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蕭靳言的大衣在風中跌宕, 聲音比這寒風還要冷:
“把屠鷺交出來。”
陸章清隽的眉眼在寒風中格外冷冽:“她不在我這裏。”
蕭靳言沒說明明看見他把屠鷺弄上車這種屁話,只是一擡手,一群黑衣人就将整個車包圍起來。司機早已降下擋板, 屠鷺将外面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外面層層都是包圍, 嚴密得仿佛不是來抓一個女人,仿佛是在包圍什麽十惡不赦的□□。
屠鷺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她之前不敢把真相說出來就是怕今天這種情況, 沒想到自己真的會來到這一天。
重生以前的她,雖然花心, 也和幾個娛樂圈的小明星不清不楚,但被兩個男人這麽明目張膽地争搶還是第一次。
如果系統在的話,肯定看熱鬧不嫌事大勸她下去, 如果呂麗麗在的話, 肯定無條件站在她這一邊,勸她小心為上還是先躲躲。
所以, 她到底要選擇哪一邊?
此時此刻, 看到車外劍拔弩張的兩人, 她一手緩緩放在車門上。
半晌,她下了決心, 猛地眯起眼看向司機。
————
車前, 兩個男人的對峙已經達到白熱化,陸章的臉上受了一點傷,他被幾個保镖控制住,但面色平淡:“你把我控制住又怎麽樣, 屠鷺這個時候沒有出來, 就已經做好了選擇。”
直升飛機落在空地上, 蕭靳言的下颚繃緊:“是你控制住了屠鷺。”
陸章一笑:“我怎麽舍得。這麽多年我們就從來都沒有吵過架, 我從來都是由着她。”
蕭靳言眯眼:“不用告訴我你和她臆想的過往。我和她的感情不是你屈屈兩句話就能擊破的。”
陸章道:“那你怎麽就能肯定你和她經歷的都是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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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也問住了蕭靳言,他冷聲反駁:“任你說得再深情又怎麽樣,你還不是抛棄了她?”
陸章臉色微變:“她的前男友又不止我一個。”
話音剛落,只聽身後的車門傳來吧嗒一聲,蕭靳言臉色一變,陸章也緊緊地盯着車門。這輛車是改裝過的,沒有他和司機的操作根本無法打開。
難道是屠鷺要下來了?
蕭靳言眼底溢出一絲微笑,他大步走上前,一手就按在車門上。只是下一秒,他就被電得手臂一軟,猛地單膝跪在地上。
保镖大驚失色,連忙放下陸章跑到他的身邊。
蕭靳言擺手示意無礙,看向陸章目光冰冷:“真不愧是華國最炙手可熱的教授,卑鄙得讓人佩服。”
當初陸章就是用人假冒屠鷺,這才騙過了他們,成功把屠鷺帶走。
陸章一笑:“對付蕭總,就必須要用非常規手段。”
說着,他拿出車鑰匙一按,副駕駛的車門頓時打開,然而迎接他的不是老張忠誠的側臉,而是一具早已失去意識的身軀。
陸章一驚,還沒來得及弄明白情況就和司機滾在一起。而車門一關車輪一轉,瘋狂地向遠處駛去。
他暈頭轉向地坐起來,就看到司機已經失去意識的臉,司機的脖頸已經發青,這幹脆利落的手法很難不讓人想到一個人:方致術。
兩個被抛下的男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半晌都沒有回過神。直到遠去的屠鷺把手伸出窗口對他們豎了一個中指,兩人這才反應過來。
“屠鷺!!!”
