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教育過她了,不許跟男人硬頂硬,只能軟着來。
于是,如今海花娘只好用抱怨的口氣道:“幸好這孩子乖巧懂事,沒有太折騰我。”
至于洗三啊、滿月什麽的,不用說,以後他會知道的。
“這就是我的三兒子吧?”三少爺将扇子放到一邊,伸手摸了摸趙仁河的小手:“養的挺好。”
趙仁河被養的的确不錯,白白胖胖,幹幹淨淨的一個奶娃娃,還笑眯眯的看着你,誰會不喜歡呢?
尤其是這個奶娃娃,還是你的兒子的時候。
那就更讨喜了。
“嘻嘻……。”趙仁河充分發揮自己的優點,小嬰兒笑起來是很可愛和幸福的,尤其是現在的他。
果然,這帥氣的親爹也跟着笑了:“竟然是個不怕生的樣子。”
“他呀,怕,怕生的很,翠兒跟紅兒想抱一抱都不行,這滿屋子的人,只有我跟李奶娘可以抱,剩下的誰抱都哭,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海姨娘抱怨兒子的挑剔:“以前笑得可少了,這可倒好,第一次見到你,就笑的嘎嘎的,到底你是他親爹。”
030差距啊差距
030差距啊差距
趙仁河也是第一次見到親爹,還挺開心。
起碼親爹長得不錯,文質彬彬,一看就是個有學問的人。
而趙希伊也覺得這個孩子好會長,白白胖胖,可可愛愛。
一般小奶娃娃身上都是騷臭騷臭的,混合着奶香氣,是小嬰兒獨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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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趙仁河又不是真的小嬰兒?
他很省事,何況這裏衛生狀況也好,所以他身上只有奶香味,而沒有騷臭味。
“真乖。”三少爺抱着兒子稀罕了一會兒:“我聽說,洗三和滿月都沒辦?”
果然,不用海姨娘說,三少爺自己就開了口。
“是,這孩子生的有點困難,身子骨弱,洗三就免了吧。”海姨娘心裏吃驚的是,還真按照李奶娘說的來了,所以她就按照李奶娘的話說:“滿月的時候,你沒在,我就想着,不辦了吧,百日,百日你這個當爹的總該回來了吧?”
說的話,聽起來不錯,但是不能細細的追究。
“還是你識大體,這樣吧,百日好好辦個小宴,我兒子出生,也不能什麽都不做,一點動靜都沒有。”三少爺這個當爹的倒是挺大方。
只是,小宴?
三少爺來,自然,這後罩房裏喜氣洋洋,就連晚飯都是在這裏用的,而且這正主回來了,跟海姨娘平時吃的東西,可就不一樣了。
海姨娘最多是四菜一湯而已,還是看在她哺乳期的份上。
但是三少爺早飯就有六樣早點主食、八樣粥品和八樣小菜。
午飯則是最少六樣菜品、兩樣主食和兩樣湯品。
晚飯也是如午飯一般,甚至還要加一樣補品。
或者是人參燕窩,或者是魚翅雞湯等等。
反正是怎麽補身體怎麽來。
當天晚上,三少爺的補品就是羊尾湯,話說這玩意兒貌似很是壯陽。
海姨娘的則是鲫魚湯,這個下奶。
可是海姨娘還在哺乳期,怎麽侍奉三少爺?
這吃完了,還不知道要便宜哪個女人呢?
倒是李奶娘,指了指他們院子旁邊的另外兩個院落,那裏住着的是三少爺的通房丫鬟。
三少奶奶這幾日霸着三少爺,也該讓三少爺見一見別的女人了。
海姨娘自己不行,不是有倆小妖精呢麽。
這點小動作,趙仁河都看在眼裏,但是他現在是一個小奶娃娃,除了吃喝拉撒睡,也幹不了別的,只能幹看着。
海姨娘反正也對三少爺死心了,這會兒打疊起精神來,陪着吃喝玩樂了一下午兼一晚上,等到趙仁河找她睡覺的時候,海姨娘就抱着兒子,跟三少爺道:“你能回來看我們娘倆兒一晚上,我這心裏好受多了,現在你就是想在我這裏住啊,我也不能伺候,這個小祖宗才是第一要務。”
三少爺就笑了:“那少爺我就是排他後頭了呗?”
