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驚現茍且事
到了西院廳堂,慕家的媳婦兒小姐坐在一桌,而兩位王妃則被請到正席,與一幹身份顯赫的夫人坐在一起。
“來,雪芙,你最愛吃蟹膏,這可是我今早特意讓人做的。”沈若水用公筷夾起一大塊蟹黃放在慕雪芙碗中,面上帶着和善的笑意,又親自舀了一碗酸筍老鴨湯,遞到慕雨蓉面前,“聽你父親說你自懷孕後就愛吃酸的,這酸筍配着這鴨湯,即符合你的口味又滋補身體,你喝最好不過。”
“連她們姐妹的喜好都如此精細,可見慕夫人真是有心。”坐在同桌的恭信伯夫人看着沈若水左右逢源的樣子,暗自撇了撇嘴,帶着幾分嘲諷意味,“不過蟹肉寒涼,這冬日裏食用怕是不好吧。”
沈若水嘴角的笑容一僵,冷眼看着她,道:“不過是吃一塊,沒什麽大不了。再說又有溫酒配着,足以緩解蟹肉的涼性。”
“你身體剛好,還是不要吃這個了,我看那鴿子肉不錯,你嘗嘗。”慕雨蓉夾了一塊鴿子肉放在慕雪芙的碟子裏,絲毫不給沈若水面子。而沈若水給她盛的老鴨湯也絲毫未動。
沈若水面上無光,半天才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道:“是我考慮不周了,光念着雪芙愛吃,倒忘了她身體剛好,不适宜吃這種寒涼的東西。”
“無礙,夫人事忙,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慕雪芙含笑看着她多變的神色,道。
有人見氣氛有些冷,趕緊出來打圓場,“相爺壽辰,忙裏忙外的都是慕夫人,有所疏漏也是人之常情。就拿今天的宴食,夫人要記得這位的口味又要知道那位的喜好,着實辛苦。要是換成我,指不定會亂成什麽樣子。”這人是沈若水娘家的嫂子,自然會幫襯着她說話。
見狀,衆人紛紛轉移話題,只是一雙雙眼睛都帶着試探的目光在慕雨蓉、慕雪芙和慕夫人身上穿梭。心中都在暗暗揣測這兩個王妃對沈若水的态度,這繼室怎麽可能和原配的孩子和睦相處哪。
一場有些尴尬的宴席結束後,沈若水又帶着衆人到外院聽戲。戲臺待在正廳之上,下面是各式四角桌,中間隔着高高的紫檀邊座百花齊放屏風,将男女賓客隔開。
屋子裏暖爐四起,亦透着暖意,慕雪芙和慕雨蓉坐在一張桌子上,一邊說着體己話一邊聽戲。
這一出曲目是《五女拜壽》,真是應景了慕家的五個女兒。慕雪芙撿起一塊桃花糕吃了一口,道:“怎麽沒看到那個溫夫人?”這溫夫人是慕昭霖的五姨娘,一直以來都是個得寵的,雖然沒有中饋之權,但沈若水也不敢小看她。而也因為她很得慕昭霖的喜愛,所以人人都尊稱她一聲溫夫人。
“聽說是生病了,怕給壽宴找來晦氣,就沒有出席。”慕雨蓉雖離開了相府,但卻一直都留有眼線,府裏發生什麽事也大多都知道。
慕雪芙看了眼沈若水,眼角一挑,又吃了一口,道:“我說哪,不然這樣的日子她又怎麽會不出來搶風頭。”
“溫夫人受寵,別的姨娘也不是省油的燈,沈若水日子過的也不輕松。要操心自己的兒女又要對付府裏的女人,我看她眼角都有細紋了。”慕雨蓉輕輕一哂,嘲諷的瞄了眼沈若水。
正說着話,突然外面進來一個風風火火的人,走到慕昭霖身邊耳語了兩句話,聽罷,慕昭霖乍然而起,雙目通紅,胸腔不斷的起伏翻騰,臉色難看至極。他沖着所有人拱了拱手,道:“各位對不住了,今日家裏有些急事,不便再留各位。慕某很感激大家今日能來,他日慕某再宴請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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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大人先是驚愕一瞬,而後都在猜想到底是出了什麽事能讓相爺閉門謝客。但這裏的人都是識趣之人,說了些場面話,也都紛紛離開。
原本熱熱鬧鬧的壽宴一下子就冷清了不少,沈若水一副不知所以的樣子,走到慕昭霖身邊,拽着他的袖子,關切的問道:“老爺發生什麽事了?”
