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妄想症
怕左遠有大的動作傷到腰, 兩個醫生手腳非常麻利地分別站在他兩側，及時出手按住了他。因此他拿着針管念小魔仙咒語的時候, 完全施展不開去轉着圈念。
但是總裁何許人也, 坐擁數不清個千萬億資産的總裁豈能被一個圈圈給難住？
總裁和兒子心有靈犀, 只要一個眼神就能确定——現在的兒子不是昨天的兒子, 現在的總裁也不是昨天的總裁。
“你好。”總裁機智地略過兒子，對着溪歡抱拳，“我們又見面了。”
溪歡一臉懵：“你好。”
剛剛左二哥好像叫他‘爸’，可是剛又念巴啦啦小魔仙，總裁還是左總傻傻分不清，溪歡覺得她腦袋要炸了。
左家父老鄉親，求你們放過我orz
總裁再抱拳：“那日珊瑚山頂一別，再無相見，能再次在此遇見, 真是上天厚德啊。”
一臉鄭重地說了一通狗屁不通的辭令。
溪歡：“……是。”是你個大頭鬼啊是。
總裁微微颔首, 再轉身對兩個醫生擺手：“你們先出去。”
醫生甲很有眼力見, 現在這陣仗一看就是總裁家裏有事，要清理門戶之類，雖然他很想在這裏當個背景板默默吃瓜, 但既然總裁親自趕人，他再心癢撓肺也得乖乖收拾藥箱出去。
醫生乙非常有職業操守, 他有條不紊戴着手套不卑不亢道：“不行，大少爺的腰該紮針了。”
總裁黑臉道：“我認錯人了，昨天腰傷的是另外一個。”
醫生甲乙同時扭頭去看被他們按趴在桌上的左遠, 心裏直犯嘀咕，總裁有兩個兒子？怎麽沒聽說過，私生子？！那也長太像了吧。仔細看……是有些不一樣，昨天那個不戴眼鏡，這個戴着眼鏡，一看就是陰沉變态不好惹的主。
“是，我們馬上出去。”醫生甲乙兩人不敢再看左遠，生怕知曉了他私生子的身份被滅口。
醫生剛離開辦公室，總裁就快步走到左遠身邊，佯裝着去扶他的時候，在他耳邊悄聲問：“左二哥？珊瑚山頂你不是左大哥嗎？怎麽現在又成左二哥，左大哥被你焚屍滅跡了？”
總裁說到後面一句話時有些激動，不自覺語調高了一些。
溪歡聽得清清晰晰——左大哥被焚屍滅跡？？！！！
天啊地啊面前這個左二哥到底是個什麽人物，不僅掠奪老大公司鸠占鵲巢，還焚屍滅跡左大哥。
溪歡看着正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左氏兄弟，預感自己馬上就要被他們殺人滅口碎屍萬段。
現在逃跑還來得及嗎？
你們敢在這裏殺了我，我就就……就在公司鬧鬼吓死你們嗚嗚嗚。
“小聲點。”左遠貼着總裁的耳朵悄悄說，“爸爸，長話短說，你只要記住我現在是左二哥就行了。”
總裁點點頭，問：“那我現在是誰？”
左遠：“左大哥和左二哥的弟弟。”
總裁：“左三哥？”
左遠：“也行。”
“……”什麽叫也行，總裁對這個答案很不滿，但是為了兒子的幸福，忍了，認下這個左三哥，他略微一思忖，問：“左大哥和老大被你弄哪裏去了？”
左遠繼續和他咬耳朵：“左大哥和尚楓在一起。老大被外星人抓走了。”
“哈哈哈哈哈。”總裁不小心笑出聲來，我兒子真他娘是個天才哈哈哈。
溪歡這會兒已經移到了辦公室門口，冷不丁聽到總裁的笑聲，吓得雙腿一軟再也挪不動半步。
太可怕了，左氏兄弟鬼鬼祟祟交頭接耳時不時看她兩眼，現在突然發出這麽毛骨悚然的笑聲，是已經商量出殺她的辦法了……嗎？
媽媽，我想回家，回家就聽你的話乖乖去相親。
我錯了，不該招惹姓左的人。
左遠朝溪歡的方向看了眼，趕緊伸手去捂總裁的嘴巴，急急小聲說：“爸爸爸，你吓着小智障了。”
總裁也瞥了溪歡一眼，連忙收聲，眉眼彎彎，掩也掩不住笑意：“果然是個小智障，這麽荒唐的理由也相信，被外星人抓走哈哈哈哈。”
“不是真抓走，是被總裁大人終身監.禁在國外了。”左遠道，“這個回頭再跟你說，你先出去。我還要和小智障玩呢。”
