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5帶阿年回家
這幾天薛傅年明顯有些不對勁,幾次和她說話都像是在出神那般,季允也沒有了辦法。
“我們……要去看看狗子嗎?”
薛傅年猛地擡起了頭來看着季允,季允心微微往下沉了沉,她就是知道薛傅年不可能這麽快就放得下狗子,她雖是沒吵沒鬧,可是心底裏在想些什麽,季允還是清楚的。
然而薛傅年深深地看了眼季允後卻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又低下頭去看着自己手中捧着的書,只是那一頁,從早到現在,還是原本的頁碼,連一頁也沒有翻過去過。
季允知道薛傅年的心思,不過不想在近幾天裏去看狗子,畢竟看過後還是要回來的,并不能将狗子也一道接回家,那便是每一次的探望就會伴着一次離開,所以她不想去,也正是如此。
季允也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将小毯子蓋在了薛傅年的腿上,坐在一側看着張帥拿過來的一些資料,以及程學前拿給她的一些項目。
薛傅年微低着頭,靜靜地想了想後,又用指腹摩挲着書頁的邊沿,想了想後擡起頭來看着季允。
季允注意到薛傅年目光,也是擡起頭來看向薛傅年,而後将資料放在了一邊。這是這幾天來薛傅年第一次擡起頭來沖着自己,像是有話要說,季允自然是等着,忙放下了手中的事,耐心地等着薛傅年想要開口的話。
薛傅年靜靜地看了半晌季允後,抿了抿唇,似是想要笑一笑,可是一扯,竟是有些不太好看的一個笑來。
惹得季允都有些不知該是笑笑她好還是該安慰她好,最後只得戳了戳薛傅年的那個小酒渦:“想要做什麽,你只要說出來,我就陪着你。”
薛傅年還是靜靜地看着季允,最後拉起了季允的手來:“姐姐,你帶我回家一趟吧。”
要說家,現在季允的家就是薛傅年的家,可是這般一說出口,季允就是明白了過來,薛傅年話裏的意思,過了這麽久了,這還是薛傅年第一次提出要回家去看看,那個當初她還有親人的家裏,如今卻是說出來連季允都有些不知所措。
最後季允也想了想,而後拍了拍薛傅年的手:“阿年想什麽時候回去。”
“想要去看看爸爸和媽媽,然後再回去。”
除了薛禹剛去世時要舉行葬禮,薛傅年出席過,可再也沒有去看過薛禹了。
季允從來不問薛傅年為何不去看看自己的父母,因為季允也是經過那樣一個時期的,明明心裏頭就是不相信,可這個人就是不在自己身邊了,所以就以不見來麻痹着自己,除非讓薛傅年果真明白過來,所以季難從來不去戳開薛傅年心裏頭的這個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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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聽到薛傅年這樣一說,季允也跟着點了點頭:“要不明天我去見過程學前了就回來接你,我們一起去?”
薛傅年又微微低下了頭,長睫一顫,像是一只手撓過了季允的心口,微癢又有些說不出口的異樣,最後還是薛傅年再次擡起頭來看了眼季允後而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季允這才笑了起來,好歹薛傅年是有反映了,就算是帶着她出去走走罷了。
想到這裏季允就是将手中的資料來來回回又看了兩遍,畢竟自從上一次的交談之後,季允就算是再不了解程學前,也是知道他的手段是不僅如此的,想要鬥倒程計瑞和岳峰,到時候還要加個齊銳,這兩只狐貍,一老一少,沒少腦細胞要死。
第二天季允出門後薛傅年在家裏先是換了身衣服,然後靜靜地坐着等季允回來。
季允回來的時候見薛傅年規規矩矩地坐着,竟是覺得有些好笑起來,倚在門口又敲了敲門,這才将薛傅年的思想給敲了回來。薛傅年回過頭來看着季允,沖着季允一笑,忙跳了起來,跟着一起換了鞋子。
季允開着車,時不時地側頭看看薛傅年,可這一路上薛傅年都保持着緘默竟是半句話也沒有說。
一直到了薛禹的面前,季允這才将早已準備好的花放在了薛傅年的手中,薛傅年側頭看着季允,而後扯起唇角笑了起來:“我爸和我媽都不喜歡花,因為過敏。”
