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失技藝
應月華一掃他身上的傷,心裏便默默地估計出了個大概:這個人死不了,不過外傷十幾處,內傷嚴重,不休養十天半個月,他能站起來活蹦亂跳才怪呢。
躺在應月華床上的這個人無精打采地看着應月華一臉冷靜,嘴角似乎揚了揚,然後,他輕輕地拍向床邊的牆壁,應月華剛想問道“你要幹嘛”,餘光就見自己房間衣櫃旁有一道暗門默默地打開。
怎麽,她的房間還有密道?她竟然不知道!
那個人眼巴巴地看着應月華,意思是“我是個傷員,你扶我下”。應月華搖了搖頭,上前一把架住對方,扶着這個人站了起來,慢慢地小心地走向了密道。
如果問一個小屁孩問不出來,那就問一個欠自己人情的人吧。應月華這樣想着,就與這個滿身是傷的人進入了密道。
“我是叔夜。”叔夜忍着痛用力地說完這句話後,小心地側頭觀察着應月華的表情。
應月華“嗯”了一聲,我又沒問你是誰,今天怎麽回事,大家都這麽積極地向她介紹着自己。
“月華……”叔夜剛要開口,就被應月華打斷:“少說話,你傷重。”真是沒見過一個渾身是血的人還這麽話痨,不知道說話浪費力氣嗎?
密道裏沒有燭火,應月華用火折子一一點亮了蠟燭,這才看清密道的全景。
這條密道并不寬闊,卻剛剛好能容下他們倆人。不長的密道盡頭是一個整齊的小房間,房間雖小,東西俱全。應月華鼻子一動,就聞到了各種草藥的味道,餘光掃過,還有不少的食物與水。
看來,這個房間經常有人“光顧”——不會是以前的她吧?
應月華忍住一肚子的疑問,将叔夜放在床上,熟練地撕掉他的衣服,清理好傷口後便給他塗上了上好的金創藥。
叔夜全程安靜地看着她的動作,當他看到應月華的手指在他的傷口上小心卻又飛快地起舞時,他的心裏逐漸釋然了起來。是呀,就算她想不起來他是誰,那一手包紮的好功夫卻沒有廢掉。
失去的是記憶,不是技藝。
應月華這才發現自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大夫,她不暈血,也對傷口沒有排斥的反胃感。當她發現叔夜的重傷時,反而是想快速地為他治療。于是,應月華專注而用心地将叔夜身上每一處傷口都處理好,确認無誤後,從房間的小衣櫃裏翻出了一身寬松的衣服,小心地蓋在了叔夜的身上。
用心的處理,不是說不分心。應月華的目光忍不住在叔夜身上掃來掃去,這個男人的身材,看得出是常年習武,那麽,這次重傷不是仇家追殺,就是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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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她為什麽要救他?
應月華努力想在與他對視時尋找出一絲熟悉感,但是,沒有。
她不認識叔夜,卻因為叔夜半死不活地出現在她的房間裏而救了他。
等她處理完叔夜的傷口後,應月華給叔夜端了一碗水放在一旁,輕聲道:“你好好休息,明早我下來看你。”說完轉身就走。
而叔夜的眼睛在應月華轉身時瞬間睜大,他帶着很深的意味望着應月華的背影,身上的傷很疼是真的,但他習慣了受傷疼痛然後傷好再戰。
叔夜輕輕地笑了,他平躺着,傷藥裏似乎有止痛藥,這會兒他真是好多了。這個地方隐蔽又安全,叔夜放下了心裏的警惕,困意便襲來。
在睡過去前,叔夜忽然想到了應月華很久以前跟他說過的一句話:“所有的相遇不是意外,而是重逢。”
☆、熟悉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