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一個見誰
薛傅年的眼睛慢慢地開始好了起來,只是季允還沒有回來,每天除了跟狗子在家裏走走外就是讓白清去買了些多肉回來養,看着那些肉嘟嘟的小家夥們薛傅年也是覺得可愛得不行,陪着一起曬一曬冬日裏溫和的陽光,時間竟也是過得飛快。
只是每天一個人躺在床上的時候還是一不斷地會想起季允來,想知道這個時候的季允都在幹些什麽,想知道季允是不是也在想着她。
這種感情一旦确定,那就跟吃了藥上瘾一般,一發不可收拾,怎麽整理怎麽不是那麽回事。
狗子陪在薛傅年的身邊,可自從季允走了後,薛傅年除了那天出去見了程計瑞後就再也沒有見她帶着狗子出門走走了。
對于這樣整日整日地窩在家裏,狗子表示很委屈。
可是薛傅年也跟季允說過了,她第一個想要看清的,一定是季允。
所以就算是白清在家裏的時候,薛傅年做得可絕了,甚至拿布纏上了眼睛。
打電話給季允說起自己的機智時,季允在電話那頭笑得肚子都在疼。
可這天,季允卻是沒有像平時那般打電話過來問問薛傅年今天過得怎麽樣。
薛傅年等到晚上快十二點的時候,實在有些忍不住了,直接給季允撥了個電話過去。
雖然她知道在季允談公事的時候,還是不要打擾的好,可總是擔心着怕季允在外面會不會出什麽事。
聽着聽筒裏的嘟嘟聲,薛傅年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下來了,可是這樣的聲音一直持續到一個機械的女聲響起,也沒有聽到季允的聲音,薛傅年當下就是有些慌了起來。
她忙又撥了個電話過去,過了會那邊才傳出一個沙啞的男聲,薛傅年當即就是怔住了。
“喂?喂!”
那頭的聲音又多喚了兩聲,這才将薛傅年的思緒給喚了回來。
“我……我找季允。”薛傅年甚至可以聽到自己聲音裏的顫抖,壓了壓聲音,無意識地攪動着自己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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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今天酒喝多了,已經睡下了,你是薛董吧?”
這麽一問,薛傅年才突然發現這聲音有些熟,再一想,不是張帥又是誰。
想到這裏她微微地舒了口氣,可這口氣剛舒出來,又覺得有些不太對,兩人交情雖好,可也不至于喝醉了張帥大半夜的還在季允的房間吧?
薛傅年又将自己的衣擺攪緊了兩分,可至少有些控制了自己聲音裏的顫抖:“那我明天再打來。”
張帥挂斷電話後回過頭來看了眼倒在床上,早已醉得人事不省的季允,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雖然說過要幫姐姐,可姐姐回去還是自求多福吧。”
那邊的季允嘴裏還喃喃着“阿年寶貝”,卻不知道那邊的薛傅年整宿沒有睡。
等到季允回去的那一天,張帥同情地看了眼季允,看得季允全身雞皮疙瘩都在往下掉,最後一巴掌拍了過來:“姐姐我臉上有花嗎?”
“沒,我怕姐姐回去了就開花了。”說完張帥就是露出一排整齊的牙來沖着季允笑了起來。
季允也不理他,更是不明白他話裏是幾個意思,她一心撲在薛傅年身上,這都有大半個月沒有見着薛傅年了,冬天也正式地來打招呼了,在這冷得不行的日子她是無比地想念薛傅年,哪裏還有心思管張帥在說些什麽。
季允到家的時候在房間裏找了一圈也沒找着薛傅年的影子,不由得一怔。
不是說好了在家裏等着自己回來,要第一個看清自己的嗎,怎麽轉個頭人就不見了。
反倒是她一進門狗子就繞着她轉,來來回回,一直在她的小腿邊蹭個不停,強烈地表達了自己的開心心情。
她還以為,一進門,會從薛傅年那裏得到這樣的待遇呢!
季允心裏有些慌,她想了想,這幾天來薛傅年對自己的态度,好似跟從前沒什麽兩樣,可又覺得哪裏好像不太對。
她忙打電話給白清,白清一愣:“阿年沒告訴你嗎?她今天回公司開會了。”
現在就剩季允一臉懵逼地站在原地低着頭看着狗子,誰能告訴她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今天的确是周一,也是公司例行開會的日子,但如今的季允早已從“彙江”抽身出來,薛傅年也只能算個挂名董事,別說從前還是董事的時候都沒有回過開過會,現在是幾個意思?還要回去開會了?
