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往外面走去。
雲溯跟了上來,拉過裴澤,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裴澤聽完,臉色大變,看看了一眼雲溯,又看了看銀發少女,最後還是将佩佩的手拂下,走上去把那個精致的布娃娃接了下來,說了聲多謝。
佩佩嘟着嘴,生氣地看着裴澤,用眼神示意他把手裏的東西扔掉。裴爸爸和裴媽媽的臉色也不好看,畢竟布偶這種東西自古以來以下咒居多,并不是吉祥的東西,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把這個東西送人自然詭異萬分。
銀發少女垂着雙臂,并沒有與年齡相符的活力和青春,反而像是沉睡了許久的蒼老的老太婆,邁着小步子往外面走去。而雲溯順從地跟在她身後。
“小澤,你認識她們吧?”裴媽媽臉色極差地看着他,問道。
“不認識。”裴澤看了一眼手中的布偶,搖頭回應。
突然,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他擡頭看去,竟是莫子文。
“靈轍!”莫子文攔在銀發少女的去路,不滿地吼道,“你有時間到這裏來收靈,居然沒時間幫我,兩個月了,你已經拖了兩個月!”
原來她叫靈轍。只是這樣有些詭異的名字,旁人聽來終究有些奇怪。
少女擡起頭來,冷冷地回答道:“沒時間就是沒時間,再啰嗦,你休想再往我這裏拿到任何信息。”
莫子文居然真的就乖乖閉嘴了,這讓裴澤大吃一驚。
裴澤被佩佩拉着走出了大廈,又被推搡着上了車子。但是佩佩的唠叨依然不停,道:“哥哥,這東西你還拿着做什麽,趕緊扔掉!”
“不行,都說了是平安符了。”裴澤心裏明白這究竟是何物,但是不好明說。
剛才,雲溯在他耳邊說這是可以裝意識的容器,也就是說,那個叫靈轍的銀發少女已經看出有靈附在他身上了,而且他還是自願的!
她究竟是怎樣厲害的人物?裴澤越想越糟糕,自從那一覺醒過來之後,一切都變得脫離軌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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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開動起來,很快就疾馳而去。
裴媽媽轉過頭來,嚴肅地提醒道:“小澤,那布偶不能扔!老公,為了以防萬一,我們還是去找一下這方面的人看看吧。”
裴爸爸沉了一口氣,頓了一下,回了一句:“你看你,還是這麽迷信,這個都什麽年代了。”
裴澤低下頭來,他不是不想告訴他們事情的真相,但是這件事情一旦說出來,他們也許會害怕,想到這裏,他就覺得保護這個秘密是他的義務。
心底,那個女靈也出聲了——
“那個女孩子很不簡單。”
“她也是靈媒師嗎?”能看到靈感知到靈,除了靈媒師還有誰?
女靈頓了頓,說道:“我無法看清她,她就像是被層層雲霧包裹着一樣,明明存在着,但是太朦胧了。”
裴澤想到剛才莫子文對那個少女都懷着敬畏之意,他連慕辰都挖苦諷刺,卻對一個小女孩低聲下氣,便更加清楚這個少女并非普通人。
他并沒有注意到車子裏父母究竟在争執些什麽,直到佩佩拉扯着他的袖子,湊上他的耳朵,不滿地嘟囔道:“大哥,你倒是勸勸啊,給個說法,你看,老爸老媽都因為這個吵起來了。”
裴澤擡起頭來,看到父母果真是争執得面紅耳赤,連忙勸解道:“爸媽,不用擔心了,那兩個人似乎是我老師的朋友。”
“咦?老師?”三個人不相信地看了一眼裴澤,“哪個老師?”
“剛才在門口和她們搭話的那位就是我們學校的莫子文老師。”真不想承認啊,但是把他搬出來應該可以讓他們稍稍放心些吧。
佩佩突然激動起來,一把抓住裴澤的手,興奮異常地低吼道:“是研究心理學的莫子文?真的是他嗎?”
裴澤有些糊裏糊塗地點頭:“是啊。”
裴媽媽皺了下眉頭,問道:“他很有名嗎?”
