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行,不去
池沂舟回到房間後還沉浸在溫挽剛才這些舉動當中,他坐在酒店的大床上,掏出手機,指尖停留在溫挽的那一欄,遲遲沒點下去。
他今晚把人給兇哭了,這小姑娘現在應該還不想看見他的消息吧。
池沂舟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給祁延打了一通電話,他拿着手機在房間裏來回走了兩趟,電話才接通。
祁延語氣非常不好,夾雜着剛被吵醒的氣音:“你有病啊,大半夜不讓人睡覺!”
池沂舟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上面顯示着淩晨三點半。
池沂舟:“我問你個事。”
祁延那邊氣還沒消,重重地翻了個身,繼續道:“晚安,我要睡覺。”
池沂舟:“我把溫挽惹哭了。”
他和祁延兩個人各說各的,最後還真聊到一起去了。
祁延先是拖着腔哦了一聲,緊接着回過味來突然清醒了大半,他嚴重懷疑自己聽錯了,于是驚訝地問池沂舟,“你把誰惹哭了?”
池沂舟嘆了口氣,吐出兩個字:“溫挽。”
祁延:“不是,你用強的了?”
“你就不能循序漸進?平時看你挺能忍的......”
池沂舟打斷他:“沒有,我應該是說話語氣不太對。”
他回憶着自己剛才在電梯上的每一句話,他當時一着急确實語氣重了點。
嗯,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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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延有點摸不着頭腦,含含糊糊問了句:“你天天說她醜人家都沒生氣,語氣重了點就生氣了?”
池沂舟:“你不懂。”
祁延有點想罵人了......
那你大半夜給我打什麽電話!我又不懂!
祁延揉了揉太陽穴,告訴自己不能跟這個傻逼生氣,于是裝作心平氣和道:“既然你都找到原因了,那我就去睡覺了。”
“不行。”
又怎麽了!
祁延翻了個白眼,幹脆拿了個枕頭靠着,把手機開了免提扔在床上。
池沂舟:“你幫我想想辦法。”
祁延:“我一個搞電子競技的,你讓我想辦法幫你談戀愛?”
到底是池沂舟腦子有病,還是他耳朵有病。
池沂舟沉默了半天,用另一只手托着下巴,思考道:“要不我送她個禮物?”
女孩子嘛,應該都會喜歡收禮物吧。
祁延:“我覺得行。”
然後過了幾分鐘,祁延給池沂舟的微信裏甩了幾條鏈接,池沂舟戳進對話框裏,仔細認真地點開這幾張淘寶鏈接圖。
【情人節送這個,女朋友瞬間感動哭了。】
【女朋友如果不喜歡,算我輸!】
【這個禮物送到了女生心坎。】
【男朋友一定要送這個給女朋友!】
......
池沂舟一邊劃着這幾張圖,一邊聽祁延在電話那邊得意洋洋地說:“怎麽樣?”
怎麽樣?
“祁延。”池沂舟關掉聊天框,重新把手機放到耳邊,聲音低沉而又帶了點愠怒,“你留着感動你未來女朋友吧。”
......
第二天一早,溫挽的生物鐘還是準時拉她起來跑了個步,她随意地套了件白色棒球服,圍着酒店門口的花園跑了幾圈。
大概運動了半個小時,溫挽一路小跑着回去吃早飯,這家酒店是算得上林城比較高檔的,平常藝人來錄節目和拍攝,都會訂這裏。
早飯的種類很多,溫挽拿了一個雞蛋,順便烤了幾片吐司,想着池沂舟可能會晚起,于是她又多烤了兩片。
她找了個靠窗的位置,椅子還沒坐熱,就看見池沂舟從樓梯上打着哈欠下來。
他今天換了一身黑色的沖鋒衣,加上剛剛起床,他的臉色陰沉,周圍的氣質伴随着壓抑,卻彰顯了他獨有一份的戾氣。
池沂舟長腿一邁,朝她這邊走過來,步子急但很穩。
看着她能像平常一樣的拿餐具,想來昨天磕得不算嚴重,池沂舟心裏稍稍松了口氣。
他坐在溫挽的對面,還沒等她開口說話,池沂舟就問道:“中午想吃什麽?”
池沂舟昨晚就沒怎麽睡,他想了又想,還是覺得請溫挽吃飯比較有用。
溫挽啊了一聲,一頭霧水地把餐盤往池沂舟那邊推了推,繼而道:“今天中午不行,我約了喬月月。”
池沂舟懂了,她這是還在生氣。
畢竟,溫挽可從來沒拒絕過有關于蹭飯的任何邀請。
他靠了靠後面的椅背,稍稍收回自己的長腿,一條腿搭在另一條上,又道:“日料?牛排?還是泰國菜?”
