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是程工送的吧!”
還沒入睡的姜世芹披衣半靠着床頭, 看住走進門來抱着只玫瑰花熊, 眸色晶亮, 一臉胭色紅暈的張安怡,樂呵呵不無篤定的笑道。
張安怡一面有些着羞的點頭, 一面動作小心的将小玫瑰熊放置在書桌上。
姜世芹看看別致精美的玫瑰熊,再看看掩不住歡喜, 小臉放光的姑娘。心知這兩人必是成了。
一貫樂見其成的她由衷的替這對小戀人感到高興。眼瞅着小姑娘溢于言表的甜蜜模樣, 她心下亦頗是感嘆:
世人向往愛情,歌頌愛情,大約正因為美好而迷人的愛情, 總能叫人看到生活最幸福的樣子。
一如此刻她眼前的小姑娘。周身都泛着甜。
“姜工,您給幫看下”張安怡朝她笑笑, 脫下手串拿給姜世芹不太好意思的問:“這個是不是也很貴啊?您給估個價,大概要值多少錢?”
收了他的禮, 她多少亦該心中有個數。
這回都不用放鼻端嗅聞,幽香浮動,悠然萦繞已是盈香滿懷。聞着香, 姜世芹只定睛細瞧了幾眼,便暗裏咂了咂舌。程工啊,對小張可真是有心了!這麽看來他對小張還不是一般的在意, 認真得很呢!
此時姜世芹已知自己先前猜得沒錯。紫檀木,烏木,這一次更是慷慨。端看這手串的品相,亦知這串沉香珠子是個頂個的極品。
望着正等她回話的小姑娘, 姜世芹比一個數字六的手勢,繼而又比了個數字七。
“六,七千?”張安怡應聲。
姜世芹搖頭,口氣肯定:“這手串至少價值六位數。這是沉香木的。就我看這珠子品相上乘,該是野生奇楠沉香。是最為頂級,最是稀缺的沉香。若按行情來算,這手串就是叫價百萬以上也不稀奇。”
張安怡呆住。
饒是她有充分的心理準備,這會也被唬得一跳。
媽耶!這小小一只手串有可能價值七位數以上。。
所以,她這是把一套房子的首付給戴手上,還猶不自知……
看到張安怡意外又不安的表情,姜世芹拍拍她的手,将手串遞還到她手裏,笑道:
“既是程工送你的,你安生收着就好。其它的不必顧慮太多。兩個人嘛最要緊感情真,情投意合。過得開心就行。程工是個靠譜的,沉穩又正派。人品有目共睹。我看他對你那真是一片赤忱,用心良苦。”
姜世芹樂呵呵語聲真誠的祝福,帶着幾分打趣:“恭喜你呀,小張!覓得如意郎君!程工這麽好,你可要抓牢了!”
“謝謝姜工!”張安怡紅着臉,感激道謝。姜工是非常好的長輩,人很和善,特別好相處待她很好。
是夜,張安怡躺在床上心緒複雜,久久不能安睡。她滿腦子都是程奕,只覺得這人,唉,她也不知該說他什麽好?
今晚聽姜工估價,她驚震之餘冒上心間的第一個念頭是:程奕這家夥未免也太敗家了!
那麽多錢就買這麽一手串。。
但緊接着她卻又立刻不能自已的,感受到一股分外強烈的甜蜜滋味。除了甘願為她花費心思,他還這樣舍得為她花錢。這無不說明了他對她的看重,體現出他有多麽的在乎她。
只是,唉!