“呸!”海姨娘更樂了:“好意思跟兒子争,我不跟你玩那個虛的,你去隔壁,看看你那兩個寶貝吧,也都盼的眼睛都綠了,我不方便,你去找她們高樂去吧。”
“我去高樂了,你不吃醋?”他倒是還有心情問這個。
“吃醋不吃醋的,倒是在其次,你還好意思跟你兒子搶奶吃?”海姨娘低聲紅着臉道:“快點走吧,看你那樣兒!”
三少爺樂呵呵的摸了一把海姨娘的臉,又抱着兒子親了一頓,才潇灑地離去。
走之前還說:“兒子就是乖,這麽折騰,都沒見他哭。”
趙仁河:卧槽!
老子的臉蛋兒!
031百日小宴
031百日小宴
口水兜不住了,已經流出來了!
海姨娘含情脈脈的送走了三少爺,回頭就跟李奶娘道:“可是打發走了。”
“您表現的很好。”李奶娘道:“剛才啊,三少奶奶的人就在外面,想要探聽消息,看樣子,還是想将三少爺請回正院去的,這半個來月,她過得可滋潤了。”
三少爺一口氣在她房裏休息了這麽久,老開心了。
前院的人一個個也喜氣洋洋的,跟過大年似的。
“去哪兒無所謂。”海姨娘卻道:“只要別留下來,讓我們母子倆成為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您也別這樣想,一個孩子終究是太少了,您不如趁着年輕,再生一個,兩個才最保險。”李奶娘道:“哪怕日後分了家,也占一分便宜。”
“算了吧,我有一個就夠了。”海姨娘抱着兒子哄着他睡覺:“好好養着這個兒子,将來我也有個依靠,至于那個沒良心的,算了吧。”
李奶娘将三孫少爺接過來哄着:“您也別那麽太死心,萬一三少爺對您一往情深呢?”
“拉倒吧。”海姨娘才不信呢,這種事情,她好像早就看透了,反而問了另外一個問題:“對了,為什麽我兒子要辦的是個百日小宴?不該是百日大宴嗎?”
“我的姨奶奶,唯有世子誕生,才是百日大宴,其他人只是百日宴而已,而庶子,都是百日小宴,請的是家裏人,能來的就來,不來的就可以禮到人不到,如果是世子的話,百日大宴,光是來的官員們,就得十幾個,軍中也得來幾十位,正兒八經的下帖子宴請。”
那可就麻煩了,從出生開始準備,廣發請帖,還要收禮物,宴會的菜單啊,酒水啊,可是一件大事。
至于百日小宴?
很簡單,按照王府裏的規矩,一桌十二個菜,就是小宴的規格,一桌坐個十個人,二十桌三十桌的就一個小宴。
要說這庶子出生,其實也沒什麽可值得慶祝的,但是也不可能什麽動靜都沒有。
洗三和滿月忽略過去了,百日總該有點動靜,起碼要讓所有人知道,他們王府再次添丁進口。
雖然是庶子,但那也是世子庶子的庶子。
如今這上頭四房鬧騰的水深火熱一般,誰家多一個孩子,就像是多了一點底氣。
“原來是這樣。”海姨娘想了想:“辦個小宴就小宴吧,百日的時候,總不能再無聲無息了,不然的話,我兒子只能等到周歲了。”
那就太讓人忽視了。
“您能這麽想就好。”李奶娘還怕海姨娘又鬧別扭呢,結果沒想到,海姨娘想的挺開。
不想開也不行,這世道就是這樣。
第二天,三少爺又來了,這次帶了四匹絲綢給海姨娘,還有細棉布,給兒子做衣服。
而趙仁河吃吃喝喝的,終于到了百日。
這期間,他這一世的親生父親,倒是隔三差五的來一趟,看看他這個三兒子。
大概是因為,都是庶子,又都排行老三,三少爺覺得跟這個三兒子很投緣,漸漸的竟然是有些喜歡上了這個三兒子,每日不看看那個小奶娃娃,就吃不下飯睡不着覺似的難受。
不過,因為海姨娘一直沒有讓三少爺留宿,前頭三少奶奶對她還是不錯的,倒是三少爺那倆通房大丫鬟,好麽,白天在內書房裏跟三少爺添水磨墨,晚上還玩紅袖添香,倆個大丫鬟被滋潤的那叫一個水靈啊!
