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收集美好
“你不是說今天幫我做飯嗎，又跑到這裏來偷懶。”女子雖然不再年輕，可眼裏那份依戀，話語裏那份嬌嗔，卻讓人感覺到濃濃的幸福味道，這一定是一對恩愛夫妻。
“好好好，我的錯，我的錯，罰我回去洗碗。”剛剛還一臉深沉講故事的人，看到來人瞬間笑開，眉眼之間都是溫柔。
“這還差不多。”聽到他這樣說，女子笑開的很開心，絲毫不符年紀的笑，就像十八九歲的姑娘。
“能問一下您的名字嗎？”看着兩人牽手而走，有人問。
“我叫程鐵牛。”兩人相攜而去，只留下這一句話在風中。
“原來他就是程将軍，怪不得他說故事時那般懷念，那都是他經歷過的人生啊。”程鐵牛是魯國公流落在外的兒子，掃北時才認祖歸宗，與秦懷玉、羅通、尉遲寶林三位将軍雖不是一起長大，卻一起經歷了人生最燦爛的黃金年華，是生死相交的好友，而他身邊那位女子，不用想也知道是他的妻子俞游蘭。
程将軍一生只娶了這一個妻子，數十年如一日的捧在手心裏寵愛，他們不像時下許多夫妻那樣，丈夫寵愛妻子，妻子尊敬丈夫，他們打打鬧鬧的相處在大唐是出了名的，很多人不理解程将軍的做法，認為被自己的女人打打罵罵有失男人氣概，可程将軍卻一笑置之，依然我行我素。
如今看着他們在夕陽下牽手而過投下的剪影，才知屬于他們的幸福是什麽模樣，那樣打打鬧鬧裏的小幸福，是別人不曾體會的美好。
鐵牛夫妻回家吃飯，茶樓裏關于說書的故事還在如火如荼的繼續，城外，瑾辭透過朦胧的雨霧靠坐在羅通墓前。
她沒有像公主那樣追随而去，也沒有像鐵環那樣尾随而至，而是以她和他都能接受的方式而存在着。
那年出征前夜，他摟她在懷，在她耳邊說，若他無法回來，讓她代替他雙眼看這世間，将來見到他時，把他不曾見到的都告訴他，這些年，她用雙眼一點一滴替他收集美好景致。
這長長的一段路，回想起那些似乎很遙遠的歲月，不知多年以後他和她的故事終将如何，也不知史書會如何馔寫，只知這樣無憂無慮的日子是永遠镌刻在心底，無論愛恨生死，都是最珍貴的寶藏。
“十五年了，羅通哥哥，你走了整整十五年，而我到底什麽時候才可以去見你呢？”十五年時光匆匆而過，長安依然曲葉明秀，塞外也沒了銷煙彌漫，他們曾設想過的天下大同一一實現，而他們卻無法親眼得見這盛世太平。
夕陽漸漸隐下容顏，月兒透雲而出，瑾辭的臉貼着羅通的墓碑，就像曾靠在他懷裏一樣的感覺，每一日逝去她都覺得好像又離他近了一些，他在等她，而她想早些見到他。
天越來越黑，月越來越亮，瑾辭靠在墓前輕聲說些什麽，耳邊輕風拂過，似在給她回應，墓前放了幾盤點心和一杯茶，是他最喜歡的碧螺春，茶香袅袅散在夜色裏，他和她之間，曾發生過很多很多，她都記憶深刻。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