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
司徒非強迫的喝了一碗雞湯，收拾完了餐桌，平安幫助司徒非安置，司徒非躺下拉着平安的手，“之前睡的太久了，現在沒什麽睡意，平安再跟我說些話。”
“是，奴婢遵命。”平安端讓小宮女端了個繡墩，斜坐在司徒非的床頭。
“……司徒家……怎麽樣了？”司徒非問道。
“皇上派人去抓的時候，司徒非已經毒發身亡了，司徒家三十幾口都是奴仆，家生的，全部問斬了，其他的，抓進了官府，沖入奴籍，在等待發賣。”
司徒非想着跟着他十年的小厮小清和明生，還有那三個溫柔的女子……雙手在被子下緊緊的握着。
“司徒非真的死了？”司徒非還想最後确認一次。
“是。太醫署醫正監督着刑部仵作驗的屍。”
“……”司徒非看着床頂，司徒非死了，他以後就是蕭貴妃蕭錦繡了，那些人她一定不會放過的。
司徒非閉上了眼睛，将那洶湧而出的情感都掩埋在眼臉裏。
平安看貴妃娘娘半晌沒有動靜，便悄然站起來，放下了紗帳。
司徒非上蕭貴妃身的時候，正好是她剛剛小産，所以司徒非頂着蕭貴妃的身子在平安強烈的要求下，做了足足一個月的小月子，差點把司徒非悶死。
這一個月，由于做月子，宮裏其他妃子，才人也沒來拜訪，大多是送了些藥材什麽的作為問候。司徒非樂的清淨。
平安并沒有對司徒非起什麽疑心，司徒非一想便知道，鬼附身這事情實在是奇怪，沒人會想到發生這種事情，只要他不做出什麽太出格離奇的事情，其他人都不會有什麽疑心，畢竟這身子絕對是蕭貴妃的。心性改變，可以用喪子來掩飾，不過一些細節上的差別，司徒非還是比較注意的，平安是蕭錦繡的貼身侍女，心性能夠改變，但是其他吃穿用度上面的喜好，可不是那麽容易改變的，有些可是從小養成的。
司徒非觀察了平安端上來的吃食，聽了一些平安關于吃食的安排，顧忌便少了幾分，蕭錦繡本就是爽利的女子，在邊關呆過，看過窮苦人家的生活，對吃穿也不講究，只是有幾樣蔬菜蕭錦繡并不喜歡那味道，司徒非記在了心裏，以後不碰就是，其他的一切按照宮裏的規矩來是不會錯的。
為了以防萬一，司徒非也在某些時候，對平安說一些她腦子有些亂，記憶有些模糊的話，利用了平安對蕭錦繡的關心，讓平安以為貴妃因為喪子忘記了很多不願意想起的事情。
終于一個月的時間過了，司徒非忙讓平安燒水沐浴，平安也沒阻止，笑着讓人燒水，準備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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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非坐進浴桶裏，看着那身子，嘆了一口氣，就當是輪回轉世成了女子吧，然後閉上眼睛，讓平安給她擦身，搓背，司徒非洗了三趟水，才覺得身子上積累了一個月的髒東西徹底洗幹淨了。
“娘娘早些休息，明天早上還得早起。”
洗過澡後，司徒非慵懶的躺在床上，床四周終于放上了冰盆，十分舒爽，對于平安裏的早起也沒有太在意。
第二日，天還沒有亮，平安便來叫司徒非，司徒非迷迷糊糊的不想起身。
“娘娘，起床了。娘娘出了月子，該去給太後娘娘請安了，再睡下去可就誤了時辰了。”平安拿着涼毛巾給司徒非擦了擦臉。
“太後？”司徒非一驚。
“是的，因為娘娘你的身子，太後免了娘娘一個月的請安，今天可要過去請安的。”平安扶着司徒非下床坐到銅鏡前，脖子上圍上巾帕，平安端着牙鹽給司徒非刷牙，然後擰了毛巾擦了臉。再到衣櫃裏翻找着今天要穿的衣服。
“娘娘今天穿這件水青的，如何？”
司徒非皺着眉頭點了點頭，他還以為只要伺候好皇上就行了，沒想到還有太後老人家要伺候。
先是穿上水青色的高腰襦裙，正好擋住大部分胸部，用繡着花紋的粉色寬裙帶緊緊的束上腰，将胸部的溝壑凸顯出來，然後套上淺黃色的寬袖對襟薄紗長褙子，帶着青色的內邊，內邊上繡着幾朵菊花，褙子內裏的肌膚，隐隐若現。然後披上水綠色的披帛
穿好衣服，然後是發鬓和首飾。
“簡單點就好。”司徒非對梳頭的小宮女說了一句。
“是，奴婢遵命。”
小宮女将司徒非的頭發高高的束起，平安端着發簪，讓司徒非選擇，司徒非随手挑了兩只翡翠的。跟今天的衣裳相配。
