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系統去旅行

第7章 婦唱夫随（小修）

當初那場轟轟烈烈的高考已經過去五年。五年的時間足夠發生許多變化。

苒苒的大姐已經生了二胎，跟第一胎一樣還是男孩，至此，喬茉在柳家是徹底的站穩了腳跟，加上喬茉和柳白毫都是能幹的，一家四口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二姐喬芸并未考上她理想的大學，去了本省的一個化工專校，在三年前跟王吉貴完婚，生了一對龍鳳胎，一邊上學一邊照顧孩子，有些辛苦，不過好在王吉貴是個疼媳婦的，一家人過的很和美。

喬常青堅持自由戀愛，至今還未結婚。

苒苒在大學大學期間遇到了跟喬常青同校的楊帆，兩人自由戀愛，與去年畢業後結婚。現在已經有了八個月的身孕。

今天是沈老七十歲壽宴，苒苒跟楊帆一起來參加宴會。因為楊帆擔心她挺着個大肚子在人多的宴會廳會不安全，所以倆人早早的給沈老祝了壽就去沈家後院的葡萄架子下歇着。

而作為壽星的沈老不太愛熱鬧，因此在見過了一衆祝賀的親朋就回到書房去躲清靜。

靜谧淡雅的書房裏，李秀蘭将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放到茶幾上，淡笑着說道：“沈爺爺，這是我給您準備的生日禮物，希望您能喜歡。”

沈老慈愛的說道：“來就來了帶什麽禮物，客氣做什麽。”

“今天是沈爺爺的生日，理應備禮物的，您放心，我下次不客氣了。”

“既然不客氣，就不要叫我沈爺爺了。”

“嗯？”

坐在李秀蘭旁邊的沈毅，看到李秀蘭疑惑的樣子，悶笑一聲道：“該叫爺爺啦。”沒想到秀蘭也有這樣迷糊的時候，真是稀奇呢。

明白了沈毅的意思，李秀蘭害羞的低下頭輕聲的叫了聲：“爺爺。”

“哎，這才對，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不用這麽客氣。好了，你們也不用在這裏陪我這個老頭子了，到下面去跟小年輕們一塊兒玩去。”

“那，爺爺我跟秀蘭先下去了。”

“去吧。”

目送沈毅和李秀蘭離開書房，沈老将茶幾上的禮盒打開。裏面是一瓶酒，擰開蓋子，一股夾雜着藥味的酒香撲面而來，喝過無數藥酒的沈老自然聞出手中的這瓶實屬上品，恐怕這裏面的藥材都有上百年的年份吧。秀蘭那丫頭是花費了不少心思吶。

小毅還太嫩了，他以為沒人能看出他對李秀蘭是真的上心了嗎？真是個傻小子。縱然沈家真的觊觎李秀蘭手裏的東西，有的是方法讓她交出來。聯姻是最好的辦法，但不是唯一的辦法。

小毅是沈家第三代最傑出的人，沈老不想這個家族寄予厚望的孩子折在一個小姑娘手裏，多方試探李秀蘭，直到确認李秀蘭是真心對待小毅，不會做出傷害小毅的事情才同意了這門婚事。如今，這小兩口過的開心他也就放心了。

擔心完大孫子沈老又想到至今單身一人的小兒子，唉，真是操碎了心。連澤那孩子想的什麽他也明白強扭的瓜不甜。可是，這天天的泡在軍隊裏算個什麽事。唉，他老了管不了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喲。

今天來沈家的客人都明白沈老辦壽是次要的，主要是向在座的各位介紹孫媳婦兒。

當沈毅帶着李秀蘭穿梭于各位來賓之間，苒苒正挽着丈夫楊帆的手坐在沈家後院的葡萄架下。

楊帆的手輕輕的撫摸苒苒的肚子，臉上洋溢着幸福滿足的笑容，“苒苒，再過兩個月這個臭小子就要出來了吧。”

