舐犢情深

第16章

“爺爺爺爺！快點，沈哥哥來了！”鄭浩站在門口看見遠處開來的三蹦子，跳着朝屋裏大聲喊。

“哎！”爺爺忙答，趕緊出屋鎖門。

沈珉讓師傅先停一會兒，跳下車去扶人。

“你們去多好，我這腿腳都不利索，在壞了興致......”爺爺拍着攙扶自己的胳膊說着。

“就今天最熱鬧，”沈珉笑笑說，“得去！”

“老鄭啊！”奶奶坐在後鬥打招呼。

“哎哎，”爺爺笑起來，“我就說不去，你看這兩個孩子。”

“可不是，”奶奶也樂，“這一大早就讓大珉給拽起來啊......”

把兩個老人安頓好，鄉間路上颠，沈珉拿出準備好的墊子給他倆墊上。然後拉着鄭浩坐在對面，四個人說說笑笑去鎮上趕集......

倆老人互相攙扶，被這熱鬧氣氛熏陶的身上都挺來勁。沈珉拉着鄭浩一路跟在後面，看着兩個老人一會兒看看瓶瓶罐罐，一會兒看看鹹菜缸子，一會兒摸摸各種花色衣服，偶爾還停下來和熟人說說話。

沈珉一路挑選食材，大包小卷拎在手裏，囑咐鄭浩，“抓着我衣服。”

“嗯！”鄭浩揪住他衣服一角。

路過鞭炮攤，鄭浩扭頭看看，沈珉問，“想放花嗎？”

鄭浩趕緊搖頭，“不，不都買鞭炮了嗎？”然後笑笑說，“花可以看人家放的。”

沈珉一下子停下腳步，帶着他來到攤位直接就問，“禮花怎麽賣？”

回去的路上鄭浩在車上一直興奮地問，“什麽時候放花？”

“天黑放。”沈珉答。

“能讓我點嗎？”鄭浩開心地問。

“行呗。”沈珉說。

“什麽時候天黑？”鄭浩繼續問。

“誰知道呢。”沈珉回答。

“那鞭炮就讓給你點了！”鄭浩站在車後鬥蹦跳，結果車一颠一個啷嗆。

沈珉一把把他拽進懷裏，“我點？我看你是怕吧？”

鄭浩紅着臉仰頭說，“我，我不怕！”

“磕巴什麽？”沈珉低頭問。

對面倆老人看着他倆一起笑起來......

沈珉在廚房張羅着飯菜，過了一會兒出來叫陪爺爺奶奶看電視的鄭浩，“過來。”

鄭浩下地穿上鞋說，“不是不準看？”

沈珉啧了一聲，“來！”

鄭浩跑進去，沈珉從鍋裏捏了一片肉出來遞到他嘴邊，小聲說，“來偷吃。”

“行嗎？”鄭浩眨着眼睛問。

“快，”沈珉瞪他，“吃不吃？！”

鄭浩趕緊張嘴咬住。

“還是偷吃最香吧？”沈珉笑笑問。

鄭浩嚼着肉歡快地點頭。

吃完了鄭浩出去繼續去陪爺爺奶奶，奶奶笑着看他說，“偷吃去啦？”

“啊？”鄭浩呆住，“我，我，我沒......”

倆老人哈哈大笑。

在廚房叮當切菜的沈珉也笑起來。

沈珉張羅了一桌子豐盛飯菜上桌，拿着白酒問爺爺，“老爺子，咱倆少整點兒？”

“好！”爺爺開懷回答。

“我能嘗嘗嗎？”鄭浩拽拽沈珉袖子。

“再過十年吧。”沈珉回答。

“啊？”鄭浩撅嘴。

倒完酒，給奶奶茶杯滿上，給鄭浩倒了杯飲料，沈珉舉起杯子，大家跟着舉起來。

“來年還這麽過。”沈珉說着笑笑來碰杯。

“哎好好，”爺爺忙點頭也舉杯來碰，“早該這樣！”奶奶笑起來湊上來。

“來年還這麽過！”鄭浩站起來喊。

四支杯子碰在一起......

