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矢·雪兔·月

第39章

桃矢病倒了，吓壞了小櫻，也吓壞了木之本藤隆。

疾病排山倒海的襲來，桃矢病了，病的很嚴重，同時，也錯過了國三的畢業考試。他那個時候正躺在床上無力的挂着點滴，連續一個月主食為粥的日子很痛苦。

錯過了考試，他只是皺了皺眉，沒有在意。但持續着喝粥……請把粥碗拿開，他真的不想再見到名為‘粥’的食物了。

他的确不用擔心，因為學校給了他一個保送的名額，直接保送到星條高等部。桃矢是出色的，無論是成績還是各方面的表現，老師欣賞，同學認同，所以這個報送名額得來不費工夫。

這事過後，桃矢也對天感嘆了一把，命運的軌跡真強大，他都病成這樣了，居然還是進了友枝市最好的高中，也就是他‘過去’就讀過的學校，而且還是在沒有參加考試的情況下。

“小心身體桃矢，醫生說，你可以不必喝粥了。”

木之本藤隆，現在已經成為了著名大學——塔和大學考古系教授，這麽多年，靠着自己的打拼奮鬥終于晉升為事業有成金牌好男人。當然了，自家爸爸究竟吃了多少苦，付出了多少努力，最了解其中的就是作為兒子的桃矢了。

藤隆依舊十分忙碌，但卻不會整日加班的忽視了兩個孩子，每個月學校也安排了固定休息。不過就算是學校沒有休息日，他也會積極申請的，因為這次桃矢生病，給他帶來的沖擊實在是太大了，他愧對自己的孩子們。

“終于盼到這一天了。”窩在床上一個多月，桃矢終于松了一口氣。不喝粥就代表着病即将痊愈，他現在的心情就像是刑滿釋放的罪犯，終于逃脫了喝粥的苦海，明天一定要給自己做一頓大餐補補。

就算是平日裏對吃并不挑剔的桃矢這次也要崩潰了，每天白粥的日子很苦，甚至連鹹菜和煎雞蛋也不可以吃，他這次是胃病、肺炎外加高燒不止，沒想到以往挺健康的身體，內在居然有這麽多毛病。

“呵呵，桃矢想吃點什麽，只要是不油膩的都可以。”大手摸上了桃矢柔軟的碎發，盡管兒子已經馬上要就讀高校了，但孩子再大，在家長的眼裏他永遠都是小孩子，需要疼愛和照顧，細心和呵護。

桃矢太要強了，小櫻也很懂事，所以藤隆平日子很少操心他們的事情，一門心思的奮鬥起工作來。但這次……的确是讓木之本藤隆父愛泛濫了一把，特意請了半個多月的假期，專門在家照顧兒子。

那場面，很有伺候月子的架勢。

“爸爸……我自己弄就可以，你還是早點去上班吧！”起初的确是感動，總是忙于工作的父親請假在家照顧自己，同時心裏也愧疚，是自己的身體原因，才導致了耽誤父親工作。

不過後來，桃矢發現，自家爸爸似乎是有點奇怪，他只是生病了，但生活還是能自理的。

所以當木之本藤隆端著名為‘夜壺’的東西出現在桃矢面前，笑眯眯的讓桃矢解開褲子後，桃矢是徹底無語了。這個架勢看來，他差點都以為自己是癱瘓了。

“那怎麽行呢，桃矢是病人，現在不适合進廚房那種油煙濃重的地方。”兒控藤隆，立刻反駁了桃矢的決定！

他兒子現在已經瘦成這樣了，這都是當爹的沒照顧好，才導致桃矢生病了！藤隆燃燒了他的小宇宙，下定決心要給桃矢好好補一補身體，做點烏雞甲魚大補湯什麽的，讓桃矢這些天瘦下去的肉肉全部長回來！

面對莫名其妙燃燒起來的爸爸，桃矢只是覺得壓力很大，他總有種不詳的預感，爸爸不會做些什麽奇怪的東西給他吃吧？

“好吧。”不想拒絕自家父親的好意，所以桃矢點頭答應了。反正不是毒藥就行，爸爸心裏還是有分寸的，怎麽說自己還有胃病呢，他也不能做的太過火。

可後來的事實證明，父愛泛濫的藤隆還是做過火了，桃矢內牛滿面的不斷跑廁所，原本只是胃病，現在連十二指腸也‘受到傷害’了。

藤隆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桃矢難道沒有喝出湯裏濃濃的父愛嗎？怎麽會壞肚子呢？”