“嗯嗯，再過兩個月我就要跟寶貝兒子見面啦。我們的兒子一定是最聰明帥氣的是不是？”兩世第一次當母親，感覺很奇妙，也很期待。

“是啊，到時候你不能只對兒子好，忘了兒子他老爸。”

這段時間苒苒已經習慣了楊帆的各種吃醋，應付自如的說：“嗯吶，苒苒永遠對她老公楊帆最好，別人都是背景，好不。”

“嗯，這才對。”

苒苒忍着笑配合老公小孩子的行為，但是別人尤其是想看楊帆笑話的人就不會忍着笑了。例如王小冬——楊帆從小到大的損友。

“哈哈，帆子，你太逗了，竟然跟你兒子争寵，哈哈哈哈······”

聽到王小冬聲音的那一刻，楊帆就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擺出一副生人勿進的面孔，語氣不善的道：“冬子，你皮癢了是吧。閑着沒事去大廳那兒戲你的‘蝴蝶’去，別在這兒惹人嫌。”

“喂，喂，帆子，你咋能這樣呢，當初要不是我，你能娶到這麽貌美賢惠的媳婦嗎？咋地，現在要過河拆橋嗎？”冬子一跳三丈遠，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豐富。

苒苒見冬子又要耍寶，在一旁看的樂呵。這王小冬真是個寶呢，當初就是因為王小冬她才能跟楊帆認識的呢。自此王小冬總拿這個說事，在楊帆常年“欺壓”下的王小冬，終于揚眉吐氣翻身做了回地主。

想到初遇楊帆的情景，苒苒又一次感嘆人生不可思議，而她是個幸運兒，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遇到了對的人。

苒苒至今仍然清晰的記得，那天，她去常青的學校給他送入冬的棉衣，在轉角的路口跟一個人撞上了，這個人就是王小冬。後來聽王小冬說，當時他見到自己撞了個美女，便死皮賴臉的要送美女去醫務室，誰想到會在這時遇到返回醫務室取藥的楊帆，美女也被楊帆勾走了。

終于楊帆把冬子那個小子趕走了，看見老婆一個人在發呆還笑得傻傻的。心裏偷偷的酸了一下，輕輕地掐了一把老婆粉嫩的小臉，成功的喚回了老婆的心神。

“你幹嘛又掐我。”

“誰讓你一個人想事情還笑得傻兮兮的。”

“噗嗤，我在想你啊，笨蛋。”苒苒覺得好幸福，這個人只對自己笑得溫柔，只對自己表現出這麽多外露的情緒，她這一生真的好滿足。

“真的，那你想我什麽啦？”

“想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要不是冬子撞了我，然後硬要拉着我去醫務室，我或許就要錯過你了。”

楊帆更加握緊了苒苒的手說：“小傻瓜，冬子只是把你帶去了醫務室而已，要不是我回頭去取藥，咱們也遇不着啊，所以也有我一半的功勞。想想真是奇怪，按着我平時的脾氣，藥忘了拿就算了呗，也不是很嚴重的傷，家裏就有藥。可偏偏那天我回頭去取藥了，說不清為什麽，反正就是心裏告訴自己要回頭。你說，要不是我及時的回頭，咱們就要錯過了，對不對。所以呢，咱們倆的相遇跟冬子關系不大，主要是我的功勞，嗯？”

“嗯嗯，老公的功勞最大。等寶寶出來後讓他好好的孝順你這個大功臣，好不好？”苒苒沒想到第一次初遇竟然還會有這番波折，還好他們是幸運的也是幸福的。

“好，寶寶要是不聽話我就揍他，到時候你可不準心疼。”

