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扳不彎的那種直
盯着崔九九瞧了許久，她的不自在顯而易見，他宛了宛嘴角，并未對她說什麽。“服務員”，崔九九不解地看向他，颦蹙，叫服務員幹嘛？他不是吃過了嗎？
窗戶外面的天已經全黑了，燈火闌珊，一片霓虹燈光。木洲将秦艽剛吃完的空盤子往裏摞了摞。
“先生，請問需要點什麽？”女服務員以最最最溫柔的聲音問道，并将菜單遞了過去。
木洲接過菜單，随便翻了兩頁，緩緩道出：“一分黑胡椒汁沙朗牛排，牛排要七分熟，再來一份琥珀鵝肝。”說到這兒，崔九九挑了挑眉。“最後來一份天婦羅蝦。”說完他合上菜單，“麻煩快點，謝謝。”
“好的先生，請稍等。”女服務員一直面挂微笑，最後拿着菜單扭着腰走了。
崔九九盯着那女服務員的背影，一口悶氣堵在心頭。這是要放我老血的節奏啊？怎麽點這麽多菜啊，還個個都價格不便宜，看來剛才的話八成是被他聽到了，這是報複……
木洲見她一直盯着女服務員離開的方向，心下了然卻假裝不知，問道，“怎麽了？崔小姐還要加菜嗎？”
崔九九趕緊回了神，“沒……沒，那個……挺漂亮的……”她勉強扯出一個笑，向後指了指。
“嗯”，木洲小弧度的揚了揚嘴角，“那麻煩崔小姐了。”
聽了這話，崔九九面色鐵青，嘴角僵硬地抽了抽，“呵呵”她幹笑兩聲，硬着頭皮回答：“不麻煩，能請木總吃飯是我的榮幸。”她咬着牙說出榮幸二字。
“嗯”木洲應了一聲，便沒反應了。
在廁所躲着的秦艽也不敢躲太久，出去一看木洲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傻眼了，他坐了我的位置那我坐哪兒啊？
待她走近後，木洲主動起身，紳士地讓開。秦艽瞅了瞅自己的盤子，已經被摞到裏面一個位置去了，她也只得坐進去。見她坐了進去，木洲自然地又重新坐下。
秦艽身體一僵，還真是一點兒也不客氣啊！
崔九九用筷子剁着盤裏的肉片，秦艽低頭專注于玩手機，木洲絲毫也不覺得尴尬地一會兒看着秦艽打游戲，一會兒又對上崔九九僵硬的笑臉，誰也沒有說話。這樣詭異的氣氛一直維持到服務員上菜。
看着放在桌上的那盤琥珀鵝肝，崔九九驚訝道，“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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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要求特殊對待。”木洲說完還不忘填上一句，“只是價格更貴一些而已。”
而已？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在往外流啊，崔九九在心裏欲哭無淚。
當着崔九九的面，他緩緩将盤子推到秦艽跟前。
殺完一盤，爽快，她輕呼一口氣，餘光瞟見有東西晃過，她擡起頭來，看見面前擺盤精致的菜肴，瞧了瞧崔九九又瞧了瞧木洲，遲疑的問道：“我的？”香氣撲鼻，她悄悄咽了咽口水。
這樣小的動作還是被坐在她旁邊的木洲捕捉到了。
“嗯，你的。”木洲面挂标準紳士笑臉回答道。
她趕緊将手機放在一邊，拿起筷子，笑着道，“那我可不客氣了。”說完便塞了一筷進嘴裏，吃得滿足。
崔九九在一旁看着心下羨慕不已，反正怎麽着都不是你付錢，你吃得開心就好。
又上了一盤，“要麽？”木洲客氣地問盯着秦艽吃的崔九九。
崔九九哪還敢吃啊，剛才本就吃了個七分飽了。她可是舞蹈家，保持身材是很重要的。“不了，我已經吃飽了。”還有三分是氣飽的。
“嗯”，他拿起刀叉，仔仔細細的切割牛排。動作優雅，像個十足十的教養極好的富家公子。
崔九九在一旁看着，心裏不舒服極了。
聽到剛才崔九九說已經吃飽了，不長心眼的秦艽也沒多問，一直大快朵頤自己盤裏的。她又不用像九九那樣要需要保持身材，她只要滿足自己的胃就行了。
第三道菜上來了，木洲又将它推到秦艽面前，秦艽看着他愣了愣。這到底要不要接？她又看向崔九九。
反正這菜退也退不了了，就算不吃也還是要算錢的，她對着秦艽點了點頭。秦艽像是得到了允許，放心地豪不客氣地夾了一只蝦放進嘴裏，香氣沁人，美味無比。
秦艽吃得飄飄然。
木洲放下刀叉，轉而開口對崔九九道，“崔小姐常年在國外發展，近日怎麽又回國了？是準備回國內發展了嗎？”
崔九九愣了愣，猜不透他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在心裏斟酌一番，沒說實話：“回國休假罷了。不過，若是國內有更好的渠道發展，回國倒也沒什麽。”