小櫻捂着飯碗拼命搖頭，她什麽都不知道，什麽也沒看見，千萬別讓她喝那黑糊糊的東西就行，她絕對不要生病，嗷嗷嗷！

這個暑假是混亂的，雞犬不寧的，卻也是特別溫馨的，特別歡樂的。

雖然‘那個人’不在，但桃矢感受到了來自家人的溫暖和關懷，還有班上同學們的關系。

“桃矢，要不要叫上班裏的那些同學一起來？我多做點料理，讓大家來一起品嘗吧。”藤隆沒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兒子居然在學校裏人緣這麽好，班裏的同學，甚至是不少的學弟學妹都跑來家裏看桃矢，這讓藤隆十分欣慰，兒子真的長大了！

“應該不用了，最近會有一次集體聚餐，我用平時兼職賺的錢請大家吃一頓就好。”地點他都想好了，就在大叔的壽司店裏，離學校近，而且老板還是熟人，他也可以親手做些壽司來感謝大家的關心。

“這樣啊，也不錯。”提到兼職，藤隆心裏一陣郁悶，兒子居然不要爸爸給的零用錢！搞的小櫻羨慕哥哥獨立，現在也跑出去兼職了。只不過去的是大道寺家旗下店鋪，也就是知世家開的。因為小丫頭年紀實在是太小了，雇傭童工什麽的，的确沒有地方敢要。

櫻花落了，禪很健康，桃矢病好後去看了禪，陪它呆了很久，坐在這熟悉的月峰神社裏，心裏格外平靜。

高中來臨了，他不能在大叔店裏打工了。那種固定地點的長期兼職已經不适合這個多事之年，高中，就意味着離那一天越來越近了。

同時也意味着，安靜的生活即将過去。

捂住眼睛，遮住哀傷酸澀等等複雜感情，桃矢轉身離開，只是櫻花樹下的泥土裏，浸入了一滴難以察覺的晶瑩。

※※

“嘀嘀嘀！”小企鵝鬧鐘再次發出了報時聲響，一只白嫩的小手快速按住了上面的按鈕，小櫻打着哈欠，努力睜開了朦胧的睡眼一看。

“嗷嗷嗷，為什麽七點半了？？？”天啊，今天是新學期的第一天，她不要遲到啊！

“不要哇，哥哥爸爸為什麽誰也不喊我起床！！！”快速的不斷換着校服，洗簌的速度早就鍛煉的十分迅速，小櫻用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跑下來，她今天值日啊！絕對不能遲到！

“おはようございます！”小櫻快步走到鋼琴前，對着照片同樣問了一句好。

早上好，媽媽。

“お、は、よ、う！”桃矢一臉鄙視的望着小櫻，嘴裏咀嚼着煎蛋，一手拿着叉子調侃道“走路的聲音跟怪物一樣，剛剛在樓底下就聽到你在房裏鬼吼鬼叫，都已經升為三年級了，居然還是這麽不穩重，小心将來嫁不出去啊~~”

“嗷唔！魂淡哥哥，我才不會嫁不出去呢！小櫻不是怪物！不是！”小丫頭怒吼着反駁，這時候藤隆端着牛奶從廚房裏走了出來，面對幾乎每天早上都要上演的‘兄妹友愛’一幕，早就習以為常，面不改色。

“早上好小櫻，還是這麽有精神，今天又是新的一天啊。”

“唔，早上好，爸爸。”接過爸爸手裏的牛奶，小丫頭抿嘴喝了一口，開始享用起今天的早餐來，爸爸的手藝超棒，哥哥的也很棒，只是如果他可以不捉弄我的話。

“已經不早了，小丫頭今天可是值日生呢。”用叉子指了指玄關處的白板，上面寫着早餐——藤隆負責，午餐——三人在外面的食堂解決，晚餐——小櫻負責、桃矢打工，藤隆晚歸，特殊注明的是，今天小櫻和桃矢都是值日生，需要早起、準備鮮花。

