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您好,一共是二百四十六元。”超市的收銀員說。
“可以微信支付嗎?”帶了一副超大墨鏡的男人說,擺弄手機的手纖長漂亮,墨鏡下的下颌線十分優越。
就是有點裝B,室內帶什麽墨鏡啊,收銀員小姐姐心裏默默吐槽。
本着為人服務的良好态度,收銀員面上禮貌微笑:“可以的。”
秦不惑付款後,拎着一堆日常用品往外走,竭力挺直腰背,旁人紛紛投出異樣的目光。
三十八線小糊咖在大衆面前不配擁有姓名,秦不惑一邊走,一邊心裏破口大罵,盡量忽視掉大腿根部難忍的酸疼,他竭力讓自己的走路姿勢看起來自然些,然而,別扭狼狽的樣子成功引起了路人的注意,越來越多的人視線在他的下身來回打量,夾雜幾道猥瑣的視線。
秦不惑推了推墨鏡,快步拐進洗手間,摘下墨鏡,眼底淤青,昨晚根本沒睡好,兩條腿微微打顫,軟得跟面條一樣,手撐在洗手臺上,一邊按揉酸軟的老腰,兩瓣臀要裂開似的。
做六十個深蹲的後遺症簡直要了他的命,想起早上起床時,從腰部往下鈍痛得幾乎半身不遂,如果不是确定自己昨天晚上沒出去瞎幾把浪,他都要以為被人撿屍幹了一百遍。
洗手間裏沒人,秦不惑伸手去按摩腰部緩解酸痛,忍不住出聲:“嘶嘶···嗯。”出口的聲音不自覺地帶上股子魅惑。
按摩兩分鐘,旁邊的隔間裏突然傳來動靜,起初只是震動,後來門板震動的頻率越來越快,那架勢像是要把隔間搞塌,夾雜着爽出聲的喘息。
秦不惑是男人,一聽就明白了,臉色瞬間變得青紫,光天化日之下敢YY他,不要碧蓮!
秦不惑照着隔間門踹了一腳,罵出聲:“日你!”
門板很快停止震動,緊接着裏面傳來男人舒服的嘆息聲:“呼呼······”
聽起來意猶未盡還挺享受,很不要臉了。
秦不惑臉色難看,被一個陌生人這麽YY心裏惡心得要命。
剛進家門,手機鈴聲響起,秦不惑接通了電話,傳出的聲音冷淡倨傲:“由于你違背合同條款,我司現在正式通知你解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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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毫不留情的挂斷電話,仿佛跟秦不惑這種人多說一句都是浪費。
秦不惑琢磨了一下,昨天大罵金主,今天就被解約,邏輯鏈很清晰。他不後悔昨天一時口嗨,反正爽過了。
他開始琢磨怎麽收視殘局對自己最有利,M&Z是娛樂圈數一數二的公司,如果被解約,還是以不光彩的理由解約,他的下場只有一個,永遠雪藏,被迫退圈。
秦不惑熱愛演戲,重活一次也不打算放棄,而且他要重奪影帝榮光,解約是不可能的。
原主的名聲不好,黑子無數,如果沒有M&Z這座靠山,光是黑子就能把他淹死。
想要保持住曝光率,他就必須先留在公司。秦不惑找了件衣櫃裏的衣服換上,帶上墨鏡遮住眼底淤青,出門了。
原主被娛樂巨鱷包養,竟然連輛自己的車都沒有,秦不惑打輛出租車,往公司去了。
M&Z公司大樓在市中心的黃金地段,宛如龐然大物俯瞰城市的心髒,落地玻璃窗,設計前衛,據說出自某國先鋒設計師的手筆。
秦不惑走進大門,前臺小姐連忙攔住他:“先生,請問您要找哪位?您有預約嗎?”
他把墨鏡摘下露出整張臉,笑了笑:“進自己公司,還要預約嗎?”
前臺小姐瞪大眼睛,說不出話:“ 你、你你是?”
秦不惑眨眨眼睛,唇角翹起:“現在我可以進去了嗎?”