而且這幾天與薛傅年通話,也沒見她跟自己說過這件事。
季允想也不想,直接開了車往公司去,直到來到公司樓下她才發現這樣上去有些不妥,自己早已不在這裏工作了,所以該以怎樣的身份上去找季允?她有些不明白,最後也只得坐在咖啡店裏買了杯咖啡,靜靜地坐了下來。
這才将這幾天的事情捋了一遍,最後又想起了張帥那同情的一眼,立時覺得不對勁來,忙給張帥打了個電話過去。
“姐姐啊,那天你喝多了,薛董打了很多電話來,我怕她擔心,就替你接了。”張帥喃喃。
“然後呢?”
張帥真是替季允捉雞,薛傅年都這麽明顯地表示了自己的不爽,季允怎麽還能如此淡定地“然後呢”?
“姐姐你除了在工作上有腦子,你能在感情上通透點兒嗎?很明顯薛董很不爽啊!大半夜的突然有個男人替你接了電話,要是換做是你接了這電話,告訴你薛董睡了,你高興嗎?”張帥已經在電話那頭咆哮起來了。
季允一聽,這才有些恍然,可突然有些欣喜,接着又覺得這事情真是大發了。
她咬了咬牙:“張帥,這個月的工資就不要去領了,說好的幫我,你這是在坑隊友!”
說完就憤憤然挂斷了電話。
張帥早已在電話那頭哭瞎了,遇上季允這豬一樣的隊友,他當初要是知道季允這麽遲鈍,他才不會那麽嘴賤呢!
季允坐在咖啡店裏喝完三杯咖啡後覺得胃有點疼,可是薛傅年還沒有下來,更是讓她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
最後她捂着胃站了起來,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直到小姑娘有些怯怯地走過來問她要不要去醫院,季允這才擡起頭來看了眼小姑娘,然後搖了搖頭:“我等人。”
小姑娘也不再多問,又去忙自己的工作。
季允等得有些焦躁了,然後直接提了包往樓上去,進了電梯時還在想要以什麽借口進去,唔?找岳峰?那不更是給薛傅年添堵嗎?說自己有東西還忘在公司了?鬼才會相信!
可直到季允站在了門外,她也沒有想好以什麽借口進去。
卻是在外面通過玻璃窗看到裏面的薛傅年侃侃而談,鋼筆在手中微微轉動,時而微低眼寫上字時,竟是有些愣住了。
她見過無數個可愛的賣萌的撒嬌的,甚至在公司時還有些霸氣的薛傅年,可也沒有見過如此認真的薛傅年。
一低眉,一擡眼,都是淩厲的。
就半個月不見,薛傅年早已不是她走時的薛傅年。
也不知該說高興,還是該說那樣嬌小可人薛傅年不見了,有些可惜。
季允搖了搖頭,退了兩步,又轉身進了電梯。
薛傅年擡起頭來,正好看到季允轉身離開的背影,不由地微微地蹙起了眉頭。
如今她在公司雖然只是個挂名,可不代表她不能參與這些事,相反在某些方向她還可以做決定。
從她能看見到現在不過才幾天而已,卻是天天來公司,甚至可以說她的工作比這裏大多數混吃等死的人還要做得更好。
她也不斷地在努力做到更好,每次都是以最好的姿态投入到自己的工作當中去。
可是在看到季允的那一刻她就是慌了神。
原本說好了會在家裏等着季允,她要看清的第一個人是季允,可最後她卻沒有在家裏靜靜地等着這個人的到來。
她認得季允的身影,那個無數次出現在自己夢裏的身影,她認得比誰都深刻。
季允回到家裏摸了摸狗子的頭,看了眼滿陽臺的多肉,無奈嘆口氣,拿起一旁的灑水壺開始給它們澆起水來,完了又幫着狗子洗了澡。
狗子還像從前那般,一洗澡就滿屋子亂蹿,季允花了好大功夫才将它給洗幹淨,又拿吹風機給它吹順了毛。
最後實在是太累了,一進房間倒頭就睡,這一睡就是沒醒。
連薛傅年回來也沒醒。
薛傅年看了眼幹幹淨淨的狗子,笑了起來,小心地放下了包走進房間,看到床上胡亂躺着的人也是笑了起來。
像以前無數次那樣,薛傅年小心地躺在了季允的身邊,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季允,如今她能看清季允的每一個從前看不到的細節,這種感覺出奇的好。
當那天早上起床,她發現映入眼前的一切都是清晰的後就是湧入一陣狂喜,可站在鏡子前看着自己的模樣時,她心裏卻還是有些空落落的,直到現在看着季允,她才終于得知,那填補不上的一塊,此刻就在這裏。
想着就是伸出手來摸着季允的眉,唇角邊挂起了滿意的笑。
然後向下,是季允的眼,以前的季允看着自己的時候,是帶着笑意的,她能感受到。
再向下,是季允的唇……
“啊!”薛傅年覺得一陣眩暈,輕呼一聲,再一回神,發現被季允壓在了身下。
季允輕哼一聲,有些憤憤。
“說好的要第一個見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