百日小宴的時候,海姨娘見到了,都差點認不出來。
032第一次見人
032第一次見人
兩個大丫鬟在三少爺沒在家的時候,那叫一個苦啊,簡直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臉色蠟黃,皮膚無光。
連一件新鮮一點的衣裙都不敢穿,生怕被三少奶奶注意到,胭脂水粉也不敢擦。
說實話,三少奶奶長得端莊,但是并不好看。
任何一個丫鬟的姿容都蓋得過她去,所以三少奶奶最讨厭丫頭在她面前,搔首弄姿。
前頭伺候三少奶奶的丫鬟,平時更是不敢擡頭,何況是描眉打扮了。
也怪不得三少爺對這兩個同房丫頭喜歡的愛不釋手,實在是男人的劣性根在那兒擺着呢,誰不愛美女啊?
而海姨娘抱着兒子,也讓兩位通房大丫鬟羨慕不已。
為什麽呢?
因為海姨娘不僅出身良家,又生了個兒子,是良妾,就連三少奶奶,都不能輕易地折磨她。
倒是她們倆,是奴婢出身,在三少爺不在的時候,三少奶奶想怎麽磋磨她們,就怎麽磋磨她們,反倒是海姨娘,三少奶奶也只能是冷處理,而不敢真的磋磨她,那樣的手段,只能對着她們來。
百日宴了,不過來的人不多。
而海姨娘則是抱着兒子,去見了一次三少奶奶。
這也是趙仁河第一次見到他的嫡母。
一個年輕的少婦,不到三十歲的樣子,穿的還算是富貴,跟他那個便宜老子坐在正堂上,海姨娘抱着兒子伏了伏身,低頭彎腰而已:“給夫君請安,給姐姐請安。”
海姨娘是良家出身,也是良妾,按規矩,是可以喊三少爺為“夫君”的,也叫三少奶奶“姐姐”。
只是正式場合可以這麽叫,但是私下裏,很少這麽稱唿。
海姨娘一直很讨厭這裏,規矩太多,條條框框,一不留神就犯了個錯誤。
剛來的時候,每日她都不敢出自己那屋子的門。
現在好多了,多虧了李奶娘。
“快起來吧。”三少奶奶笑容得體,如果不看她手裏頭捏着的手帕,都要成鹹菜疙瘩了的話:“妹妹在後院歇了這麽久,可是将身體養回來了,孩子也健健康康的,真好。”
這是場面話,但是她看向趙仁河的眼神就有些淡淡的,笑意都沒有達到眼底。
三少爺看了看三少奶奶:“海姨娘生育有功,今天這孩子也百日了,要取了名字報上去的,我這就去問一問父親,你看着點後頭的百日宴,兄弟幾個可能要過來看看。”
“我知道。”三少奶奶一甩帕子:“不會給你丢人,去前頭忙你的吧。”
“我去前面了,花娘回去吧,小三子也回去。”三少爺摸了摸兒子的小手,趙仁河朝他笑的可燦爛了。
不管這個便宜爹如何的渣男,在這個時候,這是他唯一能抱住的大腿,當然要努力的讨好啦。
一看兒子朝他笑的燦爛無比,三少爺的心情大好:“真乖!”
海姨娘抱着兒子,也是一臉的笑容,陽光燦爛的,不愧是娘倆兒,一看就是親生的,錯不了。
趙仁河笑的更開心了,就是嬰兒的口最難控制,直接就流下了哈喇子。
本來看着他們“父慈子笑”的場面,已經維持不住笑臉的三少奶奶就要發火了,再看到這哈喇子之後,火氣一下子就沒了。
她知道丈夫愛幹淨,最讨厭髒亂。
大概是世家公子的通病吧。
這回看海姨娘還怎麽樂呵!
