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繁花，半生曉夢

第15章

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原本明媚的天空忽然暗沉了下來，蛛蛛和往常一樣在廚房裏做飯，她廚藝高超，根本就不需要齊洛幫忙，齊洛無事便坐在屋裏發呆。

“叩叩叩！”伴随着一聲雷鳴，屋外傳來了急切的敲門聲，雨似乎大了些，襯得那聲音越發的悠遠，齊洛起身打開了門。

來者是一名女子，她沒有撐傘，渾身都濕透了，樣子十分狼狽，可是模樣清純的她卻越發顯得嬌滴滴的，女子看見齊洛，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使她的姿色更嬌豔了幾分，她的聲音也跟她的人一樣輕柔婉轉，輕喚了一聲：“阿洛。”

齊洛愣住了，好半天移不開眼睛，目光顯得格外溫柔：“小蝶，你怎麽來了？”

小蝶興是許久不見齊洛了，很是歡喜，優雅地淺笑一聲：“阿洛，不讓我先進去嗎？”

“好好，快請進。”在小蝶的面前齊洛慌張的像是個愣頭小子，趕忙招乎她進了屋。

“齊洛，有客人嗎？”蛛蛛端了飯菜出來，只見一個雅致貌美的女子正坐在桌前用帕子擦拭濕潤的發絲，頓時覺得身上一陣冷寒，蛛蛛大概是猜出了這女子的身份，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卻還是強笑着走過來将飯菜放在了桌上。

“蛛蛛你過來。”蛛蛛來到了二人面前，低着頭不敢去看那女子，“蛛蛛，這位是小蝶。”

“小蝶，我叫‘蛛蛛’，可以喚你‘小蝶姐姐’嗎？”蛛蛛微微擡起頭目光瞟了過去，只一眼便叫蛛蛛自愧不如，這女子通身的典雅之氣是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有的，她明白這也正是齊洛迷戀小蝶的原因之一。

“蛛蛛妹妹。”小蝶放下了手中的帕子，禮貌的對着蛛蛛一笑，對于蛛蛛的出現并沒有太過驚訝。

“小蝶姐姐，咱麽先吃飯吧。”蛛蛛替二人盛了飯，又去廚房端剩下的菜。

看着蛛蛛離開了，小蝶的眉梢才稍顯了愁容：“阿洛，蛛蛛是個好女孩，看見你過得很好我就放心了。”

齊洛聽着小蝶的話眉頭也皺了起來：“小蝶，我說過今生只要你一人，我不會食言的。”

“阿洛，忘了我吧，我這次來就是跟你告別的。”小蝶的臉色很是凄楚，那隐忍的模樣讓齊洛十分心疼。

“小蝶，我怎麽可能忘了你。”齊洛忽然抓住了小蝶的手，目光中也帶着幾分苦澀。

小蝶推開齊洛，抽出了手：“阿洛，我要成親了，希望你能夠祝福我。”小蝶看着齊洛，淚水止不住的在眼眶中打轉，目光卻異常的堅定，又是這種讓齊洛無能為力的眼神。

齊洛的心一揪一揪的發疼，靈魂仿佛被撕碎了一般，疼痛得讓人窒息，這句話對于齊洛無疑是一記重擊，震得他腦袋發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雨似乎停了，只剩下屋檐滴落的水珠打在地板上的聲音格外清晰，小蝶朝窗外看了一眼，眼中迷離的神情讓齊洛有些看不清，小蝶站起身，她的頭發與衣服還未完全幹透，整個人都透着一股朦胧的美。

“阿洛，我就不留下來吃飯了，是時候該離開了。”齊洛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卻只留下一個倩影。

躲在廚房裏的蛛蛛這時才走了出來，那女子已經不在了，可是齊洛的心也跟着走了，蛛蛛的眼中一片黯然，心中滿是傷感。

“去找小蝶吧，難道你不想再見她一面？”三日後蛛蛛對着魂不守舍的齊洛說道。

齊洛那雙失神的眸子裏有了幾絲光彩，他忽然抓住了蛛蛛的手，樣子有些癫狂：“快告訴我，該怎麽做？”

“去找小蝶，我陪你。”蛛蛛不忍看着齊洛備受煎熬，為了齊洛她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

于是便有了出逃的計劃，只是去見小蝶一面用不了多少時間，狐王是不會發現的。那一夜的出逃很順利，他們的好運仿佛在那一夜就用盡了，本以為離開了青丘地界就躲過了狐王的眼線，顯然是他們太低估狐王了，二人被抓了回去。