屠鷺剛蘇醒不久,身體還在發軟,好在這輛車子的性能不錯,能讓她快速上手。甩過後面這兩個王八蛋,她橫沖直撞地沖回a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一望無際的郊外行駛就相當于在獵鷹眼底放一只大象,她才不會那麽傻。
只是她算盤打得精明,卻太低估蕭靳言的能力和他的執着。不一會,頭頂就又響起了直升飛機的嗡鳴聲,她洩憤地拍了一下方向盤。轉了好幾個街區,發現對方并沒有打算逼停她,只是像是一只跟屁蟲一樣跟在身後,她沒有放松反而更加不耐。
最後,只好停在空曠的廣場裏。直升飛機在不遠處停下,不一會蕭靳言跳下飛機,走到她的面前。
明明全程坐在飛機裏,他額角帶汗看起來比她還累,只是那雙眼睛依舊黑沉。
屠鷺道:“你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蕭靳言沒說話,大庭廣衆之下直接把她打橫抱起走回飛機裏。
飛機緩緩升起,廣場上圍觀的人變成了密密麻麻的螞蟻。蕭靳言讓随行的醫生給屠鷺檢查身體,然後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裏,陸章的聲音低緩:“你打算帶她去哪裏?”
蕭靳言道:“回她該回的地方。”
陸章一笑,只是聲音裏沒有絲毫喜悅的意味:“你以為帶她走就萬事大吉了嗎?她的心根本就不在你那裏。”
蕭靳言捏緊了手機:“我在就夠了。”
挂斷電話,屠鷺按住醫生檢查的手:“你怎麽會有陸章的電話?”
蕭靳言道:“之前和他有一個新材料的合作,所以有了聯系。我也沒想到你會是他的前女友。”
想到以前有那麽多的“死裏逃生”的瞬間,屠鷺不禁後怕。
她以為蕭靳言會質問她,沒想到自從上了飛機後,他的嘴就像是被冰封了一樣,一個字都不說。
屠鷺“啧”了一聲,看四周都是他的屬下,也只好閉緊嘴巴閉目養神。
直升機的速度可比車子快多了。不到一個小時,就來到了一個屠鷺既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b市。
b市的布局屠鷺當然不熟悉,在天空之上她也不可能會認出來。但進入蕭靳言家的別墅之後,她這才知道蕭靳言帶她回到了那個她在任務世界裏去過的地方。
打開別墅的一瞬間,燈光層層亮起,別墅內裝修精致,但處處透露着冰冷。一只毛色雜亂的小狗突然沖了出來,先是沖蕭靳言叫了兩聲,然後在屠鷺的腳邊嗅來嗅去。
屠鷺把小京巴抱了起來,蕭靳言給她換拖鞋,兩人做起這套動作來自然無比:“它是毛毛的兒子?”
“是。”蕭靳言帶着她陷入沙發裏:“和你家隔壁村的田園犬生的。”
“它叫什麽名字?”
蕭靳言沒說話。
屠鷺失笑:“不會到現在都沒有給它起名字吧。”
“就叫狗狗。”說着,接過小狗,讓它自己去吃食:“我把毛毛帶走後,才發現它懷了孕。這只小狗從出生就沒有見過它的父親。上次我回屠家村,想要看看那只田園犬有沒有其它後代,但卻發現屠家村早就成為一團迷霧,從地圖裏消失了。”
溫馨的氣氛很快消失,屠鷺知道這是來談正事了。她捏着眉心道:“那是時空融合得不全面。兩個時空重疊,出現了bug。”
說完,她并沒有在蕭靳言的臉上看到意外。
她知道這家夥向來泰山壓頂面不改色,但即使再強大的人聽到“時空重疊”這種荒謬的理由的時候眉頭都得皺一皺吧。難道這個王八蛋……
“你早就知道了?”
“是。”蕭靳言承認:“你和陸章在車上說的所有的話我都聽到了。”
屠鷺下意識地坐起來,想要在身上找竊聽器。
蕭靳言道:“我不會在你身上放那種東西。是我用最新的設備,可以精準提取聲音。所以我在飛機上能聽到你們車裏的聲音——這種設備的原料還是出自陸章之手。”
屠鷺苦笑不得,這兩個王八蛋不知道到底誰坑了誰。
蕭靳言很快明白了她臉上的表情:“不要把我把他放在一起對比。在心機與卑鄙這一點上,我對陸章自愧不如。”不過現在不足為慮,他已經将對方打包送往非洲了,希望以陸教授的聰明才智可以幫助非洲早日脫貧致富。
屠鷺:“……”
“所以呢。”她坐下來捏着眉心:“你什麽都知道了,還想要問我什麽?”
