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聲由遠而近。
沒一會兒七八個蒙面黑衣人從殘牆斷垣處進來了,神色緊張,而且有人受傷不輕,不難猜出他們正在被人追趕。
看了眼童辛,領頭的人對眯眯眼喝道:“他一個連花拳繡腿都不會的廢材,你綁他幹嘛,還要扛他跑路,累贅。”
眯眯眼耷拉着頭走過來,剛要給童辛松綁,就見童辛兩眼放光的,“難道現在就開始了嗎?”
“哈?”眯眯眼愣。
童辛忽然躺下四仰八叉的,“來吧,我早就準備好了。”
“……”眯眯眼汗都下來了,“我只是想給你松綁而已。”
那領頭的黑衣人一聽又呵斥眯眯眼了,“到底誰才是綁匪,你那麽怕他做什麽?”
眯眯眼委屈的回頭,默默道,那是你剛才沒在,都不知道他說過什麽。
童辛坐起身來很敬業的表情,“一個有職業道德的肉票,作為肉票一天,就要堅持被綁一天。”
“……”
眯眯眼哭了,懇求道:“你別那麽敬業成不。”
童辛也求道:“你就讓我綁着吧,我想多感受下,我發誓我絕對不會跑的。”
“……”被綁還能綁出瘾頭來的?!
眯眯眼想死的心都有了,本想放棄了可回頭看看自家老大的臉色,“求你了,還是讓我給你松綁吧。”
最後童辛身上的繩子還是沒松開,眯眯眼背着他跑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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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木參天,雜草叢生,奔跑中不時驚動野獸蹿出奔逃。
黑衣人一路不停歇,在他們感覺後面的追兵沒那麽緊時,領頭的人拿出一張地圖來看了會,又确定了現在的方位指了個方向,“說是在東北方的土地廟碰頭。”
童辛突然舉手發言,“錯了,那是西北。日出東方,看見那太陽沒,那才是東方。前東後西,”擡起左手,“左北右南。東與北的夾角才是東北。”
黑衣人囧,“……”他真的有當自己是肉票嗎?
21、不寬裕的日子(七)
後方跑上來一個人,上身的黑衣已經濕透,不知是血還是汗,聲音隐隐透着虛弱,“老大,人已經被我們引去南邊了。”
“做得好。”領頭人稱贊一聲後揮手。
那人領命轉身又消失在樹林間,童辛這才看見那人背後血肉模糊的傷口。
“出發。”領頭人一聲令下,全體再度奔跑起來。
眯眯眼雖然眼睛不大,可貌似耐力十足,別人都跑得氣息不穩了,他背着童辛跑還依然呼吸均勻。
童辛無聊的在眯眯眼的背上畫圈圈,畫着畫着他像突然發現寶貝一樣,“你這衣服破了個洞。”對着那洞就使勁戳。
雖說皮粗肉厚的,可也是皮肉,會疼。
眯眯就覺得快被戳成內傷了,“你是嫌那個破洞不夠大,戳大點嗎?”
童辛趴眯眯眼肩頭,一臉我很認真的探頭看他,“我只是得你好可憐好窮,竟然穿破衣服。你應該提早說,這樣我就知道帶好銀子在浴桶裏等你了。”
眯眯眼一個踉跄,差點兩人都栽個跟頭,“……我們是要綁架你,不是要和你私奔。”還提早說,囧。
童辛聳聳肩,“都一樣了。”繼續戳。
“……”
穿過山中的澗流,爬過亂石坡,在一條幾乎荒廢的棧道盡頭,一座小得不能再小的荒涼土地廟便在眼前了。
小土地廟占地就一張方桌子大小,半人高。小廟外四周雜草叢生,廟頂滿是枯枝敗葉,土地爺塑像歪倒在內。
終于來到指定地點,黑衣人們都稍稍松了口氣。
領頭人走到土地廟前,在衆目睽睽之下把自己全身都摸了好幾遍,而且還有越摸越歡快的趨勢。
其他人不敢問,童辛只好代表民意了,“老大你在幹洗嗎?”
黑衣人囧,“……”他們發誓,他們想問的絕對不是這個。
領頭人有些窘迫道:“……誰帶銅錢了?”
其他都面面相觑,搖頭。
最後他們目光落到童辛身上。
童辛看他們,“我已經過了和銅錢一起泡澡的年紀了。”一臉的我可是在濕洗的時候被擄來的。
黑衣人汗,“……”哪個年齡段會和銅錢一起泡澡的?