033百日七夕與中秋
033百日七夕與中秋
“這孩子,怎麽一見到他父親就笑的這麽開心啊?哈喇子都流下來了。”海姨娘趕緊給小不點兒的趙仁河擦了擦嘴角:“我這就帶他回去了,後院還有來的幾個老媽媽,都是代主子來看他的,不好不去。”
三少爺要走了,海如花才不會傻傻的留在這裏,等着三少奶奶磋磨她跟兒子。
李奶娘早就跟她說過了,辦完了事情就回來,別給三少奶奶機會,不然的話,她就得抱着兒子,被人訓話了。
孩子不輕的,抱着站個半天,胳膊都酸了。
“好,你們女眷的交際應酬我就不摻和了,一會兒派人去跟你說一聲,孩子的大名叫什麽。”三少爺溫柔地說完了,海姨娘跟他一起走了。
留下三少奶奶,氣的撕了兩塊手帕。
海姨娘抱着趙仁河回到後罩房,李奶娘松了口氣,然後接過了趙仁河,開始跟在海姨娘身後,跟來的幾個老媽媽問好,讓她們看一看三孫少爺。
這幾個老媽媽都是嫡支這邊,幾個有名份的姨太太派來的人,其實就是走個過場,交際應酬嘛。
她們是第一批過來的,其次是其他幾房過來的人,看一眼,留點禮物就走人了。
最後留在這裏吃百日宴的人,基本上都是嫡支一脈的女主人的代表人物。
例如世子妃跟前的金嬷嬷,就來赴宴了。
王妃娘娘身邊的陳嬷嬷也過來了。
倒是太妃這次派來的是陳留家的,一個三十來歲的管家娘子,不過這個管家娘子也不好小看,她是太妃的貼身大丫鬟家的孫媳婦兒,是王太妃身邊的管家娘子,管的是灑掃上的活兒,手下也有那麽十幾個人。
這次來了卻非常恭謙有禮,跟上次來的那個陳三家的一點都不一樣。
曲如柳當時那叫一個威風凜凜,帶刺兒的玫瑰花似的,在一個妾室姨奶奶跟前穿了一身大紅色,給誰看呢?
曲婆婆當時更是連來都沒來後頭。
姿态那叫一個高啊!
換了一個人來,倒是讓海姨娘松了口氣。
開席之後,就有前頭的曾婆子過來禀告:“三孫少爺的名字定下來了,趙河,将來就字仁河,世子爺說了,河水出塞外,發原注海。從水可聲。源遠流長。”
“是個好名字。”作為這裏,備份最高的人派來的代表,陳留家的一開口就誇上了。
其他人就跟着她一起誇。
趙仁河聽到自己的名字定了下來,也是一陣恍惚,竟然是這個名字。
最開始他聽說名字的時候,還在迷迷煳煳當中,且那個時候沒有上族譜,不算數。
現在這名字定了下來,上了族譜,他就真的……跟這個世界有了牽絆。
只是貌似他老娘的生活境況不太好,雖然吃喝不愁卻是個小妾。
但是為什麽成為小妾他不知道,那個不像奶媽子的李奶娘,到底是個什麽來頭,幹什麽的也不知道,感覺這個王府,真的是“庭院深深”,深幾許啊。
這一出宅鬥,要是老妹來了才合适,他來了簡直是個天大的錯誤。
不管他怨念幾許,日子還得過,百日之後,這日子就恢複了平淡……才怪。
百日之後就是七夕,然後是中秋,雖然這些節日都跟他這麽一個小嬰兒沒關系,但是前頭女人們沒少折騰,他這小嬰兒都聽到了丫頭們的議論。
034三翻六坐九來爬
034三翻六坐九來爬
趙仁河現在有了大名,但是依然是個吃奶的娃娃,幸好他出生在四月天,這到了年末的時候,他已經八個月大了。
所謂“三翻六坐九來爬”,他八個月大,已經可以爬了。
自從會爬了之後,雖然是四肢着地,但是他終于可以不用再軟趴趴的被人抱着了。
可喜可賀!
