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鬧事的四個人也被這一下巨響吓住了,齊齊看過來,對于差點鬧出人命,幾個人也是始料未及,慌慌忙忙地一窩蜂跑走了。
“謝謝。”黃裙女生從遲陽身上爬起來道謝。
遲陽撐起身子,下意識抽了一口氣:“嘶——”
“你怎麽了?”黃裙女孩趕忙俯下身查看,“你……你流血了?”
她登時便被吓到了,顫抖着手幫他捂住背上的傷口,血順着指縫嘩嘩流下來,她吓得只會重複一句話:“怎麽辦,怎麽辦……”
她的墨鏡早就不知掉到哪裏去了,一雙眼睛水汪汪的,手足無措的樣子引人憐惜。
遲陽于心不忍,安撫道:“聽我說,被碎玻璃割傷而已,包紮一下,頂多打個破傷風針,沒事的。”
“對……包紮!我送你去醫院。”
“醫生呢,醫生在哪?”黃裙女生一進到急診大廳,便踮起腳尖焦急地左顧右盼,終于,讓她瞧見急診室那邊閃過一個身着白大褂的男人,她心下一喜,急匆匆地跑去。
“哎——”遲陽想叫住她,回頭卻見一群醫護人員推着一臺推床急急火火地奔向急診室,而那個傻乎乎的女生就在這時聽見他的呼聲,停下腳步回頭找他。
眼見她就要被撞到,遲陽快跑兩步,将她拉回,自己的身子卻重重撞到牆上,他痛得直咧嘴。
今晚第二次被救,而且每次都害對方受傷,女生顯然有點不好意思了:“你……你怎麽樣?”
“沒事。”遲陽忍住痛意,微皺的眉頭洩露些許不适,他指了指另一邊,“先挂號。”
“挂號?”女生不解。
遲陽揉揉額頭,懶得再解釋,自顧自往那邊走,想了想,又放慢腳步等她跟上,他可不想再救她一次。
“沒什麽事,記得傷口不能碰水。”醫生包紮好,囑咐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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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嗫嚅地問道:“會不會留疤啊?”
醫生想也沒想,誠實地回答:“有可能。”
女生緊張起來:“那怎麽辦啊?”
醫生奇怪地瞥了她一眼,略帶不爽,下一個病患捂着胳膊龇牙咧嘴地進來了,遲陽抱歉地笑笑,将她帶了出去。
女生不太高興:“你幹什麽?我還沒問完。”
“留不留疤的,這種事,男人不會在乎。”
“但是女人在乎啊。”
“那跟我有什麽關系?”遲陽不理解她的腦回路。
“怎麽沒關系?你女朋友會在乎。”
遲陽懶得再跟她争論,舉步離開。
女生跟在身後:“你不會沒有女朋友吧?”
遲陽不耐:“同學,我又不認識你。”
“哦,對。”
身後安靜了下來,遲陽想,她總算是識趣了。
誰知過了兩秒,她又追上來,擋在他面前,伸手:“你好,我叫梁圓舒,再開學大三,你呢?”
遲陽板着臉,道:“剛不還說要投訴我嗎,怎麽,忘了?”
梁圓舒點頭,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兒,她還真仔細想了半天,說:“你好像叫黃昏。”
遲陽忍不住糾正:“遲陽。”
“遲陽不就是黃昏的意思嘛,你是黃昏出生的嗎?”
遲陽一愣,依父親的說法,他名字的确是包含這層意思,不過二十幾年來都沒人提過,今天倒被這個看起來只懂得衣服鞋子化妝品的丫頭片子說中,這樣看來,好像她也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樣草包。
梁圓舒跟在他身後,套近乎:“我的名字跟你很像啊。”
遲陽板着臉,在心中腹诽:胡說,哪裏像!
當然,根本不用問出口,她已經自己在說了:“我是正月十五出生的,圓舒,是滿月的意思。這樣說起來,我們都跟星體有關,你是太陽,我是月亮,是不是很有緣啊?”
遲陽輕哼了一聲,繼續腹诽:就算有,也是孽緣。
身後的人持續着喋喋不休:
“你也是泰大的學生吧?”
“你大幾啊?”
“學什麽專業?”
“怎麽會在超市工作啊?”
……
遲陽有點煩了,只想讓她趕快安靜,言簡意赅答道:“勤工儉學。”
這會兒說到勤工儉學,遲陽才想起來,超市已經被弄得亂七八糟,還不知明天要怎麽向老板交代才好。
“什麽是勤工儉——”
遲陽忍無可忍,他猝不及防地轉身,不耐道:“別跟着我行不行!”
梁媛圓舒被吓了一跳,不敢再上前,只得隔了五十米左右的距離,遠遠地跟着他。
走過一個轉角,她卻發現,前面的人停下了腳步,他的面前,站着一男一女。燈光昏暗,看不清兩個人的面容。
梁圓舒下意識地把自己的身影掩藏在轉角處,豎起耳朵聽那邊的動靜。
男人甩了甩車鑰匙,示意要去拿車。女人點點頭,待男人走後,她向前走了幾步,與遲陽面對面。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沉默許久。
“交了新男朋友?”遲陽的聲音。
“是啊,他叫——”
“不用了,”遲陽毫不猶豫的拒絕,“反正我跟有錢的少爺一輩子都沒什麽機會見面,何必多此一舉。”
“也對。”女人認同,又問,“怎麽在這啊?接了新兼職?是學費湊不齊嗎?要不要幫忙?”
“周琳玥,你管好你自己吧。”
“你怎麽這麽不識好歹?我是想幫你!”
遲陽冷哼:“用什麽幫?別的男人的錢?既然都分手了,我就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你盡情去傍你的大款,我還沒這麽賤,吃你給的軟飯。”
周琳玥也急了,口不擇言道:“真的沒有任何關系的話,你也不會從分手後一直單身,不交女朋友了!”
遲陽一瞬間挫敗的表情,梁圓舒實在看不下去,黃裙在街角一閃,她如一陣風一般,跑到他身邊,挽住他的手臂,昂首挺胸地面向對面的女人,說:“我就是他女朋友!”
“嘩啦!”金屬撞擊地面的清脆聲音。
面面相觑的三個人看向聲音的來源,藍色的跑車停在路邊,剛剛去開車的男人此刻站在車門邊,鑰匙掉落在地。
梁圓舒與那男人的驚訝如出一轍,說的話也一模一樣——
“你怎麽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