季允一聽,竟是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可薛傅年還是輕輕地拿過了季允手中的花來,然後又偷偷地從自己的大衣口袋裏拿出了一小瓶酒:“我爸喜歡喝酒,這是我早前偷偷買了藏起來的。”
薛傅年說着,竟是有些促狹地一笑,這一笑竟好似當真很輕松那般,看在季允的眼裏卻是覺得更是有些刺眼了起來。
“我爸除了喜歡酒,最喜歡的就是我了。”薛傅年說着邊蹲下了身子,将本就只有巴掌小一瓶酒倒進了土裏,擡起頭來沖着薛禹一笑。
“爸,我很好。”薛傅年還記得當初車子往側一翻,薛禹早已發現了不對,竟是在短時間內迅速地解開了他的安全帶,直直地撲上薛傅年,擋住了薛傅年的所有視線,等薛傅年再被疼痛刺激地清醒過來的時候,還聽到薛禹沙啞的聲音在叫着她的名字,她瞬間就是哭了出來。
她的四周除了轟鳴聲,就只剩下了薛禹在叫她阿年。
最後再次昏迷過去時,只聽到薛禹說了一句話:活下去。
如今的确是活了下來,并且那幾個月裏以一種極為狼狽的姿态活了下來,而如今,薛傅年看着薛禹笑了笑,她不僅要活下來,還要讓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個個沒有好日子過。
以岳峰為首,齊銳為鋪的,個個都該死。
季允一直靜靜地看着薛傅年,一開始看到她的眼裏充滿了淚,還想着要不要上前安慰安慰,可再一轉眼瞧的時候卻是發現薛傅年咬了咬牙,眼中的狠意竟顯,看在季允的眼中,竟也是覺得如四周的空氣一樣,冷得很。
還沒等季允要說些什麽時,薛傅年卻是回過頭來又沖着季允一笑,點了點頭:“咱們回家吧。”
季允也不好再說些什麽,只得帶着薛傅年上車直接開車回到了薛傅年原本的家。
薛傅年家本住在離市區稍稍遠上一些的別墅區,而因為薛禹喜歡大些的房間,也就有了現在的房子,可現在看過去,竟是覺得這個房子有些空曠,好在收拾得妥當,常有物業幫着來打理,所以從外面看,還是像從前那般。
薛傅年時常想起,那個時候她還在讀大學的時候,因為離家近,所以薛禹會常常去學校接她回家,那個時候她還不懂為什麽一些家住得遠的同學會以一種極為羨慕的眼光看着自己。
可現在想來,可不是嗎,就是連現在的她,也是極為羨慕着當初的自己的,回家時媽媽早已準備好了飯菜。
推開門,是一股飯菜的香氣,而非現在入口鼻的全是灰。
薛傅年被這厚厚的灰塵嗆得輕輕地咳了兩聲。
季允站在她的身後輕輕地拍着她的背,然後跟在薛傅年的身後,随着她的步子往前走。
這是季允第一次來薛家,擡頭時,正好可以看到挂在客廳裏的全家福,裏面的薛傅年挑眉輕笑,笑意直達眼底,酒窩若隐若現竟是說不出的好看。
仔細地看,那個時候的薛傅年還有些小,才只及薛禹的胸前,薛禹還年輕,竟也是長得極帥,旁邊倚着薛禹的,當然就是薛傅年的媽媽了,又年輕又漂亮,只是笑起來的時候眼角邊有些細細的紋路,竟也是說不出的有些意韻在其中。
薛傅年只是将房間裏微微地掃視了一圈,而後徑直上樓,季允也不問,只跟在薛傅年的身後,一起上了樓。
等到薛傅年來到書房的時候,季允這才微微有些吃驚地看了眼薛傅年的書房,整個房間的整個一面牆都是書櫃,裏面的書還真可以說應有盡有,還是各種類型的都有,這讓季允小小地吃驚了一下後就是打量起了薛傅年的書房。
“爸爸愛看書,我時常會帶些不同的書回來給他,有時候連教科書他也是看的。”薛傅年說着有些自豪地笑了起來。
季允看她微微揚起的唇角,也是跟着笑了起來,正準備伸出手來抽出一本來看的時候,薛傅年卻拉住了她的手:“落了很多灰,等以後打掃了我再拿些比較有意思的給姐姐看。”
薛傅年既然都這樣說了,季允也是将手收了回來。
“現在應該給姐姐看個真的比較有趣的。”薛傅年說着,也不看季允臉上微微有些詫異的表情,只是蹲下了身子,抽出了最下層的書櫃子,然後又從最上面掏出一個文件袋來。
她先是将文件夾打開,然後在裏面找了又找,最後找到一份像是資料一樣的東西時,也是微微笑了起來。
季允半低着身子看着薛傅年,看到她笑,也跟着笑了起來。
薛傅年将自己找出來的東西往季允的面前一遞。
季允有些不明所以,卻還是拿了過來,瞥了眼。
薛傅年卻還是保持着半蹲在地上的姿勢擡起頭來看着季允。
“這些都是齊銳做的一些肮髒事,夠嗎?”
季允先是吃了一驚,再仔細看時,也是覺得心驚,忙低下頭來看着薛傅年。
何止是夠,簡直是太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