舐犢情深

第69章

沈珉話音一落，空氣中漂浮的浮塵仿佛都靜止了......除了沈珉沒壓住低咳了幾嗓子。

“你說什麽？！！”齊建一把捏爆紙杯爆喝。

“靠你嚷嚷什麽？”曹賢扭頭瞪他，“讓你吓一跳！”

“你再說一遍！”齊建把紙杯往桌上一摔瞪着沈珉，“什麽就他媽‘還和四年前一樣’？什麽就‘你倆不可能’？！”

“字面意思。”沈珉回答。

齊建噌一下靠前，伸手要揪沈珉衣領，曹賢眼疾手快一把拍掉他胳膊，“有話說話！”

齊建倒回去仰着頭煩躁抓了把頭發，嘆口氣說，“你們不知道可我知道，去陪她的那個春節......反正這麽說吧，現在基本誇張到我父母都還沒見過你這人，就已經把你當半拉女婿了！”他擡起頭望着沈珉，“我妹她說實話挺不錯啊！更何況她對你不是一般的執念，不是一般的！”停了停說，“可你來說說看，你現如今身邊連個人都沒有，你也不是四年前的你了，”齊建攤開兩手來回上下比量着沈珉，“你......你現在這麽......”嘆口氣垂下手，“她過幾天再回來一見你......你這讓她怎麽死心？啊？！”

“是啊沈珉，”曹賢也很不解，“完全也不是當初了，什麽沒功夫琢磨這那的，”笑了笑說，“你現在簡直黃金單身漢，她沒理由放......”

“那就當我有人了。”沈珉打斷說。

“可人在哪兒啊？！”齊建騰一下坐直，配合着說話還攤開兩手問，“人在哪兒呢？！！”

別提現在了，就這幾年下來，誇張點說他身邊連只母蚊子也沒飛過。劉鵬都有過一段銘心刻骨的戀愛了，曹賢大學期間沒消停過，齊建整完牙異性緣也提升不少。他們四個間就沈珉一直像個異類一樣......

齊建皺眉看了會兒沈珉，猶豫了下說，“你......你該不會是有問......”

“瞎尋思什麽他沒問題！”曹賢笑了打斷。

學生時代哥們之間組團看個毛片還不常事？那年代還是錄像帶，幾個混在一起的朋友間誰要有，都趕緊通知召集。混熟的幾個聚一起還會比試比試，看誰能忍到最後一個去衛生間解決。別提沈珉有沒有問題了，他金槍一支屹立不倒不說，定力還總是最佳的......

“那......那不用說我妹，連我都想不通連我都不甘心啊！”齊建很是遺憾。

曹賢樂了，“就這麽想和他攀親戚？”

“哎呀你別老打岔！”齊建扭頭瞪他，然後對沈珉苦口婆心，“她挺不錯啊說實話......”

沈珉開始收拾桌上資料。

齊建突然想起活動板房那個夜裏，一拍大腿，“小浩還不讓？！”

沈珉動作一頓擡眼看他。

“就跟你這麽說吧，”齊建一看這是說對了，連忙說，“你但凡答應我妹，就算你說這輩子都不和她要孩子，她都沒二話！”

沈珉搖了下頭擡手握拳抵唇邊，“今天來說這個沒別的，你倆咳咳太能鬧，”收拾完資料站起來說，“提前知會你們，以後不準起哄。”

齊建一看他這是鐵了心了，一時間很上火，拿起曹賢那杯水幹了。

而曹賢此時望着沈珉，眉頭漸漸蹙了起來......

畫室的門被輕輕敲了兩下，鄭浩放下筆站起來開門。

“又光膀子呀？”奶奶笑着問。

鄭浩邊轉身拿衣服邊笑說，“這樣更有靈感呀。”

奶奶看着他背影，“小浩......”她端詳了下小夥子低聲說，“前些日子那天......奶奶那話有些沖，”她停頓了一下輕聲說，“奶奶和你道個歉。”

其實從那天過後，鄭浩整體來講并沒任何不同，但老太太還是發現有一點和以前不一樣了......

鄭浩每天總會陪奶奶看一會兒電視，有時候趕上新聞，有時候趕上肥皂劇。以往節目不論多無聊他都不會走神，可最近，節目一無聊他就好像出了神在想些什麽，心思重重......

鄭浩正穿着衣服愣了下轉身趕忙說，“奶奶我從沒生你氣。”然後上前拉着奶奶去客廳沙發坐。

“那.....”奶奶坐下想了下問，“那為什麽，在你覺得沒人看着你的時候，會不開心？”

鄭浩給奶奶沏茶的手頓了頓，“我......那不是不開心，”擡頭看奶奶，“在想事......”

“想什麽？”奶奶把他拉近些問，“能告訴奶奶嗎？”

鄭浩望着她抿了下嘴，輕輕搖搖頭。

“......不能告訴我呀？”奶奶微笑着摸摸他頭。

“不是，”鄭浩皺眉想了想說，“我自己也想不明白我那時候到底在想什麽。”

“這繞口令說的。”奶奶被他逗笑。

祖孫倆對着樂了一會兒，奶奶輕聲說，“你看我這樣說你覺得對不對，”奶奶讓他坐旁邊繼續說着，“你覺得你自己那麽做非常不對，可你又确實不想不那麽做......”

鄭浩笑了，“奶奶你這才是繞口令。”

“去去別打岔！”奶奶笑着說，“這老腦袋要講什麽都差點兒忘了！”

鄭浩笑了會兒安靜下來聽。

“而為什麽不想，”奶奶看了看他，緩緩說，“你卻想不明白了，對嗎？”

鄭浩垂眼想了一下，點頭。

奶奶靠回沙發椅背望着鄭浩，鄭浩低着頭好像又陷入了沉思......

時間安靜流逝，房間裏能聽得到挂表指針嗒嗒移動着......

奶奶抿了口茶，仰頭閉眼喃喃說着，“......但願你只是幼稚自私......”

鄭浩猛地擡頭看她。

“答應奶奶件事。”奶奶放下杯子望着他說。

“什麽？”鄭浩問。

“當你想明白的那天，”奶奶認真地說着，“你要把答案第一個告訴我。”

鄭浩有些奇怪一時沒有回答。

“答應奶奶。”奶奶拉拉他手重複。

“好。”鄭浩點頭。

回到畫室鄭浩拿起畫筆，呆呆看了會畫架，放下筆來到書桌前打開電腦，想了很久對着網頁緩緩輸入了四個字，猶豫幾秒點了确認，結果出現的滿屏惡劣訊息和圖片把他看愣了，嘀咕了一句‘這都是些什麽！’接着煩躁地一把扯了電線......

那時候頓塞訊息并不通達全面的網絡，和他不當的搜索方向，讓他并沒有及時得到正确的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