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禮物
我和葉男神原本約好周六早上找個野團去打25人南诏皇宮,但我開機後卻收到他的短信，說今天臨時要出門辦點事，得晚上才能上線。
葉男神不是那種會輕易失約的人，應該真是遇到什麽急事了,我雖有些遺憾,但也能理解,不好責怪他。
葉男神不在，我就也沒心思上游戲了，恰好艾玫問我要不要出去逛街，我想反正也閑得慌,便随便收拾了一下随她出門了。
離大學城最近的商業中心只有朝陽廣場，雖然已經去過好多回有點膩了,但我又懶得跑遠,就只好就近選擇它了。
三八婦女節近在眉睫，我得準備點禮物慰問家中老母。我也想不到什麽有新意的點子，便還是如往年一樣買套好看的衣服，再送一套康乃馨便能哄得她老人家眉開眼笑了。
下了公車後，艾玫先去路旁的建設銀行取現金，我許是早上水喝多了的緣故，現在憋尿憋得難受，便先行一步沖進了朝陽廣場一樓，尋找toilet解放膀胱。
匆匆忙忙沿着路牌的指使朝一個方向快步走去，走完這條路再拐個彎就能到了，然而，就在我好不容易離洗手間只有幾步之遙的時候，卻倏地止住了腳步。
眼前的一幕出乎我的意料。
葉男神巍然筆直地站在洗手間門口不遠處的圍欄前，商場裏閃耀刺眼的強烈燈光從他身後照過來，令他清俊的臉龐和颀長的身姿仿佛被籠罩在一層光圈中，顯得很不真實。
仔細一看，見他手裏提了幾個紙袋，zara，prada，蓮娜麗姿，都是些知名的品牌女裝，似乎是在等人的樣子，再看他另外一只手，竟是拿了一個女款的梅紅色手提包。
我當時也沒來得及思考葉男神為何會以這樣的形象出現在這裏，只想着既然遇見了就該上去打聲招呼，可我剛邁腿出去半步，耳裏又傳來一個嬌脆脆的女聲，“南深，我好啦。”
順着那聲音轉頭一看，白夕瑗笑靥如花的臉印入眼底。
我的眼睛像是被錐子重重地釘了一下，瞠目結舌。
白夕瑗從葉男神手裏接過包包，姿态很是親昵，依舊是笑盈盈的，“走吧，去前面那家看看。”
葉男神點了下頭，不知跟她說了些什麽，男性的聲音比較低沉，我只能隐約聽到什麽“送給”“禮物”這樣的模糊字眼。
他倆似乎達成了共識，便轉身走了，兩個人挨得很近，要不是白夕瑗沒挽住他的胳膊，幾乎可以直接斷定他們就是正處于戀愛關系的情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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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聽見了自己的心“啪嗒”碎成兩半的響亮聲音，胸口像被挖了個大洞，冷飕飕的風往洞口裏灌，帶起一陣巨大的失落感，連同整個腦袋都暈乎乎的，腳下難以站穩。
葉男神不是說臨時有急事的嗎，難道他指的急事就是陪白夕瑗逛街？
他不是說和她只是單純的學妹學長關系嗎，怎麽還這麽親密又幫她提袋子又幫她提包的！
難道……葉男神隐瞞了我，說他對白夕瑗沒有想法只是為了敷衍我，其實他們一直在搞暧昧嗎？
不，我不相信葉男神是這種人，他絕對不會是這種僞君子。
可是，眼見為實，還有什麽能更好地解釋剛剛看到的那一幕呢。
那分明就是一個男友陪女友逛街當苦力的真實寫照啊。
我久久無法從這個巨大的打擊中走出來，以至于上廁所的時候都魂不守舍的，差一點一腳踩進坑裏。
艾玫找到我時，看到我一副好像剛經歷完紅軍長征的虛脫表情，不解地問：“大姐，你不是尿尿嗎，怎麽跟便秘似的，累成這樣。”
我慢吞吞地擡頭看向她，背後齊齊冒出無數個怨念的幽靈，“……老艾啊，我的愛情花還沒盛開就凋謝了。”
艾玫滿臉古怪地斜睨着我，突然揮出一掌拍向我後腦勺，“得了吧你，一大早搞得像喪偶了被鬼附身似的，怪晦氣瘆人的。”
