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小壯查清了
梁啓恒突然神神秘秘地說：“這事兒, 是我父親特地讓我告訴你的。”
內部對處理自己的人比較隐蔽, 蘇采青是沒什麽渠道去聽到這樣的消息的, 可是梁教授有啊！
梁啓恒拿起一卷線掂了掂，說：“看得出來, 我爸挺欣賞你的。你還真是厲害，他們這種人, 不輕易服誰, 連同事同行之間, 都要争個你死我活的。”
這個當然是是指學術上面的争論, 可是梁啓恒覺得挺沒勁。
蘇采青微微一笑, 帶着一點兒得意說：“我是誰啊！梁教授欣賞我, 也是慧眼識珠而已。”
梁啓恒被她調皮到了, 哈哈笑道：“是！你說得對！這話也只有你能說了。”
梁啓恒又問了問她被抄襲的事情，這事兒是挺多人知道了, 蘇采青只說，還在等蘇小壯的消息。
“唉, 這時候, 大家都想着撈錢, 那些道德啊，底線啊，都丢掉了，你千萬不要為這個生氣。”梁啓恒還安慰她說。
蘇采青搖頭：“這種事，我早就預料到了，倒是沒什麽好生氣的。換個角度想, 這也是一種能力不是？快速學習和利用的能力。如果用在正道上，也是非常有用的。”
梁啓恒還以為她是心善，為了那些人說話，便說：“你倒是想得開。”
蘇采青認真的說：“不是我想得開。其實任何創新創意，都是從學習模仿開始的。你想想，小時候學習，是不是就是模仿着老師和家長寫字讀書？如果老師帶錯了，大家也會學個錯的？”
梁啓恒想了想，點了點頭。
“這種事也是一樣的，是一段避免不了的路子。學習和模仿是可以的，可是盈利是不能接受的。他們的錯誤在于用沒學到位的東西，去賺錢，去敗壞我家的名聲。”
一碼歸一碼，這種模仿能力，蘇采青也挺佩服的。更重要的是，他們似乎能夠嗅出哪種款在市場上最受歡迎，然後加大力度生産，從而獲得更加豐厚的利潤。
這種老道毒辣的眼光，連蘇采青都有些佩服。
梁啓恒皺着眉頭說：“你都快把我說服了，你的意思是，學習和模仿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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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是非常重要的學習能力啊。但是把模仿學習到的東西當做自己的去銷售盈利，就是不對的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蘇采青靠在椅背上，有些松垮地說：“其實，這是咱們中國以後崛起的關鍵技能之一呢！”
未來的中國，要經歷過山寨狂潮後，才能得到沉澱，創造出自己的東西。
和梁啓恒雜七雜八地聊了一通，其實也沒說什麽很營養的話題，蘇采青就是莫名感覺輕松了不少。
看梁啓恒離開時，有些依依不舍地樣子，估計有着相似的感受。
蘇采青總是讓他感覺到新奇和特別，總有讓他意外和驚喜的東西，就像一座挖不完的寶礦。
“對了，”走到門口，梁啓恒突然轉身又說：“差點忘了個事兒，我今天來，是還想提醒你，你妹和文成鋼走的也挺近的，你注意一下。”
蘇采青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幺妹。
“怎麽了？難道文成鋼不好嗎？”蘇采青不由得有些緊張了。
梁啓恒說：“不是不好，我也不知道怎麽說，雖然我們現在算熟悉，但是他也是別人介紹給我的，他以前的過往我并不很了解。他在我這兒幹了一年了，我覺得他人還行，但是搞對象嘛，肯定和工作是不同的，對吧？”
蘇采青覺得也是。
一個人事業成功，但是不代表是個好丈夫好父親。
