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僞善
第四十八章
大雨依舊沒有停歇的意思,紅燈區大白天生意慘淡,因此路邊的行人也沒幾個。周通一邊拿着取出工具,一邊感慨女記者敏銳的新聞嗅覺力。
不然即使路邊雖然停了輛大奔,普通人怎麽可能會多管閑事地跑來察看有沒有人。
終歸還是這個大亨命好。
雨勢很大,傘已經起不到什麽作用了,她幹脆将傘丢開拿着榔頭在副駕砸窗。
榔頭砸向的是車窗的四個邊角,但大風大雨,她使起勁兒來很是費勁。站在一旁的周通一把奪過榔頭奮力地砸向玻璃,上下左右砸了會,玻璃就碎了。
迅速地将車門打開,一股子酒味就蹿了出來,熏得他一陣作嘔。
強忍着那股味道,推了推坐在駕駛室的男人:“先生,醒醒!醒醒!”
水已經漫進了車內,沒過陳揚的小腿。拉開另一端的車門,郭夏巧皺着眉頭也推了推睡得跟豬一樣的男人。
“喝高了!怎麽辦?”
這男人一看就是在外面玩嗨了,家裏又有老婆催着要回去,結果準備開車休憩一會卻睡着了。如果不是他們發現,他就等着積水越來越深将車淹了,順便将他自個兒也淹了。
她蹙着眉頭朝他道:“把他先扛出來安頓好。”
“……”
看着他一臉糾結的模樣,她補了一句:“算你工錢,不會讓你吃虧的。”
于是等陳揚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賓館的床上睡覺,而他的對面坐着兩個人民警察。眼下的狀況倒是讓他有點懵了,記得他昨晚陪了個客戶,找了兩個漂亮小姐伺候好了,他才晃晃悠悠地走出來,至于白粉什麽的,他可是從來不沾身。
他向來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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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先生,您醒了?”
警官見他醒來,便揚了揚手,兩個青年男女又走了進來。
男的臉色不佳,女的則一臉的淡定從容。但是打量完了這倆人,他還是頗郁悶地揉了揉太陽穴:“警察同志,請問……發生什麽事了?”
其中一名年長的中年警官朝他微微颔首:“是這樣的,陳先生,這兩位是今天見義勇為救了您的人。但是您的車窗被砸壞了,觸動了警報系統,想着問……是私了還是?”
陳揚被說得有些莫名其妙,他這好端端地坐在這兒,怎麽車子被砸了還多了兩個救命恩人?
“昨天的暴雨一直下到了今天早上,路面的積水過多,您的車停在那兒不安全,如果不是她要去看看裏面有沒有人,您只怕早就沖進龍王廟見閻王爺了!”
周通說罷指了指站在他身旁的女記者,不過如今顯然好人做不得,救了人還要被問責。
一臉茫然的陳揚這才了解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走過去同警察同志握了握手:“這事兒還真是麻煩兩位警官一趟了,我要感謝都來不及,又怎麽會做出善惡不分之事呢!”
和顏悅色地送走了兩位警官後,陳揚的代表律師也先行離開了。一想到自己坐在車裏險些喪了命,他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看向這對青年男女的目光時就像看自己的再生父母:“今天多虧了你們兩位年輕人,不然我這條老命怕是真的見閻王了!剛才的事情,對不住二位了!抱歉!”
從賓館出來的時候,暴雨總算停歇了,路面上的積水也退了,露出幹淨清爽的模樣。待陳揚離開後,周通才皺着眉頭不解地問:“你不是記者麽?剛才那個陳什麽一看就很有派頭,你将這個事大肆宣揚一下,在你們單位你可就火了。”
他不明白,明明是可以名利雙收的事情,為什麽她願意替陳揚隐瞞這個意外,更何況他雖然看起來面善,但骨子裏還不是透着商人的精明。
她一邊拉開車門一邊取出自己的包,拿出了一沓現金給他:“這個當做是你今天的酬勞。”
他伸手接過來,好家夥最少有一萬。眼角眉梢的笑意都藏不住了,他咧嘴笑道:“您真客氣!”
他又加重了敬語。她明明看起來年紀不大,處事的手段卻很老練。管他那麽多幹啥呢?錢在手裏才最踏實,要是天天能撈着這樣的活多好。
見她轉身要走,周通連忙追了上去:“福利院還沒到呢!我開車送您過去吧!”
她回眸一笑:“不用了,你的車剛才應該進水了,現在你要做的是給4S店打電話,不然強行啓動可能會對發動機造成二次傷害。這個是我的名片,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
他是個不錯的青年,可以攬在她的麾下。不過這事得看緣分。
周通還盯着名片發呆的時候,她已經鑽入計程車揚塵而去了。
什麽頭銜都沒有,就一個名字跟電話號碼,還真是奇怪,難道記者的名片都是這樣?他習慣性地将名片插入褲兜,又迅速地掏出手機撥打汽車的維修電話。
而救了陳揚的結果就是,隔三差五地會差人送盆花過來。既然這個女人不要名和利,他花點小心思總是可以的。至于找到這個女人的住址,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因此他的花在送第十一次又被送回來的時候,陳揚的心終于有些按捺不住了。
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叫郭夏巧的女人,跟他以往接觸的女人都不一樣。不僅對她的性格有興趣,他還對她的美色有所垂涎。
肖淑恬望着鮮花再一次地拒之門外時,她抑制不住地問道:“是哪位神秘的追求者?你快告訴我吧!我都快成好奇小寶寶了!”