張安怡無聲嘆息。對于她這樣出身清苦,成年後又長年省吃儉用,只為能早日擁有一套屬于自己房子的蟻族貧農而言,程奕這種典型有錢人的做派,她能給與尊重。畢竟那是他自個的錢,他有權力自由支配。
但老實說,她并不太能贊同這樣的消費。張安怡在昏暗中苦笑,這問題往大了說甚或能延伸到階層差異的高度。。
諸如窮人思維,富人眼界雲雲。雖如是想,她倒也不覺得困擾。姜工說得不錯。她和程奕彼此相愛就好。他是有錢人,她愛。他是窮光蛋,她也不嫌棄。她只要他這個人而已。而她在乎的也不過是他的一顆真心。
入睡前,張安怡轉動着手腕上的珠子,迷迷糊糊的想這麽貴啊!欸收了程美人這麽重的禮,她無以為報,怕是只能以身相許了。
※
次日,程奕守在巷子口倚着車門等候他的姑娘。一襲樣式簡約,質地考究的淺灰色長款毛呢風衣,套在天生衣架子的他身上。襯得他整個人愈形修長挺拔,說不出的英俊潇灑。
張安怡遠遠看着沒來由就紅了臉。對上程奕含笑的眸光,她的臉就更熱了。
程奕專注的凝視越走越近的姑娘,眼看着她的小臉兒紅得象朝霞,着實嬌憨可人。他心下情動,只想能抱着親一親她。
待得張安怡走到車前,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說話,只是皆止不住的挑着嘴角,笑眼盈然。
“怡寶,早!”
程奕十分自然的柔聲輕喚。看得出對升級為她的男朋友,他适應良好。
“早!”張安怡紅着臉應聲。他那聲怡寶聽得她又羞又甜。
程奕揚眉,要笑不笑看她一眼,替她拉開車門。待坐進車後,程奕照舊十分紳士的為她系上安全帶。然後卻不開車,只拿眼瞧她。
“怎麽了?走呀!別遲到了。”片刻後,張安怡扛不住。熱燙着臉佯作鎮定的與他說道。
程奕傾身用力親她一口,凝着她道:“叫我一聲就那麽難?”
晨曦中他的臉潔雅白皙,好看得不像話。張安怡眨眨眼睛,對着他漂亮的臉龐牽唇一笑,相當真情實感的叫道:“早安,程美人!”
程奕失笑,用指尖輕輕戳一下她的小梨渦。繼而他揪住她的臉作狀瞪她。
“壞丫頭!”他說。好聽的聲音裏卻滿帶着縱容和寵溺。
張安怡面頰紅紅,抿着嘴笑。
程奕瞪她一會,也跟着笑了。随即他情難自禁,又湊頭輕啄她的臉,在她唇上蜻蜓點水的親一記。接着意猶未盡的胡亂揉一把她的小肉臉,捏幾下她軟乎乎的耳垂。這才肯坐直了身發動車子。
他不能不克制。大早上的,還要上班。若不然,他會抱着她吻。就象昨晚一樣。
張安怡側眸看一看他,着羞又歡喜,心頭甜意泛濫。她想,程奕真是個反差極大的男人。在外人面前他冷冷淡淡,矜傲疏離。可是陷入愛河的他,卻完全相反。如今在她面前,他是再熱情不過的人了。他對她表達愛意的方式,熱烈又直接。面對她,他整個人都是暖的。
倆人确定了關系,程奕白天更忙了!比前些時鑽進房裏閉門造物還要忙。因為他還想要準點下班。生活并不只是有工作,他需要空暇與他的姑娘約會談戀愛。
當天下班後,程奕請客。請姜工李工他們吃了一頓飯。算是公開他和張安怡的戀愛關系,大夥一起樂一樂。
姜工他們也是識趣的人,堅決不做電燈泡。吃過飯後,一秒亦沒有多呆便各自閃人。留下一對有情人恣意享受獨屬于他們的戀愛時光。
程奕牽着張安怡在街上漫步。
“要看電影麽?”他問。
張安怡搖搖頭。她覺得就這麽同他牽着手逛街壓馬路,已經很開心。
程奕停下來,看一看她,又擡眸四下掃了一眼說道:“我們去前面公園走一走好嗎?”
他說着,湊近她低語:“我想親你。”他低聲哼哼,竟是有些撒嬌的語氣。
程奕忍一天了。日間辦公,膩膩歪歪影響不好。他很自覺,自律自持。即使和她同在一個辦公室,即使辦公室裏很多時候只有他們倆。他亦不做半分出格的舉動。這是對工作的尊重,也是對她的尊重。
可是下班了,他就忍不得了。沒親上的時候,還能捱。親到了,食髓知味。忍耐就變得很辛苦,格外難熬。
張安怡臉又燒起來,原本平靜的面頰慢慢變紅。她避開程奕灼亮的眸光,紅着臉不吱聲形同默認。
唉,程奕喜歡親她,但其實她也喜歡他親她。就是喜歡。雖然這樣說,實在不矜持,有些丢臉。然而事實的确如此。她喜歡他的味道,喜歡他對她的熱情與溫柔。喜歡他們那樣的親密,離得那樣的近。
很喜歡!