“好嘛，我又沒有聽到鬧鐘！”對于自己的企鵝鬧鐘響了四遍才聽到的小櫻來說，早上真的是起不來啊！

“下次我到房裏去喊你吧，不過小櫻也要試着自己獨立起來才行，萬一哪天我跟桃矢都不在家，你一個人可是真的會遲到呢。”藤隆揉了揉小櫻的頭發，笑得一臉寵溺，父愛隐隐有又要泛濫的趨勢。

“知道啦，我會努力的。”小丫頭心裏一沉，眼神一暗，哥哥不會不在家的，那個會把哥哥叫到家裏過夜的人不在了。

他明明臨走前答應了小櫻，說會給小櫻帶禮物回來，說一年就會回來……可是現在已經這麽久了，那個人一點消息也沒有。

哥哥的消瘦，哥哥的寂寞她都看在眼裏，可是怎麽辦，她的心也好難受，哥哥……一定比自己還難受的，小櫻心裏清楚。

雪兔哥，小櫻很想你，快回來好不好，哥哥都買手機了，家裏的電話號碼也沒有變，可你為什麽不來個電話呢？

哪怕只是報個平安，也好啊。

“我吃飽了！”吃的比平時少很多，小櫻吃不下去，雪兔哥騙了她，騙了哥哥，她真的很傷心。

“會餓的，小櫻。”藤隆看着不斷嘟嘴的小女兒，無奈的笑了。“帶着這個，一會兒餓了在學校吃。”

“曲奇？爸爸烤的？”手裏捧着一袋子精致的小餅幹，小丫頭樂了。

“嗯，是啊，桃矢也帶一點吧，你早上也沒吃多少，會餓的。”這一對兄妹，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想的東西，做事情的風格是那麽相似。盡管小櫻和桃矢的性格相差很多，但那種冥冥之中注定的羁絆不會改變，兄妹之間，總是存在着一種無形的聯系。

“好。”拗不過爸爸，而且爸爸的父愛有時候很恐怖，作為充分領教過的桃矢，自然乖乖的接過了曲奇，相信父親不會把味道做得過甜。

“到新學校裏，別總板着一張臉啊。”雖然知道國中的時候，兒子與同學關系處的不錯，但高校又是個新的學校，藤隆還是忍不住會為桃矢擔心。

“我知道，大部分同學還是一樣的，本校升上來的學生不少。”從星條國中考到星條高校，本校生的分數線稍微低一些，所以很多人都選擇了直升本校。

“這樣啊，很不錯。”那些同學他見過，很熱情。

“嗯，那我們走了。”背好包包，接過便當盒和曲奇，桃矢走到玄關處穿鞋子。

“等等我，哥哥！”系好護腕護肘護膝，帶上了友枝小學校服的帽子，小櫻把便當盒裝進書包裏，她現在學科少，沒有哥哥書包那麽滿。

臨出門前，不忘記跟自家爸爸揮了揮手，踩着直排的輪滑鞋，滑着輕快的步子“再見了，爸爸！”

“我們走了，爸爸。”

“好，一路小心！”又當爹又當媽的藤隆。

望着兩個孩子逐漸消失的身影，突然就有了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覺。

桃矢騎着腳踏車，小櫻踩着輪滑鞋，兩人經過了那個……曾經無比熟悉的地方，也是，令他們會同時感到揪心的地方，他們誰也不願意去看，誰也不願意去在意。

只是，真的不在意麽，這個曾經每天早上，那個人都會等在這裏的地方。

小櫻捂住胸口，沒有，今天也沒有出現！

桃矢只是淡淡的一瞥就把頭轉開了，已經失望了太多次，他的心早就麻木了。只是會裏還是忍不住會泛疼的，盡管早就猜到了結果，但他寧可自己沒有看見。

熬過了最煎熬的一段路程，兩人終于到達了學校，只是臉色都不太好，桃矢沒有表情，小櫻一臉沮喪。

“我走了，哥哥。”

“嗯，晚上早點回去。”

就讀星條高中還有這麽一個好處，他們兩個的學校是緊挨在一起的，中間只隔了一道白色鐵絲網。

甩了甩腦袋，桃矢驅散腦海中的旖念，推着車走進了校園，高校不比國中，高校的校園內可是不允許騎車的。

“早上好，木之本。”