喬常青來到沈家後院的時候就看到他姐夫摟着他姐笑得一臉幸福。唉，正搞不懂為嘛他姐夫平時挺精明的一個人，面對他姐的時候笑得跟個傻子似的。

“咳咳，姐，姐夫，廠址已經選好了。”喬常青不安的瞥了一眼他姐夫，果然他姐夫正一臉不爽的盯着他。喬常青無語的挪去了他姐旁邊，盡量忽視那個令人膽寒的眼神。

苒苒五官敏銳，自然能發現身邊兩個人的“暗潮洶湧”，不過這不是什麽大事，她也就當做不知道，而且，這表示了楊帆對她的在乎，她樂意享受這種被放在手心裏的感覺。

“只是找到了廠址就值得你這麽興奮嗎，你已經二十多歲的人了，還這麽沖動怎麽行。”

喬常青努力讓自己的表情顯得恭敬，語氣顯得誠懇，說：“是，是，姐夫，是我的不是，以後我一定私下找你，向你學習，這次是我不對，你就原諒我吧。”

“哼，知道錯就行，說說吧，廠址定下了幾處。”

“定下了四處。按照原定計劃城東的一號地，城南的三號和四號。但是城南的三號地比較小，我跟大姐夫想的是以後廠子或許要擴建，就把三號地旁邊的二號也買下來了，二號地比三號稍小一點，就算将來三號那裏的廠子不擴建，也能在二號地建一個規模不小的廠子。還有就是自從上頭的政策下來，這次買地的人不少，其中很多熟人。沈毅拿下了五塊地，冬子二哥拿下了三塊地，齊家老三拿下了四塊地。”

聽到這裏楊帆才露出了滿意的神色，這個小舅子雖然總是打擾他跟苒苒的相處，但是辦事能力還是不錯的，幹脆給他多派些活兒，省得老是閑着亂晃。

“嗯，常青長進了不少，這次的事情辦得不錯，這樣吧，按照原定計劃城東一號地建電器廠，大姐和大姐夫幫着管理。城南四號地用來建一個百貨商場交給我大姐管着，城南三號地做化妝品廠，二姐和二姐夫幫着管理，至于城南二號地就留給你姐，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化妝品廠的事就讓小姑去管理吧，我二姐跟二姐夫都是老實人，做不來管理的事，不如就讓我二姐以技術入股吧。二姐專門學過化妝品的制作工藝，手藝很好，我用的化妝品都是她搗鼓的。你看，行嗎？”苒苒清楚楊帆這麽做事為了她好，但是大姐和姐夫都屬于能幹的人，兩人的能力管個廠子還行，二姐和二姐夫完全沒這方面的能力。

楊帆也清楚喬家的一些事，之所以讓苒苒的姐姐姐夫進廠管理，不過是看着苒苒的面子上，想拉拔苒苒的親戚給她撐腰。

“這樣也行，只要你開心怎樣都行。”

“我要是想殺人放火，你也同意。”

“同意，婦唱夫随。”

“呵呵，就會哄我開心。不過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心裏可開心了。所以城南二號那塊地，我就不要了。我每天要去學校上課，哪兒還有時間去管理一個廠子。”

“沒事，給你你就拿着，我都想好啦，那塊地你可以用來建茶廠，你不是喜歡做那個花茶嘛。做多了也不怕，拿出來賣就行了。你做的花茶就是廠裏的招牌。廠子也不用你負責，你只要動動嘴皮子，事情就讓常青去做就好了，反正他閑着沒事做。”

“行嗎？常青不是在銀行上班的嗎？”

“你說呢，常青？”

“行，怎麽不行，姐夫說的一定行。”喬常青想姐夫那眼神就跟眼刀子似的，他要是說個不字，估計以後的生活可以說慘不忍睹。況且他也不喜歡銀行的工作，能自己闖出一份事業出來也很不錯。

“好了，就這樣定了，沒事的話，常青就先走吧。”

“嗯，其他沒什麽事了。姐，姐夫我走了啊。”

走到大廳的時候，喬常青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們都給他姐、姐夫打工了，他姐跟姐夫做甩手掌櫃去了，還不愁吃不愁穿的。一個坐辦公室一個去教書，這兩人是天生享福的命吧。