言罷她又甩了甩手裏鈔票，很有炫富的意思，“走吧，shopping，今天是嗨皮的日子！”
看到了那一幕我哪裏還嗨皮的起來，更沒有一點購物的欲望。
艾玫在店裏血拼，我就心情沉重地在門外等着。腦子裏還不斷地浮現出葉男神和白夕瑗出入成雙的畫面，要是平常看到他倆走在一起，我倒不會如此介意，畢竟葉男神也是要正常交友的，白夕瑗有目的地黏着他，但他只把她當普通朋友看待，那倒也構成不了什麽威脅。
但是這次不一樣，今天葉男神明明是和我有約在先，但他卻放了我鴿子，來陪白夕瑗逛街。這說明他們關系肯定不凡，至少，白夕瑗在他心裏比我重要……
一想到這裏，我整個身子就好像被一雙巨手緊緊擰着，心口窒息，大腸小腸都絞成一團，一股難以言狀的滋味在五髒六腑裏倒騰着，鼻尖酸溜溜的，想要掉眼淚。
“舒若！來！”艾玫突然在裏面大聲喊道，“我看到件很适合你的！”
我垂着兩條胳膊無精打采地走進店裏，看到她手裏拿着一件白色的鬥篷，帽子毛茸茸的，尾巴尖還吊着兩個大毛球，看起來挺俏皮可愛的。
的确是我心儀的款式，但此時此地卻無法勾起我的一點興致。
我意興闌珊地擺了擺手，“算了吧，我現在不想買衣服。”
她“啧”了一聲，柳眉微蹙，“先試試嘛，也沒說一定要買！”
我正要說話。
“咦，這不是舒若嘛。”
一個并不陌生的女聲突然打斷了我們的對話，我聞聲回頭一看，白夕瑗和葉男神正并肩站在離我不到兩米遠的地方，不知何時也逛進了這家店。葉男神的目光淡然靜谧地落在我臉上，就像蝴蝶輕輕掠過花蕊。
我算是體會到什麽叫不是冤家不聚頭了。
白夕瑗的視線下移到艾玫手裏的鬥篷，嘴角勾起笑容，那笑容落在我眼底非常刺眼，“眼光不錯呀，剛剛我們也看中了這一件。”
我們？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我不禁微微皺眉，這個“我們”用得真夠微妙的，輕易就把我和葉男神劃分開了。
艾玫看了看葉男神，又看了看笑得春風得意的白夕瑗，大概能明白我為什麽一直苦着張臉了。
她鳳眼一掃，話中便帶刺了，“幹嘛，你想要啊，現在這衣服在我手裏就是我們的，想要的話也得等我們決定不要了再說。”
白夕瑗笑意款款，好像一點都不計較艾玫的挑釁。“行呀，你先看。”
我無意争奪，從艾玫手裏接過鬥篷，放回了一旁衣架上，語氣裏帶了一絲漠然和冷淡：“我沒興趣，你想要就拿去吧。”
說完我拉着艾玫轉身就要走，還沒走出兩步，葉男神就叫住了我，“舒若，等等。”
我腳步一頓，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什麽事？”
他莞爾一笑，“幫我個忙吧。”
我愣了一下，幫他忙？
“……現在麽？”
“嗯。”他微微點頭，轉身從衣架上一件一件翻找，半晌拿出一條針織毛衣裙，朝我走過來幾步，說：“我有個朋友跟你身材差不多，想帶件衣服給她，但是又沒買過女孩子的衣服，不太了解尺碼，你能幫我試一試合不合身嗎？”
“噢，噢。”我呆呆地點了兩下頭，雙手先于大腦做出了反應，從他手裏接過連衣裙，木偶般直直地走進了試衣間裏。
事情的發展好像總是會超乎我的意料。
我在小隔間裏換衣服時才漸漸反應過來自己是怎麽進來的。
自己原本是憤慨兼失落的，見到葉男神和白夕瑗時只想先躲得遠遠的眼不見為淨，怎麽就稀裏糊塗地對上話了，還走進來幫葉男神試衣服了？
再回想葉男神剛才說的話，我不禁想入非非。
身材跟我差不多的女孩……
送衣服……
禮物……
大腦裏快速閃過一個念頭：葉男神說的那個女孩會不會就是我呢？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前幾天我不是才在游戲裏跟葉男神提到過女生節禮物麽，沒準他就是想送裙子給我呢？
心裏不由自主泛起一絲淺淺的喜悅，但很快就被我壓下去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萬一是我自作多情就不好了。