佩佩冒着紅心泡泡,拼命點頭:“當然啦,在心理學和醫學上都是世界權威。”
“就算是這樣,我還是不放心,不行,老公,我們還是要去看看。”裴媽媽還是放不下心來,催促着丈夫趕緊掉頭。
裴澤怕他們繼續吵起來,便說道:“爸,那就去吧。”
于是,老爸沉默了,按着老媽的指示,沉默地開着車,他是尊重兒子的想法的,所以,接下來他一直都沒有提出反對意見來。
車子開到了一個狹長的街道上,裴爸爸留下來,不願意進去。三個人進了一家門面房,裏面不大,排隊的人倒是挺多的。
他們排了好久才輪到,進去那個所謂的靈媒師穿着古時候的那種衣裳盤腿坐在那裏,屋子裏很暗,只有小桌子上點着一根蠟燭。
不知哪裏來的風,蠟燭随着氣流的湧動也在舞動着。
心底,那個女靈發出不屑的聲音——
“這種招搖撞騙的人看得多了。”
裴澤表示贊同。
那個中年女人閉上眼睛,沉默了好一陣,突然睜開了眼睛,把他們吓了一跳,尤其是佩佩,她雖然對這方面很感興趣,但是很膽小。
靈媒師開口,無非就是有個惡靈附在了那個布偶上,不過呢,只要一道符再祭一下就可以祛除了。裴澤一直忍着沒笑,這布偶只是容器而已,根本就沒靈。不過,看裴媽媽這麽擔心的樣子,他只好沉默。
靈媒師說了一大堆說服靈下來的話,這時,又有一個穿着巫女服的女人走了上來,跪下來,在擺放香燭的地方念着禱祝詞。
好一陣忙弄之後,這才完畢,說靈已經下來了,沒事了。付完錢出來,裴媽媽才松了口氣,說道:“這個靈媒師可靈了,你看吧,東西不能亂拿,趕緊丢了吧。”
“嗯,不過就這麽丢了不好吧,我回去把它燒掉。”裴澤這麽說道。
“嗯,也好。”裴媽媽嘆了口氣說道,“還是趕緊回去吧。”
佩佩卻激動不已,一直拉着裴澤說道:“我第一次看到靈媒師诶。”
那都是騙人的。裴澤看着興奮的佩佩,卻說不出口。
回到家,準備好好躺到床上恢複一下元氣的時候,手機卻響了。他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猜測着是不是學校的最後通牒下了。
“喂,你好。”他接起了電話。
那邊沉默了一會,才應道:“裴澤嗎?”
裴澤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想起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有些驚愕,有些不知所措,沉了一口氣,才平靜地應道:“慕辰。”
那邊也是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回了一聲:“是。”
“有什麽事嗎?”
“你還欠我一頓飯。”那邊回答得很是理所當然。
裴澤噎住了,輕咳了一聲,說道:“最近都沒有空了,等過完年吧,我請你吃飯。”
“過年?”那邊突然傳來一聲悵惘的低笑聲,“我都快忘了,要過年了。”
“是啊,我可能還要回趟鄉下。你應該也會很忙吧。”裴澤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但是又說不上來。
“嗯。”那邊頓了頓,應道。
一時間,兩個人無話可說。
好一晌,那邊才傳來一句話:“有件事想和你好好談談,等你找個時間再說。”聲音有些冷冷的,符合他一貫的語氣。
“是什麽事情?”裴澤亟亟問出口。
話音剛落,那邊就挂斷了電話。
裴澤看着發出忙音的手機,有些愣住了。心裏老是糾結着那件事,有些好奇起來。
15、Chapter015
15、Chapter015 ...