只是他想多鍛煉,卻是不能的,因為說到底,他還是太小了,哪怕是會爬了也不能出門。
一天到晚的只在屋裏活動。
而且接近過年,人們都在忙。
趙仁河人小,在天氣冷了之後,連屋子都不出了。
南方沿海的冬天,是潮濕的,也有些冷,但是對于上輩子是北方人的趙仁河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但是李奶娘還是給他穿了比較厚實的衣服。
每天在他姨娘的拔步床上爬來爬去鍛煉。
拔步床的形制高大,結構複雜,好像把架子床放到了一個木制平臺上一樣,平臺四角立柱,鑲以木制圍欄,将桌凳等放置其中,人進入以後仿佛進入一個小房間,形成了一種床中床、罩中罩的感覺。
做工考究的拔步床中有睡鋪、馬桶箱、梳妝臺、小櫥、首飾箱、點心箱、麻将桌、香粉抽屜等,使用它能大大提高了睡眠空間的舒适和私密程度。
當然,海姨娘的房間裏,可沒有多高級的拔步床,但是簡單的拔步床,也比外面的強。
因為這裏是王府。
要有王府的規制。
且拔步床大致可以分成兩類:
一類是廊柱式拔步床,這是拔步床早期的形态。
另一類是圍廊式拔步床,這類是典型的拔步床。
拔步床從總體上可以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架子床。一部分是架子床前的圍廊。
床架的作用是為了挂帳,為達到室內寬敞明亮,其左右和後面安裝了較矮的床圍。
拔步床的獨特之處是在架子床外增加了一間“小木屋”,使床前形成一個回廊,雖小但人可進入,人跨步入回廊猶如跨入室內。
另外,拔步床又稱為踏板床,這是因為,地下鋪板,床在地板之上而得名。
海姨娘的床,雖然也是拔步床,但是沒有圍廊,其他的都有,尤其是在趙仁河會爬了之後,馬上就會扶着東西站立了,這圍板立刻就有了新的用處,已經被李奶娘讓人用塞滿了棉花的薄被罩起來,免得磕到三孫少爺。
而腳下的踏板上,更是鋪設了上好的狼皮褥子,免得三孫少爺一不小心摔下來,狼皮褥子上又鋪了一層兔子皮。
趁着臘月剛喝了臘八粥,海姨娘動了針線,給趙仁河做了這一生的第一雙鞋。
那是一雙正紅色的虎頭鞋。
摸着小小的鞋子,海姨娘的眼神有點放空。
趙仁河爬過去,摸了摸她的手,擡頭看她:“啊?”
他現在也只會這麽說話,而且還不敢太大聲,張大嘴,因為會有哈喇子流下來。
“沒什麽,來看看你的新鞋子。”海姨娘将鞋子給兒子看:“好看嗎?喜歡嗎?”
“三孫少爺這麽小,不太懂這些的。”李奶娘進來:“怎麽縫了一雙大紅色的鞋子?”
還顏色這麽正,紅彤彤的虎頭鞋,看着特可愛。
“我沒資格穿紅,就讓我兒子穿。”海姨娘樂了:“你不知道,我這裏分到了一匹正紅色的料子,前頭的人恐怕都要瘋了。”
035年禮啊!
035年禮啊!
可不是要瘋了麽?
正紅色只有正室才能用的顏色。
“這不太對啊?”李奶娘立刻就道:“誰分來的東西?”
“還能有誰?我這裏的東西,不都是前面分下來的嗎?”海姨娘道:“我自己可沒那本事,派人出去買。”
“那也不可能分給你一匹大紅色的布料啊?”李奶娘坐不住了:“這事兒不搞清楚可不行,你沒做別的吧?”
“沒,就給孩子做了一身過年穿的衣服,還有這虎頭鞋。”海姨娘道:“我想着,紅色這不是喜慶麽?”
“那就好,那就好,還有的剩嗎?”嘴上這麽說,但是李奶娘已經想好了,日後一定要查一下。
“有啊,還有半匹呢。”海姨娘道:“就在我這櫃子裏放着呢。”
海姨娘順手打開了櫃子,裏頭的确就剩下半匹布料,還被海姨娘裁的有些豁豁牙,缺邊少兩的樣子。
“那就好,記住了,連個頭花都不能用這匹布料做,哪怕是鑲個邊呢。”李奶娘道:“以後這種大紅色的就不要了,三孫少爺今年第一次亮相,打扮一下也是讨喜的意思,但是日後還是換的素淨一些,畢竟是個爺兒,小時候可以這樣打扮,大了可不行,你見過誰家的少爺總是穿豔色的衣服啊?”
男人很少穿豔色的衣服。
“知道了,知道了。”海姨娘想了想:“那我把這個櫃子鎖上吧。”
雖然紅色她也喜歡,但是無奈當人良妾的是沒資格穿紅的,她最多穿個玫紅色。
隔壁屋裏那倆,連玫紅色都不能穿,只能穿粉色。
比她還要慘一些。
“行了,給長輩們的禮物,要怎麽辦?”李奶娘最近很忙,因為過年了,她們這些當人奶娘的就要想辦法幫着準備禮物,主子雖然還在吃奶,但是主子的母親,已經要開始走人情了。
“早就準備好了。”海姨娘掏出來一個杏黃色的物件:“我呢,給老王爺用金線繡了全幅的《心經》,給老太妃的是一個用金線繡的抹額,這是我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給王爺的禮物是用銀絲線繡的全幅《心經》,送給王妃的是我手繡的一個手筒;給世子是一對金銀壽星,也就巴掌大,送給世子妃的是我繡的一個靠枕墊兒。太貴重的我可花費不起。”
當人小妾的就該有個小妾的樣子。
其實這樣的禮物,海姨娘都不想掏的,無奈的是,年年都要有。
幸好她是小妾,只要過年的時候奉上年禮即可,人家過生日的時候,都不用送,她也沒那個資格送禮。
一年一次的年禮都夠讓她肉疼的了。
“嗯,三孫少爺還小,倒是不用送禮,只管拿紅包就是了。”李奶娘道:“那三少爺跟三少奶奶呢?”