“早。”

“早啊，木之本同學，真巧，我們又是一個學校！”

“啊，的确很巧。”

本攻蓮洛，抱歉……是本宮蓮洛，桃矢國中時候的同年級生，隔壁班級的班長，因為學校裏的一些活動事務原因，與桃矢合作了很多次，兩人也漸漸熟絡了起來。

那時候桃矢的成績是全校第一，這小子的成績一直被桃矢壓在身下，是全校第二。

“你小子，要請我吃飯啊！成績被你壓了好幾年，現在別人都叫我二號。”本宮蓮洛笑得一臉燦爛，那陽光的笑臉與小櫻的活力朝氣還是有所不同的，神采飛揚，自然而然的就溫暖到了周圍的人。

“你還欠我三頓飯。”桃矢又與幾個熟悉的面孔打了招呼，他還不知道自己是哪個班級。

“咳咳……那都是過去了，過去的事情，年輕人不要計較那麽多啊！”人不傻缺枉少年，他曾經也幹過幾件特別丢人的事，只是恰好都被木之本給看到了而已。

“是麽？”桃矢挑眉。

“喂，我說桃矢，你不會這麽小氣吧，說不定我們還是在一個班呢！”本宮蓮洛撇了撇嘴，才一個假期沒見，這人變壞了！

“早，木之本同學，本宮同學！”

“呦~~大家好啊。”

“早。”

一行人停好車，走到了教學樓門口去看張貼的公告，一年級A，木之本桃矢，本宮蓮洛……

“我們一個班啊！”一手摟住桃矢的脖子，本宮蓮洛大大咧咧道。

“啊。”他看起來好像很激動。

“走了走了，晚上哥請你吃飯！”難得的大方，準備高興的大放血。

“真抱歉本宮同學，我們兩個年紀一樣。”桃矢非常不給面子。

一年級A班，說是新班級，其實面孔不少都是熟悉的，甚至有五六個人，都是原本桃矢班裏的同學，熟人不少，桃矢的面色也放松了許多。

只是這一年多個子長了不少，桃矢依舊坐在最後一排，這次的位置是靠窗子，旁邊的位置無人，本宮蓮洛坐在他的前座。

“好吧，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我們果然還是來點老俗套的情節，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紹吧！”女老師算是幽默诙諧，很快帶動起了班級氣氛，紮起的長長馬尾，讓桃矢想到了觀月，同樣很會授課的女子。

“哎呀，老師，自我介紹多無聊啊！”

“就是啊老師，我們好多同學都是國中部升上來的，彼此熟的都不行了，咱們還是來點新鮮的吧！”

“就是就是……”

老師沒有被同學的七嘴八舌難住，反而眼神一邊，閃着盈盈笑意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來點新鮮的？唔，好吧，我滿足大家的要求，給大家介紹一個神秘人物，這個人物啊，我相信大家很多人都不陌生呢。”

“人物？老師居然吊我們胃口！”

“快說嘛老師，到底是誰？？”

“喂，木之本，你覺得會是誰呢？”本宮蓮洛回頭，小聲嘀咕着。

“不知道。”他正在忙着畫設計圖，小櫻丫頭最近也長高了不少，原來的那件浴衣短了，需要重新做一件。

“好了好了，大家別着急，現在我們就請出本班的神秘人物——那就是，曾經代表我們學校到北海道去做交換生，現在又凱旋而歸的月城同學，月城雪兔！”

月城雪兔？

班裏炸開了鍋，徹底沸騰起來了。底下的人熱絡的讨論着，還有女生不斷的張望門口，那個曾經非常有名的溫柔王子，總是愛笑的月城君回來了。

“月城回來了？”本宮回頭，發現桃矢的情況有點不太對，原本挺整潔的畫紙被戳了個打洞，桃矢眼神變得空洞，甚至握着畫筆的手在不斷打顫。

“桃矢桃矢，你怎麽了？”忍不住拍了拍桃矢的胳膊，可是對方像是沒有感覺一樣，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大家好，我是月城雪兔，雖然走了一段時間，但我現在又回歸了，那麽接下來的日子還請多多指教！”

