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難得的平靜
季辰面無表情地看着姜柏菀，剛剛還在悸動的心随着姜柏菀的一聲爸，全都不翼而飛。撞擊胸口的鹿可能也把脖子給撞歪了，此刻季辰只覺得內心無比的平靜，甚至還有一點想笑。
而姜柏菀并沒有就此罷手，她揪着季辰的衣領，仿佛一個耍賴的小孩子一樣，口口聲聲地叫着爸：“爸！你怎麽會來這兒的？爸難不成你也穿了？”
季辰又聽到了一個自己沒有聽過的詞，他輕輕地握着姜柏菀的手，思索了片刻之後，還是哄道：“什麽穿了？穿什麽？”
姜柏菀哈哈傻笑：“對哦，爸你不知道什麽叫穿，穿就是……”
眼看着姜柏菀就要把話給說出來了，突然她又閉上了嘴巴，阖起了雙眼，整個人莫名地往前一撲，正好撲到了季辰的懷裏。季辰吓了一跳，他趕緊扶住了姜柏菀的肩頭，把她往前擡了擡——只見姜柏菀緊閉着雙眼，滿臉潮紅，居然睡着了。
“這個時候睡着，你真的不是在故意躲我？”季辰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只是姜柏菀現在也不可能回答他了，小姑娘睡得香甜，甚至還惬意地打起了小呼嚕。
季辰想了想，伸手将姜柏菀給抱了起來。睡着了的姜柏菀乖巧地窩在季辰的懷裏，縮成了一團，看起來和平時張牙舞爪的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季辰抱着她走進了卧室，把姜柏菀放在了床上。拉過一邊的被子給她蓋好了之後，季辰伸手輕輕地摸了摸姜柏菀的額頭：“晚安。”
姜柏菀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嘴裏面嘟囔了一聲，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季辰的聲音。
季辰下樓的時候，就看到徐助理正開着車等在樓下。季辰上了車，語氣依舊淡淡的：“走吧。”
徐助理發動了汽車，嘴上一句話都沒有說，心裏面已經好奇地快要爆炸了——今天季總和姜小姐的進展究竟如何啊？
結果一直等開到了季家，季辰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徐助理頗有些失望地從後視鏡看了季辰一眼，結果就看到季總正坐在那兒，若有所思地搓着手指頭。
“……季總？”徐助理試探着叫了一聲，“已經到了。”
季辰這才回過神來：“好，辛苦你了。”
他擡眼一看，正好撞上了徐助理那探詢的目光。季辰微微一怔：“怎麽了？”
“季總，”徐助理憋了半天沒憋住，“今天的晚飯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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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辰抿了抿嘴唇，頂着徐助理隐隐含着期待的目光，一言不發地下了車：“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徐助理：……
回到了家中，客廳裏燈火通明，季弘發和季影兩個人并排坐在沙發上，看到季辰回來了，兩個人瞬間朝着他看了過來，連眼神中的期待都一模一樣。
季辰：“幹什麽？”
“咳，你姐姐告訴我，你……”季弘發有心想要擺做父親的架子，但偏偏說話的時候哽了一下，仿佛在腦海中搜索合适的詞語，“你是不是有……有點情況？”
季影就直白很多：“今天的晚飯吃的好嗎？”
季辰看了這兩個閑得無聊的人一眼，扯了扯嘴角：“挺好吃的。”
說完，他便徑直上樓去了，丢下季弘發和季影兩個人在樓下，大眼瞪小眼。
季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後，并沒有開燈。他将自己重重地摔到了床鋪上，臉也埋在了被子裏。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印在臉頰上的那個吻，卻變得越來越清晰。那一點濡濕的感覺，還有當時那種心髒近乎停止跳動的回憶，讓季辰的呼吸都有幾分不穩。
他真的不喜歡姜柏菀嗎？
季辰在這一刻，突然無法給自己一個肯定的回答。
——
第二天，當姜柏菀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的太陽穴一陣陣的發脹。她捂着腦袋呻吟了一聲，茫然地睜開了雙眼。
我是誰？我在哪兒？
姜柏菀坐在床上得有一分鐘，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家裏面。