第一站結束（小修）

苒苒和楊帆這甩手掌櫃一做就是幾十年，如今大家都老了。苒苒自從一年前就開始生病，中西醫都看了，可效果不大。楊帆聽說宿水鎮很适合老人養病，便跟苒苒搬到了宿水鎮的一個古樸的四合院裏居住。

宿水鎮的九月清爽怡人，徐徐的秋風中夾雜着淡淡的桂花香。古色古香的小院內，已過花甲的苒苒和楊帆依偎在寬大的藤椅上，笑看金色的桂花随風搖曳。忽然楊帆在苒苒的耳邊輕聲說了什麽話，逗得苒苒嗤嗤低笑，給蒼白的臉色增添了幾分紅暈。

歪頭低笑的苒苒忽然一頓，很快掩飾過去，擡頭對身邊的老伴兒說：“我們回吧，待會兒兒子來了，看到我們坐在外面吹風又要唠叨個不休。”

楊帆替苒苒拉了拉衣領，然後相互攙扶着站起來。

“嗯，回吧，正好到了喝藥的時間，你喝了藥再睡一會兒，等兒子跟小寶來了，我再叫醒你。”

“好，都聽你的。”

接過楊帆為她熱好的藥，屏氣一口喝下去，再就着楊帆的手吃了兩個蜜餞。

“好了，躺下睡會兒，我守着你。”這是自苒苒生病後，楊帆養成的習慣，守着她睡着，再等着她醒過來。

閉上眼睛的苒苒沒有去找周公，而是以意識進入系統，氣憤的問系統：“系統，不是還有一年的時間才離開這個時空嗎？為什麽現在變成一個月了？”

“不好意思，我已經盡力。當初進入到這個時空是因為我的能量不夠，只能選擇就近的時空，而這個時空不屬于我所能穿越的時空範圍。那個時候因為這裏沒有其他的系統，所以我才能夠進入。但是我剛剛檢測到屬于這個時空的系統将于一個月後回到這裏，我們必須在一個月內離開，否則，那個系統的管理者将會把我們銷毀。”

“你的意思是我們占據了別人的地盤，如果不能在這裏的主人回來之前撤退，我們就要被這裏的主人銷毀，是這樣嗎？”

“是的。”

“那，好吧······”苒苒知道這不能怪系統，可是，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了。

“嗯，對不起，本來說好再過一年才結束的。”

“這不是你的錯，一個月或是一年都一樣，總是要離開這個世界的，只是······舍不得啊。”

“你不要這麽低落嘛，嗯，到下個世界你也會幸福的。”

“呵，那時候再說吧。好了，沒事我就出去了。”

心事重重的從系統內出來，能感覺到身邊那道充滿愛意和呵護的眼光籠罩着自己。一想到一個月後就要永遠的分離，酸澀與不舍瞬間淹沒胸腔。苒苒再也沒了睡意，睜開眼睛定定的注視着楊帆，似乎要将他刻在心上。

“怎麽了，是不是嘴裏還苦着。”楊帆說着又轉身将床頭櫃上放蜜餞的碟子端到苒苒面前。

楊帆的細心呵護，讓苒苒鼻子一酸，拿了一顆蜜餞塞到嘴裏，含糊的說：“今天的蜜餞好酸啊，眼淚都要酸出來了。”

楊帆輕輕地擦去苒苒眼角的淚花，擔憂的問，“苒苒，怎麽哭啦？”

“沒哭，就是蜜餞太酸了，真的。又沒發生什麽事，我哭什麽？不信我笑給你看。”

苒苒使勁露出燦爛的笑容終于将楊帆的疑慮打消。

“好啦，被這蜜餞一酸，我都沒了睡意了。走吧，去廚房，我給你們做飯去。”

“你身體不好，就好好歇着吧，我來做飯。”

“那好，你做飯，我在旁邊看着。”

“嗯，這樣也行，不過你要記得離油煙遠點。”

“好，都聽你的。”