雪兔，走上了講臺，站到了老師身邊，目光搜索到了那個令他着魔已久的身影，桃矢。

瘦了，變憔悴了，桃矢怎麽照顧自己的，難道他在叮囑別人的時候，都不先考慮自己嗎？

桃矢——我回來了。

回來了，所以不會再離開了。

“月城同學，請坐到最後的那個位置吧，那麽我們今天的驚喜，就是回歸的月城同學了！大家歡迎一下，我們回歸的‘勇士’！”

“謝謝老師，謝謝同學們！”雪兔鞠躬，在一片掌聲中走下了講臺，來到了桃矢身邊，無意中擦過了桃矢的手臂，雪兔心驚，好涼，沒有溫暖的觸感了。

桃矢，你為什麽不看我呢？

桃矢心裏早已波濤洶湧，根本無法平靜。

他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

他回來了，為什麽不告訴自己？為什麽直接來上學了，為什麽依舊連個電話也沒有打？為什麽不通知他？

桃矢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來表對他，直到前座的本宮蓮洛戳了戳他的臉，才把他從震驚中喚了回來。

“桃矢，你沒事吧？”

“沒什麽。”桃矢搖了搖頭，是他失态了。

他真的很想裝出不在意的的感情，但是做不到，他無法不在意這個坐在自己旁邊的人，只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

桃矢……雪兔狠狠的咬住自己嘴唇，桃矢還是沒有看他，原本已經做好了被桃矢痛罵，被桃矢狠狠批評的準備了，可是現在，桃矢居然不理他，完全不理他。

這比任何反應都難受，他寧可桃矢吼他，寧可桃矢罵他沒有良心，也不希望桃矢無視他，不在意他了。

上午的課很快結束，鈴聲響起，在本宮蓮洛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桃矢就被雪兔快速的拉出了教室。

“咦？人呢，沒來還想要一起吃飯的。”摸了摸腦袋，這些人速度真快。

操場的角落裏，一棵大樹後，這裏不是國中校園了，自然也沒有那個‘老地方’。雪兔只是把桃矢拉了出來，兩人甚至手裏都沒有拿便當盒，完全忘記了這本該屬于午餐的時間。

“桃矢！我回來了，回來了。”把沒有反應的桃矢壓在大樹幹上，雪兔靠近，貼上了自己的身體，張開雙臂，緊緊的擁住這一年多他要想癡了、想瘋了的人！

“桃矢桃矢，我真的回來了，我不走了，真的不走了！”他沒有下一步動作，只是這樣抱住桃矢，在他的耳邊，一遍又一遍的訴說着。

“啊。”許久，桃矢才出聲，只是擡起手，揉了揉雪兔的腦袋，輕聲說道“歡迎回來，雪兔。”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想跟你聯系，可是我怕，月說不可以，不可以繼續依賴你，我怕我會半路忍不住跑回來，我真的怕我堅持不住，桃矢，我不敢給你打電話，不敢！”（月冷臉：關我毛事）

“雪兔是笨蛋。”桃矢任由雪兔在自己懷裏不斷蹭來蹭去，嘴角泛着苦澀的笑意，只是因為這樣，就不跟自己聯系，還真是狠心又任性。

“是是，我是笨蛋，我的确是個大笨蛋，桃矢……”

“什麽？”

“那個……我餓了。”

“……”