慕昭霖眼睛一眯,甩開她的手,也不理會兩位王爺在場,喝了一聲,“還不是你治家不嚴!”說完就怒氣沖沖的離開大廳向西南角方向而去。他一走,慕家的人自然要跟着,也都陸陸續續的離開。
慕雪芙想了想,心中好奇,這慕昭霖向來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今日到底是什麽事惹的他如此動怒?她側目看着慕雨蓉,“我們也去看看吧。”
慕雨蓉點了點頭,挽着睿王的胳膊跟着離開的人向外走。
只是越走慕雪芙的眉頭蹙的越緊,這方向明明是她在相府住的地方。而事實也确實如此,一行人跟着慕昭霖走到了玉芙閣。
此時的玉芙閣已經有下人護衛在門口把手,但裏面卻傳來女人的嬌喘和男人低吼之聲,這樣暧昧的聲音任誰都知道裏面在上演怎樣的場景。
玉芙閣是相府的禁地,除了慕昭霖、慕澤茂和慕雨蓉,旁人是不可以進來的。但這麽多年,這裏卻每天都有人過來打擾,為的就是雪芙小姐随時回來住。即便她出嫁了,左相還是要求下人每天都過來打掃。
本來打掃這裏的下人應該一早就過來,但因為今日是相爺的壽辰,府裏忙不過來,所以才會在貴客們聽戲時過來打掃,但卻不想來到這就聽到這樣的聲音。有人闖入玉芙閣本就是相府的大忌,更何況是在這做出此等茍且之事,下人自然要禀報給相爺。
“給本相把門打開,本相倒要看看是誰這麽大膽敢闖進玉芙閣,還做出這等不知廉恥的事情!”慕昭霖額頭青筋欲裂,掃了眼慕雪芙,指着房門,厲聲呼喝。
慕雪芙滿腔的怒氣将她的理智燒盡,不等慕昭霖話音落下,她直接将門踹開,擡腳就往裏面走,但卻被景容一伸手給拉了回來。
“你放開我!”慕雪芙怒視着拉着自己的景容,喝了一聲,大力甩開他,提起裙子就進了屋。
床上的女人先是被慕昭霖的呼喝拽回現實,接着又聽到踹門聲,才清醒一點,直到看清身上的男人,“啊”的一聲凄厲尖叫出來。她推開那個男人,拽過床上的錦被蓋住自己,眼中滿是迷茫和驚懼,瑟瑟發抖的指着這個男人,“你這個畜生,我是你姨娘,你竟敢這麽對我!”
男人也似從夢中驚醒一般,甩了甩還不清醒的腦袋,揉了揉太陽穴,低沉道:“這是什麽地方,我怎麽會在這?”
“哐當”一聲,慕雪芙将寝門撞開,胸口不斷起伏,絞着狂風驟雨般的寒氣,滿目陰鸷的看着那層層疊疊紗帳之後的兩個身影,卻站在門口沒有走進去。
“誰?”那女人看到有人站在門口,驚恐的問道,待看清是慕雪芙和已經進門的慕昭霖,心如死灰,微微顫顫道:“相——相——相爺。”
當聽到尖叫聲時慕昭霖就已經聽出來是誰,他先是身子一震晃了下,眼中閃動着不可抑制的怒火,像是有一團火球在胸口亂串,他越過慕雪芙,走到床邊,揮手拽下床幔,待看清這對男女,胸腔裏的火球瞬間蹿到頭頂,先是一巴掌打在那女人臉上,怒吼罵道:“賤人!”又一腳将男人踹下床,“逆子!”
原來這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慕昭霖的小妾溫夫人和慕府四公子慕秋荻。
慕秋荻被踢下來時身上未飾寸縷,景容迅速把慕雪芙摟入懷裏,遮住她的眼睛,“不許看。”
慕雪芙一動不動,也沒有掙紮,只是不斷聳動的肩膀顯示出她有多氣憤。
慕秋荻的生母宋姨娘驚愕的看着兒子,捂住要尖叫的嘴,直搖頭。她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竟然做出這件事,也能想象到以後他們母子在相府的處境。反應過來她沖了進去,一把抱住兒子,撿起地上的衣服給他穿上,然後又跪在地上給慕昭霖磕頭,“相爺恕罪,相爺恕罪,再怎麽說荻兒也是您的親生骨肉,是您的兒子啊!”神色瞬間一變,指着溫夫人,眼中狠厲,大聲道:“荻兒不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一定是這個賤人使了下三濫的手段勾引荻兒。”
“相爺不是這樣的,妾身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妾身只記得剛吃完藥不久就睡過去了,等醒來就在這裏了,而且,而且,被四公子奸污。”溫夫人拽住慕昭霖的胳膊,跪在床上,滿臉淚水,她知道她完了,不管是不是被人害,她都在相府裏呆不下了。但若是她一口咬定是慕秋荻奸污了她,那起碼她還有一線生機。
慕昭霖嫌惡的揮開她,看着那歡愛後留在身上的印記和似霞染的雙頰,怒氣直沖腦門而漲的青筋畢露,滿臉通紅,冷冷哼道:“什麽都不知道?哼,本相看你享受的很!”
溫夫人慘白着臉直搖頭,甚至顧不上自己此刻衣衫不整的樣子,又一次扯着他的衣袖,哀哭道:“不是的,不是的,相爺你要相信妾身,妾身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相爺,你那麽寵愛妾身,妾身怎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