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Beacuse of you
“沒有。”秦艽臉部溫度下降了不少卻還是有些紅潤，聲音細小，跟平時差距極大。
崔九九用一種不可描述的眼神看了看木洲，又看了看秦艽，只見那只手，依舊放在肩膀上，沒移過位置。
秦艽一把抓住她的手，“看什麽呢，陪我出去一下。”說完也不管她願不願意，便拽着她起身往外走。
兩米高的鏡子，只照到兩個人的像，秦艽反反複複洗了大概五分鐘的手。她的十指修長而白嫩，加上櫻粉色美甲的點綴，更是顯得好看。
崔九九心裏有數，自然知道秦艽把她叫出來不可能僅僅只是為了上洗手間，木洲突然的到來，不是木姍就是她了。
崔九九讨好道，“你這指甲做得挺好看的，什麽時候做的？”
這款指甲秦艽幾天前就看好了，“大概是在你背着把我賣了的時候。”
秦艽關了水龍頭，走到感應器下把雙手烘幹。
“冤枉啊”崔九九喊冤道，“他就是給我五百萬我都不舍得把你賣給他。”
秦艽： “還不敢承認了？”
崔九九：“我真沒賣。”這話說出來怎麽感覺怪怪的。
“噗”秦艽一笑起來就有兩個淺淺的梨渦，“我當然知道你沒賣。”她說着往外走。
崔九九醒悟過來，跟上她，“污女”。
歡樂K四樓的一處小陽臺清靜又涼爽，她随便坐在一塊石凳上，頭頂是浩瀚的天宇，星辰璀璨，遠處是繁華的鬧市，燈火闌珊。
崔九九随後在她身邊坐下，從牆壁延生出來的白熾燈将這一片小地方照亮。
崔九九：“今晚星星真好看，滿天都是。”
Advertisement
聽到她的話，秦艽仰頭望天，确實好看，“嗯”。
見秦艽沒有再說什麽，崔九九繼續找話題聊，“你知道處女座在哪兒嗎？”
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問這個，“不知道，怎麽，你知道？”秦艽偏頭看她。
崔九九笑笑，“哈哈，我也不知道。”
秦艽不想說話，只有一個大大的白眼送給她。
崔九九也偏頭去看她，“我雖然不知道但木洲啊。”
視線對上，沉默了許久，秦艽又将頭面向遙不可及的天空，“他給了你多少錢讓你這樣幫他？”
崔九九：“他要是真給我錢我早就天天在你面前誇他了。我只是覺得……”
不等崔九九說完，秦艽插話道，“你只是覺得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崔九九：“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哈哈”秦艽笑了兩聲又靜了。
崔九九：“肉絲固然還能活許多年——十年、二十年，但它到了最後還是要離開的，到時候你再去買第二肉絲嗎？肉絲只有一個，它能陪你的時間也是有限的。”
秦艽：“所以呢，你是想告訴我我該養只烏龜了嗎？”
崔九九嘴角抽了抽，什麽人啊這是，那麽有情感的氣氛，一棒子就打得稀碎。這重點找得也是沒誰了。
崔九九沒好氣道，“養什麽烏龜啊，你該養海龜，養一群海龜。”
秦艽覺得好笑，笑了幾聲，沒一會兒又安靜了。
崔九九還想試着說服她，“艽艽，你今年都二十六了，也不小了。”
秦艽瞥了她一眼，不溫不火地說了一句，“你今年還二十七了呢。”
這天是沒法聊了，真的聊不下去了。
秦艽火上加油的本事也是一絕，“怎麽，伯母還沒催過你嗎？”
怎麽可能沒催過，前幾天打電話來的時候這丫的還在旁邊幸災樂禍呢。
崔九九：“母親大人下令了，要是今年春節還帶不回去一個男朋友，就明年初一開始給我安排相親。”崔九九欲哭無淚。“你說我媽就我這一個女兒，不是應該哄着寵着生怕我跟哪個男的跑了嗎？她怎麽還催着我找男友呢？我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秦艽：“那你怎麽不找個男朋友呢？可別說什麽為了我，這個大黑鍋我可背不起。”
“哎”她嘆了口氣，難得在秦艽面前袒露這副憂愁的表情，“心有所念的人，怎麽找男朋友啊。”
秦艽： “哎喲，不得了了，難得見國際明星露出這副鄉村氣息十足的殺馬特憂傷，來說給我聽聽，也讓我樂呵樂呵。”
崔九九：“你要是不跟我說話，我會多活五十年。”
秦艽不說話了，她知道，崔九九要打開她的故事了，一個從沒向任何人提起過一絲一毫的故事。
浩瀚星海裏，有一顆最亮最亮的星星，它在發光，它在閃爍，它照亮了黑夜中一雙回憶的眼睛。
崔九九：“我不太會講故事，而且那個故事又簡短又難聽。”
秦艽：“那你可以盡量說得好聽點。”
崔九九：“我也有些記不得他的樣子了，都有好幾年沒見過他了。我也不知道我怎麽會喜歡他，就連現在也不太明白，我們九個人中，他是最平凡最普通的一個。我們沒有共同的興趣愛好，也沒有什麽共同點，還非要找個共同點的話，那大概就是我和他同一年出生的吧。”
秦艽：“他喜歡你嗎？”
崔九九：“他喜歡的那個女生很漂亮。也是我們九個人中的一員。那個女生也有喜歡的男生，還是我們九個人中的一員。”說到這兒，她笑了笑，是懷念！
秦艽：“你們是一個圈嗎？”