蕭靳言頓了頓:“我想知道,你曾經和我們四個人都在一起過,這是巧合嗎?”
屠鷺一頓,藏在手心下的長眸眸光一顫:“不是。”她緩緩擡頭,即使再厚臉皮,再做心裏建設,對于這幾個男人的感情欺騙她也不能做到心安:“這一切都是一個計劃……一個關于時空的計劃。”
蕭靳言看向她,她吸着氣補充:“你們每個人的人生都像是一條長河,而我就是投入河中的石子。而這顆石子會讓長河波瀾不驚,還是會濺起風浪,這就是這個計劃的主人需要觀察的目标。”
說着,她苦笑一聲:“我本以為我只是随手一投的鵝卵石,卻沒想到會是一顆隕石,硬生生地讓你們偏離了本來的流向,和我的世界融合。”
蕭靳言沉默了很久,直到小狗在他的腳下打滾,他這才啞聲開口:“所以一切都只是計劃,無論是相遇還是相愛,又或者是別離?”
屠鷺點頭。
他屠鷺按住她的脖子,兩人的距離猛地拉進:“所以,感情呢?”感情都是假的嗎?
“當然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屠鷺對他的目光毫不躲閃:“你都說了這是計劃,計劃怎麽可能有真心?感情又算得上什麽東西?”
蕭靳言眸光閃爍,兩人呼吸糾纏卻是如同激烈的湍流,不斷顫抖。
半晌,他的手背青筋暴起,緩緩地放開屠鷺:“當初和你分手後,我一心撲在事業上,成功奪回了蕭家。然而我卻發現自己仿佛成為了一個商業工具,每天早上一睜眼,面對的就是不斷上漲的如同數字一般的金錢。沒有感情、沒有波動,甚至不如我創造出的機器。”
他的側臉隐藏在黑暗裏,小狗仿佛也感受到他的情緒,不斷在他腳下嗚咽:“每個夜晚,我都會想到你。但想到和你分手的決絕,又覺得挽回無益。直到我重新在a市和你重逢。我以為那是上天的恩賜,所以對一切纰漏都視而不見,以為能從你的嘴裏得到正面的回答。”
室內寂靜了一瞬,他啞着嗓子說了最後一句話:“但是這一切都是我的自負。我以為我們可以回到過去,我以為你會不在意我的抛棄——但這一切如果都在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的前提下,我這才知道,你對我的懲罰終于來了。”
說完,他緩緩走上了樓梯。昏黃的燈一層層地熄滅,他消失在了黑暗裏。
屠鷺的頭頂只留下了一頂小燈,她抱着小狗有些無力地癱軟在了沙發上。
片刻,小狗撓了撓她的手心,從她懷裏跳出來然後把遙控器扒拉到她的手裏。
屠鷺意外:“你還會看電視?”
小狗叫了兩聲。
“你可比你媽聰明多了。它只會和我的兩只公豬搶豬食。”
說完,很自然地想到和蕭靳言在鄉下的那段日子,怔了一下很快壓下,幫小狗打開了電視。
正巧,電視上正報道華國電影最新消息。《時空速殺》邊拍邊制作,還沒上映就已經吸引了所有媒體的目光。報道途中穿插了主創的單人報道。
江景那張帶有異域感的精致的臉猛地出現在了屏幕上,記者問他關于這部電影的感想,他認真回答。專注于事業的男人格外地有魅力,連小狗都蹦起來叫了兩聲。
記者又問他如何看待男主與女主的感情,他道:“是上天注定的追逐,是命中注定的悲劇。”然後話音一轉:“不過我和我的女友就不會這樣。”
這是他第一次爆出自己有女友,在場記者驚訝出聲,他淡定一笑,對着鏡頭一字一頓:“鷺鷺,放心吧。我會找到……”
話音未落,屏幕“啪”地一聲變成黑屏。
屠鷺轉頭:“你幹什麽?”
