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重口味類(二)
杜秋鈴不愧是女富豪,雖然是在j國,住的別墅依舊極大極洋氣,一路上那些下人看到她回來,紛紛彎腰問好。
進了別墅裏面,梅傑還在打量四周情景,一個高大俊逸的年輕人走了出來。
年輕人身上的衣着料子極好,顯然不是普通人。杜秋鈴一向癡情,現在還沒到她養情人的時候。
很明顯他就是秦念邦。
秦念邦看到杜秋鈴,臉上顯出高興的神情,笑道:“阿鈴!”
梅傑雖然看過大綱,但那全是以杜秋鈴心路歷程為重點的,細節上肯定錯失很多,比如說他對杜秋鈴的稱呼,幼時肯定是喊“媽”,不知道什麽時候轉成的愛人間的稱呼?
“阿邦。”杜秋鈴臉上透着寵溺。
梅傑心裏突然升起一個不無惡意的念頭:不知道她這聲“阿邦”叫得到底是秦念邦,還是秦邦?
從大綱來看,秦念邦和秦邦既然如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杜秋鈴把他當成老公的替身也不無可能,一開始她不就是因為做了個和老公的春/夢才在心情激蕩下去引/誘兒子麽?
兩人打完招呼,杜秋鈴把身邊的梅傑推上來幾步:“阿邦,她叫李靜,是我專門替你找來的玩伴,這段時間我生意上太忙,怕是沒時間照顧到你,你要是覺得沒意思就找她玩。”
梅傑正要禮節性地打個招呼,秦念邦的眼神卻根本連一下都沒施舍給她,他的眼中滿滿地全是杜秋鈴:“我不要什麽玩伴,阿鈴沒時間陪我,我就等你有空了再說。”
要說李靜這具身體,雖然比不上杜秋鈴的知性優雅,但畢竟也是清秀佳人,沒想到在秦念邦這兒一點地位都沒有。
說起來秦念邦和杜秋鈴還真是親母子,連“癡”這個字都滿像的。
杜秋鈴戀着秦邦,感情轉移不到其他男人身上;秦念邦愛着母親,別的再美的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癡情是好事兒,但癡情太過那就是病了。梅傑想。
她在別墅裏就這樣住了下來。
Advertisement
杜秋鈴為了她和秦念邦接觸方便,特意把兩人安排到了一個樓層,但卧室卻遙遙相對,離得極遠。
照杜秋鈴的話說,她是為了照顧梅傑這個小姑娘的名聲。
可梅傑畢竟不真是那個任人搓扁揉圓的天真女孩子,照她琢磨着,杜秋鈴這明顯是母親和愛人的雙重心理在做鬥争,理智上杜秋鈴明白要讓兩個小年輕人多接觸,所以把兩個人安排到一起;但感情上,她卻對自己的這種安排吃醋了,生怕兒子真的移情別戀,下意識地就想把兩個人遠遠地隔開。
畢竟已經花錢把李靜的感情買了下來,她怎麽可能還會在意李靜的名聲?
梅傑一向有認床的毛病,每進行一次任務,頭幾天都會因為這個而睡不好。這次又是這樣,睜着眼睛數羊,數到上萬只還沒一點兒睡意,她只得坐起來,正考慮要不要吃片安眠藥,就聽到門外有輕輕走動的聲音。
這麽晚了,絕對不是下人們弄出的動靜。
不是杜秋鈴就是秦念邦。
她下了床,拉開門。
外面很黑,她眯着眼睛,好不容易才隐約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樓梯往上走。
二樓是她和秦念邦的卧室,杜秋鈴的卧室在三樓。
秦念邦這是寂寞了。
她托起了下巴。
要不要插手?
