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與你同行

第12章 原來我不值得一句我想你

這幾天，他們聯系的越來越少，南嘉此時是真的實實在在的覺察出了這種危機。

這幾天假期完全和南嘉想象的不一樣，沒有約會，沒有甜蜜，甚至連一句“我想你”的短信都沒有。

是啊，他們之間的關系，也僅僅夠一句“想我了吧”。

對于這幾天的短信，南嘉幾乎是不回的，是真的不知道怎麽回。

南嘉從小受到的都是打壓似的教育，時間久了，當面對一些稍稍帶點情緒的話，南嘉自然的把說話的這個人定位為讨厭自己的人，并且突然不會說話了。

她從未說過一句“我錯了，我可以改”……從未……

在她父母面前如此，對任何人亦是如此。

她看似驕傲冷酷，其實是自卑到了極點。

她不允許任何人說出她一點點的不是，因為她害怕，不敢去和一個任何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交心。哪怕只有一點點她也不敢去賭。

如果說，景然那個心裏的家密不透風，那南嘉何嘗不是呢，或許他們也有着某些相似之處吧。

只是，南嘉一直以為的，他們是互相吸引的這一條也快被否定了。

轉眼，到了發成績這天。

伴随着同學們一陣陣的叽叽喳喳，小顧拿着一沓成績單，走到了講臺上。

“好了，安靜一下，說一下今天的安排，一會先把成績單發了，看看你們考個什麽鬼樣子，然後……”小顧話畢。

當成績單發到南嘉手裏的時候，不出意外，名次一直很穩定。物理還是45，對，很穩定。

也沒看幾眼，就放到了一邊。

思緒再次翻湧：這是我們可以見到的最後一天了，景然還是沒什麽要和我說的嗎，難道我們的關系就一直這個鬼樣子了。

但是，南嘉對于處理和別人的關系實在是不擅長，仔細想想，她好像除了會生氣和聽取別人的贊美，對其他方面一無所知。

“通知家長，下午兩點開家長會，一會兒誰要是沒事就留下來，幫老師打掃下衛生，分發下試卷和成績單。”小顧補充道。

轉眼就快到中午了，上午的這個小會就算是結束了。

南嘉決定要留下來幹活，不為了別的，只為了多給景然一個找自己的機會。

但是，姚一凡、舒妤、辛暢都留下來了，唯獨景然沒來。這一天的景然對于南嘉來說就像是沒出現過，就像是對于整個青春裏的南嘉，景然也是沒留下一點痕跡。

打掃完，大家各自回家了。

到了下午家長會的時間，南嘉他們幾個又提前到了教室，分發好了試卷和成績單。

“你們要是想在這待着等家長也行，不想待的話就回去也行。”小顧邊整理自己的東西邊說。

随後，南嘉就出去接自己家長了，還細心的安排着其他家長進來。

其實，她還在等，好像只要等就能見到他似的，這是後來很多年南嘉最擅長的事了。笨拙的她也只會等。

等所有家長都坐在自己孩子的位置上後，家長會便開始了。

此時，姚一凡、舒妤、南嘉還有其他幾個同學，一起聚在教室門口。

有站着的、有坐着的，南嘉是蹲着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讨論成績。

其實，第一次看到成績單的時候，南嘉就看到了景然在很後面的位置，後面應該是沒幾個人了，所以還在給景然找着理由，覺得他可能是成績不好，所以心情不好吧，這才一天都沒跟自己說話。

