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沈矜打開了衛生間的門。
江晏站在門口,看見沈矜走出來，頓時放下了敲門的手。
江晏難得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麽。
沈矜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還可以清晰看見他昨晚留下的痕跡，江晏雖然中了藥,但還保留記憶,他昨晚用的力氣太大，再加上沒有經驗,沈矜現在肯定會非常難受。
“需不需要我讓醫生過來——”
頓了頓,江晏想到什麽，又改口：“我讓人買點藥給你，你再休息一下。”
江晏怕沈矜不好意思,打消了讓醫生過來的主意,沈矜以為江晏說的是避孕藥,便沒有阻止他,江晏發完消息後,轉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沈矜。
江晏嘴角不自覺地向上彎了點。
雖然不應該這麽想，但江晏也不是聖人,他心裏也藏有私心，在今早一醒來,回憶起昨晚發生的事時，江晏的第一反應不是被人下藥的惱怒，而是高興。
在想到沈矜親口對他說她并不喜歡盛薇,甚至并沒有拒絕他的接觸時，江晏心裏越發高興，高興到即使處處都是疑點，也被他選擇性的忽略。
江晏走到沈矜身側，低頭問她：“現在還疼嗎,沈矜？”
沈矜還以為江晏會問她性別的事，沒想到江晏先問的這個，沈矜低聲說了句沒事，江晏知道她在逞強，神情也沒放松一些。
江晏捏了捏眉心，讓自己稍稍平靜一點。
片刻後，江晏終于冷靜下來，抽空去想沈矜原以為他早就會問的問題，江晏把視線移到沈矜的喉間，心裏生出巨大的疑惑。
沈矜沒有喉結，長相也不偏男性化，江晏現在一看，完全覺得沈矜就是女孩子的模樣，他以前怎麽會覺得沈矜是個男生的？
而且不僅是他，周圍人也都誤把沈矜認成了男生，江晏想到這裏，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江晏明顯感覺到沈矜隐藏着秘密，先別提沈矜為什麽要裝成男的，最讓江晏奇怪的，是他為什麽會覺得她是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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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晏從不覺得會有人能男扮女裝到這麽多年都沒人能發現。
江晏作為男主，當然不會愚蠢，在冷靜下來後，他第一時間想到了關鍵點，江晏視線從沈矜臉上和胸前一掃而過，再次确認自己不該認錯沈矜的性別後，江晏一點點皺起眉，與此同時，沈矜腦中終于出現了系統的聲音。
【快，快把江晏敷衍過去！江晏在懷疑有什麽東西在幹擾他！】江晏當然不會首先就想到自己是書裏的人物，不過也沒差太多，一旦他确定自己身處的世界有古怪，那系統肯定會被回爐重造。
系統也顧不得生沈矜的氣了，連忙出來讓她做事，沈矜聽系統這麽焦急，立馬看向江晏，見他蹙眉在想些什麽，頓時開口打斷他的思緒。
“江晏。”
沈矜喊了江晏的名字，江晏回神，看向沈矜。
見江晏望向自己，沈矜一邊在心裏詢問系統怎麽回事，一邊絞盡腦汁應付江晏，在聽到系統說江晏在奇怪自己為什麽會一直都把她當男生後，沈矜很快反應過來。
沈矜想到了原主有性別認知障礙，索性把這個當成理由，沈矜擡起頭，反問江晏：“江晏，為什麽我們——會不一樣？”
沈矜不太擅長撒謊，說到這裏的時候，稍稍停頓了一下，幸好，江晏此時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話裏，并沒有看出沈矜的異常。
江晏愣住。
他很快就明白了沈矜的意思，江晏有些難以相信，他和沈矜所預想的一樣，懷疑起她有認知障礙來。
不過最關鍵的一點沈矜還沒有想好該怎麽辦，江晏遲早會繼續去想，系統不停在沈矜腦中強調不能讓江晏發現不對勁，沈矜盡力尋找辦法，又開口：“以前總有人覺得我不太像一個男生，我也覺得很奇怪，原來我和你們真的不一樣……”
沈矜努力圓這件事，江晏安靜地聽着，沒有說話，但心底的疑惑半點未消。