對于池沂舟這些奇怪的行為,溫挽表示看不懂,于是狐疑道:“你說實話,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池沂舟:“......”
她難道不記得昨晚的事了?
還是說昨天他看錯了?
池沂舟一直盯着溫挽,她被看的有些發毛,不自覺地用叉子戳了戳碗裏的雞蛋,出聲道:“我臉上有東西?”
說着,溫挽還摸了摸自己的臉。
池沂舟頓了頓,說了句:“你,沒生我氣?”
溫挽又啊了一聲,她應該生他什麽氣?
他今天果然很奇怪!
于是,溫挽肯定道:“你肯定是幹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溫挽:“你是不是又拍我黑照了!”
池沂舟:“......”
溫挽:“難道你去網上買水軍黑我了?”
池沂舟:“......”
他實在搞不懂溫挽的腦回路。
聽着溫挽越腦補越離譜,池沂舟索性直接說道:“就是想單純請你吃飯,不行?”
溫挽:“你不像是這麽有良知的人。”
池沂舟:“......”
溫挽:“你是不是想毒死我?”
池沂舟:“閉嘴。”
“吃你的飯吧。”
......
因為劇組沒有安排專門的車送他們去片場,所以溫挽和池沂舟吃完飯後是一起坐的公司給派過來的保姆車。
上車的時候,昭昭已經在最後面等着了,看見池沂舟上來的時候,她也很有禮貌地朝他打招呼,“池哥好。”
池沂舟點點頭表示禮貌地回應。
一路上,昭昭沒怎麽說話,就是看到溫挽錘了兩下肩膀才關心了一句:“挽姐,我包裏帶了止疼藥,你要不要吃一點。”
溫挽搖搖頭,她昨天回房間裏看了一眼被打的地方,就是有些青紫,休息幾天就好了。
她這些年練舞沒少磕着碰着,這點小傷還不需要吃藥。
昭昭準備拉包的手頓了頓,嘴上憤憤不平道:“都是那個蘇若若,她沒事找事!”
坐在溫挽旁邊的池沂舟本來在看着新聞,聽到這句話後,他擡了擡眼皮,出聲道:“蘇若若?”
昭昭:“昨天要不是她,挽姐肩膀根本不會受傷。”
池沂舟低着頭,溫挽也看不清他現在臉上的表情。
只見他收了手機,繼而轉過頭來看着眼神閃躲的溫挽,沉聲道:“解釋解釋?”
溫挽理虧地朝他笑笑,狗腿得不行,道:“我是不應該瞞着你,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池沂舟被氣死了,她為什麽會覺得自己生氣的點是在于她瞞他這件事?
溫挽:“而且我告訴你的話,你一定會拍手叫好!”
池沂舟:“......”
因為上高中那會,有一次冬天下大雪,溫挽和同學鬧着玩,不小心被人推倒了,池沂舟在旁邊笑了她整整半個小時。
雖然最後也是池沂舟陪她去的醫務室,但笑得人裏面就他的聲音最大!
所以,她才不要說這是被人打的!
溫挽:“再說了,我是誰啊!我也拿水潑回去了。”
池沂舟:“......”
她在這邊說着這些有的沒的,而池沂舟更關心地是這件事的實質。
兩個人畢竟認識這麽多年了,池沂舟很了解她的性格,她對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都是一副禮貌好說話的樣子。
所以如果不是蘇若若真的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溫挽壓根不會跟她吵起來,更不會去動手。
雖然她從小不怎麽愛守家規,但好歹是溫老爺子教出來的,在外人面前該有的分寸,她從來都做的很好。
理清楚這些,他才淡淡地打斷溫挽的話,“所以,她為什麽打你?”
溫挽沒想到他還會這麽問,她企圖糊弄過去:“因為我比她長得好看,她嫉妒我!”
池沂舟:“......”
先不說這句話的真實性,就單說溫挽會因為這句話潑人一臉水,他第一個不信。
畢竟說她醜的人,池沂舟就是首當其沖。
可這些年他不是活得好好的。
池沂舟:“你要是不說,我一會去問她。”
溫挽一聽這話,瞬間急了。
她嘴唇都不自覺地抖了抖,聲音中帶了些不容拒絕,“你不許去。”
池沂舟激她,語氣淡然,“你又不告訴我。”
溫挽:“我不想告訴你,但就是不許你去。”
她說這話的時候,沒了平時那些傲嬌的小脾氣,而是堅定且鄭重的。
池沂舟看着她的眼睛,一秒,兩秒,三秒......
車裏的氣氛變得與衆不同,而溫挽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她咬了咬牙,甚至還捏了捏拳頭,這些都被池沂舟看在眼裏。
終于,他攤攤手,敗下陣來,語氣中帶了絲寵溺,繼而無奈地笑道:“行,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