中午飯就放在桌上不收，沈珉開始準備和面包餃子。

鄭浩湊在一邊看。

沈珉和好面扯了一團扔給他。

鄭浩拿起來捏着，過一會兒舉起來，“看！”

沈珉手上趕着餃子皮撇了一眼，“耗子？”

“......獵豹！”鄭浩又低頭捏着，過一會兒又舉起來，“看！”

沈珉看一眼，“公雞？”

“......貓頭鷹！”鄭浩再捏，“看！”

“哦，”這次特征明顯是個人，“你？”

“你！”鄭浩糾正他。

“我你至少再捏兩個這麽高。”沈珉拌着餡說。

“我以後長大和你一樣高！”鄭浩擡頭看他說。

“啊，”沈珉點點頭，“志氣可嘉。”

忙活完餃子沈珉找來幾張報紙往地上一鋪，又拎來板凳放上面招呼鄭浩，“來，坐。”

鄭浩坐上去問，“幹什麽？”

“給你剪頭。”沈珉去抽屜裏翻着什麽回答。

“你會嗎？”鄭浩擔心地問他。

沈珉回頭看看他說，“我頭就自己剪的，還成嗎？”

鄭浩立馬點頭，“那來！帥！”

沈珉笑着拿着電推和剪子走來，熟練的先用推子修形，再用剪子修剪發梢。

“剪完就能和你一樣帥嗎？”鄭浩想擡頭問他。

沈珉一手固定他頭，“別動，”然後繼續剪着說，“不能。”

“啊......”鄭浩遺憾地嘆息。

奶奶樂了說，“你現在是可愛，你長大帥！”

“好吧.......”鄭浩小聲說。

天擦黑，年夜飯準備正式上桌，奶奶把電視調到中央一等着。爺爺看着沈珉拿上來的酒笑着問，“還整啊？”

“餃子就酒嘛！”沈珉笑笑，把桌擺好後接着說，“準備穿衣服，放鞭！”

“喔！！”鄭浩蹦跳着要開始穿外套。

“等，”沈珉說着進屋翻找着什麽，接着拿着三件包裝袋出來說，“都試試，我前兩天鎮上買的，看合适嗎？”

奶奶穿上手摸着衣服說，“合适，合适。”

沈珉上前蹲下給鄭浩拉好拉鏈問，“喜歡嗎？”

鄭浩看着他小聲說，“......喜歡。”

爺爺在一旁看着沈珉問，“你的呢？”

“啊，”沈珉站起來随意說着，“我毛衣新的呢，”然後拿起鞭笑笑喊，“走！”

爺爺愣着看沈珉背影，奶奶走上前說，“他就這樣，”一擡頭看他臉趕緊說，“不至于，走走放鞭去。”

爺爺伸手擦擦眼角......

三個人站後面等着，沈珉上前挂好鞭，看着引子有點兒短，于是想了想掏出煙。

“不行！”鄭浩在後面扯着脖子喊。

沈珉回頭，“不抽，這引子太短。”

“不是不怕？！”鄭浩哈哈笑着問。

沈珉把煙往回一揣，打火機點了火一手護着準備點，別說還真有那麽點兒心慌......

“捂耳朵嗎？！”鄭浩在後面大聲問。

“哎？”沈珉一哆嗦火滅了。

他啧了一聲，又在懷裏點火，護着再伸過去。

“你怕嗎？！”鄭浩又喊。

沈珉一哆嗦火再滅，“哎操！”他沒耐心就在引子下護着再點，剛一着。

“你剛又說！”鄭浩又一嗓子。

“故意的吧？”沈珉回頭瞪那三個摟着樂的人，“都悄悄的！”

這下沒人說話了，結果火剛一點着，鄰居家鞭響了，沈珉一哆嗦倒退一步。

“哈哈哈哈哈！”後面三個人樂成一團。

千辛萬苦鞭終于點着了，沈珉幾步跨到三個人身邊，看着鄭浩兩手分別跨着爺爺奶奶，歪着小臉在用一只肩膀去夾耳朵，就走到他身後兩手捂住他耳朵......

鄭浩回過頭呆呆地看他。

“響吧？！”沈珉笑着喊。

鄭浩沒回答只是看他，沈珉笑着手上用了點兒勁把他頭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