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結果，回到家等了兩三分鐘，沖鼻嗆人的辣味非但沒有減弱，反有越加激烈趨勢。
李默又上去了。門敲得更狠，脾氣糟透頂。
“你到底想幹嘛？叫你弄好你倒搞得更嗆了。”李默沖着梁耀基罵。
梁耀基乖乖認錯，窘迫道：“呃，我錯把油當水加進去了。”
“難道就不知道先關火嗎？”李默沒好氣。
“算了算了，看你也搞不定了，我進去幫你弄。”說着也不管男人同意不同意，就進去了。
捏緊鼻子進屋，因為樓層設計一樣，除去屋內具體物品不同，擺放不一致，李默輕易直接進去廚房，一眼找到那鍋禍害。
把火熄滅，鍋蓋掀開，紅辣椒都呈炭黑了。毫不猶豫添了一燒水，鍋蓋蓋實，辣味總算消停了。
嘆口氣，留意到身旁站着一個大活人，仰頭望着他：“你的辣椒作廢了，當然就算我沒倒水進去，它也不能再用，都炒成黑色了。”
“如果要怪我的話，開始吧。”理所當然得，讓人見了想揍她。
梁耀基立馬擺手：“不會，不會。反倒我要謝謝你幫我處理好它們。”
“只是炒辣椒，你怎麽弄成這樣？”
“那是我媽給我帶來的，昨兒個說怕潮讓炒一下，結果……我手藝很不行。不能見人，連小小的辣椒也拿它們沒辦法。”
“不會弄，下次別折騰了。”說罷，李默就出去。
梁耀基要送她到門口：“你住二樓？”
“嗯，二樓。”轉頭對他說，“不用送了，你還是把臉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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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怎麽這麽輕易跟他說，李默暗惱。
這樣他不就知道一個月前的紙條事件是她做的。
可惡，太掉以輕心了。
走出門口，帶上門。門有點問題，關不上。
再使大些勁，伴随巨大“嘭”一聲，它才老實關緊。
突然明白了，男人為什麽關門巨響。
按想，給他紙條後，關門聲不再，豈不是每晚回來門都沒關緊。
……
要不這回去跟他說讓他把門關實。
想了想，算了，反正都到二樓了，還是再給他一張條子吧。
李默古怪的畫蛇添足式思維，常人真不好懂。
聽了個電臺節目就以為世界現在好人多。
誰說現在好人多來着，都是屁話。好不容易睡下，又被惡人吵醒。
“起床啦，着火啦，來電話啦。快點起床，快點回神，快點接電話。接電話，接電話，快點接電話。趕快起床，趕快回神，趕緊接電話……”
一遍，兩遍……N遍，喋喋不休，繞梁三尺。
煩不勝煩，李默火氣大大，坐起身子，抽過枕旁手機，接聽。
她氣急敗壞，怒吼：“誰呀？到底是哪個衰神打的。催魂一樣，不知道擾人清夢是要遭天譴的嗎？”
“默默，是我。”是古素怡打來的，聽李默剛吼完，聲音透着些怕怕。
“默默起床氣怎麽還是這麽重？”古素怡皺巴眉頭，“可是現在已經中午2點了，你咋還在睡啊？”
聽是好友聲音，李默氣稍稍退一些，但仍是沒好氣，回：“我早上九點才睡，哪起得來。你找我最好有正事，否則……膽敢吵我睡覺。”
聞此，古素怡底氣明顯不足，她支吾，谄笑：“額，其實，我打給你，還真的，沒什麽正事。”
李默聞言，臉更沉了，不發一語。
古素怡深感對面氣壓持續降低，立即快速言：“我只是想說大半月了，我不去找你，你怎麽也沒來找我。我住在學校平時還有點事，你住外面應該清靜得很。所以才打電話過來看看你是不是還健康的活在這個世上，而已。”
“謝、了、我很健康，非、常、健、康、。”李默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吐字忒清晰。
“哦吼吼，那我就放心了。”手機另一頭古素怡幹笑。
……
“你最近在忙什麽大事呢，半個月也沒見你一次。”
“我做兼職，在一家便利店裏。值得是夜班。早上下班，回來烏煙瘴氣一團糟，現又你弄醒，你們究竟是想怎樣？！！”
“你們？除了我，還有誰惹毛你了？”古素怡疑惑。
“住我樓上的衰人。你別跟我提他。”
察覺李默情緒二次朝憤怒發展趨勢，古素怡盲打消詢問緣由的念頭，她說：“既然你沒出甚事，那我就挂了？讓你睡。”
李默理了理思緒，嘆一口氣，回：“算了，醒都醒了，很難再睡，還是聊聊吧。”
“你最近怎麽樣了？”她問古素怡。
“還不是帶帶新人，讓他們多熟悉熟悉工作，你也知道我快交卸了。這陣子校級、系裏活動不斷，一時間還真閑不下來。”
古素怡是校級學生會幹事，現在四年級，很快就得将工作交付于三年級學生。現在帶些新人，熟悉校內情況。
“啊，學生會幹事，好得是個官，古大人辛苦啦。”
“少恭維我，又不見他們給我發俸祿，芝麻籽還不如的官。”
blablablala，聊了近五分鐘，兩人方挂電話。
既醒了，那就刷牙洗臉吧。
放下手機，李默像個年邁老妪人般拖拖拉拉、磨磨蹭蹭，動作遲緩，進了盥洗室。
傍晚，李默市場買菜。
菜市場某個邊角，一位身穿深灰色毛衣，棉褲花甲老大爺抱着錢罐嚎啕大哭，周圍觀衆大姨大媽大叔甚多。
老大爺坐在一個菜攤後，懷揣一個圖褐色陶土錢罐，哭得傷心，有不明者問他：“大爺，您怎麽了，發生什麽事？”
細問之下方知原來老大爺是收到面值一百的假鈔了。
方才一位婦人前來他的攤子買四斤蘿蔔，給了他一百元，大爺年老眼花辨不出真錢假錢，就收下着了錢給婦人，婦人走後一段時間，他想起遂讓隔壁的菜販子給他瞧瞧。
好傢夥，一瞧不得了，大爺收到的是假錢。
在尋常人眼裏，一百塊許算不得什麽，可在七毛一斤白蘿蔔，九毛一斤生菜的老大爺這裏，一百塊可足足抵上他兩三個月的勞動呢。老大爺不是專業菜販，只是閑時在自家菜園裏種菜，這回見收獲不少，才拿到市場賣。
哪知……大爺悲由心生，出現以上一幕。
大家夥兒不忍看着老大爺哭那麽凄慘，紛紛勸老大爺別傷心，為彌補大爺損失，大家還你五塊他十塊湊齊一百塊給大爺。
大爺心裏暖和，逐漸停止哭泣，不住地向大夥兒道謝。
事情有了個好的結尾，生長在紅色旗幟下李默仍不由得狠一頓鄙視了花假鈔的婦女。