見蘇采青有些擔憂，梁啓恒不由自主地說：“你放心，他的事兒，我悄悄替你去打聽一下。”
說完，梁啓恒就有些後悔，他自認為不是什麽八卦的人，現在卻要去打探別人的過往了？
“謝了，也不用太過于鑽研，有些事情，我們也控制不了。”
蘇采青覺得自己也是過于擔心了。
梁啓恒點頭：“我知道了。”
到了晚上，蘇幺妹從照相館回來，蘇采青特地留意了一下，發現蘇幺妹确實變化了一些，例如比以前更加愛照鏡子了，她以前就愛照鏡子，現在更愛了。比如走路墊着腳尖，顯得輕盈了不少，整個人都一種沉浸在戀愛的幸福中的感覺……
蘇采青心情複雜，之前她因為忙工作，還有一堆孩子要管，幾個弟弟妹妹，因為已經上道了，所以她也就沒給太多注意。沒想到蘇幺妹竟然有了感情的事兒。
雖然孫細娥叮囑過，如果可以，盡快把兩個妹妹嫁出去，嫁城裏更好，雖然蘇幺妹本人也說過，想要試着在城裏找。可是蘇采青第一次發現，自己壓力很大。
雖然她不是媒人，可是親妹妹的感情，是要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發生的，她作為姐，得把關，又怕和妹妹鬧不愉快。
心裏的想法有許多，蘇采青也沒想好要怎麽開口。
過了幾天，吃完晚飯的時候，蘇幺妹突然主動和她說：“姐，咱們出去走走？”
蘇采青點頭說：“好啊。”
幾個小鬼頭想去，全被蘇幺妹給攔着了，蘇幺妹想說什麽，蘇采青心裏有一些數了。
兩個人出了門，走了一段路，蘇幺妹才清了清嗓子，說：“姐，你最近，怎麽老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我？”
蘇采青沒想到竟然被她發現了。
不過這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兒，蘇采青淡定地說：“是啊，孩子們都上學去了，我就閑了不少，才有點精力關注你們啊。”
“你……看出什麽來了沒？”蘇幺妹問。
估計是她自己也覺得有些難以啓齒，所以繞着彎彎說話。
蘇采青點頭：“是有些，我覺得你幹化妝師這份工作，很高興很開心。你用心學了很多東西，所以現在進步很大，除了結婚照，其他的照片你都可以上手化妝了。”
驟然獲得了誇獎，蘇幺妹顯得更加不好意思了，說：“那也是姐你教得好。我都是沾了你的光。”
蘇采青笑着說：“我樂意，我很高興你能沾上我的光。”
蘇幺妹看到蘇采青的笑容，心裏突然就不害怕了，姐對她們兄弟姐妹都很好，連給孩子們都會有極大的自由，別說她們是大人了。自己那些擔憂和揣測，應該是小人之心了吧？
這麽想着，蘇幺妹努力給自己鼓了鼓氣，說：“那個……姐，我有事和你說。”
蘇采青心裏也有些緊張，表面上還裝作很平靜的樣子：“你說。”
“我……我和文成鋼……在接觸……”蘇幺妹簡直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從小被教育要矜持內斂的她，親口說出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難為情了。
蘇采青哦了一聲，努力調整自己的狀态，說：“是還在接觸嗎？沒确立關系？”
蘇幺妹說：“差不多吧……他沒說過我們搞對象，我又開不了口，可……可是……他今天拉我的手了。”
在這個時代，連拉手都是非常羞人的事情，蘇幺妹簡直是用盡所有的勇氣，才說出了這件事。
“我知道了，”蘇采青的語氣顯得有些平淡，許多人并沒有那麽多儀式感，更多的是順其自然就走到了一起嘛。
有個儀式當然更好，沒有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心裏轉過了好幾個念頭，蘇采青才開口說：“搞對象，是你的自由，你只要別找個一看就不行的，姐也不會幹涉你。”