前臺小姐連忙讓開路:“可以,請進。”
秦不惑重新戴好墨鏡,對她微微颔首,徑直向電梯走去。
前臺小姐愣在原地,嚯的一躍而起,拉來隔壁小姐妹,壓低聲音興奮道:“你猜我剛才看見誰了?秦、不、惑。”
“他怎麽來了?前幾天才被費總趕出去,今天又來招搖觸費總的黴頭。”
前臺小姐姐拼命搖頭,眼睛發着光:“不是,今天秦不惑很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
前臺小姐姐一時詞窮,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哎呀!就是不一樣,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變得好帥,我都沒認出來,他還對我笑了,比韓麒還好看,簡直是芳心縱火犯,啊,我死了!”前臺小姐姐激動地捂住胸口,原地迷妹眼。
小姐妹看神經病一樣看她,懷疑她說的根本就是另一個秦不惑,芳心縱火犯?一想到滿頭黃毛,駝背塌腰的猥瑣男,小姐妹打了個激靈,朋友大概今天出門沒戴美瞳,看誰都自帶濾鏡吧。
秦不惑走進電梯,直接按了三十六層,早上九點半,剛好是上班時間。電梯裏的人不算少。
秦不惑腰酸腿軟,靠着電梯壁,一只腿站直,另一只腿放松,讓自己舒服些。他穿件白t,藍色破洞褲,露出白皙玲珑的膝蓋,腳上踩雙運動鞋,顯得格格不入又紮眼。
電梯裏,其他人的視線若有似無地在他身上轉悠,想着這是不是公司簽的新人,盤靓條順,有大火的潛質。
叮咚,電梯到了,秦不惑邁出電梯,一邊接聽電話,順手把鼻梁上的墨鏡摘下:“喂,路助理,我到了。”
電梯裏的人你瞅我我瞅你,愣了,大帥哥居然是秦不惑那個糊逼?
秦不惑剛才一直站着,現在走動起來,人們就能看見他的走路姿勢很別扭,略顯狼狽,走動間似乎牽動了某些不可言說的部位,秦不惑面容抽搐,倒抽一口冷氣,因此走得很狼狽。
都是經歷過社會毒打的成年社畜,人們的眼神慢慢變得意味深長和揶揄。
秦不惑被費司原包養在公司裏是公開的秘密,人人都知道他被金主看上,不過是仗着眉眼和那人有幾分相似,楚星河是他們費總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心口的紅朱砂,不能宣諸于口的熱切情愫,生怕玷污了神壇上的人。
費司原對紅朱砂有多麽悉心呵護,對秦不惑就多麽的輕蔑嫌惡。三十八線的小網紅愛慘了他們家費總,滿腹算計,經常耍一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勾引費總,卻不知頂着與紅朱砂幾分相似的眉眼做下流的事,只會讓金主爸爸加倍厭惡,清楚的意識到兩人之間雲泥之別,一個是神壇上的神子,一個是地上的爛泥。
偏偏這個蠢貨頂着情人的名頭狂妄自大,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明面上沒人願意跟他計較,背地裏提起他都會輕蔑的笑笑。
秦不惑做的越多,就越惹費總煩躁惱怒。
雖然他名義上是費總的情人,實際上連一點好處都沒撈到,不僅資源比不上同期,就連他們這些職員都瞧不上他,仗着跟那位有幾分神似,白白浪費了一張好皮囊。
眼下看他一瘸一拐走出電梯,電梯裏的人受驚不小,覺得三觀受到了沖擊,這是蚊子血被扶正啦?
成年人都懂,這姿勢絕壁是昨晚上船戲過多,費總在他身上出力不小,好好一個人給搞成這樣,兩人夠賣力氣的。
秦不惑不知道別人怎麽想,一心應付臀腰不斷傳來的酸痛感。
拐彎進了會議室,路遠早到了,見了秦不惑,态度冷漠倨傲:“坐。”
秦不惑咬牙,照他現在的身體狀況,簡單的坐下起身對他來說不亞于一場酷刑,于是秦不惑竭力挺直腰背,冷淡的态度不弱于對方:“不坐了,我今天來找你是為了解約的事。”
路遠嗤笑一聲,保持專業的态度,不留情面的說:“這件事沒有讨論的餘地,你違反了合同條款,解約勢在必行。”
态度冷硬,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路遠是費司原手下的精英心腹,原本是費司原的大學師弟,狂熱崇拜着費司原,畢業後放棄出國深造的機會,毅然選擇進了M&Z公司,一步一步熬到總助理的位置,他手腕強勢,費司原的公事和私事一手包辦,他一貫讨厭秦不惑,原主也不喜歡他,兩人有些梁子。
秦不惑靠在桌邊,借力緩解酸痛,聽了路遠的話,輕笑一聲:“我不走。”
他毫不懷疑,他前腳收拾包袱滾蛋,後腳M&Z公司就能封殺他,讓他在從此在圈內查無此人。
路遠皺起眉頭,見他不識好歹,忍不住露出嫌惡的表情,冷硬道:“這是費總的意思。”
秦不惑挑眉,濃豔的五官很犀利:“跟我簽訂包養關系的也是費總,讓我走人滾蛋,好歹也該由他本人親自說。”
路遠嚯的站起身,這位行業精英周身冷得像冰碴兒,擡起下巴神色冷淡的說:“如果你繼續呆下去,只會被雪藏。”
秦不惑站直身體,走近路遠:“路助理,不至于這麽大火氣,迫不及待趕我走,對你有什麽好處?”
秦不惑看過小說原文,對于路遠這個人物,作者寥寥帶過幾筆,是個精英,工作能力強,苦戀學長兼上司費司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