程奕翹着唇角,牽着乖得象只貓的姑娘往前方的公園行去。公園離的不遠,幾分鐘就到了。
冬夜裏,公園裏游人不多,零零星星。程奕尋了個背風的角落,目光發亮的瞅住他的姑娘。
張安怡眼睫顫動,心砰砰直跳。
程奕輕笑,半點也不想再耽擱。他長臂一伸把她舉了起來按在牆上。旋即他的臉低下來,對着她的唇湊上去。他們開始無聲的親吻……
許久後,程奕才放開她。抱着她坐到一旁休憩的長椅上。與她鼻尖對鼻尖,額頭相抵。
“乖,喜歡嗎?”他聲音發啞,熱氣噴在張安怡臉上。
張安怡頓了片刻,随後誠實的點了點腦袋。
程奕低低的笑。笑得性&感又撩&人,有點壞壞的。笑完了,即刻又掌住了她的後腦勺,堵上她的唇,再次給了她一個法式熱吻。缱&绻的,眷念的,濕&熱纏&綿難舍難分。
又過了好久好久……
程奕欲罷不能的停下。他眸色深濃,看着面色酡紅,嘴唇被他親得潤澤嫣紅的姑娘。勉力克制自己想要更進一步的渴望。
少頃後,他伸指摸摸她的紅唇低啞着聲道:“回去了?”
張安怡乖順的點頭。
程奕低低笑出聲,輕輕捏她發燙的臉蛋慵聲道:“乖女孩兒,真乖!”
他将自己的風衣脫下來,披到張安怡身上。然後大手牽小手,牽着被他的衣服從頭裹到腳的姑娘,晃晃悠悠朝停車場走。
走幾步,瞅一眼乖得不行,安安靜靜跟着他走的姑娘。他俯身拿指輕彈一下她的臉,邊走邊出聲逗她:
“你那狼嚎的本事打哪學的?”
他愈想愈好笑的說:“白小賤那麽皮的貓,都給你唬的服服帖帖。”
想起那天的情形,張安怡也樂。
“自學的。”她笑,有點小得意:“我不但會學狼叫,我還會虎嘯呢!”
頓了頓,她又道:“小時候膽小,怕野貓野狗。碰上了,就靠這招對敵自保!”說着,她樂道:“基本上,招無虛發,一對一個準。”
程奕卻聽得心口一疼。
她小時候一定過得很苦。雖不曾經她親口證實,但他已能确定他曾有過的猜測不會錯。她應該是同她的母親相依為命的長大。因為在她每日與她母親的視頻通話裏,從來沒有提及過她的父親。一次也沒有,只字片語亦無。對這個男人,倆母女默契十足絕口不提。
“不過,碰到狗的話,若是它不惹你,你也最好不要先惹它。敵不動,我不動。它要攻擊你的話,你再對付它。千萬記得不能跑,氣勢一定要足!就算怕也不要表現出來!”她很有經驗的說道。
說完,她似想到什麽好玩的事一般,樂出聲來:“貓貓就不一樣了。我後來只要出去玩,看見貓啊,不管是野貓還是家貓,我都會學虎叫吓它們。因為在戶外嘛,不好狼嚎擾民。不過虎叫的效果也一樣好!我只要一叫,它們都會跟白小賤有相同的反應,馬上就會夾着尾巴逃跑了,哈哈哈特別好玩。”
程奕看她樂不可支,笑得象個孩子。他心頭酸軟,盛滿憐惜。
“你這麽壞的嗎?”他停住腳步,捏她的臉。
“對呀,其實我很壞的!”張安怡皺皺鼻子,酷酷的說道:“一點也不乖。後悔了嗎?”
“嗯,後悔了。”他改捏她的鼻子。
繼而不顧在街上,程奕将她圈在懷裏,微微抱起來俯頭好溫柔好溫柔的吻她。
以後有他在,她再不必害怕,也再不會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