有些灰暗的房間裏,擺滿了一整排的顯示器,陰沉沉的氣氛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一個正常人是無法做到和機器如此日夜親密地呆在一起的,除了現在坐在它們前面的這個男人。
慕辰冷着一張臉挂斷電話,臉轉過去,看向在一邊心無旁骛地縫制着布偶的少女,凝視了好一會,才站起身來,聲音冷得像從冰窖裏發出來的一般:“靈轍。”
銀發少女擡起頭來,小巧地嘴巴張了張,說道:“怎麽了,你終于答應了嗎?我真是太高興了。”說着,她就扔掉手裏的布偶和陣線,說道,“來吧。”
她伸出手準備解開腰帶,慕辰狠狠地瞪了回去,低吼道:“呆夠了的話,就不需要我下逐客令了吧,靈轍。”
銀發少女咯咯地笑着,支撐着下巴,說道:“剛才你是在跟那個叫裴澤的男生打電話吧,你似乎很在意他啊,一聽到我見過他,就急忙聯系他,難不成,你是怕我把他吃了。”
“靈轍,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慕辰了然地說道,“他可以成為一個很出色的靈媒師,所以,我不會放手。”
“咦,你準備插手了,你明明知道我看中了他,怎麽好跟我搶。”女孩子生氣地板着一張臉,銀發微微閃着光芒,襯托得那張小臉更加精致,“我要把他變成屬于我的容器,區區一個靈媒師而已,我可以給你找很多個,但是,我找了這麽多年,總算找到一個……”
靈轍說到一半,閉上了嘴。
“哼……”慕辰拂手,冷笑一聲,道,“靈轍,這麽多年了,難道你一點覺悟都沒有嗎?”
靈轍迅速站起身來,拳頭捏緊了,說道:“慕辰,我和你不一樣,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活着,而我有我自己的信仰,我要等着哥哥回來,等多久都可以。”
“裴澤他不是你哥哥。”慕辰沉穩地提醒道。
“我知道。”少女抿緊了唇瓣,似乎還有什麽話要說,但是對視着慕辰的眼睛還是把話都咽了下去。
“他是我看中的人,靈轍,若你敢動他……”
靈轍忽然詭異地一笑,道:“沒想到,你還會這樣維護一個人,倒真是意外。”小巧的少女彈了一下發梢,笑意裏滲出幾絲冷意來,繼續道:“漫長的歲月裏,只有我們還伫立在這裏,一切都變了,只有我們一直沒變,慕辰,難道你沒有覺悟嗎?只有我們才能彼此相生相伴。”
慕辰的目光一直沒有移走,墨色的眸子依然漠然地注視着眼前的少女,沉默地等待着她接下來的每一個動作。
“靈轍,如果太無聊的話,就滾去工作吧。”慕辰終于不耐煩地開口,背過身去,走到機子前,抽出椅子,優雅地坐下,雙手按在鍵盤上,調出了對話框來。
靈轍走上來,走到窗邊,拉開窗簾,說道:“馬上就要過年了,可以放個假了,何必這麽用功呢,你的一輩子還很長,何必在乎一時呢,慕辰,要不,我們去旅行吧。”
慕辰忽地停下手下的動作,說道:“靈轍,你太天真了。”
“自從哥哥離世之後,就再也沒人陪我過年了,好久好久,都數不清多少年了。慕辰,我們都認識這麽久了,湊合湊合也能在一起吧。”靈轍轉過頭來,那雙墨色的眸子仿佛經歷了百年的滄桑,驀然老卻。
慕辰冷冷地注視着靈轍,靈轍只好嘆了一口氣走回去把布偶和針線收好,邁着小步子走向門口,手按在一邊的開關上,又不禁回頭,說道:“大木頭,反正我也不急着拿下那小子,就讓他暫時好好活着好了。”
慕辰眉頭微微一蹙,餘光瞥過一眼門口的少女,齊腰的銀發随着腳步微微晃動着,臉上擺着嚴肅的神情,那樣類似玩笑的話卻并不是玩笑。
門合上了,房間裏的氣氛沉寂下來。慕辰起身,将窗戶打開,風湧了進來,冰冷地刺入皮膚。他墨色的眸子微微轉動了一下,遠處藍天碧雲,黃草延伸到天際,天地相連。
空曠無垠的荒涼之地,只有這一座大樓伫立着,在幾公裏之外,就有軍隊的駐紮,他們用先進的監測器監測着周圍的一切,冰冷的槍支彈藥也預備着。這裏沒有被列入禁區,但是一旦進入監測範圍,有任何越軌行動,都可以當場擊斃。但是,真正可怕的人不是闖入者,而是掌握這裏一切資料的男人。軍隊真正監視的對象不是別人,正是主宰資料室的慕辰。
慕辰看着政府為他準備好的一切,唇角不由勾起,笑意融化在空氣中,最終化為一場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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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裴澤洗完澡,穿着寬敞保暖的睡衣躺在床上,拿起手機,看着慕辰剛才打過來的電話號碼,尋思着要不要回個電話過去。
女靈又開始出聲了,道:“這可是幫我找回記憶的第一步,趕緊打吧。”
裴澤一陣暴汗,都忘了還有這個女靈在自己身體裏,想起剛才那個叫靈轍的少女給他的布偶,他好像是丢在衣服的包裝袋裏了。他起身把布偶找了出來,往桌子上一擺,說道:“你從我身上下來吧,這個布偶也可以做容器。”
“剛才那個小姑娘給的啊,我不要進去,看上去就不是什麽好東西,醜死了。”女靈傲嬌地回絕道。
“如果你不下來,我就找人強行把你剝離我的身體。”裴澤發狠地威脅道。
最後,女靈只能乖乖地鑽進了布偶裏,接着就出現了布偶娃娃在桌子上走路打滾的場面了,幸虧沒有其他人在場,否則非吓死不可。
裴澤覺得身子輕松了許多,拿起布偶,往櫃子裏一塞,女靈不滿地抗議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夥,老娘救過你,你就這麽對老娘啊!”