他并沒有簡單地被沈矜糊弄過去，不說江晏并不曾看到過有任何人懷疑沈矜的性別，就算和沈矜說的一樣，可江晏自己從未想到沈矜是女生這一點，就非常怪異。
系統抽出為數不多的能量，掃描江晏的表情，判斷出他并沒有打消疑惑，整個AI都緊繃起來。
【你先轉移他注意力！絕對不能讓他再想下去！】怕沈矜不盡心，系統又連忙補充，【如果你打消了他的懷疑，我就不要你的命！】沈矜怔了怔。
系統昨晚說她要死的時候，沈矜其實并沒有什麽怨念，她原本就是死了的人，和系統的交易也是她同意的，既然沒有完成任務，沈矜自然不會去怪系統。
但現在能有活下去的希望，沈矜當然要抓住，沈矜也緊張起來，慌亂中，沈矜一時之間想不到什麽好的轉移江晏注意力的方法，她腦中驟然出現了昨晚江晏抵着她的肩，問她喜不喜歡他的畫面，不假思索之下，沈矜驟然開口：“你昨晚說你喜歡我，是真的？”
江晏擡眼，注視着沈矜的臉。
他發覺了沈矜在轉移他的注意力。
沈矜和系統過于緊張，慌亂中自然會露出疏漏，他們兩個都沒有考慮到突然改變話題有多突兀，江晏又極其敏銳，迅速察覺到沈矜有想隐瞞他的地方。
但江晏看出了這一點，卻順從地沒有深想下去。
沈矜這麽急切，就代表了他挖掘出的秘密會傷害她，江晏從不願傷害沈矜，他低笑一聲，給出肯定的答案。
“對，我喜歡你，那你呢？”
系統的警報聲一下子消失。
它看到江晏真的被轉移了注意力，頓時放松下來，聽到江晏的話，放松之餘又覺得糟心。
系統索性閉上嘴，當自己沒聽見，沒有系統的幹擾，沈矜腦中安靜下來，一時間只留下了江晏問的這句話。
江晏見沈矜沒回答，卻不像昨晚那樣輕易放過她。
“你昨晚說你不喜歡盛薇，是真的？”
這個當然是真的，沈矜點了點頭，江晏眉心松散開，他眼角微揚，明顯非常高興，江晏不去問沈矜以前為什麽要裝作喜歡盛薇的樣子，這些都不重要，既然沈矜想隐瞞秘密，江晏就不去追問。
他在意的只有沈矜對他的感覺。
“那我呢？你喜歡我嗎？”
江晏再次問。
沈矜知道她無論如何也躲不開這個話題了，沈矜抿了抿唇，其實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當然是喜歡的。
如果不喜歡，沈矜昨晚肯定會拒絕，但她默認了一切，足以證明她心裏有江晏。
不過顧忌系統，沈矜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在腦中和系統相對無言，系統暗暗翻了個白眼，怕沈矜遲遲不回答，江晏又回到之前的話題，憋了一下後，郁悶開口：【你想幹什麽幹什麽，不要讓江晏發覺到劇情和我的存在。】說完這句話後，系統就下了線，沈矜愣住，明白系統的言外之意。
她沒有想到系統這麽輕易松口，沈矜頓時有種做夢般的感覺，她恍惚起來，忽略掉了隐藏的不安，沈矜再無顧忌，對江晏嗯了一聲，江晏看她低着頭，臉頰微微泛紅，就知道她沒有說謊。
江晏眼裏一下子有了光彩。
他想笑，也沒有克制，沈矜耳側都是江晏的笑聲，讓她的耳朵都開始發癢起來。
江晏靠近沈矜，勾了勾她的手，沈矜沒有拒絕，明明兩個人連最親密的事都做過，可就這樣坐在沙發上牽手，最後都牽出一身的汗。
洗完澡後，沈矜被江晏送回了家。
下車的時候，江晏在樓底下磨蹭了好半天，看到沈矜臉色還有些蒼白，江晏才不舍地目送她上樓。
直到完全看不見沈矜的身影，江晏才坐回了車裏，江晏嘴角帶笑，第一次感受到什麽叫戀人之間的難舍難分。
僅僅只一秒沒看到對方，江晏已經開始思念了。
江晏都不知道自己是個這樣黏糊的人，但這種感覺一點都不壞，江晏許久都沒有這樣的好心情，過了足足半小時，江晏才從這樣沉溺的感覺中回過神，他抑制住想給沈矜打電話的想法，拉下車窗，再次朝沈矜所在的房間望一眼後，才吩咐司機回去。
江晏打起精神。
他還有事要做，首當其沖，要把和許家的聯姻破壞掉，江晏以前還想采取循序漸進的手段，但他現在一刻都等不得，江晏不能讓沈矜知道，不僅是怕沈矜誤會，更因為，江晏不想她受一丁點的委屈。
還有被人下藥這件事。
江晏也必須查出來，他垂眸，仔細回憶了當天的狀況，在當天，離他最近的是孫程和沈矜。
可江晏當然會把他們排除。
江晏低頭，給管家發了條消息，讓他去查監控記錄。
思忖一會兒後，江晏又把目标放在了江家人身上。
江晏捏了捏眉心，吩咐司機先去江家祖宅，司機得令，調轉車頭，直接往祖宅方向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