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正文完結
醫院門口人多, 林陶陶和季沉林栩之到了人少的角落說話,其他隊員便也沒在外面傻站,都進去診室看望在包紮的傷員了。
林陶陶拽着林栩之的胳膊, 雀躍的問他:“哥, 任務結束你回家嗎?”
林栩之又狠狠的揪起了林陶陶臉頰的軟肉, 沒好氣的說:“回家幹什麽,你們證都領了我回去不打擾你們?”
“疼……哥你輕點!”林陶陶一邊喊一邊扒拉親哥的手,疼的臉都皺成了一個帶褶的小包子。
季沉眸光微動, 很心疼,可他知道這是兩兄妹從小到大的相處模式,他如果上前阻止了,就破壞了兩兄妹之間親密的氛圍, 倒會顯得生分了。
林栩之當然也不舍得真用力揪她的臉,小崽子在他面前慣會撒嬌賣乖的讨饒,林栩之嘆了口氣, 還是心軟了,松了手上的力道,又揉了揉被他揪了的小臉蛋。
林陶陶眯起眼睛笑出兩個乖巧可愛的小梨渦,很狗腿的抱住林栩之的胳膊, “哥, 你別生氣嘛。”
林栩之嗤笑一聲,“你還知道我生氣啊。”
林陶陶笑得很狗腿,“你不就是生氣我和季沉領證沒提前告訴你嘛,你出任務從來都是很久沒有消息的,你不聯系家裏我們根本聯系不到你嘛,我發信息你又收不到,而且我也不敢給你發信息, 就沒提前告訴你嘛。”
“再說了,你走之前不是已經同意我和季沉在一起了嘛,現在幹嘛又生氣。”
林栩之差點被氣笑,“我同意你們談戀愛,我同意你們結婚了嗎?”
林陶陶癟了下嘴角,委屈巴巴:“那怎麽辦,趁着現在民政局還沒下班,我去和季沉去把婚離了?”
聽到這句話,季沉的心猛地一緊。
林栩之這次直接被氣笑,擡手就是一個腦瓜崩,“胡說什麽呢你!”
林陶陶捂着腦袋,更委屈了,“結婚你不讓,離婚你也不讓,你到底是什麽意見嘛……”
季沉摸了摸林陶陶的頭,擡眼看向林栩之,“從求婚到領證是我太着急了,她才沒來得及提前告訴你,這事不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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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實是生氣自己親妹妹領證他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但細想來,這事也沒有辦法,他工作特殊,本來就收不到消息,也不怪她,但季沉,他是必須要再揍一頓的。
林栩之輕嘆了口氣,說:“等會兒我就要收隊回去了,回隊裏處理完事情我就會休假回家。”
“真的?”林陶陶眼睛亮了亮。
林栩之“嗯”了一聲,又看了眼季沉,丢下句,“我先過去了。”便轉身離開,留給兩人單獨的相處空間。
季沉擡手,用指腹摸了摸她的臉頰,“疼不疼?”
林陶陶笑,“不疼的,我哥才不舍得用力呢。”
她笑起來的時候總會讓人覺得世界很溫柔美好,每次從槍林彈雨的中回來,看到她笑出兩個甜而可愛的小梨渦,就會覺得什麽都值了。
季沉彎唇,指腹從她的臉頰劃到她唇邊淺淺的梨渦處輕輕摩挲,“我晚一點回家,你先回去。”
林陶陶雖然想和他一起回家,但又不想耽誤他的事情,便乖巧點了點頭,先走了。
一直到晚上九點,季沉才回來。
林陶陶趕忙去廚房幫他盛早就煲好了的排骨湯,嘀嘀咕咕:“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季沉笑了下,從身後抱住她,忽然說:“季太太,以後不許說那兩個字。”
“哪兩個字?”林陶陶沒聽明白,盛了碗湯,轉身遞給他。
季沉把碗接下放到一旁,又把她往懷裏抱緊了些,“‘離婚’這兩字,不許說,開玩笑也不行,我不喜歡聽。”
他的聲線柔軟,尾音拖長了些,聽着像是在撒嬌,語氣中還帶了幾分很明顯的委屈。
垂着眼看她,深黑眼眸在柔軟垂順的長睫掩映下,顯得更加深邃,眸光清清淨淨中帶了絲委屈和可憐,活脫脫就是一只被主人遺棄的小動物。
嘤嘤嘤不說不說不說,再也不說了!