廚房裏縷縷白煙缭繞就像初戀的小情侶分分合合，苒苒倚在門框上，眼神鎖在裏面穿着圍裙與鍋碗瓢盆打交道的楊帆身上，這個男人用了一生來履行他當初的諾言——我們會一直幸福的在一起。

一眨眼，過去六十年了，他們在一起三十八年零四個月。還記得初見時，他還是個不善表達自己的熱心青年，她記得第一次見面是在校醫室，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把衣袖卷上去。”她當時聽得雲裏霧裏，疑惑的站在那兒，直到他拿着藥水和紗布走過來，才明白他是要幫她處理傷口。呵，還好她夠淡定，要是這個時代的女孩子聽到他這樣說一定會大叫流氓吧。

或許，從那一刻起就對他産生了好感，才會在後面的日子裏接受他的幫助，允許他的靠近，最後答應他的求婚，跟他在一起生活了一輩子。

楊帆将鍋裏的糖醋排骨裝盤放好，端到小桌子上，再把小桌子拉到門口，對一直注視他的苒苒說：“看什麽呢，來，你先吃着。”

“我在看你呀，我的老公。”

“那你的老公好看嗎？”

“好看啊，依然英俊帥氣。”

“呵呵，乖，吃吧，我再去給你做個炖豬蹄。”

“好。”

楊濤尋到廚房時剛好看到他爸他媽再膩歪，他就不懂了，都老夫老妻了，他倆怎麽還跟少年夫妻似的，總有說不完的甜蜜，真是羨煞旁人。

“爸，媽，你們都在廚房呢，我跟小寶找半天了。”

“小濤，你們來啦，小寶呢？”

“小寶去書房了，爸，我幫你吧。”

“不用，不用，你帶你媽去跟小寶玩，我一會兒就完事了。”

“那好，媽，我們先走吧。”

在書房等的無聊的小寶聽到奶奶的聲音就飛奔下樓，直直的沖進苒苒的懷裏。

“哎呦，小寶啊，慢着點跑。”

“奶奶，小寶好想你哦。”

“呵呵，奶奶也想小寶呢。來，坐這兒，奶奶給你拿吃的。”

“媽，不用了，待會兒要吃飯了，等吃完飯再給小寶吃零食，要不然他又不好好吃飯。”

“對對，小寶啊，咱先吃飯，今天是你爺爺做的飯，小寶要多吃點哦，這樣爺爺才會開心。”

“嗯嗯，小寶要多吃一碗飯。”

苒苒淡笑着看小孫子可愛的模樣，心裏遺憾看不到孫子長大後的樣子了。

從系統通知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就要離開這個時空開始，苒苒便感覺到她的生命力在一點一點的衰弱。等到晚上，苒苒吃完飯起身，突然一陣目眩，然後眼前一黑向後倒去。

楊帆眼明手快的接住苒苒，不安和恐懼讓他失去平時的穩重精明，一下子變得無措。還是楊濤反應過來，先打了120，再趕緊開車過來，把他媽送去醫院。

手術室外寂靜的連呼吸聲都是那麽清晰，小寶依偎在楊濤的懷裏，小聲的問：“爸爸，奶奶怎麽還不出來呢？”

楊濤摸摸兒子的頭說：“快啦，很快你奶奶就會出來陪你玩，給你做好吃的。”

這時，急診室的燈牌熄滅，醫生以及護士們走出來，為首的醫生問：“你們是病人的家屬嗎？”

一直處于離神狀态的楊帆跌跌撞撞地走過去，聲音帶着抑制不住的顫抖：“是，我是病人的丈夫，我妻子怎麽樣了？”

醫生盡量用平淡的語氣說：“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病人的病情突然惡化，如今不管是吃藥還是做手術，都已經回天無力了。病人最多不過一個月·······”