“這是我的房間。”裴澤一點都不想房間裏有個裝着女靈的布偶跳來跳去的。
做完這些,裴澤拿起手機,撥通了那個電話,撥了好幾次,那邊都沒有接通,裴澤挂斷電話,打開電腦,百無聊賴地打起了游戲。
女靈仍然不安分地敲擊着櫃子,發出咚咚的聲音,只有裴澤能聽到她的罵聲。
裴澤戴上耳機,世界一下子清淨了。
作者有話要說:牙痛,頭暈……
有那麽一點點小卡文,一點點啦,馬上就過了,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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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apter016
16、Chapter016 ...
一方光明,一方黑暗。彼此相依相存。
不知從哪裏灌進來的風,裴澤冷得從夢中驚醒。張開眼睛,床邊一個長發的女子手裏正抱着一個嬰孩遙望着遠方。牆壁變成了隐性,外面是一片星空,星光燦爛,是寧靜的夜。裴澤心沉了下去,恐懼蔓延上來,但是身子卻僵硬地完全動不了。
“恐怖的現實……好恐怖……”女人突然轉過頭來,明明近在咫尺,但是越來越遠,看不清也摸不着。
但是,裴澤能感受到她的眼淚,滴落在地面,涼了一方土。
女人的影子越來越模糊,裴澤不由地想要去拉住,身子動了,卻是從床上翻滾了下來,他吃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房間裏一片黑暗,并沒有陌生的女人。
“又做夢了。”裴澤苦澀地呓語一聲,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總是夢到那個女人,雖然有點熟悉,但是完全說不上來。
他揉了揉摔痛了的手臂,摸索着去找遙控器。
一盞燈,照亮了黑夜。裴澤懷着一種莫名的苦澀和恐懼走到床邊,頓了一會,才鼓起勇氣拉開窗簾,外面是寧靜的夜,卻不同于夢中的景象。
他松了一口氣。
就在他準備再次鑽回被子的時候,門卻被敲響了。
“小澤。”是裴媽媽的聲音,聽上去很焦急。
裴澤先是一驚,随即平複了一下心情,疑惑地上前開門。
門剛剛打開,裴媽媽就焦急萬分地抓住他的手,聲音有些顫抖,問道:“小澤,你知不知道諾言去哪裏了?現在都十二點了,許阿姨打電話過來說她到現在都沒有回家。”
“不知道。”裴澤對趙諾言的事情絲毫不感興趣,聞言只是微微收了下眉頭,只是看媽媽這麽着急,便安慰道,“她可能是和朋友在一起,住在朋友家裏,忘記打電話回家。”
“諾言不是那樣的孩子。”裴媽媽嘆了口氣,手上沒什麽溫度。
“媽,趙諾言未必是你所想的那樣。”裴澤聲音有些冷。
裴媽媽面色不好起來,怒責了一聲:“小澤!”
“媽,不會有事的。”裴澤詞窮,只能如是安慰。
“但願吧。”裴媽媽松開手,臉色依然凝重,“我去回個電話給諾言媽媽。”
裴澤點點頭,看到她轉身正準備走開的時候,突然叫住了她,道:“媽,我聽說她已經有個很要好的朋友,也許在他那裏吧。”
“很要好的朋友?”裴媽媽一臉疑惑地回過頭來,“諾言媽媽說已經打電話給諾言所有的朋友了。小澤,你說的很要好的朋友是什麽意思?”
