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只帳篷，談戀愛的一間，倆單身漢一間，‘父子倆’一間。
“哎好吃嗎？”沈珉斜眼問躺在旁邊的人。
“嘿嘿嘿......”鄭浩笑着放下擡在嘴邊的自己那只胳膊，“鹹的。”
“嗯，”沈珉點頭，“是閑的。”
“身上還有點兒黏，”鄭浩翻身看他說，“這時候要能泡一下家裏那池子就好了。”
沈珉點了下頭，把兩只胳膊枕在腦後閉上眼。
鄭浩趴過去湊近他問，“你鹹嗎？”
“你嘗嘗。”沈珉睜眼伸出胳膊。
鄭浩直接撿了最近的地方，擡頭去湊近他脖子，沈珉放下胳膊，側揚了下頭。
沈珉被他舔癢了，悶聲樂了幾聲。
鄭浩擡頭說，“鹹！”然後伸手輕輕點了點他喉結，“這兒會動......”
帳篷這時候被拉開，“哎我走錯屋了？”曹賢探頭進來，看見這一幕一臉壞笑着問。
沈珉撓着脖子啧了一聲，“別當着他開流氓嗑。”
鄭浩不明所以一臉茫然。
“哈哈哈哈！”曹賢笑着進來，“反應夠快，知道我指熄燈那倆啊？不過就他倆那狀态今晚估計也不能......”
“嘶！哎！“沈珉喝住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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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賢笑着坐下問，“剛大侄子幹嘛呢？”
“嘗我鹹不鹹，”沈珉回答完看了看他問，“幹嘛？”
“齊建那睡姿太豪放，”曹賢說着挨邊躺下，“過去點兒擠擠。”
沈珉挪了挪，鄭浩直接斜躺，半拉身子枕上他胸前。
曹賢和沈珉有一搭沒一搭聊着什麽；攀岩證啊，後山那片地啊，貿易還建築啊，畢業搭夥啊......
鄭浩聽不懂，枕着沈珉開始朦朦胧胧。後背似乎被他胸腔說話時帶動了微微震動，一同發出低沉共鳴，‘嗡嗡’的麻麻的。合着遠處傳到耳朵裏的海浪聲，沉沉睡着......
“他睡覺挺有意思，”曹賢輕聲說，“抓小偷一樣，警察不來不撒手。”
沈珉無奈說，“關鍵一宿警察都不帶來的......”
鄭浩背着書包腳下小心避着坑土。
入學不久還沒有校服，他一身嶄新潔淨的白衣裳，沈珉開學前特地給他修理了發型，又幾乎天天泡池子，所以發絲随着他走路清爽浮動，使鄭浩完全不同于村裏其他孩子。
只是這一切反而更加突出了他腳下那雙板鞋，顯得突兀非常......
“老低頭看路，”沈珉注意到了問，“是開始不合腳了？”
“不是，”鄭浩專心看路回答，“有點兒濘，怕弄髒呀。”
沈珉點點頭，“還是一樣，放學沒看見我就自己回家。”
“知道了，”鄭浩點頭，然後想到什麽擡頭看他說，“你別......”
“嗯，”沈珉回答，“我不盯太晚，晚上早回......”
“對，”鄭浩打斷，“別抽煙呀。”
沈珉想了想才回答，“我盡量。”
到了校門口，沈珉伸手給他理了下衣領，“進去吧。”
鄭浩開始三步一回頭。
沈珉在揮手回應兩次後，做了個表情怒，鄭浩終于融入孩子堆裏了。小夥子挺有人氣的，馬上有幾個圍過去。
“鄭浩你爸爸又來送你了？”小虎子語氣嚣張着問。
鄭浩看了他一眼沒搭理，繼續和身邊朋友說話。小虎子比同齡孩子壯一點，自認是帶頭大哥，總借一切機會樹立威望，但鄭浩好像不太配合。
“你爸大壞蛋！”小虎子見鄭浩不回答惱羞成怒。
鄭浩走出人群看着他。
“我媽說了，”小虎子見他有反應了繼續說，“你爸成天把村裏搞得烏煙瘴氣！來那麽多陌生......”
小虎子說說反而聲小了，鄭浩突然靠近他兩眼瞪得溜圓，眉頭皺在一起。
“切！”小虎子拉着身邊朋友揚着頭走了。
那遠處人群裏一身雪白，清清爽爽的孩子格外顯眼。看了一會兒沈珉覺得心情很好，轉身離開了。
鄭浩入學了，飯莊開業了，日子忙碌紅火起來......
“三號桌加一份蓋澆茄......呦老板掌勺呢？！”蔡嫂驚訝着問。
“在了好一會兒了，”旁邊切墩的說着，“孩子上學了沒什麽心思了吧？”
“主要是不進山，”沈珉皺眉呼一下爆鍋，“蓋澆茄子？”
“哎對對！”蔡嫂忙回答。
忙活過飯點，沈珉換了衣服從廚房出來，走進前臺倒了杯水喝，随手翻翻賬本......
幾個結伴同行的年輕人打量着他，叽叽喳喳小聲嘀咕了會兒，一個人對沈珉招招手問，“是老板嗎？”
沈珉擡頭看看他，點了下頭走過去。
“聽說你組織進山？”男青年問。
“對對！”旁邊女孩插嘴，“還帶攀岩什麽的？”
“是，”沈珉回答，“不過近期停了。”
幾項資格證還沒下來，并且飯店剛剛起步比較忙碌不穩定，沈珉暫時不帶隊伍進山了。
幾個人發出遺憾呼聲，“就聽說這個奔着來的呢！”“是啊什麽時候接啊？”“就我們幾個就帶帶吧？”“是啊大老遠的呢！”
“很快正式營業，”沈珉笑笑說，“這樣今天我請。”
他們笑起來，“呦！老板地道！”“哇謝謝！”
沈珉伸手噓了一聲，他們笑着眼瞟着別座客人壓低聲音......
晚上墨黑的夜色突然亮了一下，接着一聲悶雷在遠處轟鳴，窗上淅瀝瀝開始有雨水拍打的聲音......
沈珉嘆口氣坐起來拎起枕頭上二樓，走了一半遇見一樣抱着枕頭下來的鄭浩。
“呀？”鄭浩看到他樂了，“怎麽知道的呀？”
“掐指一算。”沈珉拎着枕頭繼續上樓。
沈珉言出必行，早在開學當天就搬樓下原來房間了，借機還把整個老房徹底收拾了一次。鄭浩一直不情不願的，但看着沈珉去意已決，所以不敢造次。
只是有一天睡下後外面雷雨交加，鄭浩探頭進沈珉屋，還神神秘秘說‘你聽。’沈珉不明所以問‘聽什麽？’鄭浩走進屋說，“太響了，一起睡呗？”
于是兩人在沈珉單人床上擠了一夜。
二樓的房間曾是沈珉父母的，床比較寬。而一樓沈珉睡的屋子曾是他和弟弟的，弟弟走後，另一張單人床就燒了......
整個雨季，反複擠了幾次，所以當今夜雷聲一響，沈珉自動拿枕頭上樓了......
“怎麽掐指一算的啊？”躺下後鄭浩還樂着問。
“這麽算。”沈珉擡手，把中指和拇指捏一起。
“哈哈哈，”鄭浩笑出聲，“蘭花指嗎？”
沈珉啧了一聲，“蘭花指這樣。”于是就着手型翹起小拇指。
鄭浩笑得更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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