換上裙子從試衣間裏出來，艾玫第一個迎了上來，很捧場地豎起大拇指，“好看！”
我不确定地望向葉男神，正好對上他清冽如水的雙眸，見他嘴角微微上揚，點了下頭，是個滿意的意思。
我才舒了口氣。
葉男神的點頭就是對我最大的肯定，我都不用照鏡子就能想象出這件衣服穿在我身上是什麽效果。
五分鐘後，葉男神拿着我換下來的連衣裙去付賬了，回來時手裏卻拎了兩個袋子，他将其中一個遞給我，說：“這個你拿着吧，一點小心意,剛剛看你好像挺喜歡的。”
我稍稍打開袋子往裏看了一眼，是剛剛那件被我放回衣架上的白色鬥篷，怔了一下，連忙推拒道：“不行不行，不能平白無故收你的東西。”
“你剛剛不是幫了我的忙嗎。”
“嗨，那點小事，哪裏算上的上幫忙。”
“當然算的，而且寒假的時候你不是送過我一只貓嗎。投桃報李是應該的，一件衣服也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收下吧。”
小小的拒絕是禮貌，一直拒絕就顯得矯情了，葉男神這麽說，我也不好意思再堅持了，只好淺笑地點點頭：“那……我就收下了，謝謝你。”
從女裝店裏出來，我們便和葉男神分道揚镳了。
艾玫一直在我耳邊念叨：“葉男神出手好大方啊！我剛剛偷偷瞧了一眼那鬥篷的商标，價格可不便宜啊！他怎麽不也送我一件啊！要不是我拉着你來逛街，他也不能遇到你吧，那就沒人幫他試衣服了嘛，他最該感謝的人是我才對呀！”
我：-_-|||
我和艾玫逛完一圈，在九毛九面館裏吃了午飯後就回宿舍了，葉男神的确是晚上才上線的。
我的心情已不像早上剛看見他和白夕瑗在一起時那般悲憤了，但還是覺得有必要抓住他嚴苛地審問一番。
我将他叫來YY，便直奔主題地問：“你今天到底去哪了呀，一天不見人。”
“去辦了一件事。”葉男神有含糊其辭的嫌疑。
我也不與他賣關子了，直接道：“我今天在朝陽廣場看到你了。”
葉男神微怔了兩秒，才說：“那你怎麽不來找我？”
我哼哼道：“我看見你和一個挺漂亮的女生在一起，心想你們是不是在約會，就不好意思上去打擾啦。”
“瞎說什麽。”葉男神的口氣一下子嚴肅認真起來，言笑不茍：“你看到的那個女生是我學妹，就是曼陀羅花，我今天和她出去是為了……”
他說到一半突然停住，我不免心急，追問道：“為了什麽？”
“本來想晚些告訴你的。”葉男神聲音悶悶的，緩緩道：“你前幾天不是要禮物嗎，我也沒想好送你什麽，就在朝陽廣場随便逛了幾圈，邊逛邊想，後來恰巧遇到我學妹了，就讓她幫我出出主意，一起走了。”
原來真的是因為我。
心情像是坐過山車一般，早上還悲天跄地、渾渾噩噩的，現在聽了葉男神的解釋就立刻陰霾散盡、陽光普照了，我胸口泛起一絲絲綿甜，但一回想起他和白夕瑗站在一起那般配的一幕，還是覺得耿耿于懷。
我本來想說：“我不喜歡你學妹，你以後能不能不要搭理她。”但話還沒說出口又覺得自己這樣太小心眼了，現在我和葉男神還沒什麽名正言順的關系呢，就開始約束他了，葉男神會覺得我無理取鬧吧，要是給他留下愛斤斤計較的印象就不好了。
我把這些曲曲彎彎的心思壓在心底，轉而問：“那你想好送什麽給我了嗎？”
“嗯，已經買了。”他話音微頓，複而道：“你給個地址給我，我寄給你。”
我暗想，不能留學校的地址，就把家裏小區的地址發給他了，但也沒有具體寫幾號房，到時候讓保安幫忙簽收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末尾出現的茶葉蛋，你們都忘了他是誰麽－０－我來給你們提醒一下，他是妃子笑的情緣兼男票呀，副幫主兼團長啊，很嚴厲的一個人，上回女主跟團打本，出錯被他批評過的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