林陶陶心軟的一塌糊塗,墊腳親了他一下,軟聲哄他:“我不會不要你的,不委屈嗷,乖……”
季沉勾了下唇角,“嗯”了一聲。
林陶陶笑,摸了摸他的額頭,“喝湯吧。”
季沉低頭湊近她,“再親一下。”
“先喝湯!”林陶陶一巴掌按他腦門兒上。
季沉頓了頓,低頭輕咬了一下她的唇,才把湯端走。
他最喜歡的就是她煲的排骨湯,每次都很賞臉的喝光光,這次自然也是一樣。
飯後,季沉把碗收到洗碗機裏,轉身又把窩在沙發上的林陶陶撈進了懷裏,林陶陶一邊吃着水果一邊說:“你不去洗澡嗎?”
季沉低頭,叼走她嘴邊還沒來得及吃進去的半截蘋果,低聲發出邀請:“一起?”
還賊心不死,總是想和她一起洗澡,一起洗澡意味着會發生什麽就不言而喻了,林陶陶的小臉紅了紅,一邊“咯吱咯吱”的咬着蘋果,一邊小聲咕哝:“我洗過澡了。”
季沉低笑了一聲,屈指在她通紅的小臉蛋上劃了劃,“好,我很快出來。”
他的聲調很低,呼吸噴灑在她耳邊,暧昧又親昵,特別是那一聲低低的笑,玖拾光整理故意的意味很明顯,就顯得好像是她專門洗幹淨了等他回來似的……
林陶陶的小臉又紅了一個色號,用力把他往旁邊推,“走開!”
季沉笑,揉了揉她的腦袋,便起身去了浴室。
他洗澡一向很快,林陶陶的水果還沒吃幾口,他就出來了,看着他裸露的上身,林陶陶的臉又紅了。
季沉勾唇,欺身壓下把她圈進懷裏,鼻尖在她通紅的臉蛋上蹭了蹭,“怎麽還是就這一點本事。”
他的聲線低沉柔軟,語氣裏也不見一絲的責備,全是寵溺和縱容,眼神溫柔的能将人溺斃。
他是在逗她玩,但卻挑起了林陶陶那不服輸的勁頭,她的小心髒撲通撲通加速的厲害,吸了口氣,仰頭堵住了他的唇。
季沉眼底的笑意斂去,眸光漸深漸暗,眼底染上濃重的欲|色,扣住她的後腦勺,深吻了回去。
小別重逢,思念和欲望就像是遇到了幹柴的烈火,無法控制的熊熊燃燒。
深夜的時候,外面下起了雨,嘩啦啦的雨聲與浴室的水聲混在一起,一時竟有些分辨不清。
林陶陶阖着雙眼靠在季沉懷裏,眼睫微微輕顫着,累得一動都不想動,任由季沉在她耳側脖頸流連厮磨。
他聲音低啞含糊的輕喃她的名字,“陶陶……”
林陶陶的眼睫毛又顫動了一下,聽到了,但沒有應聲。
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耳側,他的聲音又響起了,“明天就搬到我們自己家好不好?”
林陶陶輕蹙了下眉心,聲音輕細綿軟,像是沒反應過來,“嗯?”
季沉:“我們的家……”
林陶陶雖然累得軟趴趴的,但還殘存着那麽一點清醒的意識,“不搬……”
季沉:“為什麽?”
林陶陶:“……我哥快回來了。”
正是因為她哥快回來了,他才要盡快把她帶回家,在林大隊長的眼皮子底下他想抱她一下都難,面對她時,他的忍耐力越來越差了,他做不到只看着卻不抱也不親。
就像此刻……
季沉收攏手臂抱緊懷裏的人,低頭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垂,緊接着密密麻麻的吻落下……
很快,浴缸內水波晃動,蕩開一圈圈的漣漪,浴室裏只剩下水聲與撩人的嘤咛聲和沉重的呼吸聲相合。
季沉的吻落在她耳邊,一聲聲的輕喃她的名字,低啞的聲音惑人心弦。
林陶陶有些承受不住,“不…不要了,快點……”
“答應跟我搬回家,就會快點了。”
“搬……”
他的美人計從來就沒有失敗過,林陶陶承受不住,只要快點,什麽答應。
她話音剛落下,他就如拉枯折朽之勢襲來,林陶陶癟着嘴角,清淚從眼角滑落,聲音支離破碎的控訴:“騙…騙子……”
季沉俯身,細細輕吻她的眉眼,帶走她眼角的淚痕,啞聲哄着:“乖,很快就好……”
不知過了多久,浴缸內的水放了又換,林陶陶軟趴趴的靠在季沉懷裏已經陷入了沉睡,季沉指腹輕輕摩挲着她的眉眼,無聲彎唇。
第二天,林陶陶睡到了下午才醒,季沉已經把常用的衣物裝箱打包好了。
林陶陶偏頭看着放在衣櫃旁的大箱子,怔了幾秒,又拉起被子把頭一蒙,小小聲的罵他:“臭男人!”
