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血腥的妖魅
雨薇抽出了張老板腰間的匕首，咬緊下唇爆發了所有積攢的力氣，向張老板背上捅去。
一下、兩下、三下……
如果雨薇現在能看到她的雙眼，她會看到裏面洶湧着血紅的怒氣，連她自己都會被吓到。
溫熱的液體噴濺到了臉上，濃濃的血腥味讓她的理智跌進無盡的深淵，一瞬間，世界忽然安靜了，隆隆的聲音也沒有了。
這份安寧讓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這抹微笑，在這樣的場景中，在這樣血腥的氣息中，顯得無比詭異。
她手上仍瘋狂地、機械地重複着擡起、落下的動作。
直到她精疲力盡，直到昏死過去。
一聲尖叫喚醒了雨薇的意識。
雨薇懵懵懂懂地擡頭，米莉站在門外，驚恐地望着自己，她身後是王姐和東方青陽。
雨薇遲鈍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坐到了地上，張老板趴在她腿上一動不動，整個後背血肉模糊。她的雙手沾滿了鮮血，右手緊握着一把鋒利的匕首。
張老板背後的血仍在汩汩地流出，血液将他們的身體淹浸在一片猩紅之中。
雨薇臉上、脖子、衣領上全是血，血液沾濕了她單薄的衣裙，粘附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身體的曲線，她遲鈍的表情有一種無知的天真，整幅畫面恐懼得妖嬈、驚悚得妩媚。
她再次看向手中的匕首……
“啊！！”驚叫聲沖破雨薇的喉嚨。
她使勁推開壓在身上的重量，到處都是血、到處都充滿着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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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莉一聲哭喊，不顧阻攔沖了進去，一把摳出她緊握的匕首遠遠扔了出去，緊緊摟住被恐懼淹沒的雨薇。
“啊！！啊！！！啊！！！！！”雨薇持續的叫着，叫完一聲又起一聲，她看着眼前這一生見過的、最恐怖的畫面，恐懼一陣陣襲來。
米莉哭出聲來，用力摟着雨薇，身上也沾滿了鮮血：“沒事沒事，雨薇沒事的。”其實她的聲音也抖得厲害。
如此的響動，以往早該驚動不少保安和服務員，這次卻沒任何人過來，雨薇的喉嚨因為連續不停地尖叫，而變得沙啞。
用完這最後的力氣，她再度陷入昏迷，昏迷前最後一瞬，她瞥見了東方青陽。
東方青陽雙臂交叉環抱胸前，用輕松愉悅的姿勢靠在門框上，望着眼前恐怖的場景，臉上浮現出欣賞得意的神色。
當雨薇目光和他交彙的剎那，她讀到了太多的信息：一種了然、一種把握，不知道是對她殺死東方家死對頭的把握，還是對能将她的把柄捏在手中的把握。
她倒在血泊中，失去了最後的意識。
當雨薇再次醒來的時候，先是聞到了醫院消毒水的味道，這讓她拒絕睜開眼。
消毒水的味道，是除了男人臭汗混着酒精味道之外，她最恐懼的氣味。
她緊閉着雙眼，努力回想她身在何處，等一波恐懼和不适過去，她漸漸意識到自己不是十歲的小女孩，她現在已經二十一歲，一些列意外之後，她被迫賣給了一個會所，成為了小姐。
然後，她接待了一位兇狠的客人，接着，她就看到了滿世界的血。
血！
她猛然睜開了眼睛，狠狠吸了幾口滿是消毒水的空氣，淡化了血腥味的刺激。
她記得自己進了那個包間，還喝了酒，記得米莉尖叫着跑向她奪過匕首，記得米莉抱着自己哭，不停安慰自己。
但是中間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有那麽多血，她一點也不記得。
“林姐姐！你醒了？”
艾琳一聲輕呼，語氣裏帶着激動，Jenny一聽也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沖到雨薇面前：
“你終于醒了，怎麽樣？還好嗎？哪兒不舒服，要不要喝水？”
這種真摯的關心，讓雨薇的眼眶一紅。
她點了點頭，Jenny就給她倒了一杯水，艾琳輕輕搖起病床，讓雨薇半躺着。
雨薇接過水喝了幾口，喉嚨的幹癢不适瞬間得到極大的緩解，她的腦子仍沒有完全恢複神智。
她環顧一圈病房，這才注意到，Jenny和艾琳眼眶通紅，大大的黑眼圈挂在臉上。
“你們怎麽了？我睡了多久？”血腥的畫面又一次出現在她腦海：“米莉呢？”
“你昏迷了兩天，米莉、米莉她……”Jenny哇一聲哭了出來：“王姐說她殺了人，把她關起來了，過幾天就要送去給對方償命，她……她死定了……”
雨薇震驚得睜大了眼睛。
她再次回憶起那一幕畫面：張老板躺在自己身上，自己拿着匕首，米莉沖向她奪走了匕首……
不可能，米莉不可能殺人……
張老板死了麽？那個畫面……
難道殺死張老板的，是自己？！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一點都不記得？
她臉上的血色一點點，一點點褪去。
艾琳也哭了出來，她走過來搖着雨薇的胳膊：
“雨薇姐，到底出了什麽事？王姐通知我們來看你的時候，你渾身是血。她只說米莉殺了人，別的什麽都不肯講。你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發生了什麽……
她再次抱着無邊的恐懼逼自己回想，米莉抱着自己，一直在說話，她說的什麽？
對了，她說，讓自己不要怕，沒事的，她是在安慰自己。
米莉不可能殺人，絕對不可能！
然後，然後她記得，當時還有別人，有王姐……還有……
東方青陽？！
她被電擊一般從床上直立起上半身，東方青陽的那個微笑，那個表情。
不、這不可能……
對了，她吃過一粒藥丸，她開始以為是避孕藥，她回想起來，吃了那顆藥之後，她的腎上腺素瘋狂的飙升。
或許，那是致幻藥？
不可能……
不可能是東方青陽設計了這一切，不可能是他要用米莉的生死來威脅自己，僅僅只是因為她沒答應做她的私寵，他就要用兩個人的性命，來報複自己。
“雨薇姐，他們說要把米莉送給瘦張飛的哥哥，對方才肯罷休。那是一個瘋子啊！”艾琳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每次送進去的是人，出來的、出來的是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