崔九九：“當然不是，木姍那時候喜歡的人就不是我們當中的。”
秦艽：“說重點。”
崔九九：“我的暗戀是高考以後結束的，我跟他表白了，我說，我希望他可以跟我試試，他那時候也是想放下那個女生的。畢業後的兩個月我們在一起很開心，很好，他也再沒聯系過那個女生。但是，開學了，我們不在同一個學校，也不在同一座城市，我來了A市，他還留在Y市。他跟我說，他會在Y市努力掙錢，買房子買車子，即使沒有讀過大學，也要努力和未來的我并肩。”她随意抹了一把眼角不知何時挂上的一珠淚水，“我們一直保持聯系，只是很少見面，我記得我最後一次見他的時候是大二的那個寒假，我回家過年，和他見了一面，他跟我說分手，我不依，他沒辦法，又哄我，我跟他就坐在小公園的長椅上，他哄了我好久，保證以後再也不跟我提分手了，我才不鬧了。我知道，我知道他肯定又聯系那個女生了，他覺得對不起我。果然，沒過幾個月，夏稚給我打電話，跟我說……”像是有什麽東西卡在喉嚨裏，要說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崔九九早已淚流滿面，泣不成聲，“他……走了。”
秦艽放在她肩上的手一顫，“走了？”
崔九九：“對，死了，被他喜歡的那個女人……一刀捅死了。”她吸了吸鼻涕，接着道“因為愧疚，他臨死前，把他所有的積蓄都給了我。”她通紅着眼睛看着秦艽。
到如今她也不知道，江銘是否在某一刻對她動過心，起過要和她一直在一起的念頭，還是說，對她，一直都只有愧疚。
她心心念念的男孩，到死，她都不知道他對自己的感情究竟是哪樣？
揪心的疼痛從心髒傳遍全身，秦艽抱住崔九九，想給予她自己最溫暖的懷抱。崔九九從未說過自己不快樂的故事，是怕她也跟着難過，她卻把自己所有的不快樂都跟她分享了。
抽噎了許久，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對秦艽道，“秦艽，我不希望你這一輩子都是自己一個人過，所以，當時知道木洲喜歡你的時候我是非常非常支持的，但是也跟他說過，你對愛情存在排斥。但是這半個月以來，你沒有排斥過他，我想你對他是有感覺的。”
是啊，有感覺的，所以一開始就沒有強烈的拒絕，他在微博上喊她那些親昵的稱呼她從來沒有反感過，甚至連意思意思的反駁都沒有。九九是何其的了解她啊。
可是，每個人都有害怕的，秦艽最害怕的便是抛棄，不巧的是，她經歷過。都說這世界上最愛你的人一定是你的父母，可秦艽的母父，一個個都從小就抛棄她，連這世人都信任的親情都是如此待她，她又怎敢期待十有九悲的愛情呢？
兩人擁抱着，看不見彼此的表情，秦艽沉默着，抱着她的力度卻不減。
時間是不會為誰的悲誰的喜而暫停的。
崔九九：“好了，也矯情了好一會兒了，我們回去吧，你這個主角離場這麽久了，別人還以為你躲單呢？”兩人都松了。
秦艽：“我是那樣的人嗎？走吧走吧，我之前還沒唱歌呢，現在回去嗨幾首。”
一通故事，也不知道是誰緊閉的心門裂開了縫。
再不回來不光是木洲，就是木姍就要沖出去找人了，都快一個小時了，兩人還沒回來。
好在秦艽和崔九九回來了，秦艽一回來就去搶了麥克風，她握着話筒，聲音傳來，“今天謝謝各位能來，我……感激的話不知道該說什麽，反正就是謝謝，謝謝你們。”她想放下話筒，其他人卻不依，讓她唱歌，唱了才能下去，秦艽也沒有不好意思，“那好吧”她點了一首英文歌，重新握好麥克風。
舒緩的前奏響起，沒一會兒，秦艽的聲音也傳遍了整個包間：
I will not make the same mistakes that you did
I will not let myself cause my heart so much misery
I will not break the way you did
You fell so hard
I learned the hard way, to never let it get that far
Because of you
I never stray too far from the sidewalk
Because of you
I learned to play on the safe side
So I don't get hurt
Because of you
I find it hard to trust
Not only me, but everyone around me
Because of you
I am afraid
……
秦艽唱《Because of you》的視頻當晚便被崔九九傳上了微博：為什麽我們K歌都是正常模式，只有你是演唱會模式，哼（小羨慕）艾特“愛吃秦艽的青椒”
她坐在固定麥區域，帶上耳麥，後面，右面都是鏡子，她雙手把麥克風握在唇邊，認真唱歌的樣子簡直好看得令人窒息。
作者有話要說： 九個人一起成長的青春，那必定是一個令人銘記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