但她仔細想了想,反正早晚都要搬的,而且親哥回來了,三個人整天待在一起,不僅季沉會不自在,她哥也會不自在。
如果她哥再在她床頭抽屜裏發現一抽屜的計生産品,那真是到了世界末日了。
如此想着,林陶陶便也認命了,搬就搬吧。
季沉對于搬家這件事就和揪她去扯證一樣雷厲風行,東西打包的很快,林陶陶指哪他就收哪。
他自己的東西不多,林陶陶的東西是他的兩倍還多。說是第二天搬,但根本搬不完,陸陸續續的打包搬了兩三天才搬完。
新家又打掃了一遍,把東西整理歸納好又用了一天,林陶陶雖然沒怎麽動手,但也覺得累。
剛歇過神來的第二天,林栩之回來了,兄妹兩人還有季沉一起回荃園吃了頓飯,在飯桌上林栩之宣布了自己的工作變動。
他轉到了軍區戰略指揮部。
林栩之隸屬于明城軍區,軍區戰略指揮部就在明城,這也就意味着他以後可以住在家裏可以有正常的休假了。
不用再過槍林彈雨的日子,這自然是好事,
林陶陶暗暗點頭,幸好她搬走了,不然她哥這要是談了戀愛還不方便帶女朋友回家呢。
林陶陶雖然搬出了柏萃華庭,但還是隔三差五的就回去找親哥蹭飯,林栩之嘴上嫌棄着她,可還是每次都做一大桌她愛吃的。
九月份開學,林陶陶研二,課更少了,随着她在學術刊物發表的論文,她的公衆號的流量也跟着漲了。
婚禮的日期也定了下來,兩家人都有些忙,林陶陶和季沉也很忙。
季沉和林栩之的感情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突然變得很好了,或許是兩人并肩作戰過吧,從戰場上走下來的情誼非同一般,看到兩人關系變好,林陶陶自然也開心。
十月的某一天,空中藍天白雲,路邊的銀杏還沒完全轉黃。
季沉和林栩之相約去拳擊館,林陶陶百無聊賴的趴在一旁吸着奶茶觀着戰,給從拳擊臺上下來的兩人遞完毛巾,她就去洗手間了。
去個洗手間的功夫,兩人說起了悄悄話,她回來的時候不小心聽到林栩之要在她和季沉現在住的小區買房子。
和哥哥離得近,就算以後再忙也能常走動,林陶陶感動的一塌糊塗的同時,隐隐覺得哪裏不太對,她哥這麽着急買房子要幹嘛?
該不是給她找了個嫂子吧!
問親哥沒問出個所以然,她晚上回去又問季沉,季沉也說只是為了離得近些,以後他如果不在家,她哥方便照顧她。
說得很有道理,但第六感告訴她,事情絕沒有這麽簡單!
季大隊長和林首長果然是變成好兄弟了,現在都會替對方遮掩小秘密來一起騙她了!
她找嫂子水惜筠吐槽,水惜筠點撥她讓她買套睡衣。林陶陶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水惜筠又悄咪咪在她耳邊點撥了一句,“穿給他看。”她立馬就明白了。
美人計嘛,她懂!
為了搭配睡衣,林陶陶還特意去燙了下微卷的頭發。
後來,夜色沉沉,她哭着求饒,季沉都不帶心軟的,直接導致了她第二天睡了一整天,再後來,那套睡衣就被她塞到了衣帽間最裏面的最底層,她再也不想看到了,一看到就腿軟。
不過,美人計的效果還是不錯的,季沉告訴她,林栩之大概是想結婚了,但離得近方便照顧她也是真的。
林陶陶迅速抓住了重點,“我哥想結婚?他和誰結婚,他有女朋友了?”
季沉輕點了一下頭,“栩之只說他們認識三年了,其他的并沒有多說,具體我不清楚。”
“三年?!”林陶陶驚訝的差點彈起來,“都這麽久了,我以前讓我哥談戀愛的時候,他還故作深沉的跟我說什麽現在不是時候,原來早就暗戳戳的有小女朋友了,太陰險了他!”