你果然就是個笨蛋，無可救藥的笨蛋。

無責任YY——

桃矢成為了庫洛魔法使，庫洛牌的新主人後，雪兔和月的反應是：雪兔——嗷嗷嗷，主人我好餓，好餓啊主人！喂食了喂食了！

月挑眉——主人，你要負責‘喂飽’我，用你的身體。

可魯貝洛斯——做他的手下太苦逼了，吃不飽，穿不暖，動不動把我扔進洗衣機，這日子沒法過了。原着呢？我要原着！嗷嗷嗷，我要軟軟可愛的小丫頭啊，魂淡！

蓮妃——原着被我浮雲了。

高中的第一次相見，就在雪兔硬拉着桃矢去食堂中渡過的，雪兔邊吃邊說着，桃矢認真聽着，他們的氣氛無法插入，包括本宮蓮洛，也乖乖的端着托盤坐到了一邊。

“對不起，桃矢，我會補償你的。”雪兔微笑着幫桃矢夾菜，他依舊食量很大，但卻體貼了許多，穩重了許多。

這一年多，雪兔成熟了不少。如果說國中時期的雪兔是溫柔王子，那麽現在的雪兔，就是骨子裏都泛着溫柔的俊美少年一枚，溫文爾雅，嘴角揚起春風拂面的笑容，暖人心脾。

“不需要。”桃矢夾起牛肉放到嘴中，這就是人生中的劫數，這個人，總是自己的克星。

“桃矢，別這麽冷淡啊，我還給你帶了禮物！”已經開始計劃着，晚上要怎樣把人拐回家。

“不要。”他是有脾氣的人，小恩小惠就想打發他了？做夢！

‘呵呵呵……桃矢，我回來了。’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說，仿佛是怎麽也說不夠的，雪兔眼裏泛着膩人的溫柔，只是這獨特的柔情，永遠只屬于一個人。

“唔，笨蛋。”絕對不承認自己心情很好，也絕對不承認自己在看到他的一霎那激動得快要落淚。桃矢心裏一陣氣悶，他決定要冷落雪兔子一陣，讓他也吃吃苦頭。

雪兔淡笑着，他終于回來了。

那五百多個夜晚，他不知道自己一個人是怎樣渡過的，被窩是冷的，月光不再溫暖，是冰冷的。月說，他必須要修煉，吸收月光，如果想保護桃矢，就必須要變強……

所以，他忍了，咬牙堅持了，桃矢是他的奮鬥目标，是他努力的唯一動力。

他們每晚必做的一件事，就是在心裏交流着，對桃矢的思念。

月……也一定很想抱抱桃矢的。

“桃矢，晚上跟我回家吧。”多麽誘拐的語氣，雪兔你不是怪蜀黍。“晚上……我們一起……咳咳，那個其實是月，有話想對你說。”說這個理由總該行得通了，雪兔無奈，搬出了最後的殺手锏。

“噢。”桃矢點頭答應，無意識的上了賊船。

“桃矢，多吃點，你的腰居然比我都細了一圈。”剛剛抱着桃矢的時候，借機吃了不好豆腐，榨了很多油的雪兔。

“……”在目測雪兔腰圍，并且對比着自己腰圍的桃矢。

“桃矢，我很想你。”在吵吵嚷嚷的學生食堂裏，雪兔笑着說出了心底一直想說出的話語，只是食堂的确是太吵了，桃矢沒有聽清楚一句話，但卻聽到了非常堅定的兩個字——想你。

“哼。”別以為現在說好話就能立刻被原諒，桃矢這次是下狠心冷落兔子了。不過真的能否堅持住就是個大問題，估計以他心軟的程度，三天不到，就會被雪兔子擺平。

“桃矢，別這樣，生氣會氣壞身體的，我們心在又是同學，你可以盡情的奴役我啊，三年呢，距離我們讀大學還有三年的時間，随便桃矢讓我做什麽都好！只要桃矢高興~~”說的多麽好聽，雪兔笑眯眯的忏悔着，順便說出了自己的補償措施，随便桃矢蹂躏抽打，他絕對不會逃避的，乖乖的承受……如果，桃矢舍得的話。

“懶得理你。”桃矢做出了非常不符合形象的動作，對着雪兔翻了個白眼，馬後炮？他不吃這套。

“桃矢，你最好了。”最後一招，撒嬌賣萌了，要不是地點不對，他真想撲過去好好抱抱桃矢，剛剛那一小會兒的親密時間哪裏夠，根本滿足不了他連日來空虛已久的心。

“你這個家夥……”他還是無法冷臉對着雪兔，而雪兔也是吃定了桃矢這一點，桃矢不僅賢惠，而且心軟，真是個做妻子的好人選啊！（望天）

“呵呵。”快點放學吧，到時候把桃矢拐騙到家裏去。

“吃飯。”無視了對方莫名其妙的眼神，桃矢再次動筷。

“嗨嗨！”雪兔笑得甜蜜，他家桃矢，還是這麽溫柔體貼。（惡……吐……）

以上，雪兔回歸，桃矢被拐——這裏是由本文特派記者本宮蓮洛從前方發回的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