“我為什麽要終身監.禁老大？好好好回頭再說這件事。”總裁嘿嘿笑着搓手道，“我也要和小智障玩。”
左遠：“……”
總裁問：“你告訴我，左二哥有什麽特征？”
左遠：“什麽什麽特征？”
總裁：“你不是說你現在是左二哥嗎？左二哥什麽設定快告訴我，我好接你的招和小智障玩。”
“……”左遠無法理解自己爹的腦回路，但他是個孝順的好兒子，“對，我是左二哥。左二哥的設定是斯文癡漢。就是你和媽媽第一次吵架紀念日那晚，酒吧唱歌，你偷偷往我褲兜裏塞了襪子和內褲……我在洗手間門口把內褲當成了手帕，襪子當成了手帕，被小智障看見了……當時我戴着眼鏡，就機智地精分出了個左二哥……”
左遠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告訴了總裁。
總裁聽得一愣一愣的，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拍桌哈哈哈哈哈笑個不停。
溪歡剛緩過勁來的雙腿再次癱軟。
總裁一會兒看看溪歡，一會兒看看左遠，小聲問：“她相信了？”
左遠推了推眼鏡，點頭。
“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我要笑死了。”總裁拍着桌毫無總裁形象。
這他娘什麽劇情喔。
摘下眼鏡是老大，戴上眼鏡是左二哥哈哈哈哈，有邏輯，沒毛病。
他再看溪歡，怪不得被兒子叫小智障，可不就是智障嘛，這種鬼話也信。
等等，兒子看上這麽個小智障，以後再生一串小小智障可怎麽辦。
剛才還在哈哈笑的總裁瞬間就不開心了。
朕的江山要完啦。
左遠洞悉了總裁的心思，貼在他耳朵眼說：“爸爸爸，不要怕。你兒子我智商250，小智障就算智商只有50，我們兩個平均下來智商也有150。150這個指數已經是天才了。”
總裁想想也有道理，瞬間又開心起來，還好我兒子是250.
“好好好，好兒子。”總裁眼睛看着溪歡，小聲對左遠說，“癡漢啊，爸爸我很在行。你放心。”
愛子心切的總裁決定幫兒子一把。
“嘿嘿嘿。”總裁繞過辦公桌，大步跨到溪歡跟前，雙手撐着膝蓋半蹲下來，“我在家排行老三，你以後叫我左三哥。”
溪歡：“左、左總？”
總裁：“叫我左三哥。”
溪歡：“左、左三哥。”
“哈哈哈。”總裁對這個稱呼很滿意，瞬間覺得自己年輕多了，“小姑娘，你穿絲襪了沒？”
溪歡：“……”
左遠：“……”
總裁連忙擺手：“不是啊不是我要，是我……我二哥想要。他是個癡漢，他喜歡這種原味的東西。”
溪歡：“……”
左遠：“……”爸爸，你還是也把我終身監.禁在國外監獄裏吧。我左二哥這輩子都不想再出來。誓要把牢底坐穿。
總裁目光在溪歡身上掃了一圈，有些失望，小姑娘今天穿的的是牛仔褲，肯定沒穿絲襪。咳咳，就算穿了他也不能把她咋滴了，不然就成調戲兒媳婦的老流氓了，這也太亂了。
他是個剛正不阿的總裁，他是個慈祥的父親，他是個只和自己夫人親密接觸的丈夫，他是個潔身自好的男人。
總裁雙手撐着膝蓋立馬往後彈跳了兩丈遠：“小姑娘，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是個正經三哥。”
溪歡：“……”左三哥一驚一乍怎麽跟個神經病似的。
左遠扶着腰站直：“三哥，我想老大了。”
“什麽？”總裁雙手就這麽撐着膝蓋挪到左遠跟前，“二哥，你什麽意思？”
“……”左遠嘴角抽搐，“你跟爸爸說一聲，讓我去國外探視老大。”
總裁：“……”腦子突然轉不了彎。
門口的溪歡弱弱開口：“我有個問題可以問下二位嗎？”
總裁和左遠同時扭頭：“請講。”
“你是左二哥。”溪歡看了看左遠，再去看總裁，“你是左三哥。”