最後是眯眯眼從襪子裏掏出兩個枚銅錢來。
領頭人将銅錢丢進土地廟內那翻倒的香爐裏,然後帶着一幹人到樹林裏藏了起來。
大約半盞茶的功夫,一只烏鴉飛了過來,看看香爐裏的銅錢,很娴熟地叼起銅錢就要飛走。
可剛飛起來就往下栽,一副被熏暈頭的樣子。
童辛甚是同情,對眯眯眼道:“夏天你光腳丫子甩一甩,估計能頂蚊香使了。”
眯眯眼:“……”
烏鴉甩甩頭,很堅強的再度叼起銅錢飛走了。
又大約半柱香的時間,棧道上走來幾個人。
領頭人見有人來依然沒動,反而隐藏更深,直到來人吹了幾聲長短不一的口哨後,他才帶着他的人從樹林裏出來。
“人在這。”領頭人将童辛拎了出來,“錢呢?”
來人身穿儒服,肩頭站只烏鴉。
儒生年紀不大頗自視清高的,對黑衣人他們一臉的不屑。他看了眼童辛後向身後招招手,跟着他來的人擡出一口木箱,打開。
裏面滿滿當當的銀子。
見那麽多的銀子,黑衣人中不少人都輕輕地倒吸了幾口氣。
童辛毛遂自薦,“這麽多銀子,你們絕對數不過來,我在家時最會數錢了,經常能将一個數出兩個來。”說完不用你們招呼,他自己就過去了。
一幹人:“……”
眯眯眼小聲地問自己老大,“老大,這是不是傳說中的被賣了還幫着數錢的。”
領頭人囧囧的,隔了好一會才道:“那是說不會邊數邊偷偷往懷裏塞銀子的。”
“……”
所有人都看見童辛在塞銀子塞得歡。
這時又傳來踩踏枯葉的聲音,除了童辛所有人都戒備地看着聲音的來處。
就見一個絕色女子疾步而來,對儒生道:“人呢?少爺和先生都在等着呢。”
儒生就像是怕黑衣人他們吐出的空氣都污染了他的手,随便一指又趕緊收了回來。
女子見童辛驀然驚呼,“怎麽是個男的?不是女的嗎?”
童辛一聽炸毛了,“我嚴重抗議你對肉票的性別歧視。”
一幹人:“……”
“我雖然是男肉票,”童辛義憤填膺的,“但是我也犧牲了色相,付出了肉體的。”
“……”
儒生和女子聽得眼珠都快掉出來了,看黑衣人的眼神都充滿了,你們都對他做什麽了?
黑衣人囧囧,“……”從來都沒覺得那麽冤枉過。
儒生最先反應過來,“難道抓錯了?”
領頭人道:“可是你們說的,抓住西廂房的人,又沒說到底是男是女。而且我進去時,就他一人在裏面。”
女子臉色驀然一變,“糟了,中計了。”
棧道上驀然湧出不少弓箭手,看裝束全是禁衛軍,頃刻間荒涼的山野頓顯肅殺。
“不可能,我的人應該早把他們引開了的。”領頭人對于迷惑對手,擺脫對手的追蹤可是甚有自信的,他也是靠此在黑道中立足的。
女子的鼻翼動了下,猛然擡頭,“是香氣。”
見她的動作,都擡頭看。
只見三只金雕在高空盤旋。
“沒錯。”聲音中禁衛軍中傳來。
眯眯眼低頭,一臉你欺騙了我感情的受傷,悲憤地看着童辛。
童辛特無辜的,“我告訴過你,我香噴噴的。”
眯眯眼:“……”
禁衛軍從中劈開一條小道,軍中走出三個人來。
走在前面的人一身白衣,面帶鬼神面具,環手抱胸,“我們用的是千裏追魂香,對吧,西門大官人。”
段君恒驚愕地看着程功,“難道是你……”
程功知道已暴露,再想脫身是不可能了故而沒做垂死掙紮,反而鎮定的問道:“嫣紅住處的你是故意透露給我的吧。什麽時候知道我是細作?”
童逸攤手,“不是我,是辛辛。”
“他?”程功有些難以置信,“不可能。”
童辛給他的感覺就一個被人寵壞了的,只會胡攪蠻纏,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嬌氣公子哥。
在弓箭手的威吓下,童辛有恃無恐地走向他們,“還記得那些和千面雄婆一起襲擊盧家村的黑衣人嗎?”
程功微微一怔。
“看來你明白了。”童辛向他豎起一個大拇指,“沒錯就他們給我了提示。雖然你已經故意下遲緩發作的毒藥,以擺脫你自己的嫌疑,但他們還是死得太可疑了。而當時能這麽神不知鬼不覺下毒的人,除了你沒別人了。”
“看來是我自作聰明了。”程功自嘲道。
“沒有,其實你做得很好,我當時也只是懷疑。”童辛看向段君恒,“因為你是師兄的朋友,我想相信你,但哥哥說,參加過祝家莊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