狐王居高臨下地看着二人，笑容中盡是嘲諷：“我的小齊洛，你以為可以逃出我的手心嗎？”

齊洛是直屬狐王的密探，不允許擁有任何私人的情感和生活，當年狐王硬生生的拆散了他與小蝶，如今他更是惶恐蛛蛛性命不保，急忙懇求道：“主上，這一切都是屬下的錯，只求主上放過蛛蛛。”

“看來我的小齊洛是想再受些懲罰了。”聽到這話齊洛更加害怕了，狐王只要開始用刑，自己就更難逃出去了，蛛蛛是個好女孩，只怪自己連累了她。

“狐王，求您放過齊洛好嗎？”蛛蛛滿眼的淚水，自責與愧疚一同湧上了心頭，如果那天齊洛沒有救自己就好了。

“你讓我放過齊洛，當然好了。”狐王看着跪在下面的兩人，嘴角的笑容又濃了幾分，“你們走吧，不過齊洛你不要忘了，你永遠都是我青丘的人。”

狐王就這樣放過了他們，這是二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害怕狐王反悔齊洛帶着蛛蛛匆匆逃離了青丘。

那個夜晚空氣有些冷，齊洛脫下外衣披在蛛蛛身上，蝴蝶山莊張燈結彩，熱鬧非凡，如此喜慶的氣氛也絲毫無法驅散他們心中的寒冷，果然還是來遲了，齊洛躲在門外遠遠望着大堂裏的二位新人。

新娘一身紅嫁衣，大紅蓋頭遮住了她的臉，看不出是個什麽樣子，新郎也是一身紅服，頭上一頂紅冠，看樣子像是個俊秀的公子。

蛛蛛悄悄進了門，朝着靠門口的一位先生問道：“那新郎是何許人？”

“你不認識？那可是蜂王之子，蜜蜂配蝴蝶，當真是郎情妾意。”

齊洛聽着很不是滋味，拖着蛛蛛出了宴席。

“齊洛，難道你就不去見小蝶一面嗎？”蛛蛛甩開齊洛的手停下了腳步，“你等着，我再去看看。”蛛蛛丢下齊洛又回了宴席。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聽着大堂裏的聲音，齊洛越發感到凄涼，從現在開始小蝶就是別人的妻子了。正在發愣，忽然蛛蛛又拉住了他的手。

“齊洛我們快跟上去。”齊洛随着蛛蛛跑了起來，前方新娘子由一名小丫鬟扶着進了屋，也不知裏面說了什麽，那名小丫鬟離開了，現在不正是絕好的機會嗎？蛛蛛推着齊洛走了過去。

屋內燭影暗淡，只有一個倩影忽隐忽閃，齊洛黯然失神，趴在窗邊偷偷觀望着，蛛蛛有些看不下了：“你就不想再對她說些什麽嗎？”

“我只看一眼就心滿意足了，不需再去打擾她的生活。”齊洛的目光中竟帶着點點的亮光，看上去是那樣的痛苦，可是他絕望的話語中又透露着一絲的決絕，仿佛已然心如死灰。

“我們走吧。”蛛蛛拍了拍齊洛的肩，這時婚宴已經結束，新郎也進了屋，蛛蛛怕齊洛見了愈加神傷，急忙想叫他離開，可是齊洛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燭光下蛛蛛看清了那新郎的模樣，雖然不似齊洛俊朗卻另有一番韻律，他的五官相對較為柔和，不難看出他是個性子溫潤之人。新郎走過去挑開了紅蓋頭，神情之中皆是寵溺，小蝶與先前見到的很不一樣，她面色嬌羞，嘴角盡是藏不住的笑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兩人十分的恩愛。

真的都結束了，齊洛的心中除了絕望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胸中仿佛壓了一塊巨石，眼前的一切仿佛一場永遠都醒不過來的噩夢，讓人掙紮不得。他回過頭看着蛛蛛：“走吧。”

“齊洛，我們接下來該去哪兒？”離開蝴蝶山莊後蛛蛛問道。

齊洛擡頭望着天空，一時也不知該去向何處，以前他是小蝶的侍衛，能去的只有小蝶的身邊，後來他是狐王的密探，青丘則是他唯一的歸宿，如今自由了，他倒是有些迷茫了。

“去‘堯城’吧！那裏不受任何人管束，是個自由散亂的地方，狐王也很難找到。”齊洛沉思片刻說道。

“好，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蛛蛛跟在齊洛的身後，不自覺地拉住了他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蛛蛛與齊洛的回憶就到此結束了，下一章繼續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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