裴澤想起自己對趙諾言的承諾,只好搖頭,掩飾道:“聽她說的。”
“進去睡吧,小澤。”裴媽媽叮囑完,才轉身離開。
裴澤輕輕掩上門,房間裏突然傳來咚咚咚的聲音。他吓了一跳,突然想到是自己把女靈關在了櫃子裏。
“放我出來!”女靈不依不饒地說道。
裴澤把櫃門拉開,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你還沒睡嗎?”
“靈需要睡覺嗎?笑話。凡人就是凡人啊。”女靈輕輕一笑,說道,“我告訴你哦,你那個前女友已經死掉了哦~”
已經死掉了哦……
裴澤的心驀然緊縮,身子彎了下去,問道:“你怎麽會知道?”
女靈從櫃子裏跳了出來,伸展了一下小小的胳膊,轉了一個圈子,仿若沒有聽到裴澤的話一般,低聲自語道:“這個身體用起來還不錯,能夠做這樣的容器,加上隐形封印的,那個少女還真是不一般呢。”
裴澤難以說清自己現在的心情,一切都詭異得超出了他能夠思考的範圍。面對眼前的布偶,他并不恐懼,伸手将它提了起來,繼續問道:“你剛才說的是什麽意思?”
“就是表面上的意思啊,她死了不是挺好的,以後就沒人再纏着你了。我不是說過嘛,我有超意識,可以預感到。”女靈無所謂地說道,不滿地盯着裴澤看,道,“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
“怎麽死的?”
“不知道,我又不是先知。”女靈無奈地擺了擺手。
裴澤的臉色并不好看,原本鮮活的生命一下子消失了,就算是陌生人,也會嘆息一聲。他把裝着女靈的布偶放進櫃子裏,上好鎖,拍了拍門,威脅地說道:“不要發出聲音來,否則……”
女靈現在困在布偶裏,出不來,只要裴澤放把火就能把它燒了,她還是挺害怕的,只好軟了下來,說道:“算我倒黴。”
果然,接下來櫃子裏也沒動靜了。
裴澤現在睡意全無,心情很糟糕。坐到書桌前,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精裝的黑色封面上,“心理意識”四個燙金的大字在燈光在熠熠生輝,下面署名是X教授。
一本書,一個世界。而這本書,究竟是通往哪個世界呢?
裴澤不由想起,那個坐在無數臺機器面前,一邊優雅地品着咖啡,一邊悠閑地敲打着鍵盤的男人。
翌日一大早,原本該準備準備過年,但是所有的節奏都被打亂了。
客廳裏出現了幾個穿制服的警察,裴父裴母坐在沙發上,不知道警察說了什麽,他們的眼淚就下來了。
裴澤大概猜到了,從樓梯上下來,佩佩端了熱茶出來,兩人正好照了一面。
佩佩壓低了聲音,說道:“大哥,諾言姐……諾言姐……可能出事了……”佩佩抿了一下嘴唇,繼續說道,“你也過去吧。”
“嗯。”裴澤只是微微蹙了下眉頭,臉色平靜,這倒是讓佩佩有些吃驚,連同過來做筆錄的警察,也不由微微驚愕。
其中的一個警察站了起來,看着裴澤走過來,才說道:“你就是裴澤,是嗎?關于趙諾言小姐之死,我們需要你到警察署裏錄一份口供,。”
果然死掉了嗎?
原本的半信半疑,到如今的确實。由不得裴澤不信。
“她死了?”裴澤并沒有吃驚,反倒是有幾分好奇,好端端的,怎麽會說死就死呢?他蹙眉直視着警察。
“是。”
裴澤沒有繼續問下去,他怕自己掩飾得不夠,會引起別人的懷疑,雖然他是無比清白的。
到了警察署,他做完口供,從詢問室裏走了出來,卻遇到一個他死都不想見到的男人。莫子文推了下眼鏡,收回準備離開的腳步,徑直走向裴澤。
裴澤握緊拳頭,板着臉加快了腳步,上了電梯,迅速按下按鈕,電梯刷地關上,往下沉去。終于擺脫那個變态,他心裏不由一松。
作者有話要說:趙諾言,對不起,我就是想炮灰你。
晚上還要更新的,o(╯□╰)o,彌補我最近的疏懶,晚上很有可能雙更……來不及的話,就一大更吧……
文打不開?留言系統壞了?怎麽會冷成這樣,你們都變成養肥黨了?