左遠：“是。”
總裁：“對。”
“珊瑚山頂的是左大哥。”時刻關心老大的溪歡問出了內心的疑惑，“國外被監.禁的是老大，請問老大在你們兄弟中排行第幾？”
左遠和總裁面面相觑，媽蛋，大意了。
小智障怎麽就突然不智障了。
“咳。”智商250的左遠豈能被這個小問題難倒，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一本正經胡說八道：“我們左家一直有着傳嫡傳長的規矩，因此整個左氏集團都是左大哥的。老大本來排行第四，但他野心大，一直想要篡位獨攬大權，一直以‘老大’自稱，被人這麽叫久了，他就真以為自己是老大，得了狂想症，所以我爸爸才把他送到了國外監獄……做治療。”
溪歡：“……”
總裁：“……”
左遠：“是不是覺得很亂？”
溪歡：“嗯。”
總裁：“亂。”
“我就是來撥亂反正的。”左遠再豎起中指推推眼鏡，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用不了幾天，左家就只會只剩下一個兒子。”
這麽一說，溪歡更覺得亂了。
知子莫如父，總裁這會兒總算是明白過來了，兒子這是發春了啊。
兒子以前沒談過戀愛，總覺得虧得慌，和他同年齡段的富二代女朋友一茬一茬的換，什麽類型的小姑娘都有，兒子看得難免眼饞，但是總裁很早就立過家規——不準亂搞男女關系，對待女人就應該從一而終。
總裁是怎麽對待夫人的，兒子就應該怎麽對待他未來的女人。
左遠是個孝順兒子，一直遵循着這條家規，到了這個年紀未曾戀愛過，現在春天來了，萬物複蘇，到了動物那啥的季節。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兒子想談戀愛了。
只和一個小姑娘談戀愛虧得慌，三天兩頭換着小姑娘談又違背家規。
兩者中和一下——自己精分出個多個人，換着花樣和同一個小姑娘談戀愛。
完美。
既不違背家規，又滿足了三天兩頭換着人談戀愛的心願。
妙，真是妙啊。
既然兒子找到了這個平衡，想來玩一玩，他這個慈祥的父親有什麽理由拒絕？
總裁心潮澎湃，當即脫掉一只皮鞋，二話不說扯掉腳上的襪子就往兒子臉上扔：“二哥，左二哥，我這裏有原味襪子。”
“啊啊啊——”左遠跳腳急，“誰要你的臭襪子。”
“不臭啊一點也不臭，不信你聞聞，還帶着肥皂香。”總裁脫掉另一只皮鞋，抱着腳舉到鼻子前嗅了嗅，撤掉襪子追着兒子跑，“我聞過了，一點兒也不臭。”
溪歡躲在門後當隐形人不敢吱聲，生怕左氏兄弟讓她去聞襪子。
不過她也松了口氣，他們絕逼不是要殺她滅口的樣子。
雖然逃過一劫，但是卻有種生不如死的點點惆悵。
她抱着雙膝躲在門口，想老大。
老大就算是得了妄想症，也比他這兩個拿着襪子追來追去的哥哥正常。
左遠跑累了，靠着落地窗禿嚕到地板上，朝着總裁打了個暫停的手勢：“三弟，我歇歇。”
兒子昨天舉鐵運動量過大閃着了腰，今天可不能重蹈覆轍，總裁默默算了下剛才跑圈消耗掉的卡路裏，覺得足夠了。
“好，你先歇着。”總裁看着兒子背後的落地窗若有所思，“對面也是幢辦公樓，要不要我送給你一架望遠鏡。”
左遠喘氣：“我要望遠鏡幹什麽？”
“偷窺啊。”總裁瘋狂向他使眼色，“癡漢最喜歡偷窺。”
沒錯，無論是在什麽境地，總裁也忘不了自己的使命——幫助兒子攻下溪歡。
溪歡：“……”
左遠內心狂吐血：“我為什麽要偷窺別人？”
“是是是。”總裁笑眼盈盈地去看溪歡，“你只偷窺這個小姑娘。”
“老！大！”溪歡抱着膝蓋瑟瑟發抖，終于控制不住自己喊出來，“我喜歡老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