林陶陶又小嘴叭叭叭的數落起親哥以前搪塞她的說辭,完全忘記要追究親哥讓季沉瞞着她的事情了。
但是後來,林陶陶還是見到了親哥的女朋友,不過是偶遇,季沉和林陶陶從電影院出來,正好遇到了親哥和一個女孩在一起。
林陶陶的眼睛裏閃爍着八卦,想和未來的小嫂子多聊聊,林栩之給了季沉一個眼神,季沉會意,立馬把林陶陶拎走了。
林陶陶也反思過來了親哥不告訴她的原因,她太激動了想問東問西,她哥這是怕她吓着未來嫂子,真是沒想到林首長這麽會心疼人。
袁碩和水惜筠的婚禮安排在十一月中旬,在袁碩的婚禮上,林陶陶正式見到了未來的小嫂子,是個很溫柔的女孩子。
12月31日,是林陶陶的生日,她和季沉的婚禮也在這一天舉行。
明城的冬天很冷,早先計劃的是辦熱帶海島婚禮,但兩家的軍人多,不方便出國,婚禮地點便選在了國內南方的一個海島上。
當天天氣很好,陽光明媚,天空湛藍,萬裏無雲,海風裹挾海水的清新氣息,輕柔舒爽。
婚禮并沒有請太多人,除了兩家的親人,就只有兩人很要好的朋友。
林陶陶穿着潔白的婚紗像個優雅可愛的公主,站在落地窗邊偷看婚禮現場的情況,緊張的直搓手。
楊憶彤站在一旁星星眼,“寶貝,你今天也太美了吧,以前人家說穿婚紗的女孩最美,我還不信,我覺得新娘妝都長一個樣有什麽美的,見到你我才知道我錯的有多麽的離譜!寶貝你太美了!真心的,絕不是彩虹屁!”
林陶陶不斷的吸氣呼吸,“你別一直說話,你越說我越緊張。”
兩人認識多年,楊憶彤看着她談戀愛看着她分手又和好看着她結婚,今天看着她嫁人,心裏忽然生出很多感慨,不由得眼眶有些發燙。
雖然兩人平時愛互怼沒個正形,但卻是真真切切為對方着想的好朋友,她張開手臂抱住了林陶陶。
林陶陶笑着回抱住了她。
楊憶彤笑,“陶陶,一定要幸福啊,真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才能結婚。”
林陶陶彎唇,“你也一定會幸福的。”
婚禮現場播放着輕柔的音樂,微風裹挾着草木花香吹來,林陶陶挎着林成弘的胳膊緩緩地往前走。
林成弘的手放在了挎着他胳膊的小女兒的手上,輕聲開口:“爸爸那時候從部隊回來,緊趕慢趕終于趕上你出生的時刻,那時候你一點點大,就像我的軍靴那麽長。”
“後來第二次見到你,你都會走路了,怯怯的躲在栩之身後,都不認識我了。”
“爸爸缺席了你很多的成長,是爸爸不好。”
“從今往後的路,就是你和季沉一起走了,爸爸祝你們一切都好。”
林陶陶的眼眶有些濕潤,轉頭看向坐在席間悄悄抹眼淚的方姝華,視線相接,林陶陶強忍着眼淚彎了彎唇,方姝華也抹掉眼淚彎了彎唇,
林陶陶輕聲說:“謝謝爸爸媽媽,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們,你們是在完成自己的信仰和使命,在我心裏,你和媽媽都很了不起。”
林成弘的眼眶微紅,帶着她一步步的走向那個會陪她度過餘生的男人,最後,将她的手交到了他手中。
他的掌心微微出汗,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林陶陶偏頭看了他一眼,原來他也緊張呀。
季沉不是緊張,是太激動了,婚禮像是一個向全天下昭告的儀式,向全天下昭告從此她成了他的妻子,是他的季太太。
在所有親友的真摯祝福中,季沉和林陶陶完成了婚禮的儀式流程。
最後,主持人宣布:“此刻,新郎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
季沉的唇角彎起了柔軟的弧度,眉眼像是浸潤了海島晴空的暖陽,染上溫柔的色澤,垂眸看她時,在柔軟長睫的掩映下,眸光誠摯又炙熱。
林陶陶也笑,牽出唇邊兩個甜而可愛的小梨渦。
微風吹來淺淡的草木花香,吹動林陶陶潔白無暇的頭紗,她的眉眼幹淨柔軟,唇邊的梨渦淺淺甜甜,美好的纖塵不染。
季沉俯身,吻溫柔的落在她唇邊梨渦。
“謝謝你。”
“謝什麽?”
謝謝你,照亮了我的全世界,成為我漫漫長夜中的一盞明燈。
謝謝你,支持我的選擇,成全我的信仰,完整我的生命。
從今往後,漫長餘生,都屬于你。
【正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