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東方青陽？
雨薇出了院門，發現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兒。
反正也不知道是怎麽到這裏的，也就決定漫無目的地左轉右轉。
每個地方都有燈，每個地方的燈都不會太明亮。
時不時的會遇到一兩個身穿制服的人，他們不管什麽膚色什麽人種，見到雨薇都會停下來，靠邊垂首等着她先走過，神情中有讓她覺得莫名其妙的恭敬，即使手托杯盤匆匆趕路的人也會停下來喚一聲“小姐”。
這真是一個制度森嚴得可怕的地方，在雨薇簽下“賣身契”的時候，腦海中還隐隐約約有着将來能夠逃走的僥幸，現在看來，這真的只能是僥幸，微乎其微的僥幸。
随着她東走西拐，人漸漸多起來，偶爾能碰到和她類似打扮的人，穿着晚禮服，妝容精致。她們見到雨薇，會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雨薇也忙跟着點頭。
這些都是“姐妹們”吧？
到了一個像是超市的地方，燈光明亮的如白晝，雨薇好奇走了進去，裏面是一排排整齊堆放的酒瓶、酒杯。
各式各樣的酒杯，精致華美，琉璃的、陶瓷的、墨玉的……
各種各樣的酒，紅酒、白酒、清酒、……
第二排的酒櫃上，放着一整排小巧的酒瓶，上面有的是英文，有的是法文，雨薇大多都不認識，可是酒瓶小巧精致得可愛。
雨薇記得自己小學的時候，和媽媽還有新爸爸出去旅游，住的酒店裏就有這樣的酒，都是小瓶裝的，全部是平時見過的酒瓶的縮小版。她見了可愛想要，卻被媽媽罵沒見過世面丢人。
她忍不住用手拿起來觀看，好可愛的酒瓶，不足十厘米高，瓶身非常精致，她看了一個又看另一個，有一瓶像是茅臺的縮小版，上面标着拼音字母。
她就這樣看得入了神。白色的旗袍印在櫥櫃的玻璃窗上，上面紅色的梅花刺繡鮮豔奪目。
“林小姐。”身後一位服務員叫住她，“林小姐喜歡什麽随便挑，只要到櫃臺簽個字就行了。”
“不、不用了。”雨薇忙将酒瓶放回原處。想要什麽都能随便拿？其實都是記到名字下的賬上吧，然後和小橙的治療費一起算，那不止要賣身到什麽時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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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薇可不想沒開始還債，賬目就像雪球越滾越大。
“沒關系的林小姐。”他并不理會，叫來了另外一位服務員：“這些酒每種拿一瓶，送到林小姐的房間去。”
“這裏每一位小姐都可以這樣，林小姐你不必介意。”他邊解釋邊帶雨薇走到櫃臺，拿出一本賬簿讓她簽了字。
“東方先生？”雨薇擡起頭的時候，看到了剛才的櫥窗盡頭站在一個男人，還是黑色的西裝，懶懶散散的樣子，仍是點着一根煙，即使在那麽強烈的燈光下，仍然能看到煙頭的火光因為被叼煙的人狠狠吸了一口而閃出紅光。
“東方先生？”雨薇走了過去，果然是這個人。
“上次的事情謝謝您。”雨薇對他說，雖然最後并沒有救到小橙，反而是害了她，可她還是覺得應該謝謝這個人，對只見過一面的陌生人，願意擔保借錢。
他淡淡“恩”了一聲，轉身便走了。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
真是個奇怪的人，為什麽整天都在這裏呢？難道他的老板是這裏的股東之類的人物？或者自己的老板是這裏常客，他只能陪着。
哎真可憐，雨薇感嘆，一個小司機不能回家陪老婆，天天和老板來這種花天酒地的地方浪費生命。
他看起來也二十七八了吧，沒有結婚也該有女友了。雨薇猜測，對了，或許小豆就是他的新女友。
服務生禮貌的将她領出超市，自己又回到了工作崗位上。
雨薇仿佛聞到了前面傳來腐敗的氣息，雖然反感，卻仍順着這個氣味走過去。這就是王姐讓她來熟悉的地方吧，她以後工作的地方。
果然，燈光慢慢變得絢麗起來，身邊走過形形色色的人，衣着華麗，色彩斑斓。
還是簡單的點頭招呼，雨薇習慣了，也禮貌性的回應着。
音樂越來越嘈雜，燈光也越來越炫目，等雨薇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又開始呼吸困難，下意識想回頭逃離這裏。
不行，總要習慣的，雨薇告誡自己，往前又挪了幾步。
音樂聲越來越大，大到她又快聽不見別的聲音，雨薇強撐着，視線卻開始有點模糊，只看得到人的影子，和紅色綠的白的光。她快站不住了，伸手想扶住邊上的牆，感覺到身體在搖晃。
華麗絢爛的燈光。。。嘈雜震耳的音樂。。。
“林小姐？！”一個刺耳的聲音穿透她的耳膜直灌大腦，雨薇一個激靈，腦子忽然又清楚了。
雨薇定睛一看，王姐在她身前站着。
“衣服挺合身的，挺好！”她上下打量了雨薇一遍，滿意地點點頭：“不舒服今天就回去好好休息吧，是不是今天事情太多累到了？有什麽需要的不習慣的，就和我說。”
“恩。”雨薇點頭。
有什麽需要的就和我說----這是她來這裏聽到的最多的話了吧。
究竟是她被賣到這裏了，還是這裏賣給了她？
雨薇心裏卻十分明白，他們只有能夠索取，才會對她付出。他們所要的越多，才會給的越多。只是，他們究竟想要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麽呢？除了這具軀殼，她還能有什麽能給的？這具軀殼不是已經是他們的了麽？三年不是嗎？
所以，他們究竟還有什麽目的？
然而這個念頭閃得太快，雨薇根本來不及捕捉，又一波的驚慌惡心感襲來。
既然得到了王姐的特赦令，她也不想再多想，打算回房間好好休息，今天對她來說，确實太累。
一擡頭，似乎又看到了那個黑色的、懶散的、叼着煙的身影。東方青陽麽？真是無處不在呢。
還沒來得及看清，對方就消失了蹤影。
雨薇和王姐道謝後，搖搖晃晃轉身就走。
“你帶林小姐回去，她還對這裏不熟悉。”王姐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一位年輕的小姑娘追了上來，穩穩扶住了有點站不穩的她。
回到房間，雨薇發現裏面忽然多了兩位小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