再搭配好耳飾，手镯之類，平安扶着司徒非站到了一人高的銅鏡前，讓司徒非看上一遍。
司徒非現在很煩照鏡子，每次看到那張不熟悉的臉，還有女人身材，女人的衣服，就有些不舒服，眼不見為淨，平安問是不是可以了，司徒非瞄了一眼就随意的點了個頭。
“歩辇準備好了嗎？”平安問了外面的小太監。
“回姑姑，已經備好了。”
走出儲秀宮，天色剛剛泛白，儲秀宮的一位婕妤，一位才人已經在等了，給司徒非行了禮，然後司徒非和那個婕妤各自坐上歩辇，才人是沒有資格去給太後娘娘請安的，走了小半個時辰，才到了太後的慈寧宮，此時的天色已經大亮了，已經有妃子的歩辇停在那裏了。
司徒非嘆了口氣，以後每天都要過這種早起的日子了。以前做太醫多舒服啊，不用上朝，也值班的話，也不用早起。
“娘娘，太後娘娘已經起了，正在梳洗，我們進去吧。”平安扶着司徒非下了歩辇，在司徒非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司徒非點了點頭，看樣子平安跟慈寧宮的宮人關系不錯，太後的作息也打聽好了。
進了慈寧宮，主位還空着，左側第二位已經坐了一位女子。旁邊站着一個兩三歲的女孩子，後面坐着一個人，站着一個人，坐着的一個應該是婕妤，另一個是婢女，雖然沒有外人，前面的婦人卻也正襟坐着，見到司徒非進來，便起了身。
司徒非心下一緊，這位是誰啊。
“妹妹給貴妃姐姐請安。貴妃姐姐萬福。”那位婦人給司徒非行了個福禮。
“雅竹給貴母妃請安，貴母妃萬福。”原來這是三公主軒轅雅竹。
“奴婢給貴妃娘娘請安，貴妃娘娘萬福。”那婦人身後的婕妤和婢女跟着行了個萬福。
“奴婢給德妃娘娘請安，德妃娘娘萬福。”司徒非身後的婕妤和平安也行了個禮。
原來這就是那位冷情知禮的德妃娘娘啊，司徒非愣了一下，連忙上前将德妃娘娘扶起來，“妹妹無須多禮。”
“淑妃娘娘到，賢妃娘娘到。大公主到。”
聽到這聲音，就見兩位婦人走了進來，一前一後，前面的女子領着一個六七的女孩子，司徒非想了一下便知道前面的是淑妃，後面的是賢妃，四妃雖然是平級，但是也以服侍皇上的時間先後，有姐姐妹妹之分。
“妹妹給貴妃姐姐，德妃姐姐請安。兩位姐姐萬福。”後進來的女子見了司徒非二人，便笑着行禮。
司徒非瞄着德妃，跟着她的動作一起，“妹妹給淑妃姐姐請安，姐姐萬福。”
“快起來吧，貴妃妹妹的身子好些的了沒。”淑妃開口問道。
“已經好多了，謝謝淑妃姐姐關心。”
然後是公主對母妃的行李，婕妤對妃子的行禮。
“恩，都別站着了，坐吧。”
司徒非愣了一下，他該做在那裏啊，按剛才的姐姐妹妹看來，蕭貴妃在四妃中排第二，司徒非慢慢朝右邊上首走去，悄悄看着其他三妃，想着如果做錯了，就趕緊轉身，所幸司徒非沒有猜錯，便放心的坐了下來。
剛坐定，便聽見尖細的聲音，“昭儀娘娘到。”
“哼。”太監的聲音剛落，司徒非就聽到坐在他下首的賢妃娘娘冷哼了一聲。
只見那位昭儀娘娘輕搖着腰肢，緩步走來，披帛随着身姿晃動着，司徒非心內不由嘆了一句婀娜多姿。
“妹妹給淑妃姐姐，貴妃姐姐，德妃姐姐，賢妃姐姐請安，四位姐姐萬福。”聲音也十分悅耳，司徒非打量着她的容貌，也屬上乘。怪不得外界傳聞的皇帝寵妃賢妃會對一個昭儀冷臉。
“起吧。”淑妃淡淡的說了一聲。
不一會，昭容娘娘也來了，肚子隆起。司徒非能感覺昭容一進來，慈寧宮的氣氛一下子變的十分壓抑。
司徒非細細打量了一番，皇帝的後宮人還挺多了，四妃，兩嫔，五個婕妤。還有那些沒有資格過來的美人和才人。
後宮四妃和嫔是占一宮主位的，所以慈寧宮設了六張椅子，椅子後面就是凳子，五個婕妤就坐着，再後面是站着的婢女。
一個老婦走到了主位的左側，喊了一聲“太後娘娘到。”将這慈寧宮壓抑的氣氛打破。
“臣妾/奴婢給太後娘娘請安，太後娘娘萬福。”衆人起身行禮。
半蹲着身子，司徒非低着頭，看着襦裙下擺，走過眼前，在主位端坐，“都起來坐吧。”
“謝太後娘娘。”
司徒非端坐了之後，才悄然打量了上位的太後。
太後的年紀大約四十多，頭發烏黑，容貌還是能看見年輕時候的秀麗，穿着件黑色金線繡文的交領褙子，端得的十分莊重。看上去十分嚴厲，司徒非打起十二分精神，一定不能在太後這裏出什麽錯，這後宮現在可是太後做主，就算不能靠上太後，也不能讓這位生厭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