道她要問誰,“秦夫人也是服用安眠藥去世的。”
“為什麽?”秦艽這才擡起頭來,一雙大眼睛紅紅的。
林東傑默了默,開口道,“幾年前,秦先生帶着秦夫人搬到金利總部來,秦夫人患有精神上的疾病,那時候就已經很嚴重了,清醒的時候少之又少。秦先生每天出門都把她鎖在屋裏,秦夫人後來又得了抑郁症,秦先生為了防止她自殺自己也受了許多傷。秦先生不敢讓她與外人接觸,秦夫人孤獨,病情又加重,秦先生推了工作陪她。秦夫人清醒的時候又會很自責,如此反複。上個月,秦夫人清醒後便服用安眠藥自殺了,秦先生知曉沒有組織,也陪着她一起服用了安眠藥。”
“精神疾病……”秦艽喃喃自語,仔細回想起來,秦芮失蹤後沒多久,母親就性情大變了。原來,是精神疾病,怪不得自初中以後父親就不讓她回家。
秦艽沉默了許久都沒再說話,盯着手裏的信封出神,林東傑也很有耐心地坐着,沒說話。也不知道秦艽出了多久的神,林東傑杯裏的果汁都已經見了底。
“真是麻煩你了。”秦艽握緊信封,站了起來,準備要走了。
“沒事,秦先生是我師傅,有恩于我,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林東傑也跟着站了起來。默了默,他又道,“師傅的去世我也很難過,但是人已去世不能複活,他肯定也希望你過好以後的生活。”
秦艽走到門口,聽到他的話,停了下來,“我知道,謝謝你。”沒回頭,她推開門走了出去。
回了酒店,秦艽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整整兩頁的A4紙寫滿了字,秦艽順勢坐在沙發上,一個字一個字仔細地看着。字裏行間概括地寫了這些年母親的病情,寫了這些年不見她不要她回家的原因。果然是母親病情加重,怕傷害到她。他們任然在試圖尋找秦芮,可這麽多年依舊沒有找到。寫他對她的思念對她沒有盡到父親應盡的責任的自責。結尾處“永遠愛你的爸爸”七個手寫黑體字擊敗了她心裏最後的防線。
原來,如此!
有敲門的聲音,她大概能猜到是誰。抹了眼淚,收起信封,該面對的遲早都要面對,逃不掉的。
紅彤彤的一雙眼睛揪得木洲心疼,等不及她将門全部打開,有了開門的動靜,木洲一把将門拉開,秦艽拉着門把,順着就外面人拉門的力量就撲了出去,恰巧撲在木洲懷裏。久違的擁抱、熟悉的心跳,鼻尖酸酸的,秦艽自己都不知道,她還可以這麽愛哭。
木洲緊緊摟住撲進懷裏的人,真的好想她。
秦艽回摟住他,兩人在門口擁抱了許久,彼此呼吸着對方身上熟悉的味道。只見轉角處紮着雙馬尾的宋之薏看着她一臉壞笑,秦艽剛才還沒覺得有什麽,現在頓時不好意思起來,臉也不知道是熱紅的還是哭紅的,或者,是羞紅的。她推了推木洲,小聲道,“外面有人看着呢。”
木洲這才放開她,一轉頭也瞧見了轉彎處的宋之薏,宋之薏發現情況不妙,灰溜溜地跑了。木洲又将視線移回她臉上,笑着将她牽進屋,關了門。
木洲牽她在沙發上坐下,掀開衣袖查看傷勢,秦艽下意識縮了縮手,木洲穩穩地握住。其實手上的傷算是內傷,除了最開始有些紅腫外,後來消了腫也看不出什麽,只是手腕太用力的時候還會有些脹痛。但那一處始終是受過傷的人,比其他地方的膚色要稍微紅一些。
“還疼嗎?”木洲扶在那處柔聲問道,看着秦艽眼裏滿滿的都是自責和疼惜。
“沒事了,已經不疼了。”秦艽看着他,也不是滋味,“是我之前故意說那些話激你的。”
木洲又脫了她的拖鞋去查詢她腳背上的傷,腳背上的都是皮外傷,傷口結了吧,對比其它地方的皮膚,看着有些猙獰。“腳背上的傷怎麽回事?”
秦艽的目光對上他的眼睛,又閃開了,“自己不小心弄的,沒事,就看着吓人,其實早就不疼了。”
“怎麽弄的?”木洲非要問到底才會安心。
想起這腳背上的傷秦艽還頗有些委屈,明明應該好好質問一下他的,可到了這個時候又怎麽也問不出口。“就……拿碗的時候沒拿穩,碗砸的。”畢竟那天情緒不好,心不在焉的。
“什麽時候弄的?”木洲還真是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了。
“……”秦艽看着他居然有些虛,“就……就13號……那天晚上。”
木洲立馬反應了過來,“情人節前一天晚上?”
“嗯”秦艽點頭,心裏還有些緊張。情緒不對啊,緊張的不應該是他嗎?為什麽他一副坦坦蕩蕩的樣子,自己反而那麽緊張呢?
“呵呵”木洲輕笑了一聲,站起身,低下頭看着她,目光裏滿是笑意,他緩緩開口,“其實我是12號回國的。”
“那你為什麽騙我?”秦艽也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怎麽樣,他好像在騙她,可現在又在跟她解釋。
木洲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問道: “所以那天晚上你是看見了?”也沒明确說是看到了什麽,但秦艽自然是知道的。
“嗯”她面色有些複雜,點了點頭。
木洲笑着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裏輕捏着,“她叫西梓,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
作者有話要說: 父愛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