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望之淚

第5章 ☆、[005]

仰頭盯着流川的眼睛，澀谷冰冷地一字一頓肯定道，「離我遠點。」她向前走了幾步，伸了一個懶腰，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肩膀，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這才正式把視線投到眼前幾個不懷好意的不良身上，微微笑了下，小虎牙漏了出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腳狠狠的将最靠近自己的一個女生踢飛好幾步遠。

如此大的聲響自然将衆人的焦點從從流川那裏成功的轉移到了澀谷的身上，只能看見她有一搭沒一搭的撥弄着貼在自己指甲上的美甲，不耐煩的向幾個緊握拳頭對着自己一臉敵視的太妹揮了下拳頭。

「你們這幫垃圾，要動手就給我快點啊！」

「哈？死女人！就算是四天王也太嚣張了吧！」只見為首之人從夥伴手中拿過了球棒，一邊怒氣沖沖地向澀谷走來，一邊狠狠的說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活得不耐煩的是你們才對。」

澀谷一拳打向領頭的右臉，被對方一個側身給躲開了，同時她在躲開的同時把左手的棒球棍一甩，直直就對着澀谷打而去，澀谷發現後連忙閃身跳開。雖然她的強行出手一定會被擋下而且被反擊這些都是在澀谷的預料之內，但是對方揮舞着棒球棍向自己的臉頰刮來，倒是讓澀谷眉頭一皺，這難道是看不起自己嗎？太妹打架本身就應該是以拳頭奮力襲擊抵抗，現在他們借助工具讓澀谷覺得無比不光彩，一邊想着她一邊擡起左臂護住臉龐，就打算這麽硬接下棒球棍的攻擊之時，突然發現原本離自己還有段距離的棒球棍，忽然加速越過了自己的右手，被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沉默着的流川抓住，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澀谷措手不及，她下意識的回頭望向流川，卻沒有想到被另外一個不良得手，流川的臉頰被對方的拳頭擊中，被打得倒退了三步，嘴角也流出了一絲血跡。

流川擡起頭，沒有露出生氣的表情，淡淡地擡起手擦去嘴角的血跡，不留痕跡的将澀谷拉到自己的身後。

「你在後面，不要亂跑。」

聲音低沉聽不出任何情緒，澀谷有些發愣，先是看着流川側臉那裏略微腫起，然後又看着眼前的人，拳頭緊緊握着，還沒等流川向前打算迎戰時，澀谷已經大吼一聲沖了過去，一個閃身就來到了那個襲擊流川的不良少年的面前，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對反根本沒想到澀谷的出手速度那麽快，頓時被抓了個正着。只見澀谷手中動作不停，先是右膝重重地頂在了後者的腹部，然後右手用力一甩，最後左腳順勢一踹，直接把男生踹的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了。

「敢對我看上的男人動手，你們這幫垃圾完蛋了！」

×

清涼的晨風緩緩地鼓進屋子，空氣裏有淡淡的香氣，沁人心肺。陽光溫和而幹淨，把無雲的天空映成了幾近透明的淺藍。

看起來是個和平時一模一樣的美好清晨。

澀谷的夢境似真似假，充滿了混亂。流川的臉上難得出現了看起來像是歉意和尴尬的目光，他甚至關切的皺起眉，用着清澈的嗓音叫着她。

「喂，你該醒了。」

似乎很溫柔的嗓音，聽起來如此的不真實。

她閉了閉眼。

……

這算什麽？

她問自己。

怎麽也逃不脫的這張臉……自己居然會打架到暈倒，這是幹什麽？！

這是……幹什麽啊……

這麽丢臉……還說自己是四天王麽？還要證明什麽屬于真命女絕對的認真？在床上猶自合着眼睛，剛才在睡夢之中被折騰得不輕的靈魂，感覺漸漸的回歸了這副身體，于是各種感官，也就随之從麻木中漸漸又重新恢複到沉睡中的狀态。