見他們倆聊起了工作，秦艽更放心了些。
“秦小姐參加《假漫畫》的後期配音，我記得好像是今天開工？”木洲突然問起她。
秦艽轉頭對上他的眼睛，她眨了眨眼又移開，心下感慨“這眼睛還真是好看”，答了一聲“嗯”。木洲是《假漫畫》的投資商之一她是知道的，所以并沒有覺得他這麽問有什麽不妥。
又随便聊了幾句日常，見差不多了，木洲便叫來服務員買單，崔九九僵硬着臉，抖着手去摸身側的錢包。只聽服務員緩緩報出消費價格“一共是三萬六千五”，崔九九整個人都軟在了椅子上，這麽貴，我的天吶。
秦艽也是一愣，這麽貴？哎喲，我這嘴真是……這一桌可大部分都是她吃的呀。
兩人的反應木洲盡收眼底，輕笑兩聲，掏出卡來。
崔九九滿頭黑線，原來之前是故意吓她的，還說什麽“麻煩了”，都是故意的。
結完賬，三人起了身走出餐廳，木洲很紳士的說道，“我送你們吧。”
“不用不用，我開了車。”崔九九趕緊搖手拒絕。
“那好吧。”木洲也不多說什麽，剛邁了幾步，又回頭，道：“差點忘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要說：我是直男，死都扳不彎的那種直。再見，開車注意安全，坐車的也注意安全。”說完也不回頭看後面兩人的表情，心情頗好的去車位開車。
“果真是聽見了。”兩人相視一眼，齊聲道。
上車以後，崔九九一路邊開車邊噼裏啪啦地說，“你是不知道，你躲起廁所的時候，那空氣之壓抑，我覺得我都快要窒息了。他也沒經過我同意就坐下了，點完餐了才說，‘麻煩了’。他這不就是要我買單的節奏嗎？結果最後又二話不說自己買了單，還幫我們買了。之前都是心理戰術啊。”
“你跟他熟嗎？”秦艽突然問。
崔九九搖了搖頭，道：“以前是見過，但今晚才算說上了話。”
秦艽反問，“那你怎麽會覺得他會讓你給他買單呢？他雖然是聽到了我們說他那啥，但人家好歹也是個總裁，哪有那麽小氣？”
聽到她這麽說，崔九九認同的點了點頭，“也是啊，我當時不是心虛來着嗎？不然你為什麽要跑啊。”崔九九可記起她臨陣脫逃，狠狠剜了她一眼。
“呵呵”秦艽幹笑兩聲，“我那不是怕嗎？我們才說了他是……”說到這的時候她直接省略了，“就看到他走過來了，臉上還挂着笑，怪滲人的。而且我最後還說的那麽大聲，萬一他一過來，撸起袖子就打我呢？我當然得跑快點啊。”
“人家可是有身份的大人物，怎麽可能那麽粗魯，哎喲，你腦洞真大。”崔九九不得不佩服她的想象力，“你們混二次元的都像你這樣？遇到事情腦洞大開？”
秦艽笑着叉開了話題，“嗯……那個……哎，你覺不覺那個木總今晚有點奇怪？”
“是啊，可奇怪了，點了三盤好菜，都給了你兩盤，你說他對你是不是有意思啊？”崔九九轉頭看了她一眼，眯着眼問道。
秦艽皺了皺眉頭，“不可能吧，我們就見過一次面，加上今晚才兩次，說過的話還不超過十句呢。”
想想也是。
崔九九繼續打趣道，“萬一人家對你一見鐘情呢？”
“這個？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性啊。”秦艽似乎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哈哈”兩人相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秦艽仔細想了想這兩次跟木洲的接觸，很正常啊，從第一次聚會時見面：送她回家是因為那一節路不好打車，好心，這挺正常的啊；第二次便是今晚，聽到她和九九說他壞話表面上是沒有動怒的，不管怎麽說修養還是很好的。他點了三盤菜，而且都是很貴的菜，在他結賬之前九九一直處于自己付款狀态，那也有可能木洲就是想以這種方式吓吓她們，畢竟當時九九确實被吓着了。只是後來點完菜發現自己根本吃不了，他們三個人中就她最能吃，況且他中間也是問過九九的，九九不吃，最後才兩盤都給了她。
可惜只吓到了九九一個人。
這樣梳理下來，秦艽心裏舒服多了。
白色的沃爾沃穿過一盞盞路燈，只留下一縷煙絲沒入黑夜。
高樓大廈閃爍着着霓虹燈光，河池裏的噴泉左右搖晃，變換着不同的姿勢，熱鬧的街道小巷裏，還有吆喝聲在一遍遍的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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