17、Chapter017
17、Chapter017 ...
電梯叮的一聲響起,裴澤擡起臉來,門打開,外面的光景映入眼底。
剛剛從電梯裏走出來幾步,他就被一個略有些熟悉的聲音叫住,回過頭去,他看到高警長富有個性的一縷翹起的頭發。
“高警長。”裴澤站直了身子,出于本能地嚴肅起來。
高警長走上來,把裴澤上下打量了一下,語重心長地說道:“小夥子,你都快成為警察署的常客了,做人要腳踏實地。”
其實高警長對這樣的小青年一向是不屑一顧的,但是自從知道慕先生對這年輕人不一般之後,他還是忍不住關注了一下。
裴澤臉色一沉,解釋道:“警長,你誤會了。我沒有犯事,有個朋友意外死亡,我過來協助工作。”
“哦。”高警長狐疑地看着他,繼續說道,“哪件案子?”
裴澤回道:“趙諾言。”
高警長劍眉一挑,臉色凝重起來,猛吸了一口無煙香煙,道:“原來是這件案子。”他微微搖了搖頭,不再多說什麽。
裴澤對他的表現有些意外,不過還是挺直了身子,沉默不語。
忽地,空氣浮動了一下,飄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裴澤,見到老師都不打聲招呼,太沒禮貌了吧。”莫子文整了下西裝裏面的白色襯衣袖子,臉上帶着詭異輕浮的笑意,徑直走了上來。
高警長頭微側,看清他的模樣,才放下手裏的煙,像熟識了一般,跟他打了個招呼,道:“莫先生。”
“高警長,我的學生似乎給你帶了些麻煩,真抱歉。”莫子文走到裴澤身邊,含笑道。
高警長一改往常的嚴肅,露出爽朗的笑聲來:“莫先生怎麽會有空到警察署來?”
“為了我女朋友的案子。”莫子文輕描淡寫地說道,語氣裏并沒有過多的感情,嘴角依然含着清冽的笑意,道,“都已經确認了死因,還這麽折騰,警察署的人還真……不怕麻煩。”
高警長也大致猜測出他為誰而來,這件案子雖然不是自己負責的,但還是稍有了解,一個太過蹊跷而不可信的死亡事實。
“程序而已。”高警長簡單地解釋道。
但是,其中究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嗎?高警長表面上依然維持着平和的狀态,并沒有洩露出自己的疑惑來。
裴澤說了一聲告辭,便轉身往外面走。
莫子文一邊沖着高警長潇灑地揮了個手,一手按住裴澤。
“那高警長,我和我的學生先走了,大過年的,加班真是辛苦了,改天請你吃飯!”說着,莫子文一把抓着裴澤的肩膀,往外面拽着走。
裴澤盡量穩住心神,試着掙脫了幾下,還是沒奪回自主權來。
莫子文輕笑道:“慕辰的人,果然有點個性。”
裴澤停下腳步,手裏的力氣打了幾分,啪地一聲甩開他的手臂,順帶不小心在他的臉上扇了過去。
“莫子文,請你不要侮辱慕辰!”裴澤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和語言聽上去尊師重道一些。
“切。”莫子文冷哼一聲,說道,“你以為自己是慕辰養的一個助手就給可以給我臉色看,慕辰也不過是我們莫家給政府提供的一個工具而已。”
他背過身去,周身圍繞着冷冽的氣息,往門口走去。
裴澤居然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追問道:“你和慕辰究竟是什麽關系?”