而澀谷未曾意識到的是，流川此刻就在她身邊，打量着她的一舉一動，此刻她嬌憨的睡态，和無意識微微賭氣的紅唇，更加讓流川覺得好奇。那張幾乎只有一個巴掌大小的臉，醒着的時候大概就像是樓下流川經常見到的黑貓一樣驕傲任性，但是睡着時卻能看到她流着眼淚，淚痕現下正布滿了眼眶以下所有的肌膚，眼線和睫毛膏一塌糊塗。她紅着鼻頭，模糊的哼了一聲，翻過身。

對她的關注大抵來自于……流川揉了下額頭，每天都在籃球館外面惡狠狠的教訓其他人的模樣，雖然他自己心知肚明澀谷并不是那些人心目中的優秀學生，她經常會訓斥身邊的人，完全為所欲為的性格，比起隊裏的櫻木有過之而不及。而她每次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在訓練後流川偶爾回頭，也會覺得她身上的光芒随着時間的流去越發耀目，直至慢慢開始刺疼了他的眼睛，他本身也不是善于思考女生心理的人，只是覺得她和身邊其他總是吵鬧的女生略有不同，但具體哪裏不同，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不是其他女生讓他覺得厭煩，但也提不起來絲毫的興趣，流川原本打算離開的腳步卻因為那句「認真」停了下來，她的目光和之前櫻木叫嚣着要打敗他時一樣堅定，他的腳步就那樣停了下來。

他是讨厭只會大呼小叫喧嚣不已的人，可是他從來不會去反駁努力的人。

在流川看來，澀谷是，櫻木也是。

雖然他們努力的方向不曾相同。所以他大約才會在那時情不自禁的想要出手幫她，也……只是如此了。

×

室內的光線并不強烈。

厚重的窗簾被人放下，成功隔絕出了安靜昏暗适宜睡眠的小空間。

無法推斷時間。只從那窗簾沒有遮嚴的底端，稍稍透露了外界的日光有多麽熾烈。

「好刺眼……我最讨厭這樣的天氣了。」澀谷從完全陌生的房間醒來，不僅沒有慌張，反倒拉開了一直緊閉的窗簾，揉着自己的棕色卷發抱怨着，房間以灰白色為基調，看起來簡潔，和澀谷那個亂糟糟的少女房間不同。牆邊更衣間的門開着，能看到裏面深色的地毯上随意的扔着幾件T恤和外套。書桌在另一邊，幹幹淨淨的，只放着一沓沒有使用過的紙張還有豎在筆架上的鋼筆。旁邊還有一個銀色的随身聽和同色款的耳機。

本應放在書桌邊上的軟椅，現下擺放在靠近床邊的位置，挨着擺滿了瑣碎物品的床頭矮櫃。

她低頭看着自己手指上之前的美甲片，因為打架也脫落的沒有幾個了，索性全部拔掉丢在床頭櫃上，撿起落在地上自己那間粉色棒球外套，猶豫了好一會兒，，愛情總是令人智商下降。這種說法，或許是真的也說不定。

因為喜歡，因為在意，因為想要，太想得到了……

所以連思考的能力，好像對着這個人，就會忽然之間消失不見了似的。

裙子口袋的手機在澀谷還在思索的時候突然震動起來，她有些恍惚的拿在手裏深深吸口氣，打開屏幕開始通話。

「澀谷大人！你在哪裏？」

Dance那高八度的聲音随意響起，澀谷她留意到從外間傳來細碎的說話聲，和在房間裏行走時拖鞋摩擦地面的輕微響動。

聲音越來越靠近，然後停在了門口。

澀谷一手還拿着自己的手機聽着Dance的絮絮叨叨，一手打開了虛掩着的房門。然後便迎上了一個黑色卷發的女孩子怔怔望來的雙眼。她愣了那麽幾秒。

「嗨，你醒了？」

莫名的，總感覺有些尴尬。澀谷抵着唇，輕咳了兩聲。別開了視線點了下頭，黑色卷發的女孩子爽朗的笑出聲，拍了下她的肩膀。

「你應該就是流川的女朋友吧？」

什麽？

這句話順着電話傳到了那邊的Dance耳中。

作者有話要說：  完畢。

流川雖然不善言辭，但還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