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北卿楞了下, 站在原地,滿面震驚,看着面前的年輕男人,心裏有千言萬語, 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他不是GAY嗎!!!
微風拂過, 兩人都沒有開口。
在北卿的心裏, 一直當雷司甚是GAY蜜來處的,他曾經對她說過, 他的副駕駛從來沒有坐過女生, 她是第一個。
但她當時腦子閃過的念頭以為他的駕駛座是專門來坐男生的。
現在想想,還真是完全想錯了。
這是很明顯的暗示了。
還有今天晚上送的那款項鏈,他說第一次送女孩子禮物,是出差順便購買的。
挨不過他的堅持, 她只好随手收下, 還想着到時候給個什麽回禮。
他曾見過她最落魄的時候, 為婚姻最傷心難過的時候,都曾被他撞見。
她怎麽也想不到,他會喜歡上自己。
雷司甚注視着北卿臉上表情的變化, 伸手摸了摸後腦勺, 勾了勾嘴角, 內心一片淡然。
他從未正面表露過自己的心跡,她的反應也算是正常,但不知為何,他的心覺得有點悶悶的。
看到她詫異眼神的那刻,他原本以為不在意,卻沒想到依舊受了點傷。
畢竟誰都希望喜歡的人,能夠喜歡自己, 能夠得到同等的回報。
不過他不着急,他有的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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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卿張了張口,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微微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半晌之後,才深呼一口氣,張了張口:“我——”
“先考慮下,再做決定,可以嗎?”一股慌亂感從他的心底油然而生,他害怕聽到她拒絕的回答。
北卿張了張嘴,看着眼前這個從未見過的雷司甚,正虔誠地看着自己,眼神裏甚至還有一絲祈求的味道。
她的內心一顫,拒絕的話說到嘴邊,又吞了下去,緩緩地點了點頭。
路邊昏黃的燈光打在雷司甚右邊耳朵上,耳垂上戴着的鑽石耳釘發出璀璨的光芒,格外閃耀。
看着她點頭,雷司甚的心終于微微松懈下來,他真的好怕被拒絕,被北卿拒絕。
他更害怕和她普通朋友都做不成。
他露出大大的笑容,語氣輕快,裝作什麽事也沒發生,摸了摸身旁的北卿毛茸茸的頭頂,道:“我等你的答案,不要想太多。現在我先送你上樓?”
北卿的心情也緩和了點,點點頭,走在前面帶路。
不遠處的黑暗裏,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時隼臉色如墨,原本緊懸着的一口氣,有了些許的放松。
可當他看到雷司甚親昵地摸着北卿的頭,滿臉寵溺的表情,随即又跟着她一起走進樓棟的電梯等電梯時,他整個人又仿若一只刺猬,渾身充滿戒備,目光直直地盯着兩人,直到兩人消失在電梯前。
雷司甚的出現,讓他有些許的危機感。
親眼目睹雷司甚向北卿的表白,這種直接的畫面,讓他的危機感被放大萬倍,瞬間讓他喘不過氣來,危機四伏。
或許,只要雷司甚再努力一點,真的就可以追到北卿了。
腦海裏随即浮現的是雷司甚和北卿在一起的畫面,相擁、親吻...
時隼驀地搖了搖頭,咬緊牙關,臉色沉郁結冰,他不能想象北卿和別人在一起的場景,一點點都不行。
他看向北卿房子的窗戶,一片祥和的橘色燈光,溫暖沉靜。
曾經這片燈光裏,有他,也有她。
現在,卻再也不屬于他,在裏面的是雷司甚和她。
一想到這,他就嫉妒得要發狂,她是那麽美好的一個人,他怎麽就不知道珍惜,把她弄丢了呢。
他想要挽回,卻處處碰壁。
他想要沖上去阻止,但卻沒有身份。
他靠在樹幹上,眼睛盯着樓道,一動不動,連呼吸都覺得沉悶。
五分鐘後,雷司甚吹着口哨下來了,心情似乎很不錯,他發動門口的墨綠色的法拉利跑車,絕塵而去。
時隼深呼了一口氣,從黑暗中慢慢走了出去,一步一步,不由自主地朝着面前的這棟住宅樓走去。
他控制不住的雙腿,他只知道,如果他再沒有一點行動,她真的就要被別人搶走了。
一想到這樣的畫面,他的心髒就又開始抽痛起來。
或許,他早已愛上了她,只是後知後覺。
之前他習以為常,總以為她是他的妻子,只要他回家,她都會在家裏等她。
卻沒料想到,他的不懂珍惜,讓她決然離去。
時隼知道她住的樓層,電梯裏,伸出手,毫不猶豫地按下數字鍵。
随着電梯層層上去,他的心也跟着緊繃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一時沖動就跑上來找她,他只知道今天晚上他必須上來。
否則,一切都晚了。
漆黑的樓道裏,因為他的到來,感應燈再次亮起。
他站在她家的門前,擡起手,卻又放了下來。
心跳,一聲大過一聲,如雷震耳。
他真的前所未有的緊張。
在江北,他對所有的事情盡在掌握,呼風喚雨,沒人敢說一個不字。
太多的人想要認識他,巴結他,從他這兒分一杯羹,尊稱他為“江北太子爺”。
幾十幾百億的交易,也眼睛眨也不眨,心靜如水。
從小到大,出生優渥的他,往往只要一個眼神,想要的一切都有專人送到他的面前。
這種為愛努力的緊張感覺,是他第一次體會。
他站在北卿的家門口,渾身緊繃,心跳加速,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手敲了上去。
可還沒碰到門,在下一秒,房門卻自動開了。
穿着家居服的北卿,打着哈切,手裏拿着一袋垃圾,準備放到門外。
擡起頭,陡然看到門口站了個黑衣人,吓得尖叫出聲。
淩晨時分,這聲尖叫十分突兀。
“噓——是我。”時隼趕緊上前,捂住她的嘴巴。
他看她受到驚吓的樣子,心情更加低沉了。
北卿掙脫他捂在她嘴上的大手,震驚至極,将垃圾放在牆角。
随即,不斷拍着胸脯,平緩着受到驚吓的心情,半晌之後,語氣清冷地道:“你來幹什麽?”
時隼目光沉沉,定定地看着她,滿身冰冷,心情是沉落谷底的悲涼。
也是,現在他已經沒有來找她的資格。
陪伴在她身邊的人,也早已不是他了。
空氣裏一片靜默,走廊處的感應燈因為無人說話,也熄滅了。
北卿等不到他的回答,轉身回屋,準備将門關上。
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時隼瞬間反應過來,一只腳踏進屋子裏,将她堵在門口,欺上前,貼近她,斂去一身的冰冷,聲音暗啞,伸出手,捧住她的臉頰,語氣卑微如狗:“怎麽做,才可以原諒我?”
北卿滿目悲涼,眼眶不争氣地紅了,半晌過後,嘴唇輕啓,看着眼前這個她曾經,最愛的男人,一字一句:“你知道嗎?時隼。遲來的深情,一文不值。”
如果半年前,他對她的付出能夠給予同等的回報,能夠對她給予一點點回饋,兩人也不至于走到今天的這個地步。
時隼手捧着她的臉,沒有放開,眼睛裏墨色沉沉,他的語氣裏有着數不盡的慌亂和後悔:“晚了一點點,也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