蕭靳言扔下遙控器,轉過身往樓上走。
屠鷺翻白眼。
他腳步一頓,側顏在月光下如同靜谧的雪山:“屠鷺,你的話擊退不了我。以前我以為事業和感情可以分得清清楚楚,但是現實告訴我不可能。我也相信,計劃和感情也同樣如此。”
說着,他再度上樓。
樓梯燈光緩緩亮起,像是給屠鷺指向通往客房的明燈。
屠鷺哭笑不得,她苦笑,不知道是問別人還是問自己:“明知道他的脾氣,還騙他做什麽?”
在別墅的這幾天,蕭靳言生怕她逃跑或者被人搶走一樣,把她看得嚴嚴實實,如果不是現實不允許恐怕都會把她拴在褲腰帶上。就在屠鷺以為自己就這麽混吃等死一輩子的時候,一早他把她拉起來,裹得嚴嚴實實送上了車。
“我們去哪兒?”
蕭靳言讓司機開車:“姥姥想你了,去見姥姥。”
屠鷺內心一軟,她已經很久都沒有看見姥姥了。自從離開老家出來調查真相之後,她就沒有和姥姥見過面。
蕭靳言知道自己這是正拍到了馬屁上,嘴角也有了一點笑意。
為了不讓剩下的兩個王八蛋查到,也為了低調,這輛車十分嚴密,屠鷺能看見外面,外面看不見裏面,誰都不知道這輛不起眼的車裏坐着華國的首富以及最近把白家攪得腥風血雨的屠鷺。
等紅燈的時候,屠鷺看見了一家賣糖葫蘆的小店,遠遠望去櫥窗裏擺滿了各種水果做成的糖葫蘆。
司機道:“這家是老字號,裏面的糖葫蘆我女朋友很喜歡吃。”
蕭靳言道:“找個地方停下。”
屠鷺道:“我可沒說想吃。”
蕭靳言回頭看她,語氣破天荒地微軟:“當年你吃的糖葫蘆,還是用我的錢買的。”
屠鷺偏移視線,司機重重地咳了一聲。
蕭靳言親自下去去買,屠鷺坐在車裏看,當初用他的錢買的八個糖葫蘆,至今還覺得甜。等蕭靳言轉過身,突然發現身邊不知什麽時候聚集了大量的女生,她們都瞪大眼睛,拿出手機瘋狂湧上來:
“啊啊啊!是蕭總!”
“蕭靳言?!是不是蕭靳言?”
“我靠!大家快來看啊,蕭靳言竟然親自買糖葫蘆!”
華國人是最能湊熱鬧的,這一聲大吼把三條街的人都吸引了過來,漸漸地蕭靳言寸步難行。他皺着眉想給手下打電話,卻發現手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摸走,他沒在意手機,視線緊緊地盯着遠處的車,看到沒人接近這才松了一口氣。
只是瞬間,他看着眼前狂熱得不像話的衆人察覺到了什麽,神色一變。
屠鷺樂得看蕭靳言“出糗”,只是到底怕冰糖葫蘆化了,于是道:“司機大哥,麻煩把車緩緩開向那邊,接一下。”
話音落下,半晌沒有動靜。
她擰了一下眉,一擡眼就與後視鏡裏的司機的雙眸一對。
“看來你還關心他。”
屠鷺心髒劇烈一跳,眼睜睜地看着司機扔了帽子,扯下假發,在臉上随意一抹,一張精致得有些逆天的臉露了出來,勾唇對她一笑:“怎麽,連自己的前男友都認不出來了?”
屠鷺失聲:“怎麽是你?”
江景眨眨眼:“我跟在你們身邊很久了,不過我真傷心你一直都沒有認出我。”
屠鷺目光閃爍:“你從什麽時候潛藏在蕭靳言的身邊的?昨天?前天?”
