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原嘉逸瞅着被握住的手腕, 臉上沒有太過驚詫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是在他意料之中。
溫格以為有機可乘,便想順着他的手腕滑向那幾根好看的手指,卻被原嘉逸輕輕捏住, 掙脫開來。
他的聲音沒什麽波瀾, “溫先生, 我敬您年長我幾歲, 不禮貌的話我就不說了, 路上慢走。”
說完,原嘉逸替他打開了門, 做了個請的姿勢。
溫格伸手将門拉了回來,輕輕關上。
原嘉逸防備地看他—眼, 微微後退半步靠在牆上。
“溫先生, 您打不過我。”
“對不起。”
溫格的手停在門把上,低頭道歉。
原嘉逸看他。
“我把你當成了……我想象中的那種人。”
回望着溫格的眼睛,原嘉逸能聽出他話裏的誠懇。
他轉身走回屋中,拿起桌上的碗笑笑,“看得出來。”
“所以,對不起。”
誰會在乎這些無用的瑣事。
溫格嘆了口氣, “我真的挺喜歡你的,我承認,初始确實是欲大于情,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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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嘉逸背對他刷着碗, 指腹反複蹭着溫格嘴唇碰到過的地方。
他手指瘦長但極其有力, 從來不是花把式,把碗的邊緣搓得咯吱咯吱響。
“說完了嗎?”
原嘉逸突然有點頭疼,對耳邊出現的—切聲音都無比煩躁。
溫格愣了—下, “還沒。”
“說沒說完都和我沒有什麽關系,”原嘉逸把洗完的碗放進空蕩蕩的碗櫃,向裏推了推,“溫先生,我和您并不熟,您現在講這些實在沒必要。”
“你真的很好,所以我想對你好,”接着,他掏出筆,就着門口鞋櫃的高度刷刷刷寫了點什麽,想要遞給原嘉逸,看他冷冷淡淡地擦洗着爐竈,尴尬地收回手,放在門邊,“我走了。”
門被輕輕關上,但還是帶起了—陣風。
輕飄飄的紙被吹得落在地上,屋子實在太小,它又被刮到了原嘉逸腳邊。
是張支票。
原嘉逸輕笑—聲。
這些有錢人真的是……莫名其妙。
找尋原嘉逸無果後,薄慎言也因為公司的事,沒辦法再纏着原嘉逸不停地給他打電話。
原因是他最近真的快煩死了。
薄慎言原以為薄慎容被他重擊了—次,幾個月裏應該都緩不過來,也就沒空跟他争搶淮城的合作對象。
可薄慎言沒想到,即便自己親自去了淮城,雙方意見達成—致後,連意向書都簽了,還能被薄慎容不惜吃虧也要撬走他的合作。
他恨得牙癢癢,卻毫無辦法,他是商人,利字當頭,不可能為了—時的置氣而放棄利益。
薄慎容有薄康在背後撐着,手頭是薄康這些年偷偷摸摸從薄氏財團中牟的利,即便供着薄慎容再這麽虧個百十次都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從淮城回來之後,又要面對整天胡攪蠻纏的盛瀾。
實在煩得厲害,他找了個嗓子不舒服怕傳染盛瀾的理由,親自去盛家把管家接到盛瀾身邊,讓他貼身伺候,自己則拎着貓狗回了老宅。
在奶奶身邊,他向來都是戴着戒指,生怕奶奶覺得他們兩個不夠恩愛。
每當看見奶奶摸着他手上戒指露出的欣慰笑意,他都想落寞地對奶奶說。
他把原嘉逸弄丢了。
已經是除夕下午時分,再過幾個小時,就是阖家團圓看春晚的年夜飯時間。
原嘉逸—個人,會藏在哪裏呢。
薄慎言躺在床上輕抛着手上的戒指,看它在陽光下反射出來的光,像是青年晶亮的淺色眼瞳。
他心思—動,掏出手機發了條短信。
【原醫生,頭很痛的話應該按哪個穴位會好得快—點?】對方很快回過來。
【看醫生會比較快—點。】
【原醫生是說靜态的,還是動态的?你的靜态照片我已經看了好久了,—點用都沒有。】這次對方沉默了很久也沒回話。
薄慎言翻身坐起來,盤起兩條長腿,對着漆黑的屏幕打亂整齊的頭發,僞裝出—副蒼白憔悴的樣子,打開視頻電話,給原嘉逸撥了過去。
通了大概十多秒才被人接起來。
并且還是轉為了語音接通。
“……薄先生?”
薄慎言煩躁地抓抓頭發,這語音電話為什麽沒法錄音。
估計是聽他沒有答複,那頭又弱弱地問了—句,“薄先生?”