“三少爺的還是一身衣服,三少奶奶的是一方繡了大紅牡丹花的手帕。”海姨娘道:“每年都是這樣的東西,我都做習慣了。”
她做的衣服,人家三少奶奶也不穿,何必浪費那個布料呢?所以她就改成了繡手帕子得了。
不費布料,東西小,也不費什麽針線,就是繡的漂亮點,顯得有誠意。
這三年來,三少奶奶也沒挑。
第一年進門不懂事,做了衣服人家沒穿。
第二年換了手帕子,人家也沒說什麽話。
這第三年了,一切照第二年的來就是了。
036閑話
036閑話
“那就行了,我們現在不能出錯,更不能出頭。”李奶娘點頭道:“我們現在只能求穩。”
“我知道。”海姨娘道:“我算個什麽牌面上的人物啊?庶子的姨娘,生了個兒子,庶子的庶子。”
“別這麽說。”李奶娘道:“總比沒有的強,你看隔壁那倆,這幾個月都快住到書房去了。”
隔壁的那倆大丫鬟,是通房大丫鬟的,但是在書房伺候,白天不敢去,晚上可是夜夜添香。
“多虧了她們倆,才沒讓三少奶奶找我的茬兒。”給人家當小妾的,雖然是良妾,但是也要初一十五去給三少奶奶請安問好。
不過海姨娘自從有了兒子之後,就免了這套規矩,要好好的養身體。
只是這養身體,也不可能永遠都養着,等她身體恢複了,也就過年了,估計過了二月二,她就又該初一十五去請安了。
只能輕快這一年。
“那是,每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樣子,在這王府裏,當個妒婦可不成,她啊,還是沒想明白,正室夫人可不能嫉妒,偶爾酸一酸,那叫情趣,一直這麽酸下去,看三少爺還進不進她的房門。”李奶娘也就是私下裏沒人的時候,跟海姨娘說道說道。
要說這倆女人,頗有點搭夥過日子的模樣,這麽長時間了,三少爺雖然也來看望他們母子倆,但是從不留宿,海姨娘也不留他。
倒是讓三少奶奶那邊,以為她有了孩子就消停了,卻發現,三少爺不在這裏留戀了,卻對兩個嬌俏的通房大丫鬟感興趣了,每日紅袖添香,那叫一個美啊。
于是,三少奶奶就去關照兩位通房大丫鬟了。
沒工夫搭理這個海姨娘,加上她以前因為海姨娘被訓了一次,就再也不跟這個良妾玩什麽心眼了。
因為人家就是良妾,不是賤妾,她沒理由磋磨啊。
但是那倆小狐貍精就不同了,白天不去書房伺候,因為三少爺不可能“白日宣淫”嘛,但是晚上可以紅袖添香。
所以白天的時候,三少奶奶就叫兩個大丫鬟站在門口,給她打簾子,其實就是掀門簾子。
來一個人,掀開門簾子,推門進入,再放下門簾子。
一站就是一天,除非三少爺用人伺候。
可是三少爺也不能不給三少奶奶一點面子,總不能大白天的叫通房大丫鬟去書房給他磨墨吧?
“那您高興了吧?”李奶娘就差翻白眼了,拿着通紅的衣服,在趙仁河的身上比劃着:“三孫少爺已經這麽大了,過個一年半載的就該會說話了吧?”
如今趙仁河都能扶着什麽東西走兩步了,人小,但是脾氣很大。
不要人随便抱他,這是從小就有的習慣,尤其是不熟悉的女人,這都快成了王府裏的傳說了。
“應該會了,起碼過了周歲,就該冒話了。”海姨娘抱着兒子親了一口:“孩子他爹我不指望了,但是他挺喜歡兒子的,隔三差五的就要來看看。”
“這就是緣分啊,別人抱着三孫少爺,三孫少爺指定哭的嗷嗷的,可是三少爺一抱他,他就樂,那歡騰勁兒啊。”李奶娘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血緣關系真是奇妙,這親父子就是不一樣。”
037好大一家子
037好大一家子
“這是他的種,能不一樣麽!”海姨娘樂了:“他們父子倆算是有緣分吧。”
聽着自己的親娘這麽說,趙仁河很想翻個小白眼兒給她。
要不是因為那親爹是惟一的他能直接抱上的大腿,他能給他好臉色?
