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有驚無險
劉領班一走，雨薇失去了唯一的心理依靠，變得十分緊張,。
她慌亂地打量了一圈房間，以為會有三四位什麽老板被四五個小姐陪着，卻發現沙發上喝得東倒西歪的，只有會所的小姐妹們，而且全是亞洲面孔，好幾個她都在吃飯的餐廳裏打過照面。
會所裏包間的通風情況一般都非常良好，不知道為什麽，這屋子的空氣卻悶熱渾濁，男人黏膩的皮膚緊緊貼着雨薇，讓她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歌曲已經唱響，他張口唱到：“難解百般愁，相知愛意濃……”
男人普通話不行，粵語卻相當标準。他一開口，酒肉的腥臭就一把控制住了雨薇的神經，讓她一陣眩暈。
好久沒有發病了，雨薇吓得指甲都扣進了肉裏，才勉強保持住清醒。
在男人直勾勾的命令目光下，她開口顫顫巍巍地唱到：“情海變蒼茫，癡心遇冷風……”
雨薇歷來五音不全，粵語歌更是不會，她勉強跟着調子，憑着感覺去找粵語的發言，男人果然露出不滿的表情，卻還是勉強跟着唱完這一首。
一曲結束，他馬上就将她拽到桌子前灌酒：“唱得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喝喝喝！”
他個子雖小，卻渾身的腱子肉，那種黑黃發亮的肌肉顯示出殘酷的力量，他兩根指頭抓着雨薇的手腕，力道控制得精确駭人。
想到他的匕首，雨薇腦海裏忽然出現了“殺手”兩個字，恐懼一波波襲來，讓她的思維再度混沌。
她不停安慰自己，沒事的沒事的，只不過是喝點小酒，唱點小曲。
一杯酒下肚，火辣的感覺從咽喉直達胃部，雨薇一陣瘋狂的咳嗽，咳得大腦都有些缺氧。
喝點小酒、唱點小曲……喝點小酒、唱點小曲……沒事的、沒事的……
她不停的對自己說。
等看着她三杯酒下肚，男人滿意起來，自己一口氣也連喝了五杯，雨薇看着一屋子東倒西歪的四五個女孩，和他大口喝酒的樣子，對他的酒量也感到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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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我說，這位林小姐是新人吧？”他一喝完，就把一張惡心的老臉貼了過來：“哎喲喲，這身上真是香呢！沒關系，不用緊張，大哥我可是好人。”他說着手就往雨薇身上搭。
雨薇忙站起來，走到了點歌臺前：“張老板還想唱什麽，我給你點。老板今天就一個人嗎？”
“呸！”男人幹吐了一口唾沫：“今天老子我心情不爽，就想來這裏找找樂子，就想一個人……”他邊說邊靠近雨薇，對着她的脖子吹着氣，手指揮着她點歌。
“張老板，”雨薇迅速點好歌避讓到一旁：“來先唱歌吧。”
雨薇冷汗一層接着一層……不是說這裏是高級俱樂部嘛，怎麽這種貨色的人都能來？
她更加确定了最近俱樂部的混亂。
歌唱了一首又一首，酒也一杯杯灌下腹中，雨薇腦海中叫嚣的神經已經越來越失控，所幸張老板在灌醉了那麽多姐妹之後，又和雨薇幾十杯酒下肚，也有些東倒西歪。
“哎喲！唱得真是累死了！”張老板忽然扔開話筒，老鼠一樣的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雨薇：開衩到腿部的旗袍、勾勒得性感又保守的線條，他忽然發出一聲淫笑，撲過去一把将她撲倒在沙發上。
他直接跨坐在雨薇身上，伸手就往她大腿旗袍開衩出摸去。
他雖然已經喝醉，動作卻還是像豹子般敏捷。
雨薇躲閃不及，濃烈的酒味混着刺鼻的汗臭，瞬間充滿了她的鼻腔，一陣惡心的感覺從她胃中湧出。
“張老板，不要，放開我。”她使勁掙紮，而這恰好滿足了張老板對東方女人那種欲拒還迎的征服感。
“真是香啊！”張老板張着血盆大口，呵着酒氣就貼上了她的脖頸。
雨薇全身一陣戰栗。
即使很多小姐都會對客人提供特殊服務，但是雨薇清楚，會所的規矩是不會在這種情況下、發生這種事情的。
她動彈不得，用盡全身力氣向門外喊道：“救命！救命！快來人！米莉！劉領班！”
雨薇從門上的雕花玻璃上看到了一個陰影，她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更大聲地呼喊：“救我，救命，快來人！”
影子頓了頓，似乎在猶豫，然後就消失了。
一陣冰冷的絕望攥住了雨薇。
她的叫喊讓老變态十分興奮，他咧開嘴嘿嘿的笑着，口水順着他的嘴角滑落，他說出了那句最老掉牙的臺詞：“哈哈哈哈！還會叫救命！你叫啊，你越叫我越興奮。”他一只手已經掀開了旗袍，來到了她大腿內側。
“砰！”猶如斷了弦的古琴，雨薇腦袋的理智瞬間斷裂。
她又看到了可怕的景象，聽到了噪耳的響聲……
雨薇忽然變得安靜，她任由男人在她身上扭動，自己順手抓到了旁邊一個洋酒瓶，目光漸漸聚焦到趴在她胸前那顆左右擺動的腦袋上。
她拿着酒瓶的手高高擡起，腦子裏面一片空白，只有一個聲音命令着她，控制着她的一切理智：“重重的！狠狠的！砸下去！”
“殺死他！殺死他！殺死他！”腦海裏的聲音在咆哮。
她的目光瞬間淩厲，握着酒瓶的手指飕地收緊，加速向下……
“鈴……！！”
一陣電話鈴聲忽然響起，及時喚回了雨薇僅存的一點理智，她驚恐地看着手中的酒瓶，等張老板接着電話起身，她忙将酒瓶藏到身後。
“喂！”張老板不耐煩地接起電話，戀戀不舍地起身離開雨薇。
“哦哦！好的好的……好的……好好，哈哈好……好的好的……”在一連串“好、好”之後，張老板情緒大好，他挂了電話，歪歪斜斜走到雨薇面前，拍拍她的臉頰：“今天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陪你了，下次一定再來找你，等着我啊，哈哈哈！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可能真的遇上了什麽好事，他一路狂笑着走出門去。
有驚無險，雨薇忙坐起來整理一身的混亂。頭發、衣服因為剛才的掙紮都淩亂不堪，絲襪也撕裂了很大的口。
她拿起剛剛的酒瓶，努力回憶着理智回歸那一刻最後的畫面，她仍能想起自己當時的狠厲，她現在幾乎能确定，如果不是電話鈴響，她一定會砸下去……
如果真是那樣，後果不堪設想。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忽然覺得似乎有人在盯着她，雨薇猛然擡頭。
東方青陽？
他不再是上次看到的，吊兒郎當的讨打樣，而是恢複了他一貫的慵懶姿勢：靠着門框，吸着煙，眼睛眯成一條縫。
他盯着雨薇一句話也不說，閃爍的目光裏包含着很多複雜情緒的光芒，在房間昏暗的光線下顯得特別刺眼。
東方青陽看看她，又看看她手中的酒瓶，表情若有所思。
他就像一個幽靈，無時無刻、無所不在，除了陰冷不帶有任何氣息。
雨薇不禁又打了一個寒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