蘇幺妹忙嗯了一聲，見蘇采青那麽淡定，她也慢慢的平息了一些緊張和羞澀之感。
果然和她想的一樣，姐并不會管這樣的事兒太多。
“但是有些事兒，我還是要和你好好說說。”蘇采青感覺自己此時是個操心的老母親，完全把當媽該做的事情給攬到了自己手裏了。
蘇幺妹乖巧地說：“你說。”
“搞對象這個事情，是很正常的，就是兩個人試着去相處，去了解彼此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你比如生活習慣，愛吃辣嗎，能吃辣嗎，講衛生嗎，吃飯吧唧嘴嗎，他的好習慣壞習慣，你能不能接受呢？還有性格，他是外向的還是內向的，是願意和人相處的還是願意獨處的，脾氣好不好……因為結婚就是兩個人在一起生活，這些都十分重要。”
蘇幺妹乖乖地點頭：“我知道了，你是讓我多觀察他的人。”
“是的。”蘇采青很高興自家的基因也不錯，都是有領悟能力的，“有些人啊，适合做朋友，但是不适合做夫妻，因為這兩個角色不同，要求就會不同。朋友你可能就是偶爾一起吃飯或者出去玩，可是夫妻，則是在一桌吃飯，同一床睡覺的人。不要把他對你的好，和你的感動，當成是幸福。”
蘇采青說起這個，其實是有太多的話想要說了，因為她見識了許許多多的仙侶和怨偶，這裏面的事情，着實是十分複雜。
妹妹突然開始談戀愛，她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感悟和體會，全部掰開揉碎了灌輸給她。
蘇幺妹一直乖乖受教的樣子，也不知道真的接受了多少。
蘇采青羅裏吧嗦地說了許多關于兩個人的相處之道以後，感覺有些口幹舌燥了。
這種事兒，不是一口氣能教完的，于是她停了停，喘了口氣，說：“這些今天先說到這兒，以後你有什麽想不明白的，可以來問我。我現在要和你強調最後一件事。”
蘇幺妹也感覺松了口氣，問：“什麽事？我聽着呢！”
“就是，你們兩在結婚前，千萬不要走到最後一步，無論他怎麽可憐地求你或者是兇你，可以麽？”
“最後一步？”蘇幺妹有些迷茫，xing*教育的缺失，讓她在那個事情上一片空白。
小時候或許還好奇，爹媽是怎麽把自己生出來的，長大後，只知道男女會摟摟抱抱，拉拉小手，親親嘴之類的，完全不知道最後一步是什麽。
蘇采青突然發現，自己高看了這個年代的教育水平。
“就是你們兩鑽被窩的事兒。”蘇采青假裝十分平靜鎮定地說。
蘇幺妹愣了三秒，臉變得通紅，聲音也帶了嗔怪：“姐！”
蘇采青臉不變色地說：“我是認真和你說，沒有和你開玩笑。這件事，因為羞于啓齒，所以許多人都不願意去說這個話題，可是這個事情，十分重要。幺妹，你要記得我的話，不管你能不能理解，在婚前都不要和他發生最後的一步，知道嗎？”
蘇幺妹扭捏了一會兒，才聲若蚊蚋地說：“知道了。”
“大聲點兒！”蘇采青突然拔高聲音，把蘇幺妹都吓一跳，“知道了姐！”
“有些道理，我現在教給你，你也很難明白，以後你就會慢慢懂了，所以你現在只記住我的話就行。遇到什麽事情，無論是開心的還是不開心的，都可以和我說。”
蘇幺妹點頭，臉上的羞紅也剩下粉色，她把頭靠在蘇采青的肩膀上，說：“姐，謝謝你啊，我之前都不敢和你說。”
蘇采青哼哼兩聲，說：“怎麽樣？知道你姐好了吧？”
“我早就知道，一直都知道姐你是這麽好！”蘇幺妹像突然得了倚仗似得，又厲害了起來。
蘇采青只笑着，說：“咱們回去吧，天快黑了。”
蘇幺妹嗯了一聲，突然猛地擡起頭說：“這事兒，你不要告訴別人啊！爹娘也不許說。”
“行，我不說，到時候你自己說。”蘇采青雖然會關注着這件事，但是絕不會幹涉太多。