江景一一搖頭,伸出指頭晃了晃:“不不不,早在陸章和他争搶你的時候我就在你們身邊了。我那個時候扮作了保镖,還趁亂打了陸章好幾拳。”
屠鷺:“……”
江景,真不愧是影帝。
“陸章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親自押送陸章到非洲了。倒是蕭靳言嘛……他晃了晃手機:“我發了一條微博,現在恐怕不止這一條街的人,連這附近三十條街的人恐怕都會來‘觀摩‘他了。”
屠鷺暗道蕭靳言可能會吐血。
江景對着屠鷺呲牙一笑:“坐好了,沒了礙眼的家夥,接下來才是我和你的好時光。”
“你要帶我去哪裏?”
“國外。”
一路風馳電掣,屠鷺差點被晃吐,江景面色難得嚴肅:“人海戰術只能困住蕭靳言一會,這家夥勢力強大,恐怕這車早已在他的監控之內。”
說着,已經遠遠聽到直升飛機的轟鳴聲了。江景果斷棄車,帶着她躲到小巷子裏,然後給她快速變裝,兩人換乘了幾輛車,有驚無險地到了機場。
江景似乎早有準備,拿着等待的人給的證件資料,馬上踏上了飛機。離得很遠,還似乎能看到蕭靳言的車隊不甘地圍攏在機場周圍。
江景“啧”了一聲:“真是一個難纏的家夥。”
屠鷺被折騰得夠嗆,她道:“你們幾個鬥法,不要波及我。”
江景擰眉看向她:“你個小沒良心的,我們都是為了誰你不知道嗎?”
氣歸氣,還是從懷裏掏出東西遞給屠鷺。屠鷺接過,意外:“我的手機?”
“知道你惦念姥姥,所以一直随手帶着。”
屠鷺看了他一眼,低下頭翻看手機:“姥姥知道我發生的事嗎?”
江景道:“不知道。我們把她保護得很好。”
屠鷺點頭:“謝謝。”
江景吐出一口氣:“現在說這些幹什麽……”
屠鷺發現,同學錄裏除了江景,剩下的三個王八蛋的手機號全都消失,微信也是一樣。她看了江景一眼,沒說什麽把手機收了起來。
“你跟在蕭靳言的身邊那麽長時間,有什麽疑問應該早就得到答案了吧,現在又把我帶走做什麽?”
江景搖頭:“他警惕心太強,我無法靠近。況且,有些事我想親口聽你說。”
屠鷺道:“相同的話我已經說了兩遍了,你想知道……”
江景打斷她:“但不是現在。”
屠鷺一怔。
兩人的飛機落地,屠鷺一下飛機就嗅到了海風的濕潤。
這裏不是她以為的繁華城市,而是一個海島。
“這裏是只屬于我一個人的地方,那幾個人不可能會找到這裏來。”
屠鷺擰眉:“難道你要帶着我躲一輩子?”
江景冷笑:“當然不會,等我解決掉那幾個人,就會帶你出來。”
“怎麽解決,你還想殺人不成。”
江景帶她走入旁邊的木屋:“這個你就不用管了。”
屠鷺無奈。
重新打開手機,她想給姥姥打一個電話,江景卻制止她,給了她一個新手機:“蕭靳言很可能會查到這裏。”
屠鷺:“真沒想到有一天我也能過上‘間諜‘的生活。”
江景擰了一下眉,沒說什麽。
電話裏,姥姥的精神很好,只是連連問屠鷺什麽時候回來,屠鷺嘆口氣說快了,等她把手頭的事完成。然後她聽到了電話裏還有另外的呼吸聲,猜到是蕭靳言在旁邊,她看了一眼遠處的江景,把電話挂了。
待只剩下兩人的時候,她以為對方會像是陸章和蕭靳言一樣馬上質問他,沒想到對方像是完全忘記她身上發生的不對勁一樣,只享受和她單獨在一起的時間。
兩人躺在沙灘上,微涼的海水輕柔地覆上腳心,天空星辰密布。江景閉着眼,突然道:
“我的系統裏,也有一片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