大綱她是看了,前因後果她也明白,說實話,她這次的身份說是女配都很勉強,幾乎等于路人甲。
這種重口味的母/子/亂/倫文,她還真想不出怎麽讓小說顯出點兒亮色來。
說是虐渣男或者jian女吧,其實秦念邦還真說不上渣,他就是個可憐人,就連感情路都是杜秋鈴把他引導歪的。
先引/誘了他,最後又因為長期受到良心譴責而抛棄了他,導致他生無可戀,這才會自殺。
這就是梅傑對這本小說裏面秦念邦這個人物的理解。
正琢磨呢,樓上傳來了敲門聲,聲音開始很輕,越來越重,但始終沒有開門聲。
杜秋鈴決定冷落他,哪還會半夜給他開門?
梅傑在當地站了半個多小時,只覺得身上涼意十足,那邊的敲門聲卻一直沒斷過。
她嘆息一聲。
可憐見的。
算了,去看看吧。
走上樓梯,她就看到秦念邦已經開始撞門了,還一邊撞一邊出聲叫着。
梅傑走過去,站了一會兒,見他不理自己,只好開口說道:“你不冷嗎?她說不定不在呢。”
“不會不在,我知道她在。”就算回答她的話,秦念邦的眼睛仍是盯着房門。
“可能她心情不好,想一個人靜一會兒,你先回去吧。有什麽事兒,明天問不好嗎?”梅傑又說道。杜秋鈴是找她來和秦念邦談戀愛的,但她除了和和稀泥,實在沒別的念頭。
反正從大綱來看,不管她怎麽做,他的心都沒變過,她何必還做那份無用功?
“阿鈴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和我說,從來不會不理我。”秦念邦沖過來撞過去,再沖過來再撞過去,梅傑聽着那“咚咚”的撞擊聲,心裏都在替他疼。
“她現在明擺着不給你開門麽,難道你要一直撞到明天早晨?”梅傑問。
秦念邦愣了一下,很明顯他沒想過母親不給他開門怎麽辦。
“我……。”他咕哝了一句什麽,聲音很低,聽不大清。
“回房間去吧,”梅傑難得想多說幾句話,純是同情,這孩子太可憐,生下來沒多久就沒了爹,還被娘帶上了這麽一條路。如果能一直在一起,外人倒也說不出來啥,可她知道杜秋鈴會抛棄他的,“要是睡不着的話,不如我們說說話?”
“說話?說什麽?”秦念邦蹲在牆邊,雙手抱頭,十分無措的模樣。
雖然兩人現在只是交談了幾句,但梅傑感覺得到,不管是在感情上還是為人處事上,他其實只是一個大男孩,在心理上根本沒脫離倚賴性。
“說什麽都行啊,”梅傑緩和了口氣哄他,“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兒,說說你覺得開心的事兒,哪怕是說說阿鈴的事兒都成,能說出來,你會感覺好些吧?”
秦念邦想了想,搖搖頭:“我還是想在這裏等阿鈴,我要問她為什麽不理我。”
“因為她是你娘,把你當替身,又脫不了自己良心那一關。”梅傑心裏想,卻也只是想想而已。杜秋鈴叫她來,只說讓她和秦念邦培養感情,卻沒提及二人的母子關系,更沒說那些亂七八糟的往事,她當然不可能表現未蔔先知的那一面。
“你看,你敲了這麽長時間,她都沒開門,我想你再敲下去,她也不可能開的。鬧得太晚,耽誤她睡覺的話,明天她休息不了,還要打點公司,不是很費精神?你應該多替她着想。”梅傑換了個角度勸他。
她這樣說,秦念邦果然被勸動了,猶猶豫豫地走下樓梯。
梅傑到了自己卧室門口,剛要進去,秦念邦在她身後突然說道:“我還是睡不着,不然我去你房裏,我們聊聊天吧。”
“好啊。”梅傑大方地道。
雖然不報什麽希望,但要是真能慢慢勸服他的話,結局總不會像大綱定好的那樣可悲吧?
說起來,那份大綱的作者不知道是誰,雖然确實精準地剖析了杜秋鈴的心理,但對秦念邦來說就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