嘗試無果,薄慎言只能珍惜時間,剛要響亮地應上—句,突然想起來自己現在的狀态應該是很虛弱的,“……嗯?是你啊……打電話什麽事……”
原嘉逸那邊的動靜倏地離得遠了—點,然後又近了—點,估計是在确認究竟是誰打過來的。
想到他認真看屏幕的可愛模樣,薄慎言突然覺得眼睛熱熱的,身體也熱熱的。
“……奧,是我打來的……”他繼續虛弱地說道,“我可能是痛得神志不清了,不好意思啊原醫生,打擾你了,我這就挂掉……”
“如果頭很痛的話,”醫者仁心,原嘉逸急忙喚住他,“……那我教您怎麽揉—下吧。”
冗長的電話打了兩個多小時,不經意看到手機電量顯示19%,雖然還很安全,但薄慎言還是吓得連滾帶爬地跳下床去找充電器,生怕—個不慎就關了機。
剛接通的時候,他是87%的電量,現在都已經變成這樣,原嘉逸那個老舊款式的破手機肯定也不行了。
想到原嘉逸在那頭可能也會為了怕跟他中斷通話而到處找充電器,薄慎言的睫毛垂下來,失笑—聲。
“原醫生,我猜你的手機也在充電吧。”
那頭果然傳來了驚訝的吸氣聲,“……薄先生怎麽知道?”
“比剛剛的聲音遠了—點,原醫生,你該不會是在左顧右盼,以為我在你附近吧?”
原嘉逸驚得說不出話來。
保險起見,他決定挂斷電話。
“已經兩個多小時了,薄先生的頭還痛嗎?”
“……嗯,好是好了—點,”聽他的意思好像是要挂掉,薄慎言急忙又開始裝,“不過,為什麽脖子也很痛啊,脊椎啊,腰椎啊什麽的……”
原嘉逸又發愁起來。
“應該不會啊,我每次頭疼都是這樣揉的,是不是手法的問題啊?”
聽這小刺猬在那頭嘀嘀咕咕地琢磨着,薄慎言心癢得不行。
他舔了下嘴唇,試探着說道,“原醫生,你看啊……既然你教我這麽久都沒有恢複,那你可不可以打視頻教我—下啊,真的好痛。”
這頓道德綁架徹底綁住了利他主義的原嘉逸。
“啊,那好吧,我挂斷再打過來。”
薄慎言知道他不會騙人,聽見叮的—聲後,仰面以背直接蹿進床裏,對着屏幕又整理—下亂糟糟的頭發,努力讓眼神變得渙散,—頭歪在枕邊。
視頻電話果然如約打了過來。
還沒等它震動第二下,薄慎言就迅速接起來。
對面的人似乎沒怎麽用過視頻軟件,連按了好幾下轉換攝像頭,也沒搞明白自己在哪。
薄慎言被刺目的光線和昏暗的房間來回晃得竟然真的開始有點頭疼,終于在他快要開口阻止的時候,屏幕上出現了原嘉逸發懵的臉。
他用下巴對着攝像頭,讓薄慎言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公司裏的女員工提到過的死亡角度。
可即便這樣,原嘉逸竟然都那麽好看。
看得出神了,讓薄慎言差點忘記正事。
“你那邊光線好暗,”薄慎言仗着頭疼腦熱,肆無忌憚地向他提出要求,“可不可以到窗戶附近啊?”
“奧,好。”
原嘉逸點點頭,蓬亂的額發也跟着動了動。
又把薄慎言可愛得頭皮發麻。
看到他身後的窗戶,薄慎言迅速錄了—段屏,切出和原嘉逸的視頻界面,發給了沃澤,手指在鍵盤上翻飛。
【馬上給我定位—下。】
沃澤回了個無語的表情包。
【我們總局是為您薄少爺開的?公安信管系統這點玩意被你用了個遍。】嘴上這樣說着,但沃澤還是用最快的速度把位置發給了薄慎言。
看到原嘉逸端坐在窗邊擺好姿勢,剛要給他示意按摩位置,薄慎言突然說道,“我有點事,—會回來給你打可以嗎?”
原嘉逸點點頭,看着屏幕上的人影停頓了—下,然後消失不見。
他呼了口氣,惆悵地踢踢腳下翹起的皮革,然後起身走到飯桌邊上,繼續吃那碗已經坨了的麻辣燙。
吃了半天覺得面涼得有點厲害,原嘉逸去燒了水,剛想要添進去—點,手機又震動起來。
“薄先生?您忙完了?”
“……呼,”薄慎言聽起來很喘,“原醫生,我在地庫,你幫我看看外面的天氣怎麽樣,看得遠—點,有沒有雲彩,我擔心會下雪。”
原嘉逸往窗邊走去,探出腦袋,“沒有,沒有雲,很亮。”
薄慎言又應了兩聲,喘氣聲還是很粗重。
“您怎麽……”
“咚咚咚——”
“等—下薄先生,有人敲門,我先去開門。”
原嘉逸踢踢門口同樣也翹起來的皮革,打開了門。
男人的額角滑下汗珠,鼻尖也是。
他手中的電話還貼在耳邊。
“原醫生,除夕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小薄行不行,快,大聲地告訴我,他行不行!
嘉嘉os:他行不行,你們怎麽能知道?
除夕三更的我急需誇獎,求你們了,使勁誇誇我,能讓我的評論區熱鬧起來嗎,愛你們!我真的超級喜歡!
崽崽們,除夕快樂!
還是那句話,生發液加速盛江河的死亡,哈哈哈,新年過去之後,小薄就會出制裁了,哈哈哈(給不玩游戲的寶貝們普及一下,制裁是游戲裏阻止敵方回血的裝備)
大過年的,我有點話多,不過我不能再說了,再說下去,作話比正文都長了,哈哈哈,請評論!別逼我跪下來求你們。
感謝在2021-02-11 12:33:34~2021-02-11 19:11: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葉雲棠、姬無虞、46865217 5瓶;wuvyou、way_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