哎？我昨天是怎麽回來的？
姜柏菀迷迷糊糊地下了床，頂着鳥窩一樣的頭發走到了客廳。等她洗漱完畢之後，混沌的大腦才終于清醒了過來——昨天，好像是季辰把她給送回來的？
季辰把她給送回來的？！
姜柏菀渾身一僵，腦海裏面随即浮現了不少自己耍酒瘋的片段，特別是逼着季辰騎電瓶車的樣子，簡直讓人根本不想回憶。
“喝酒誤事喝酒誤事啊！”姜柏菀坐在椅子上，懊惱地抓着頭發，不經意地擡眼一看，卻發現桌子上面放了一張紙，上面還寫着些什麽。
姜柏菀将紙條拿到了自己的面前，只見上面寫着：鑰匙給你放在了門口，鍋裏面我煮了粥，你醒了之後喝一碗。
紙條上的字銀鈎鐵畫，看起來倒是剛勁有力又潇灑自如，和季辰平時那個冷冰冰的模樣一點兒都不符合。
等等，季辰還煮了粥？
姜柏菀感動地放下了字條——還以為季辰是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爺，沒有想到季辰居然還會煮粥！等等，他不會把粥給煮糊了吧？
她趕緊進了廚房，只見水槽邊的臺面上，家裏面的飯鍋正擺在那兒，看起來很是顯眼。姜柏菀趕緊走上前，掀開了鍋蓋，原本剛剛還挂在臉上的笑容，在看到鍋裏面的東西之後，一下子就變得微妙了起來。
飯鍋裏面的粥确實還在，季辰也沒有把粥給煮糊，只是經過一個晚上的低溫之後，鍋裏面的粥已經凝結成了一整塊，看起來造型頗為獵奇。
姜柏菀哭笑不得，只覺得因為宿醉而引起的頭疼，都被面前的粥凍給逗得減輕了幾分。
季辰正在辦公室裏面，突然手機便響了一聲。他拿起來一看，只見姜柏菀給他發了個圖片微信——“總裁，你煮的粥都成凍了。”
季辰看着鍋裏面慘不忍睹的粥，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之後，迅速地回道：微波爐轉一轉，應該還能吃的。
姜柏菀本意是想要和季辰開個玩笑，沒想到他居然十分正經地給出了建議。姜柏菀無奈地笑了笑，加了點水之後，依言将粥放進了微波爐。
總裁的一片好意，還是不要浪費吧。
就在姜柏菀熱好了粥，坐下來打算吃早飯的時候，房門被人敲響了。她有些疑惑地開了門，卻驚訝地發現，站在自家門口不是別人，正是季辰。季辰手裏面還拎了一個袋子，看起來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裏面裝的什麽。
“你怎麽來了？”姜柏菀都糊塗了，“你不是在上班嗎？”
“你吃早飯了嗎？”季辰答非所問，他走向了餐桌，将手裏面的袋子放到了桌子上。姜柏菀看着他将袋子當中的東西全都拿了出來——各種各樣的點心，還有兩碗白粥。
姜柏菀心中一動，她怔怔地看着季辰，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吃飯吧，”季辰在桌邊坐了下來，就好像他只是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樣，“還熱着。”
“不！”出乎季辰的意料，姜柏菀居然拒絕了。她小跑進了廚房，然後将那一鍋已經熱好的粥給拿了出來，擺在了季辰的面前：“我吃這個。”
季辰看着那鍋粥，也有些意外：“已經過了一個晚上了。”
“可這是你親手給我做的，”姜柏菀立刻打斷了他的話，“我吃這個，我覺得這個好吃。”
季辰的耳朵不知不覺地紅了起來，眼看着就要爬上面頰。他為了掩飾自己，不得不扭過了頭：“随你。”
姜柏菀才不在乎季辰的語氣，她笑嘻嘻地給自……己盛了碗粥，坐在了季辰的對面。
窗外陽光明媚，屋內的青年男女圍着桌子坐着，安安靜靜地吃着那份屬于自己的早餐。姜柏菀是有些餓狠了，她吃相看似文雅，但是速度很快，而且莫名地看起來就很香，十分能激起別人的食欲。
原本季辰已經吃過了早飯，如今只是陪着姜柏菀，結果看着她這幅模樣，季辰居然也隐約地覺得自己又餓了。
兩個人中間沒有說話，吃飯的速度也不慢，很快就把季辰帶來的早飯給解決了，姜柏菀放下了手裏面的碗，靠在椅背上舒舒服服地吐了口氣，沖着季辰笑了笑：“謝謝你啦，昨天送我回家照顧我，還給我熬了粥。說起來我昨天晚上沒有耍酒瘋吧？”
季辰若有所思：“你不記得你昨天做了什麽了？”
姜柏菀頓時就警惕了起來：“我真的耍酒瘋了？我對你幹什麽了嗎？還是我昨天晚上擾民了？”
“我只有一點零零碎碎的記憶，但是更具體的我是真的沒印象，”姜柏菀選擇坦白從寬，“我沒有對你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吧？”
季辰點點頭，神色看不出喜怒，語氣也很平靜：“沒有，你昨天晚上喝醉了之後，只是管我叫爸爸而已，其他倒也沒幹什麽了。”
姜柏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