“聽說這次是文科理科分開算的，好像文科和理科各兩個重點班，按全年級所有人分科成績排。”一個同學煞有介事的說道。

南嘉聽到後，也重新看了一下自己文科的成績，成績單上已經寫好了，只是剛剛沒注意。她看了他們班文科的排名，第一名是舒妤，第二名是剛才講這事的同學，第三名是她自己。

“啥，我都能考第三，他們是真不學習啊。”南嘉心裏一時還不能接受。

又再想想：最起碼文科排名還行，對我媽也算是可以忽悠一陣了。

在陣陣聊天聲，此起彼伏中，門口的同學也是來了又走。

在就剩下姚一凡、舒妤和南嘉的時候，姚一凡半坐在教室門口的窗臺上，舒妤和南嘉并排席地而坐。

“這幾天，景然帶你去哪兒玩了。”姚一凡笑嘻嘻的問南嘉。

“哪也沒去，他也沒找我啊。”南嘉其實挺尴尬的，也就只能蹦出這幾個字了。

随後，他們聊了點別的話題，讓這個尴尬的瞬間過去了。

大約兩個小時之後，教室裏開始有刺刺啦啦搬椅子的聲音，大家知道家長會結束了。

随着家長們陸陸續續的出門，南嘉他們幾個也都找到了自己的家長，離開了學校。

南嘉拽着媽媽的胳膊說着成績的事，顯然，對于文科成績第三的考試結果，她媽媽是沒打算修理南嘉的。

回家的路上有那種熟食店，媽媽在窗口物色着想要買些什麽，南嘉同時也在慶幸着自己的成績。

但是想到景然的成績，南嘉正掏出手機準備編輯點鼓勵的話發給景然。

南嘉一邊思考一邊準備在短信的編輯框內寫下什麽。

嗡嗡——

手機在南嘉正在打字的時候就震動了起來，震的南嘉的手掌一麻。

“我們分開吧，你是個好女孩……”是今天景然給她發的第一條短息。

南嘉還十分懷疑自己看錯了，對照了電話號和日期，是對的沒錯。

确定了之後，南嘉就像是被誰潑了一盆熱水，還咕咚咕咚的冒着泡，而且越來越多，像是要把她淹沒。

直到，媽媽拍了她一下，她才回到現實世界來。

從這裏到回到家之前發生的一切，她已經渾然不知，整個軀體都被充了氣似的漂浮在空中。

回到家，又吃過飯，她才剛剛有點緩過神來。

她根本來不及難過，她所有的時間，只夠用來回想到底是哪裏出了錯，為什麽她還在努力，為什麽景然卻不等了。

周身的熱流在每個角落亂竄，只得不斷用冰涼的雙手放到兩頰，來給它降溫。

剛才那條信息，南嘉沒有回複，像每一次不知道如何回複一樣，又有點不一樣，這次，南嘉意識到，也許真的該結束了。

原來人在面對讓自己整個世界都崩塌的情景時，是來不及哭的，也是不會哭的。

他一定用了所有的時間先去接受這個事實，因為開始的很長一段時間，自己是不相信的。

南嘉把手機放在身體可以随時觸到的位置，可又怕已經僵硬的身體感覺不到，所以，沒隔一會兒就會點亮手機屏幕。

生怕錯過什麽，她跟自己說：“如果他發過來，不管發什麽，我都會跟他說，不要走。”只要一條就好。

沒有，沒有，時間一點點過去，南嘉還在期盼，能收到和上次一樣，景然發來的說他後悔的短信，即使，她也的的确确的知道，這就是徹底的結束了吧。

直到，黑夜像是要壓的人透不過氣來的時候，南嘉才意識到，該睡了。

南嘉透過卧室內并不遮光的窗簾，看到外面星星點點的燈光，但是卻把整扇窗戶照亮，這個場景正是每晚她和景然聊天時的背景，而如今，這竟是南嘉最讨厭的背景。

南嘉合了眼又睜開，一遍遍循環，一整夜的時間，南嘉也沒能成功的閉上眼睛。所有的，這二十多天的所有細節，她仔仔細細的回顧一遍，像是個偵探，想試圖找出一點點線索來解釋，這忽然的離開。

南嘉一直沒有哭，她自己也認為這個時候是應該哭的，可就是哭不出，心裏所有的酸澀全都積在那，釋放不了。整個人空空的，走起路來都像是要壓不住自己了。

一天，兩天......南嘉知道，她與景然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吧。

幾天後，媽媽告訴她，學校通知去補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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