“……”走在前面的人一直冷漠應對。
裴澤得不到回答,也不想追上去了,莫子文是個危險品,一不小心就會爆炸。這裏還是警察署,他不會做出什麽詭異行為,走出去了就未必了。
莫子文聽不到後面跟上來的聲音,便停住了腳步,轉過頭去。
兩個人四目相對,互相敵視着。
風緩緩拂過耳朵,裴澤別開臉去,看到一對中年夫妻正相互依偎着,坐在長椅上哭個不停。
他們看到裴澤,連忙站起身來,向着這裏走來。裴澤疑惑,心裏溢出幾絲不安來。
他們居然與自己相識。
“小澤!”女人走上來,握住裴澤的手,哭着說道,“小澤,你跟我說實話,諾言最後去見的是哪個要好的朋友,你告訴我啊,諾言怎麽可能這樣平白無故地走了,我怎麽也不信啊。”
裴澤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面對着趙諾言的父母,他居然有些愧疚。
許阿姨頓了頓,擦了下眼淚,說道:“諾言說她去朋友家,住一晚再回來,我們也沒說什麽,可是,她所有的朋友我都打電話問過了,她根本沒去過,她說第二天中午就回來,但是一直沒個人影,哪知道……哪知道……”
裴澤擡起眼睛,看了一下站在前面一動不動的莫子文,他正氣定神閑地抱着雙臂,唇角含着幾分看戲的笑意。
裴澤再次确信:莫子文是變态中的佼佼者。
“伯父伯母,很抱歉,我和諾言之後就沒聯系了。”
趙父擡起臉,露出一雙深陷下去的眼睛,迸發出一絲怒意來:“裴澤,算我們趙家看錯你,你居然說和諾言沒關系,諾言的通話記錄裏有你的名字。”
“裴澤,你明明說諾言有個很要好的朋友,到底是誰,說不定他就是兇手,我女兒膽子從小就大,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活活被吓死……我死也不會相信……”女人灰色的眼睛裏開出絕望的花來。
裴澤當時聽到這個結果的時候,也大吃了一驚,的确蹊跷得很。
這時,莫子文走了上來,對着他們彎了下腰,彬彬有禮道:“伯父伯母,我叫莫子文,是您女兒的老師,昨天她跟我通過最後一個電話。”
他說話,并沒有任何的猶豫。
“她跟我讨論了一下學術問題,裴澤口裏的那個很要好的朋友應該是我吧。”莫子文臉不紅心不跳地對着一對剛剛失去女兒的父母撒謊。
兩個人将信将疑地看着莫子文,莫子文繼續侃,談了很多醫學和心理學方面的專業知識,解釋了人是怎樣在受到外界強烈刺激之下吓死這樣高深的問題。
趙父趙母聽得一愣一愣地,呆滞在原處,莫子文伸手扯過裴澤的手臂,彬彬有禮地鞠躬:“我和我的學生還有事,如果有專業方面的知識,請一定找我。我們先離開了。”
裴澤也愣着,腦子裏還在攪和着各種專業名詞。
走出警察署,裴澤又往回走了幾步,和莫子文拉開了距離。
莫子文轉着手裏的鑰匙,譏諷地笑道:“慕辰的人,我還沒心思要動。”
裴澤不知道那天慕辰究竟跟莫子文說了些什麽,但似乎是有些誤解了,不過,他不想跟莫子文這種人解釋太多。
裴澤別開臉,并不搭理。
莫子文臉上隐隐泛着幾分怒氣,卻忍着不發作。
一輛銀白色的車子緩緩進入裴澤的視線,熟悉的款式。從車上,走下一個熟悉的男人,一襲黑色風衣,款款而來。
愈加靠近,慕辰臉上的疏離和冷漠便更加清晰。
莫子文冷冷瞥過他一眼,站在原處,并不挪步。慕辰繞過他,直接走到裴澤身前,聲音依舊是清冽的——
“有工作,跟我進去。”
裴澤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被他拉住往裏面走去。
他剛剛才從裏面出來啊。
“慕辰,什麽工作?”裴澤問道。
“……”慕辰惜字如金地把他拉進了進去,上了電梯,饒了一段長廊,來到一個辦公室前。
按下門鈴,門刷地就開了。
裏面傳來興奮激動的聲音——
“慕先生,你終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卡文卡死我算了……
明天我再雙更吧,機油用完了,今天睡了一覺再回藍吧。不敢再斷更了,噗哩
18、Chapter018
18、Chapter018 ...
慕辰走上前,伸出食指,輕輕彈開有些晃動的門,腳步聲落在地面上,有些沉悶。
“陸警長。”慕辰的聲音清冽地響起,幹淨利落,“我需要那個案子的相關資料。”
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坐了下去,點點頭,說道:“當然,已經準備好了。”說着,他正準備低下頭去找出資料來,眼角卻瞥過站在慕辰背後的裴澤。
“他是……”他停下手裏的動作,微微擡眼,臉色洩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