其實陳揚的心防設得很高,鮮少有人能夠真正打開他的心門,即使與他同床共枕的肖美美也不例外。陳揚給她送花,她又拒絕收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帶給了他前所未有的新鮮感,不管是狗血的救命之情,還是灰姑娘與白馬王子的段子,陳揚都喜歡将這些橋段聯想在一起,然後盡情發揮。
她曾經安排人跟蹤過他一段時間,但此人顯然有豐富的甩狗仔能力,因此真正想要拍到些可靠的東西,僅僅靠別人還是不行的。如今陳揚放着這麽大的人情在這兒,諒他也不敢亂來。
因此在陳揚第十二次拿着花親自登門拜訪的時候,她卻收下了那束花。
“陳伯伯!您怎麽親自過來了?還怎麽帶了花?紅玫瑰是給情人的,伯伯您不要送錯了對象才好!”
之前一直客套地稱呼他為陳先生,如今聽着伯伯這個詞彙,陳揚默了一秒,總算是找準了自己在救命恩人面前的定位。
“我就是來看看,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沒有。上次你救了我,本來是一件好事,但不成想鬧了個誤會,心裏一直過意不去。”
“瞧您說得這麽客氣,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想必您當時若是見着了,也會出手相助的。”
被她的一番話誇得飄飄然,陳揚覺得自己的形象一下子提升到了高大上,對面前的小姑娘是實打實的喜歡。他也有個跟她年紀差不多的女兒,小嘴也甜,算起來,他們父女倆差不多半年沒見面了。
眼看已經到了下班的點,琢磨着肖淑恬也該回來了,她刻意留他一起用晚飯。陳揚跟她聊得很開心,也就答應了,這種溫馨的感覺,他已經許久不曾感受到了。
她進廚房淘米的時候,視線又往樓下瞄了瞄,眸中是一閃而逝的興奮。
肖淑恬進門回家的那一刻,正好撞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大驚失色地尖叫起來。
吓得郭夏巧将鍋一扔,連手都沒來得及擦就沖了出來。肖淑恬正驚慌失措地指着陳揚,而陳揚顯然有些發愣,貌似——他不認識這個姑娘吧?
“怎麽了?淑恬!”她一邊輕拍她的背部,一邊柔聲安撫。
陳揚頗尴尬地站在那兒:“那個……我們認識?”
肖淑恬不知道哪裏生出來的力氣,将郭夏巧推了開來,一頭撞上了陳揚的肚子。
不過女孩子的勁兒到底有些小,陳揚皺着眉捂着肚子,模樣有些難受:“是不是我們之間有什麽誤會?有話好好說!”
她就像一只急紅了眼的豹子,情緒相當的不穩定。郭夏巧揉了揉有些發痛的胳膊,勸她冷靜:“淑恬,究竟是什麽事情?陳伯伯是我的客人……”
“夏巧,就是這個男人……我妹妹那天就是跟這個男人……”
她的情緒瀕臨崩潰,恨不得撕了這個男人的僞善面具。
這事兒她又怎麽會不知道呢!不過此時不是解釋這件事的時機,郭夏巧安慰道:“淑恬,或許是你認錯了呢!”
肖淑恬的雙眸堅定,指着他道:“我絕對不會認錯的,這個人……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認識!”
陳揚覺得自己碰上了個瘋子,拿起沙發上的外套便奪門而出:“夏巧,我有點急事,下次再來看你!”
肖淑恬哪裏會這麽便宜地放過他,随手抄起掃帚就往樓下沖。到底是牟足了勁兒的,她三兩步就追上了步履蹒跚卻依舊堅持小跑的陳揚,她拿着掃帚毫不客氣地招呼他的全身。
好在現在已經是晚飯時分,小區裏的人并不多,也不存在圍觀的問題,而樓上的住戶聽着聲響的也只是拉開窗戶瞄了眼又默默地關上,女人打男人——無非就是那些個事。
而就在陳揚被打得上蹿下跳鬼哭狼嚎的時候,一位戴着口罩跟墨鏡的女人站了出來:“住手!”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一直玩命雙更,乃們尊滴要霸王俺咩?嘤嘤嘤~霸王的童鞋統統留下小內內~
預感俺會收到一堆小內內。。【好憂桑~
PS:再次感謝土豪~夏芷櫻~妹紙扔的地雷,鞠躬~
實在是破費了~
咳咳,借地表白一下~愛乃!!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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