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無法接通的電話
一個月的“實習”生活已經讓她對會所有了一定的了解。
會所有一個大堂區域，就像是普通的夜總會，男男女女伴随着瘋狂的DJ在舞池裏扭動腰肢，這個區域裏，允許沒有任務的小姐們“私自”勾搭客人，而不用等領班的安排。
就選這裏了，雨薇下定決心！
她看着時鐘指針到了十二點，正是大家喝得正high、頭腦最不清醒的時候。她在新送來的裙子裏面，挑出了最不顯眼的黑色連衣裙，畫上了自己盡可能最濃豔的妝，一路來到了夜總會舞池中央。
她四處張望，在如狂魔亂舞的人群中，注意到一位禿頂的矮胖中年男子，他正抱着一位紅裙女郎瘋狂扭動，女郎被踩到衣裙狠狠摔到地上，他喝得通紅的雙眼在人群中呆滞地亂轉，想四處摸索早已被工作人員扶走的女郎。
雨薇抓住機會，快步走近中年人，她拉起對方的手扶上自己腰，雙手摟住對方的脖子，跟着音樂也扭動起身姿。
男子發現換了個新口味，似乎十分開心，張開大嘴呵呵直笑，滿嘴酒肉的腥臭，讓雨薇差一點思維混亂。她狠狠咬了自己的舌頭一口，劇痛讓她頭腦再度清醒，她陪着笑，舞步引導着對方往燈光昏暗的地方移去。
男人跳得十分忘我，一把将雨薇摟進懷裏。再次的眩暈，讓雨薇第二次對自己的舌頭下了狠口，這次她嘗到了血腥味。
她任由男人緊摟着自己，雙手上下摸索，自己也學着對方的動作，裝作很享受的撫摸回去，很快就摸到了手機。
她偷偷打量四周，大家都陷在自己的世界裏，沒人注意她。
她将手輕輕伸進對方的褲包，小心翼翼用中指和食指夾住手機，奮力一點點往上提。
忽然中年男人對着雨薇的嘴就一口親了上來，雨薇手一抖，手機差點又落回對方褲兜。她拼命忍住惡心，就硬撐着讓對方在她嘴上啃，終于将手機緊握在了手上。
一秒都不能再忍，她馬上裝作上一個紅衣女郎的樣子，滑倒在地，接着趁亂溜出了舞場。
緊張讓她不看路一陣狂奔，終于确定沒人注意自己，才在走廊一陣幹嘔，勉強壓住剛剛的惡心。她掏出電話時手一直發抖，當她發現沒有鎖屏密碼的時候，她有一種被幸福擊中的感覺。
雨薇趕快撥出那個刻在腦海中的電話號碼。
沒有信號！她差點忘了這裏就是個混泥土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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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着手機一邊撥號，一邊四處游走，她時不時盯着走廊上的攝像頭，生怕太快就被發現。
“求你了！信號信號信號！”她手抖得越來越厲害，終于，随着自己心跳“咚”的一聲，電話那邊傳來了“嘟嘟”的呼叫聲。
“太好了！”她一陣雀躍，将手機緊緊貼着耳朵。
嘟……嘟……嘟……
快接電話，澹驿遠，求你快接電話。
“砰！”，雨薇好像撞到了什麽人。
她驚恐地猛擡頭。
東方青陽！
她臉瞬間刷白！下意識地将手機藏在身後。
東方青陽似乎沒有注意她這個動作，眼睛只是盯着雨薇的臉，目光在她的嘴唇周圍聚焦。
雨薇腦袋一片混亂，她看見了東方青陽，還注意到小豆在旁邊，穿着打扮和之前完全不同，顯得十分高檔優雅，她不是被送去“做實驗”了麽？
一個月沒見，東方青陽顯得消瘦了很多，黑眼圈更是明顯，似乎這一個月他沒睡過一天好覺。
這讓雨薇想到了“紅顏禍水”，估計是被小豆榨幹了吧。
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在她腦中混亂碰撞，接着她聽到了一個讓她期待，也讓她此時此刻恐懼的聲音，藏在身後的電話那邊傳來了一聲“喂？”
該死，這個土老板的手機通話聲為什麽那麽大！
雨薇手抖了抖，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東方青陽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
小豆忽然開口了：“喲，雨薇，你給誰打電話呢？”
再也顧不了其它，雨薇一定要和澹驿遠說話，她不再理會東方青陽，将手機貼近臉頰，幾乎吼出來一聲：“驿遠。”
下一秒手機就被搶了過去，東方青陽捏着電話，盯着手機屏幕上那串電話號碼，青筋暴露。
中年男人手機的通話聲設置得極大，即使手機被東方青陽高舉着，雨薇仍能聽到那邊傳過來地急切的聲音：“喂喂？喂？！雨薇？是你嗎？雨薇？？是你嗎雨薇？！”
雨薇這一秒鐘沒有了任何恐懼，她拼命跳起來想抓手機，發現只是徒勞之後，她對着話筒的方向大喊：“驿遠，是我，是我！”
東方青陽快速挂斷了電話，将手機扔了出去。
雨薇像一只獵豹一樣，對着手機撲了過去，卻被東方青陽一把攔住，緊緊拽着她的手腕。
這邊的動靜很快引來了一組巡邏的保安，他們沖過來想将雨薇拉開，卻發現東方青陽一動不動，只是抓着對方的手腕不放，面目對誰都極為不善。
大家停下來尴尬地站着，不敢再有什麽動作，卻也不敢離開，只好在一旁靜靜觀望。
雨薇另一只沒有被抓住的手，死命向電話躺着的方向伸着，電話此時響了起來，是澹驿遠打回來的。
東方青陽沒有任何表情，抓着對方的手臂矗立在原地，紋絲不動。
雨薇看着一直響鈴不停的電話，終于哭了出來：“求求你！求求你讓我接電話，給我一分鐘，只要一分鐘就好了。”
沒有任何回應。
“一句！一句話！不要一分鐘，我只講一句。”雨薇知道掙脫無望，她回過頭，抓着東方青陽的胸口前的衣服，苦苦哀求：“求求你，求求你好不好。”淚水弄花了她過度濃重的妝容，現在她的臉，顯得可悲又可怕。
東方青陽似乎被說動了，他仍保持着拽着她的手的姿勢，向電話地方向走去，就在雨薇手要碰到電話的時候，他擡起腳，将手機屏幕一腳踩碎。
電話終于安靜了。
“不！”雨薇發出一聲尖叫。
她幾乎歇斯底裏起來，她那只沒被抓住的手，拼命地捶打對方：“還我手機！你還我手機！你這個強盜、變态！”
幾個保安看她厮打的厲害，想要向前，卻被東方青陽的冰臉鎮住。
“我可算找到你了！就是她偷了我手機。”一個男聲忽然插入，後面又跟着幾個保安。
聲音的主人正是剛剛那個強吻雨薇，丢了手機的中年人。
那幾個保安沖上來，看見冷臉的東方青陽和發瘋的雨薇，也愣住了。
中年男人一看自己的手機在地上，屏幕粉碎，不滿大叫：“哪個兔崽子幹的？！”
他一邊罵罵咧咧說自己的手機是真金定制限量版，一邊擡頭巡視全場，碰到了東方青陽的眼光。
他忽然禁了聲，縮了縮脖子。
東方青陽注意到了他的嘴，豬嘴上還殘留着口紅的痕跡，他又看向雨薇，看着她花了的妝、花了的口紅，口紅的顏色……
他眯起了雙眼，目光就在男人和雨薇的嘴角間，快速來回巡視。
幾個有經驗的保安吞了吞口水，微不可查地向後退了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