轟的一聲，楊帆的腦海裏一片空白只剩下四個字“回天無力”。怎麽會這樣呢，明明，明明前天去醫院檢查還好好的，不是還有一年嗎？怎麽現在，苒苒······就要離開他了？怎麽辦，沒有了苒苒，他要怎麽活下去？苒苒······對苒苒，他要守着苒苒，說不定，說不定明天病情又會好轉，他的苒苒又能在他身邊，他們還可以一起做飯，一起去買菜，一起去送小寶上學，一起，一起做很多很多事。

步履蹒跚地走向白色的病床，床上躺着他的苒苒。苒苒的手好涼啊，他要給她暖暖，等她醒過來一定又會說老公你真好。

楊濤看着一下子老了十幾歲的父親心裏酸澀難當，母親時日不多的噩耗來的太突然，連他都做好準備，更何況是父親呢，他想要去安穩父親，可是看到父親失魂的樣子，話到喉嚨口卻說不出來，他知道一切話語在這個時候都是空洞的，父親愛着母親，這份愛超過了一切，倘若母親走了，父親或許也會跟着走了吧？

擦去淚水，轉頭囑咐醫生和護士道：“還請你們幫我照看一下我的父母，我去辦理一下住院手續。”

“楊先生放心，照顧病人是我們的職責，楊老先生我們也會照看好的。”

得到醫生肯定的回答，楊濤牽着兒子的手離開了病房，不是他忘了告知父親一聲，而是，這時候的父親，眼裏只看得到病床上的母親，周遭的一切都被隔絕了。

第二天早晨，苒苒幽幽轉醒，想要起身，手卻被禁锢了。低頭一看，楊帆正握着她的手，許是剛才的一番動作弄醒了楊帆。當迷蒙的睜開眼睛的楊帆看到對他笑盈盈的苒苒時，呆愣了一秒，随即激動的抱住苒苒，嘴裏喃喃道：“你醒了，我好害怕你就這樣一直睡着，一直睡着，苒苒，答應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第一次見到這樣失神無助的楊帆，苒苒的心口似堵着一口氣，難受的緊，楊帆一直都是意氣風發的，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現在這個樣子的楊帆，苒苒看的心酸，淚水順着臉頰流下，最後沒入楊帆的衣服裏。

“楊帆，我不能陪着你走完你剩下的人生了。”

“苒苒，說好的，我們要一直幸福的在一起的，你不能反悔先我而去。苒苒······”最後一句苒苒，帶着祈求用盡了他所有的力量。

“對不起······”

繼醒過來那日，已經過去兩天。在住院的這兩天苒苒看到醫院裏的生生死死，越來越清楚生命終将結束，她再舍不得再奢望都沒有用，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在最後的日子裏跟最愛的人一起度過。

“老公，我們回家好不好？”

“好。我們回家。”楊帆從來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經過最初的茫然心痛，現在他只要苒苒能夠開心的度過人生中最後的時光，沒有遺憾的離開人世。

三日後，苒苒跟楊帆離開宿水鎮回到京城，拜訪了一衆親朋好友，去苒苒任教的學校做人生中最後一次講課。十五日後，離開京城回到苒苒出生和成長的地方——下河村。

在下河村的老屋裏，苒苒指着院前的籬笆告訴楊帆，那是她的父親為她弄的，籬笆下的花草是她從後山上一點一點移植過來的；再指着院前搖曳着金黃色葉子的銀杏樹告訴楊帆，她小時候經常帶着常青爬樹，手心被磨得紅紅的，然後太奶奶會一邊給她上藥一邊唠叨她；還有那邊那裏······

她向他講述着從小到大的生活，講述着她對他的愛，講述着她對他的不舍······

十日後，苒苒帶着笑容在她最愛的人的懷裏離世。

楊帆抱着漸漸失去溫度的苒苒，嘴角還保持着最後一次對苒苒微笑的弧度，淚珠無聲落下，輕輕呢喃：“苒苒，奈何橋上不要走得太快，我們說好的上碧落下黃泉，永世不相離，你要記得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