蘇幺妹想想自己要開口告訴爹娘和家裏人，自己找了對象，頓時又覺得沒那個勇氣了，期期艾艾地說：“別了吧，還是你幫我說吧，到時候……到時候我告訴你可以說了，你就去說。”
蘇采青故意拍了拍嘴巴，說：“既然如此，我可不保證什麽時候會說漏嘴喲！”
蘇幺妹立馬警覺起來：“姐！”
看到蘇采青臉上的笑意，她才明白自己是被自己的姐給耍了。
“真讨厭！”蘇幺妹帶着笑噘着嘴說。
笑過之後，蘇采青說：“哎呀，既然你想和他發展，就要做準備呀。文成鋼也是讀過大學的人，你才初中畢業，還文化底子不好，以後他說什麽事兒，你也不太懂怎麽辦？要不以後還是去夜校吧！”
現在去夜校的事兒，只有蘇根妹最積極了，她和蘇采青說了，她想多學點知識，可能會少幹活兒了，需要征得蘇采青的同意，蘇采青哪有不樂意的，立馬就說了，只要她願意讀，就算是她考上大學蘇采青也供，只要她能考上。
蘇根妹去了夜校後，日子久了，也有了變化，不像以前那樣膽小了，說話也有底氣了，整個人都顯得聰明深沉了不少。
腹中有書氣自華是真的。
蘇采青幫着蘇幺妹保密，蘇幺妹和蘇根妹說了以後，就沒和別人說了，蘇根妹只讓她聽五姐的，蘇根妹自己的心思都在學習和幹活上，竟然對蘇幺妹的事兒興趣不大，這讓蘇幺妹感覺自己被冷落了。
不過她倒也乖乖地背上了書包，跟着蘇根妹去上夜校了。
蘇雲雪适應了新學校的生活，她的名字還引來了一些人的豔羨，比較在一堆李華王紅建設中，蘇雲雪是個很好聽的名字。至于她和張雲冰姐妹同齡，卻低一個年級的事兒，沒什麽人關注，因為有些人十歲出頭了才來讀一年級。
張雲揚那個年級讀五年級，還經常第一的人，才是衆人眼中的奇葩呢！
大家都各司其職，顧着自己的生活和事情，蘇采青也沒有那麽多要操心的了。
順順利利地過了九月，秋冬款已經在服裝廠下了生産的訂單，蘇采青又琢磨着，是先開更多的店，還是先開廠的事兒。
彩英服飾的市場越來越廣，幾個專售區常常客人擠成堆，對比着百貨大樓其他的服裝，讓人看着眼熱嫉妒的很。
這種同行的襯托，讓采英更加受歡迎了。
彩英雖然會分一部分利潤，也會交租金和水電費，可是百貨大樓卻覺得有些虧了，似乎不再滿足于之前簽訂的合同，要麽明裏暗裏地試探，要麽使些手段搶客人。
大的事情沒有，小的摩擦不斷，處理起這些事兒來，也是非常耗費精力和時間的。
因此，蘇采青考慮獨立開店，不借百貨大樓的客流了，采英的名氣在外，只要地段可以，完全不擔心客流量的問題。
可是生産廠是國有廠，也是個卡脖子的事情，比如上半年春裝的生産，就是一個教訓。
不是自己的廠，蘇采青也很難将自己的要求貫徹執行到底。
兩個都重要，可是資金不允許同時進行，她要和王朝英商量這個事兒。
趁着周末，蘇采青帶着老七來到王朝英家，讓老七陪着黃薇薇玩，自己和王朝英聊重要的事兒。
兩個人正分析着利弊得失，電話響了，王朝英接了以後，遞給蘇采青：“找你的。”
蘇采青接了過來，聽筒就傳來蘇小壯的聲音：“姐，我摸清楚了！”
蘇采青心裏一震：“摸到源頭了？！”
“是的，姐，我都摸清楚了。這個事情我覺得最好是當面告訴你。”
蘇采青沒有猶豫，立馬說：“我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上海，你先休息一下。”
放下電話，王朝英一頭霧水地問：“什麽事啊？”
蘇采青站起身來，整了整衣服，飛速地說：“小壯把抄襲的事兒摸清楚了，我準備去上海見見他，了解清楚這個事情。然後處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今天更新了萬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