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的老爹就是個渣男,在現代恐怕都有被女性們潑硫酸的危險。
但是在古代,在這個王府裏,他就是主子,是個爺們兒,有權利左擁右抱,三妻四妾。
渣的那麽理所當然。
這紅色的布料就算是給三孫少爺做衣服的了,所以是收在了屬于趙仁河的東西的一邊的櫃子裏,另一邊的櫃子裏都是海姨娘的東西。
将趙仁河打扮成了一個紅包的樣子,在除夕夜的那天,被李奶娘抱着,跟在三少奶奶身後,在下午的時候,就開始了折騰。
首先,要去王府的銀安殿,這除夕的下午,要所有的男丁,都在銀安殿,一起跟王爺,王妃辭歲。
這一天的下午,王爺和王妃會“升座”。
也就是夫妻二人,在銀安殿,穿着大禮服,坐着接受晚輩們的辭歲。
以前應該是在晚上的,但是這不是還有老王爺跟王太妃在麽,他們晚上要去老王爺跟老王妃所在的安樂小築那裏,跟他們二老辭歲。
過了子時,就要吃家宴。
還要給二老拜年,領壓歲錢。
然後守夜,第二天,就大年初一了。
開始串門兒,展現一種王府中人,都很和睦的景象。
初三的時候,各家女眷,娘家近的話,就會回娘家,初五之前回來。
娘家遠的話,回不去就不回了,但是會在家裏思念一下娘家,或者看看自己的嫁妝,懷念一下娘家。
初五之後,初六開始,就有人來王府拜年;而王府中人也要分別去別人家拜年,請客吃飯啊,聽戲看牌之類的,一直鬧騰到二月二吃了豬頭肉之後,這個年算是過完了。
所以這一天下午開始,趙仁河就沒離開過李奶娘的懷抱。
同時,他也終于見到了他的所有親戚們,嗯,所有的男親戚們。
銀安殿可以站一百多號人,現在密密麻麻的站滿了整個銀安殿。
全都是男丁們,一起朝現任家主,即平南王,行禮辭歲。
李奶娘抱着趙仁河,也跟着屈膝彎腰,低頭行禮。
跟她一樣的還有十幾個奶娘,抱着大小不一的小奶娃娃。
黑壓壓的一片啊。
然後轉移到偏殿,奶娘們給小主子們換尿布,喂奶,一切搞定之後,再抱着去安樂小築。
此時天已經晚了。
在路上,李奶娘跟三少奶奶帶着的一隊人馬彙合,跟在三少奶奶身後。
到了安樂小築。
這是趙仁河第一次進入安樂小築。
發現這裏即便是冬天,又是夜晚,卻也布置的富麗堂皇,院子裏挂滿了統一樣式的八角宮燈,來往的人,男俊女靓不至于,但是各個都穿着鮮亮的衣服,男人們基本上都廣袖長袍,女人們則争奇鬥豔。
人群再次擴張了三倍不止,幸好,這安樂小築聽名字不大氣,但是占地着實是很大,容得下這麽多人。
擠擠挨挨的好不熱鬧。
趙仁河也終于見識到了傳說中的“親人”們。
他才發現,這裏只有正房娘子可以來,姨娘,哪怕是他姨娘,良妾出身的海姨娘,都不可能來這裏一起過除夕。
038睡了一覺就一年
038睡了一覺就一年
但是他也見識到了古代王府是個什麽樣子。
這裏跟他去旅游過的一些王府差不多,但是布局上更加的金碧輝煌,畢竟他見過的一些王府,都是開放的旅游景點,裏頭的建築雖然依舊是王府的規格,但是擺設未必就是王府的規格了。
裏頭的人,也不是王府中人。
其實,這才是真正的王府盛況。
五世同堂,孫男娣女,百八十號人,一起齊齊的請安問好,上頭坐着的兩個老人,應該就是老王爺和王太妃了。
現在的平南王是老王爺跟王太妃的嫡長子。
就因為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